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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我知道他不爱我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如往日一般英挺好看,尤其是那双黑色的眸子,那么深邃如潭,看一眼都能让你心生醉意。www


 我的视线突然定格在他紧抿的唇上,几乎紧抿成一条线,就显得更为凉薄了。都说薄唇的男人最薄幸薄情,可我现在觉得,他也有情,只是不对我罢了,而且执着起来,无人能够媲美,那才是真情吧。


 记得在会所时,我是瞧不起他的,可我现在居然跟一个自己瞧不起的人在一起了,突然又觉得特别好笑,为自己而好笑。


 我将自己冷嘲热讽了一般,等着他的答案。


 良久后,他低唤出声:“路遥。”


 这一声呼唤里让我心惊心颤,因为里面透着几许无奈,几许情深。我就知道,接下来从他嘴里出来的将不是我想听的。


 “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事情还没查清楚。”


 我讶异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平淡地接过他的话:“什么样才叫清楚?”


 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我的心也跟着揪起:“之前我也问过你,你说你完全记不清那个人的长相,而且。”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我替他说了:“而且我还被撞了脑袋,会看错,会记错,甚至会胡乱说一通,是不是?”


 “顾琛,你到底在想什么?”我逼近他,冷咧着声音问他。


 他低眸看我,缓缓出声:“路遥,我不相信是孟楚,因为她跟孟清一样善良。”


 因为善良,所以怎么可能对我做那种事?


 “去死吧你!”


 一股怒气冲上脑门,我咬牙蹙眉地打了他一巴掌,然后痛心转身。


 刚走到门口,顾琛的声音平静地从身后传来:“你要去哪?”


 最近我总是惹他问这句话,可我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去哪?


 我就那么顿住。


 我没想过我要去哪,只是下意识地疾步走到门口。


 想到不久前我跟他闹矛盾,说要跟他分开,然后跑了出去,他还说我是小孩子,那时我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要说离开的事儿了。


 当下,我的脚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再难移一步,而顾琛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那么凉薄无情:“如果你敢从这里踏出去,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顿时蹙眉,心紧紧地揪住。


 见我不再移动步伐,属于他的男性气息,那么地好闻,在慢慢地靠近,一下恍了心神。


 他从后面抱住我,一下将我围在他的胸怀中,说:“路遥,我不喜欢你总是想着离开。”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就那样抱着我,陪我一起站着。


 祥嫂见我们终于缓和下来,松了一口气,跑过来跟我们说:“小两口子有什么事好好说,总是吵架伤感情。我做了鸡汤在锅里,等下先生弄给姑娘吃,我去一下超市。”


 祥嫂走后,顾琛说要弄汤给我吃,可还没移动脚步,别墅大门口有个人影急匆匆地赶来,我眯眼一看,竟是孟楚!她竟然敢到这里来!


 顾琛抱着我的手没有松开,可在看到孟楚有些痛意的眼睛后,他问道:“你来做什么?”然后顺便放开了我,将我拉到客厅,孟楚则跟在后面。


 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可我看得真切。


 也许眼下该是他们的时间,所以我想上楼去,可转念我又顿住了脚步,在沙发上坐下,顾琛刚才还说,他不喜欢我总是离开,那我就待在这吧,也有些好奇孟楚在这个关口跑过来是想干什么?


 顾琛坐在我旁边,孟楚则在我们对面的地方落坐。


 初来乍到,她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也没有拘束。一双眼睛在我身上流转,而后才回答了顾琛的问题。


 “阿琛,我听说路遥怀疑撞她的人是我,所以我来,是想跟她解释,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跟她说的。”


 顿时眉宇紧拧,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孟楚来,不是来跟我解释的,而是来跟我对峙的,而且她的话让我心生不安,什么叫她来解释,因为顾琛不会跟我说?这里面到底包含了什么深意?


 我看到顾琛眉头蹙起,咻地眯向她,出声:“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会查清楚。”


 没想到孟楚却像是失去控制般,声音提高了八度:“为什么不提?你知道我生平最讨厌别人误会我,我姐更是如此。那天我明明跟你在一起,难道还会分身术去撞她?”


 一捶定音,看似无意,却是有意。


 顾琛先是蹙眉,而后听到后面一句,又将眼睛看向我。看来孟楚那天晚上确有不在场的证据。


 心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我微笑起身,看向孟楚:“看来那天是我眼花了?”


