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小花的离开

 老凉告诉鸟人一件事。


 小花，秋千的凡人闺蜜，原本住在饕餮山下，结婚生子，很幸福。前段时间鸟人发怒，气势震动整个四凶岭，不少凡人觉得和妖怪们在一块终究有危险，于是小花和她的丈夫、儿子搬去人类聚集区，过得还算安稳。原本，移居的小花生活还算不错，夫妻恩爱，子女孝顺，可是随着一件事的发生，一切都变了。在剿灭猴妖行动中，自认对妖怪熟悉的小花丈夫和次子作为向导，与兵士一同出动，结果惨遭屠戮，身死异乡，小花悲痛不已，泪流不止几个月，油尽灯枯，眼看命相已尽。


 与秋千急速飞到凡间某个小镇，遮蔽妖气落在地上，只见此镇“银装素裹”，满街凄苦——据说死去的千余士兵，有五分之一来自这里。按照老凉给的地址，二人来到一大宅院前，刚要进门，却有一个小孩拦住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小孩问道。


 “我来找小花。”秋千伤心地说。


 “小花？”小孩没听过这个名字，虽然他知道祖母乳名为小花，但面前的年轻男女应该和她奶奶扯不上关系，“恕在下无礼，这里没有小花。我家中繁忙，两位还是若没有什么事，还是离开吧。”祖父和二叔的离开让小孩十分难过，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不想和陌生人多废话。


 秋千泪涌，对着院子里喊道：“小花，是我啊，秋千，我来看你来啦~”前半句秋千还是正常音调，到后面已经是哭腔。


 “你们喊什么，快走快走快走！”秋千一哭，惹得小孩也很伤心，推着鸟人让他们离开。


 这时，一群人从屋里出来，其中一个男人把小孩拉开，“咣当”就跪在秋千和鸟人面前，“秋千姨，您来啦~呜呜呜……”


 看着男子下跪，众人惊讶，明显年岁比较大的人怎么叫一个小姑娘“阿姨”，“这……除非……”联想起有关这户人家的来历传闻，人们释然，看向鸟人和秋千的眼神变得略带恐惧。


 “小花怎么样？”秋千哭着问。


 “母亲快不行了，要不是秋千姨送的镯子，她……”中年人拉着鸟人赶紧往院子里走。


 进入内堂来到里间屋，看到奄奄一息的小花躺在床上，身边有些儿媳照顾着。“秋千姨，您来了，”同样出身饕餮山的大儿媳见到来人立刻示意其他人行礼，“母亲她……她等您好久，呜呜呜……”


 小花已经没有意识，只是勉强的维持，鸟人抬手放出一道黑气融入小花体内，很快将小花染成墨色，几息之后，法力倒转，黑气慢慢从她身体各个位置收回，最终全部流向鸟人指尖。此时小花不但病死伤衰之气消失，甚至从老人的面孔变成少女容貌。


 “仙人，奶奶她没事了？”刚刚看门的小孩惊喜地问道。


 鸟人感应着院外的鬼神们，摇摇头，说道：“回光返照而已，你家祖母命寿已尽，我不过是让她体面地死去。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吧。”说完，他离开房间。


 苏醒的小花看着秋千，秋千也看着闺蜜，片刻后，二人抱头痛哭……


 这边鸟人刚刚出院门，几个鬼差便把他锁住，“何方妖怪，竟敢挡路！”乌鸦在院子外设置一个迷魂阵法，鬼差一直进不去，很生气。


 鸟人赔笑道：“各位爷，忙什么啊~？来，这是小的伺候几位爷的小礼品。”他掏出几块灵石交给鬼差。


 “哼！算你小子识相。不过……”鬼差语气稍微变得柔和，但似乎有些不满足，本想多说几句，但不远处来了两只大鬼，吓他们一跳。


 “哎？那个是……”满面笑容，身材高瘦，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其头上官帽写有“一见生财”四字的谢必安说道，“你是马哥牛哥说的那个鸟人吧？”


 “哎呦，黑爷，白爷，小的玉鸟人有礼了。”乌鸦弯腰客气地行礼。


 谢必安笑道：“鸟兄客气。”


