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八章 左佛和右佛

 孙悟空一行继续西行，而佛众则押解金翅大鹏鸟回归雷音宝刹。


 耀目正殿，释迦摩尼佛祖端坐主位，弥勒佛祖稳于释迦摩尼左手边，燃灯佛祖立于右手边。如来放开金翅大鹏雕，置于大殿中央，众佛本以为大鹏在此地绝对不敢放肆，谁知他刚刚脱困，暴起便要攻击释迦摩尼。“嗖！”一道绳子从燃灯古佛袖口飞出，瞬间将金雕捆的结结实实。


 “我弥陀佛，大鹏，你还敢胡来？！”燃灯佛祖以一种既柔和又严厉的语气说道。


 释迦摩尼对着古佛笑了笑：“多谢古佛。”之后他余光看向手持金卜准备出手的弥勒，不明意味地冷笑。


 大鹏挣扎许久难脱束缚，最终消停下来，一言不发，但满目怒气。


 这时，佛祖左手边众佛列走出一人，乃是极乐净土须弥山万佛塔万佛之一——欢喜佛。“我弥陀佛，”欢喜佛声音颇为奇怪，一会男音一会女声，“告于我佛释迦，我佛弟子金蝉子下界历劫，十世轮回，多经波折，无量之劫，无量之恩，修行大道，来去回还。佛子下界，隐匿三界，恐生混乱，是以减略枝节为好，然：金雕厉行监视，违反取经秘密之原则；出手其中，险些使金蝉子大业半毁；战于流沙，坏东西两方团结。小佛还请佛祖降下金刚之怒惩戒此禽。”


 “我弥陀佛。”释迦摩尼右手边众佛列走出一人，阿难尊者是也。“见礼欢喜尊佛。金蝉子十转，大鹏确有犯忌，然东土华夏大隋朝之时已然罚他下界受劫，转世君王国主之家，却命相枯萎，神智不清，时时磨难，日日加灾，幼历危机，壮年身死，于极盛而衰命，乃大惩戒也。此时不可再叠罪罚。”


 欢喜佛双手合十，退回队伍。阿难尊者低头行礼，亦回到原来位置。


 “我弥陀佛。”左边佛列再出一人，极乐净土须弥山万佛塔万佛之一——苦悲佛。“告于我佛释迦。东出长安，西至雷音，弘扬佛法，广播善缘，助兴沙门，功德无量，金蝉子佛子之取经乃我教大事业。金雕恶鹏，出身灵山，晓知前事，却横加阻拦，前恶未尽，再出新毒，屡违戒律，合该重罚。小佛望请佛祖降下佛威之怒惩戒此禽。”


 “我弥陀佛。”右边佛列再出一人，迦叶尊者。“见礼苦悲尊佛。金蝉转世，因不尊我佛讲法，受罚而下，当历繁华衰败旺盛生息死老病秧，又有取经西来，我佛策之九九八十一难历练禅性，劫难逾多。大鹏占山为王阻住去路，虽非我佛本愿，然其附历练之事，不该重罚。前有东来佛祖敲磬童儿下界为妖，亦是历练金蝉子，既未罚之，何以独罚大鹏？欢喜尊佛有言；‘无量之劫，无量之恩，修行大道，来去回还。’金蝉子受劫有据，金雕成全有实，不该惩，该赏，但大鹏违戒确凿无误，功过相抵，不赏不罚。”


 苦悲佛合十双手，退回队伍。迦叶尊者低头行礼，亦回到原来位置。


 “我弥陀佛。”左边佛列出现第三人，极乐净土须弥山万佛塔万佛之一——大乐佛。“告于我佛释迦，狮驼山岭，西来大道中央，行路君子繁杂广量，大鹏于狮驼国设卡拦路，捕捉无数凡人凡灵，生吃热食，残忍之至，有损我教之青名，有害我门之明誉。闻那处：骷髅若岭，骸骨如林。人头磨成毡薄片，人皮肉烂作泥尘，人筋缠在树上挂，干焦晃亮如银条，尸山血海，腥臭难闻，小妖将活人拿了剐肉，泼魔把人肉鲜煮鲜烹。若非美猴王英雄龙虎胆揭露，不知还有多少生灵受摧残。小佛期请佛祖将大鹏重罚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弥陀佛。”左边，文殊菩萨走出，面对大乐佛开口道，“见礼尊佛。狮驼岭往东有朱紫国之地，多十年前，瘟疫泛滥，人畜感染，死伤众多，为保疫病避免传播健康国民，时任朱紫国国王将灾病者无论生死俱赶出国土，放任不管。瘟疫之厉，凡物无敌，所到之处，生灵涂炭，直至狮驼国，大鹏拦下众多病源，不畏己身之安危，令小妖‘柔杀’活者，吃食死者，将所有病物消灭无影无踪。此乃功德，尊佛所闻乃‘功德之景’。”


 “我弥陀佛，”仍旧是左边，普贤菩萨走出，“轮回之道，生死无常，自然之礼，万物敬之。羚鹿奔于林，豺狼赶于草，捕者汰病，猎者食弱，病弱两去方可保种族存身。狮驼岭群妖食人有罪，食病无刑。大鹏不该受罚。”


 众佛惊呼，未曾想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会说出这样的“因果”，实在有些颠覆极乐净土出身众佛往日的所知所懂。而且，多数人不太相信两位菩萨关于朱紫国瘟疫的话，认为他们是为帮青狮白象脱罪而撒谎。


 “我弥陀佛。”大殿之外忽然传来佛号，观音菩萨走进来，“见过过去、未来、现在三佛祖，见过众佛。”


 “我弥陀佛。”释迦摩尼、弥勒、燃灯三佛祖回礼。


 “我弥陀佛，见过观世音菩萨。”众佛回礼。


 “小僧可证文殊菩萨之言。”观音菩萨道，“朱紫国确曾有瘟疫。”


 观音这话说得妙，她言朱紫国确实有过瘟疫，但到了什么程度？染病的人很多吗？染病的人真的被驱逐国土了吗？他们走到狮驼国了吗？狮驼国被吃掉的所有人真的全来自朱紫国吗？类似的问题很多。不过，观音的话即使漏洞很多，但在这个场合这个地方这个气氛，没有谁敢随便乱问。质疑观音和文殊、普贤三位大菩萨绝对不是“有趣”的事，众佛只能相信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的话。


 大乐佛与文殊普贤两位菩萨互相行礼，各自回位。


 观音作证之后向着释迦摩尼右手边走去，最后站在右列众佛之上，燃灯佛祖之后，身边是文殊普贤两位。弥勒佛和左列众佛见观音的位置，心中疑虑。


 左边久久不再出人指控大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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