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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八章 作和受


 洪荒某处火山之下。


 “啊!啊!啊!”痛苦的哀嚎从炙热的岩浆中传出,即使经过提前设置的静音阵法过滤仍旧能传得很远。一只黑色乌鸦在岩浆中不断翻滚,浑身的痛苦让它难以保持冷静,黑色的火焰从体内冒出之后又被重新收回,每次释放和收回又会伴随着更大苦痛。自从诞生意识,鸟人每年每月每天每时每刻都要承受这种业力直穿灵魂的痛,实质化的业力比天地间所有的刑罚都要厉害,乌鸦无法逃避,只能一直忍耐。原本自身的无边业力已然让鸟人痛不欲生,每天强颜欢笑,但这次又承受祖凤的部分业力,之前“忍耐与疼痛的平衡”瞬间被打破,乌鸦不得不再次寻找二者的中间点,强行提升自己的忍耐能力。


 “吾儿吾儿,你没事吧。”几个时辰之后,九天之外飞来一道虹光,落地显出一个女子,这女子满脸担心地看着岩浆下。


 似乎是听到女子的声音,乌鸦突然压下声音不再喊叫。“你来干什么!?”


 “吾家孩儿,你没事吧?”女子问。


 “不用你管!”鸟人咬着牙说道,“回去做你的圣母娘娘,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女子不是别人,乃是女娲娘娘的化身。“孩儿啊,你到底怨我怨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啊?为何要自己承受这苦痛?孩儿啊。”


 “哼!”鸟人冷笑,不发一言。


 女娲叹气。“你是怨我没能救你们?还是怨我未能救下帝俊兄长?还是怨我未能帮助妖族,作壁上观?或是怨我对妖族不理不睬……”


 鸟人还是一句话不说。


 “你最怨恨我那件事吧。”女娲突然想到某事,说道,“羲和姐姐决意跟随帝俊兄长赴死,我如何阻止的了啊?”


 “你是混元强者,为何阻止不了!!!”鸟人怒吼道。


 “果然是这件事。”女娲说,“九子陨落,夫君战死,姐姐她如何独自存活?我就算强行留她,她孤孤单单的,多可怜啊。”


 “她还有小十在!有小十!”鸟人吼道,“小十是最好的孩子,他会对她好的,会孝敬她的,会让她高兴的,有小十在,有小十在!你为什么不能留她,为什么不强行留下她!为什么……”


 女娲看着歇斯底里的鸟人,说道:“你真的恨我吗?还是,恨你自己?”


 “……”鸟人无言以对。


 静待许久,女娲大概看出乌鸦已经适应“新的痛苦”,说道:“你要替祖凰三杰柔化祖凤业力,其中艰难绝非想象。纵是你出身……总之也是很难。五大兽皇是天地宠儿,掌控开天之后大部分鸿蒙真气,若非大战未果,他们其中一人必定可以以力突破境界,水平直逼鸿钧道祖,他们实力强,身负的业力自然也超凡可惧。”说着,娘娘抛出一张图,“你将业力灌入这山河社稷图吧,应该能替你减轻不少负担。”


 “不需要!”鸟人挥手将宝图打回去。


 “孩儿啊孩儿,你怎么如此倔强?”女娲道,“业力之痛,洪荒三界,甚至包含盘古界外,谁有你清楚,你难道不想摆脱它吗?”


 “业是自己造的,为何要他人承担,这是我自作自受!”鸟人说道。


 “……”女娲无奈,只能收回宝物,“罢了罢了,吾家孩儿心性坚定,我便不多说。”跳转话题,娘娘说,“我已经让青云与释迦摩尼联系,你要做的事,可成。”


 鸟人不回话,收拾收拾妆容,化为遁光不知飞向哪里。女娲再次叹气,“孩儿啊,你执念太重,放下吧,为何要那般痛恨自己,你们做下的恶,你们的死,全都怨不得你们……唉~”感叹之后女娲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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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另一边。


 唐僧一行人离开朱紫国继续上路。昨天还是文武百官君王帝主大开宴席,今天面对的却只是荒山野草断木残花,两者差距实在太大,玄奘心中略有情绪。


 孙悟空看出唐僧的想法,笑道:“师父师父,老孙有事想问。”


 “什么事?说吧。”唐僧最爱给别人解惑,以前经常给信徒指点,可自从西行之后,面对三个见识极广、神仙下凡的人物,这种机会不多。


 “师父,”孙悟空说道,“您是人,我是妖,但人和要妖都能成仙,想来二者修炼目标一致,定然有相同的地方。老孙愚钝,不知凡人修炼有什么说法吗?”


 玄奘回答:“修炼之事纷繁复杂,简而言之,即是脱去本我、感化自我、孕育新我。我沙门有教,脱去七情六欲便是修炼第一步,就像悟空你以前说的,想成仙的妖怪多数不杀生不吃荤保持元阳之体,确实有类似。”


 猪八戒插话问道:“师父,何为七情六欲?”


 唐僧道:“七情者,喜、怒、忧、惧、爱、憎、欲;六欲者,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声音欲、细滑欲、人想欲。沙门之人需常记于心,时时警惕。”说到这,玄奘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因为环境落差产生情绪,立刻明白孙悟空的意思,羞赧难堪。


 (下面一段总结:唐僧非要自己去化缘)


 修正心态继续往西。几人路过花月施法之处没有看出任何问题,稍稍转向,按照环啼打通的大道走。话说往日行走需要披荆斩棘,哪来得这般宽敞的路,西行几人觉得不同平日的轻松舒畅。师徒们正在路踏青玩景,忽见一座庵林,三藏滚鞍下马站立大道之旁。行者问道:“师父这条路平坦无邪因何不走?”八戒道:“师兄好不通情!师父在马上坐得困了也让他下来关关风是。”三藏道:“不是关风我看那里是个人家意欲自去化些斋吃。”行者笑道:“你看师父说的是那里话。你要吃斋我自去化俗语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岂有为弟子者高坐教师父去化斋之理?”三藏道:“不是这等说。平日间一望无边无际你们没远没近的去化斋今日人家逼近可以叫应也让我去化一个来。”八戒道:“师父没主张。常言道三人出外小的儿苦你况是个父辈我等俱是弟子。古书云有事弟子服其劳等我老猪去。”三藏道:“徒弟啊今日天气晴明与那风雨之时不同。那时节汝等必定远去此个人家等我去有斋无斋可以就回走路。”沙僧在旁笑道:“师兄不必多讲师父的心性如此不必违拗。若恼了他就化将斋来他也不吃。”


 八戒依言即取出钵盂与玄奘换了衣帽,唐长老拽开步直至那庄。悟空八戒沙僧三人站在原地,微笑不语。悟空心道:“刚刚大概是伤了自尊心,这次非要逞强,倒是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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