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真是有些想你了

 这天晚上，袁飞给我打来电话。


 “你明天回来了吗？我去车站接你。”


 那感觉就像我是他的女朋友一样，他的声音温柔得像一阵春风，捂暖了这个十月夜晚的寒冷。我有些茫茫然愣了好一会儿。


 趁虚而入不是没有道理，袁飞绝不是有意的，然而我却产生了错觉。


 “怎么了，路遥，在听吗？”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回过神来。


 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在听。那个，我明天不回海城，来的时候不是说要在这待几天吗？”


 他恍然大悟，尴尬道：“哦，今天才是第二天，你看，我怎么就这么想你呢。”


 袁飞总是这么直接，有时候会弄得我措手不及，就像现在，他说想我，如果换作其他人，我一定会说，我也想你呢，然而对方是袁飞，我不能这么说，他会当真。


 见我没有出声，他倒是没在意，又是问我：“昨天的婚礼怎么样，热闹吗？”


 说到婚礼，的确有很多可说的：“嗯，挺热闹的，那个司仪好能说，好会说，不知道骗了多少女人的眼泪。”


 他笑着说道：“你一定也哭了吧。”


 我呵呵一笑：“是啊，他说的确实很好，特别感动。”


 “嗯，司仪都是那么能说的，那本来就是他们的职业，如果说的不好，别人都不请他了。”袁飞说，“以后你结婚的时候，也会让别人很感动的。”


 他突然说到我的未来，让我一时愣住，然后我就想象着我穿着婚纱的样子，可身边却是没有新郎的。


 “路遥。”袁飞轻轻地唤我。


 我一下回神，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走神？


 我应了一声：“在，在听呢。”


 “你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好看，路遥，我想．．．．．．”


 直觉告诉我，他要说的可能是有关于我跟他的未来，我知道他直接，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听到，我也不能给他任何回应，所以我打断了他的话：“袁飞，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我回去的时候跟你说。”


 听出我话中的意思，他马上换了个语气，说：“好，你也早点休息，回来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好。”


 挂了电话后，我躺在床上，久久地没能入睡。


 第二天的时候，顾琛真的走了，回了海城。我是听莫初说的。


 海茜婚礼那晚跟莫初分别的时候，说了要找她出来玩的。所以我就约了她出来。


 我们在融城市区逛了逛，买了些东西，吃吃喝喝的，一天就这么混过去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莫初不想回去吃，我就给我妈打了电话，告诉她晚上不回去吃。


 “路遥姐，要不我们去避风塘吃吧，我好想吃里面的那个大包子。”


 说起那个大叉烧包，我也特别想吃，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的。


 然而却来位不速之客----莫承南。


 “我刚跟客户在那边吃饭，看到你们，所以过来看看你们吃的什么。”


 两个女孩子点了八样食物，莫承南挑了挑眉没说话。


 其实大部分是莫初点的，我怕她不好意思，就说：“我现在是两个人吃，所以吃的比较多。呵呵，让你见笑了。”


 莫承南没有马上接我的话，而是从旁边抽了个椅子坐到莫初身边，一手搭在她的椅背上，那样子就感觉莫初在他怀中一样，另一只手在桌上有规律地敲着，似是在酝酿什么，然后他才笑着说道：“她有多能吃，我是知道的，而且，这桌上都是她爱吃的。”


 他瞥了一眼莫初，莫初撅着嘴没搭理他，他又摇了摇头，看向我，说：“你倒是体贴她。可是，有时候，看东西不光要看表面，人也是一样。其实小初总是希望我知道她有多能吃，然后我每次出远门回来，就会给她带很多好吃的。”


 我哑然，莫初哼了一声：“干嘛要拿我打比方啊，真是，你快走吧，我要跟路遥姐吃饭了。”


 “好。”莫承南起身，将刚刚抽出来的椅子放回原处，然后又冲我点了点头，“那你们慢慢吃，吃好了叫我一声，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知道啦知道啦。”


 应声的是莫初，而我早已愣在原地。他的话似是有某种深意，让我有些摸不清。


 然而我就八卦地多问了一句：“小初，你哥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像他那样说的，你希望他知道你很能吃？”


 莫初耸耸肩，说：“是啊。”


 看东西不光要看表面，人也是一样。


 怀揣着这句话，晚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我在融城待了五天，回来的前一天约了明凯吃饭，他还蛮高兴的，说我说话算话。


 至于其他的，倒也没有多说，我想他心里应该明白。只是跟我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当是他第一次对我冒犯的补偿。”