 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官帽上写有“天下太平”四字的范无救瞪了收受贿赂的几个鬼差，“哼！”


 “额……”隶属黑白无常部队的几个鬼差看到上司不高兴，赶紧扔下灵石灰溜溜跑掉。


 “嘿嘿嘿，好东西啊。”白无常谢必安拿起灵石，擦擦上面沾的土，“归我了，嘿嘿嘿。”


 小镇里的鬼差相当多，至少一万个，鸟人觉得奇怪，问：“两位爷，才不过千余死者而已，何必派出如此多的鬼差，而且还惊动两位爷亲自出手？”往日除非是给君王侯爵引魂，否则谢必安和范无救作为鬼差头目，轻易不会亲自引魂。


 “嘿嘿嘿，”谢必安笑着说，“鸟兄有所不知，额……鸟兄应该知道，那个事是大圣爷动手，当时我们都不敢直接去收人，只能等现在。而且，我们其实最近才知道这件事。这鬼啊，如果没有鬼差带领，多数都会下意识往活宅走，而且有许多鬼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亡，还似生前那般生活。你想想，本身就是被大圣那种大神杀死，三七受惊，再加上与亲友厮混，阴阳混杂，这些新鬼多数有‘健康’问题，他们的亲友有些也出现阳气缺失的情况，不得不多派些人来处理。”


 白无常说得简单，鸟人倒是听得明白，“竟有地府不知道的事？”


 “司法府特行组！”黑无常范无救冷冷地说。


 “嘿嘿，”白无常谢必安说，“天庭司法府特行组想剿灭花果山附近不守规矩的妖猴，为防止泄密，使用紫霄宫赐下的法宝封禁现场，我们哪能知道消息。我们兄弟二人亲自来这就是想看看司法府是不是还有人掺和？如果有……嘿嘿……还好，没有，嘿嘿嘿。”白无常说的话属于绝密，照理不该和鸟人说。黑无常一伸手，扔给鸟人两个灵魂。白无常笑着说：“这俩是四凶岭户口的鬼，里面小姑娘的丈夫和儿子，一会让他们一块走吧。”


 “哎呦，谢谢黑爷白爷！”鸟人大声道谢说道。


 “不用谢！”黑无常冷冷地说，“这是梦婆大仙的意思。大仙与饕餮婆婆交好，这点事我们还是能办的。”


 “多谢多谢多谢。”鸟人对着里面喊道，“小子们，出来，出来，都给我跪下，诚心感谢黑白无常两位大爷，赶快赶快赶快……”


 黑白无常摇摇头，没有理会小花儿孙的跪拜，与鸟人摆摆手，先去处理其他鬼魂了——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鬼神，这点愿力根本不所谓。


 鸟人带着两个灵魂进屋，看到秋千和小花还在互诉衷肠，摇摇头，法力注入灵魂，小花丈夫和次子的灵魂慢慢出现，化为人形。小花看到他们，非常激动，跳起来拥抱二人，“你们啊，想死我了！”


 两只鬼也是泪流不止，但由于手脚都有镣铐，不敢做大动作，只能任由小花抱着。


 “唉~”鸟人摇摇头，说道，“来来来，走喽走喽走喽，一块走喽~”手指摇晃着，小花，小花的丈夫，还有小花的次子，三人慢慢飘出房间，跟着走出院子，外面三个鬼差接住他们，之后慢慢消失。


 “呜呜呜……”小花的后代们大哭。


 ………………………………………………


 司法府，司法神殿。


 特行组众位队长全都聚集在会议室外，不敢出声，会议室里不断传出杨戬的咆哮，他似乎在为某件事生气。


 “袁洪大人，哮天犬大人会不会……？”某个特行组小队队长小声问。


 “不会的。”袁洪摇摇头，“但受罚少不了。”


 ………………………………………………


 会议室内。


 “哮天犬，你好大胆子！竟敢假借我的名义派人包围花果山，怂恿人间国王出兵，而且使用鸿蒙天网罩住花果山，你大胆！”杨戬三目张开，无尽神光闪耀，威势吓人。


 “真君，我知错。”化出本相的哮天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真君，请您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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