 “不过,这件事我不会就此作罢,因为已经触犯到我的底线了。我条命来之不易,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人践踏,只要我查到那个人是谁,我一定让她以双倍的代价偿还。”


 蓦地,我想起在大桥上跳到河里时,如果不是顾琛救我,我恐怕早已做了河水的冤鬼。他还让露露转告我,我这条命是他的,让我好好保存。


 对于死过几次的人来说,越是与死亡接近,越是没有害怕的感觉。就好像一件事总是三番五次的发生后,你已经对它无所谓了一样。


 不信你可以试一试,试着去想有一天你突然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了,你会感到非常恐惧,甚至会失声尖叫,然而你连着多想几遍的时候,那种恐惧却是会顿然消失,反而会变成一种接受,因为我们最终的结局总是那样的。想再多,又有什么用?


 顾琛站起来,拉着我的手,似是下了决心:“路遥,你相信我,我会把那个人找出来,给你一个交待。”


 呵,给我交待还是给她交待?恐怕只有顾琛自己知道了。


 我以为我这么说了,今天的谈话也算是结束了,没想到孟楚在我面前疏地起身,幽怨地出声,却是对着顾琛:“阿琛,你看看她说的什么话,如果最后找不到,可能还是会把手伸向我。如果真是我做的,我完全可以让别人去做,不可能笨到自己动手,还蠢到让她看到我的长相!”


 客厅里安静了几分,耳边响起顾琛的声音,听着那么地让人心碎:“我知道。www”


 那一刻,我好想甩开他的手,跟他大吵一番,可是,有孟楚在,我怎么能那么做?


 我跟顾琛哪怕就算决裂,也不要当着孟楚的面!


 “我想上去休息一下,你们接着聊吧。”


 我轻轻地推开顾琛的手,然后看向孟楚,冲她笑着说道:“祥嫂刚才出去了,如果你口渴了,水在那边的厨房,或者让顾琛帮你倒都是可以的,我就不陪你了,你无法体会一个孕妇长久坐立后的那种辛苦。”


 再一次微笑后,我又对顾琛说道:“我先上去了,祥嫂说沌了鸡汤,等下你给我送一碗上来吧。”


 一直等到他说好,我才笑着上楼。


 关上房门后,楼下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没过几分钟,顾琛就端着一碗汤上来。他看着我喝,我问他:“孟楚走了没?”


 “没有。”他又说,“一会儿就走。”


 我哦了一声说:“鸡汤很多,给她也喝点,不管怎样,到家里来总是客。”


 他看着我,顿了顿后,说:“这是祥嫂给你沌的。”


 我不再说话,等我喝完,他拿着空碗下去。刚出卧室的门,就听到孟楚的声音传过来:“你干什么?”


 我看到顾琛脊背一僵,慌忙下楼,我亦是一惊,下床跟过去。


 原来是苏晓东来了。


 他拉着孟楚的胳膊,失声质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闹事?”


 看到顾琛下楼,孟楚眼神微闪,慌忙地要挣脱开苏晓东的钳制,耐何他抓得太紧,根本无法挣开,最后还是顾琛将他们强行分开,蹙眉看了眼苏晓东后,直逼着孟楚,问:“你喜欢他,是不是?”


 又是一阵诡异的静默。


 我吃惊于顾琛的眼睛竟然这么毒,只一个眼神他就能看透到人的心里去。


 孟楚蹙眉与他直视,应道:“我没有!”


 “还说没有!”他使劲地捏着她的手,我都能感到孟楚已经疼得发抖了,可顾琛还是没有放手,像是得了什么魔障一般,朝她吼道,“到底有没有?”


 我感觉顾琛要疯了一般,不自觉地下楼去。


 这时苏晓东一把拍掉顾琛的手,将孟楚拉到自己身边,紧紧地拥着她,那样子就是在宣誓,这让顾琛怎么受得了?


 如果不来一点缓冲的劲儿,他会像火山一样爆发。我从未见过这么阴骘可怕的顾琛,他让我又不由得止住了脚步。


 只见苏晓东同样的脸色难看,他出声反问:“她就不能喜欢我?”


 顾琛咻地眯向他:“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说着,他就要上去拦孟楚,却被苏晓东避开。


 我像个外人一样看着眼前的三角关系,顿时觉得自己可不就是个外人么。


 苏晓东瞥到我的存在,提醒顾琛:“阿琛,别忘了你已经有了路遥了,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这么做是不是对她太狠了?”


 闻言,顾琛一愣,方才扭头看着我。


 刹那间,我眼神闪动,苏晓东拉着孟楚就往外面走,孟楚虽有反抗,可还是不由得被他拽着出去。


 而顾琛,则看都没看我一眼,拧眉追去。


 我抚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跑在后面,看他决绝奔走的背影,我朝他喊道:“顾琛,你要是去了,我们之间就完了!”


 他顿住脚步,我感觉到一丝希望,然而就在苏晓东的车子起步时,顾琛迅速地上了自己的车,终是离我远去。


 顿时,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直到再也看不到任何影子,只剩下别墅里的那一扇大铁门。


 深深地将我锁住。


 突然,我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就这一下,惊得我浑身冒了冷汗,我赶紧做着深呼吸,调整情绪,这是小山教我的,特别有效,很快,我就感觉好多了。


 我又转到厨房倒了杯温水喝,眼睛瞟到客厅的茶几上,有个杯子的杯沿有一个深红口印,贴在透明的杯壁上,朦胧又刺眼,它就在孟楚刚刚所在的位置。眯了眯眼,我收回视线,将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颇有种喝了烈酒的感觉。


 嗯,自从怀了宝宝后,我已经没有喝过酒了,好像有很长很长时间了。


 祥嫂回来后,我坐在刚刚顾琛的地方,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杂志。她问我鸡汤喝了没,我说喝了,很好喝。她笑得特别开心。


 袁飞来的时候,我还是处在原来的位置,手里仍然拿着那本杂志。我蹙了蹙眉朝他笑道:“你怎么来了?”


 突然从医院回来也没怎么跟他解释,我总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嗯了一声,在我侧边的位置坐下,看了看我手里,问道:“在看什么?”


 “杂志。”


 他又说:“你好像有点失魂落迫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冲他笑道:“没有啊,都挺好的。”


 “是吗?”他来到我旁边,我诧异地看着他,他示意我看向我手里的杂志,“书都拿反了。”


 “路遥,离开会所后,你已经变得不会撒谎了,至少不会让自己露出破绽。”


 我惊讶极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手里的杂志,无论是里面的人物,还是一行行黑色的字体,无不在告诉我,我真的将它们拿反了。


 “呵。”我嗤笑一声,“还真是拿反了。”


 他却是先我一步将书摆正放好,说:“反了就反了,正过来就是。”


 这话总感觉有什么寓意,好像在说,错了就错了,改就是。


 我不由得看向他,他温润地笑着,说:“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想不想去?”


 几乎是没有犹豫地,我点头:“好。”


 我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因为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独自一人偿着孤单和寂寞的味道,总是莫名地心生恐惧。袁飞带我出去,至少我还是有人要的,不是么?


 得到应允,袁飞笑得满足,他牵起我的手,起身出去。


 祥嫂看到后,多嘴问了一句:“姑娘,这是去哪儿?”


 听到祥嫂的声音,我脊背一僵,下意识地想到,等下顾琛回来,发现我跟袁飞走了,他会不会又要发火?


 然而袁飞他打消了我的顾虑,他笑着朝祥嫂说道:“祥嫂,我大哥回来,要是问起了路遥,就说是我把她带走了。”


 霎时,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步伐也变得异常轻快,跟在他后面,上了他的车,然后嗖地一声,轮胎与地面强势的声音划破天空,我们呼啸而去。


 如果做个不听话的路遥,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在会所的时候,我就是不听话的,或者说,我不是特别的听话,这当然是日积夜累的经验所得。想想那时候,虽然不是心甘情愿地在那边工作,但至少我是开心的。因为我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路要走。


 然而碰到顾琛后,一切都变得不是我说了算了。跟在他后面,不过数月,我就觉得这人生太过复杂,太不适合我了。我想听他的话,可他总逼着我要跟他反抗。


 我相信一句话,人都是被逼出来。


 就像现在,我被袁飞带向我从未来过的河边,竟然产生了一丝莫名地快感,那种在心底滋生的打击顾琛的快感,即使做错了事,我也是有理由的。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垫在草地上,示意道:“就在这儿坐一会儿吧。”


 我看了看,有些为难:“这可是你的衣服,怎么能被我坐在屁股下面?”


 在老家的时候,我妈对这一块很讲究,虽没有什么男尊女卑的讲法,但我们家的洗漱用品,属于路兵和我爸的都是放在最上面,然后我的在中间,我妈的在最下面。就连洗澡都要让他们男士先洗。而路兵的床,我妈是不会让我坐在上面的,我有时忘了就往上一坐,我妈赶紧把我拉起来,说:“呀,你看看你,还坐到床头去了,这么大人了,一点也不讲究。”


 我只有瘪瘪嘴,不过以后倒是记住了不少,后来慢慢地也就成了习惯。


 跟顾琛在一起的时候,我做这些,也完全是出于尊重。


 所以,男人的东西,我怎么能放在屁股下面呢?


 我弯腰捡起来,递给他:“没办法,深受我妈的荼毒,要是被我妈知道了,肯定要骂我不懂事儿,没规矩,不像个女孩子。”


 他接过衣服笑道:“没想到你还注重这些。不过,我真的没关系,也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坐我的衣服,你是第一个,当然也希望是最后一个。”


 蓦地,我想起我给顾老爷子做的保证:“顾琛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我最后一个男人。”


 我突然一笑,拍了他一下:“扯太远了吧。”


 然后让他到车上找找,看有没有适合铺在地上的,实在没有,坐在地上也没事,反正草很深,也不会扎屁股。


 最终,他拿来了几张报纸,倒是很细心地叠成厚厚的,然后让我坐。


 渐渐地,天也黑了,夕阳映照下,河水格外的美丽,如果我的心情也能美丽一下的话,那就完美了。


 我拽了一根草放在手里把玩,问他:“这里环境真不错,你是怎么发现这么个好地方的?”


 袁飞就坐在我旁边,他递给我一瓶水,回道:“就是最近。你从医院出来后,我心情不好就到处转悠,然后就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想着哪天有机会带你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快你就看到了。”


 他的声音太过平静,如春风佛过般,沁人心脾,让我也不自觉地顿时舒爽起来。我不禁侧头看向他,他的侧脸轮廓分明,却是异常柔和,轻轻动一动嘴角,那微微一点的扬唇就能直接暖到你的心里。


 暖男!


 这是典型的暖男!


 我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兴奋,不顾他说的,口不择言,问道:“袁飞,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暖男?”


 袁飞转头,对上我有些期待的眸子,先是一愣,而后说道:“有。”


 “谁呀,可真有眼光。”我得到了答案随口一说后便又重新看向前方。


 耳边传来他温煦的声音:“就是你啊。”


 眉目微拧,我说:“不是吧,难道就我一个?”


 他点了点头,我耸耸肩,表示不相信。


 时间过得很快,周边能看到零星的灯火,也不知道几点了,感觉有些凉意。袁飞将外套披在我的肩上,按了按,说:“这样总可以吧?”


 我笑着点头:“这个可以有。”


 不多时,我知道他要跟我谈正题了,其实我也一直等着。


 “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他问。我没有回答他,反问他:“其实你都知道对不对?”


 关于我跟顾琛这次的吵闹,包括孟楚来家里面。


 “我并不知道具体的,但我能预料。”他说,“路遥,他不适合你,你应该适合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


 我转头,他的眼里全是诚意,是的,他说的都是真话,他有点心疼我的遭遇了。我莞尔一笑,问他:“那么你呢,你适合吗?”


 他先是一愣,发现我并不是有心问他,他蹙眉道:“我是认真的。”


 我笑了一声,说:“没有什么适合不适合,只有愿不愿意。”


 谁都不能保证我跟顾琛是适合或是不适合,只是,一路走到现在,我只发现了,他不愿意而已。


 不愿意,来爱我。


 我的心猛得一疼。


 见眉心突然拧起,袁飞着急问道,一手搭在我的背上:“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我看着他,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现在,恐怕只有顾琛一个人不担心孩子的问题了吧。


 拿出手机一看,不禁呼出声来:“都已经八点了呀?”


 出来好几个小时了,他没有给我一个电话,也没有一个短信,这会儿他应该在哪儿呢,反正肯定不在家。


 “是很晚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他又载着我来到大街上,我说我想去海城小吃街,他说好。


 再次来到这里,总是有些莫名的伤感,无论是来自秦超,还是顾琛。然而今夜,我身边的男人于这里而言,又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我不禁想笑,却也真的笑了起来。袁飞问我笑什么?我说:“有一次,我跟小山到这里来吃花甲,我恶作剧闹他玩,最后一根粉丝粘在他鼻子上了,你不知道那样子可滑稽了。”


 袁飞听着也觉得好玩,说:“等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也去吃。”


 这一说,便是下次的约定,我顿了几秒,而后点头说好。


 吃完后,袁飞问我去哪里。


 我能去哪里?


 经过几个小时的放纵后,我并没有从顾琛那里得到任何好处,反而更加失落。我等着他发现我不见了,等着他来找我,可惜,什么都没有等到,等到的却是我一再的落寞。


 “送我回去吧。”我说。


 他没有立刻的启动车子,而是跟我说:“路遥,我跟你说的你听进去了吗?”


 我点头:“听进去了。”


 “你真的听进去了?”他又是问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问的直接,我一下愣住。


 “路遥,他不爱你。”这次,他更加明了,把那个我心中早已存在的答案血淋淋地扬在我面前。


 良久后,我微笑回道:“我知道。”


 他一扳正了我的身子,扶住我的肩膀,目光炙热地盯着我,有些急促地说:“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继续?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可以带你离开,去到哪里都可以。”


 目光太过热切,我的眼睛却有些疼,我别过眼,蹙眉:“我还没有想好。”


 然后我正视着他:“就算我想好了,我也不会跟着你走的,如果真是那样,那我把你当什么?我不干净,又是别的男人的女人,而且我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可他顿都没顿就回我:“你知道一见钟情吗?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我逃不开你了。路遥,第一次见你的那晚,我给你的是我的初吻。长这么大,肯定有不少女孩子追我,可我就是钟情于你。”


 初吻。


 这么好的人我怎么能糟蹋?


 见我愣然,他又说:“我这么说不是想给你压力,而是想表达我对你是不一样的,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要。况且,我的眼光没那么差。”


 他将我靠近他,我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近在咫尺的呼吸让我立马往后缩回身子。


 “对不起,我知道你很好,可是,你让我想想好吗?”


 不得不承认,袁飞的攻击有些猛烈,可能他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我带回家,因为现在是我最薄弱的时候。


 越是知道他的真心,我越是不能拒绝得彻底。我只想能找个更好的方式去跟他说明。


 “好。”


 有了缓和的余地,袁飞显得很开心,他重新坐好,将我的安全带又检查了一遍,说,“那我现在送你回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不管有什么事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放心,我不比我大哥差,我一样可以保护你。”


 出车祸时,他都能将消息封锁得连顾琛都不知道,我就知道他能力不一般。所以我丝毫不怀疑他说的,于是点头:“知道了。”


 目送着袁飞离开,我回到别墅问祥嫂:“先生还没回来吗?”


 祥嫂每天晚上都会将家里的东西都擦一遍,就像有强迫症一样,其实她早上的时候已经擦过了,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正蹲在地上擦客厅的茶几。


 立马地,她站了起来,不过却是皱着眉的:“先生还没回来,我打过电话了,关机了。”


 呵,关机了。


 祥嫂又是叹了一口气:“姑娘,你跟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前段时间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非要吵来吵去。这个先生也真是的,电话也关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以前可从来不会关机的。”


 这个顾琛在祥嫂心里可是非常得人心的,字字句句都透着关心。


 其实在这个家里,有我没我,似乎没有什么关系,有祥嫂在,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我笑了笑,说:“我们没事。他是大人了,手机可能没电了,您也不用太担心,该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回来的,这里毕竟是他的家。”


 祥嫂叹了口气,继续去工作了,而我则到楼上收拾自己的东西。


 如来的时候一样,就是一些随身衣物。


 我原以为等他回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但看样子,他今晚是不打算回来了。而我也已经放出话去,只要他追出去,那我们就完了。如果还留在这儿,那就是我纠缠不放了。


 事实上,已经真的完了,再舍不得又如何?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我特意等到很晚,一直到祥嫂睡着,我不知道是第几次下楼,她没喊我了,我才拎着行礼箱悄悄地出去。走到别墅门外,我回头看着我只住了三个来月的地方,时间不长,它竟让我经历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事儿。


 走到四叉路口,我想到有人说的,突然就没了方向,不知道要往哪里走,每个方向的路都不一样。现在,我也面临了同样的选择。


 可我不想选择,于是给丁芸打了个电话,关键时候,有个朋友真是好。可是,她手机怎么关机了?我想了想,又给小山打了过去,电话倒是接通了,但好像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吃了一惊,立马就觉得这个电话真是不应该打,于是很迅速地挂断了。立刻地,小山又打了过来,问我怎么接通了又挂了?我佯装不知,可能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按到了。


 小山也没追问什么,等挂了电话后,我才想起自己在外面,还好夜太深,没有什么车了,也听不到车子轧马路的声音。


 这回,可真是没地方去了。所以我特别后悔当初听了顾琛的话把那个出租屋给退了。


 什么叫留一手,我总算知道它的好处了。


 最后,我找了一家酒店落脚,等洗好弄好,已经凌晨两点了。手机上仍没有任何消息。


 许是走了太多的路,真的太累了,所以我很快就睡着了,一直到天亮。


 朦胧地睁开眼,我恍惚间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是顾琛,我伸手去抱他,说:“怎么不睡了?”


 然而手中空空,却是什么都没有。我不由得睁大眼,才想起我已经从别墅出来了。


 不过还是翻被下床,到处看了看,确实没有顾琛的影子,想来自己是产生幻觉了。


 习惯一个人,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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