 我说‘好’。


 多个朋友多条出路，这句话永远是对的，也是那晚我在跟明凯吃饭时，他跟我说的，他说，让我跟他做朋友不要压力。


 第六天的时候我就回海城了，因为丁芸和小山有工作，所以他们先回去的，那我就一个人从车站坐车了。想起袁飞说要接我，我想了想还是给他打了电话。


 算了时间，等我到海城的时候，应该是晚上七点，他应该下班了，如果没有应酬的话。www


 接到我后，他带我去吃晚饭。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我问他：“你说，如果我需要工作的话，你可以帮我，这话还作数吗？”


 袁飞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马上放下筷子，显得特别的兴奋，他说：“当然作数，我身边助理的位置已经空缺好几个月了，就等你来。”


 我咧嘴轻笑：“那太谢谢你了。”


 “谢我做什么？”袁飞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路遥，这次回老家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怎么突然想通要到我这里来上班了？”


 说起来，跟回老家也确实有点关系，不过，这也是袁飞的父亲袁力泓提供给我的机会，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我不答应，就算以后袁飞仍然让我进去，他的父亲也不一定会答应。


 在融城车站的时候，我就给袁力泓打了电话，同意他的提议，在袁氏集团上班。只是，他让我不要把这个事儿告诉袁飞，说怕他多想，我当然是答应。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青椒放嘴里，他也重拾筷子夹菜。


 我说：“其实我还怀着个孕去你那里，你不嫌我是个拖累我就阿弥陀佛了，哪里来的想通想不通啊。”


 听我这么说，袁飞倒是放心不少，说：“你能来帮我，我很开心呀，怎么还会嫌你？”


 我深知自己什么都没有，但我跟他保证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你一定会出类拔萃的。”他这么说。


 我也暗自下定决心，不管多么辛苦，我都要好好努力。


 很快，我就成了袁氏集团一名正式的员工，胸口铭牌上那‘总裁助理’让我受宠若惊。我知道袁飞很有能力，但没想到，他这么年轻就坐上了总裁的位置，关键是他的父亲竟然也放心。


 见我有些愣神，袁飞来到我的办公桌前，问：“怎么了，有心事？”


 我抬眸，对上他特别专注的眼神，不自觉地垂眸，翻着手中的文件，说：“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是总裁，关键还这么年轻。”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隐藏的好好，从平时的言语行为中，竟然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他呵呵一笑，双手撑在我的桌面，说：“现在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太多了，我已经不是个希奇了。今天先熟悉我给你的资料，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我就在你隔壁，不要怕打扰我，我希望你早点上手，然后在你生孩子前好好压榨你一翻。”


 说完，看了我一眼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其实我们就在同一个办公室，我的办公桌就在他右手边，触手可及。


 这是不一样的袁飞，我见识到了，稳重，干练，还有一丝男人的野性在里面。这不是我的错觉，只是我平时没有发现而已。


 可能以前在会所懒散惯了，一下子一天至少八个小时投入工作，而且工作性质又不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我显得特别吃力，我整整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逐渐适应。


 不过，好在袁飞也并没有给我太大的压力，他反而时常跟我说：“你太紧张了，不用那么着急，慢慢来。”


 袁飞对我的培训进度非常快，等我完全适应后，他就开始带我到外面实地考察，参加大型的会议，尽管也惹来很多非议，但袁飞告诉我：“每个公司都有这种喜欢好奇的人存在，但好奇会害死猫，我们不用管他。”


 我很感谢他对我的体谅，所以很多时候我真的特别卖力，只要不影响肚子的情况下。不过还好，我的肚子很争气，这一个月下来，他非常听话，我也没有任何的不适。


 这天袁飞带我看完一处工地，他将事先准备的水递给我，是个保温杯，打开杯盖，一股热气冒上来，熏在我的脸上很舒服。


 “谢谢！”


 这么细节的地方他都想到了，我是真的感谢他。


 他笑了笑，看着我的肚子，说：“还吃得消吗？”


 我下意识地摸着肚子，摸到的那一处突然动了一下，顿时一阵暖流从我的手心里传来，我笑着说：“我没问题，他也没问题。”


 “哈哈。”袁飞爽朗笑起，“他以后肯定是个大才子，才几个月大就跟着妈妈到处学习了。”


 我轻轻地点头。


 这个孩子出生后会去顾家，然后慢慢长大，以顾琛的性子，他培养出来的人肯定只好不差。这一点我不用担心，只是，他一出生就没有母亲，在没有母爱的情况下，他的性格会不会偏倚。可是看看袁飞，他不就是一个没有母亲陪伴的孩子么，看他生活得多好，无论是性格还是脾气，或是他在事业中的成绩，都算是人中龙凤了。


 可是，孩子的父亲是顾琛，他在有些方面肯定是像顾琛的，如果像他这样走极端，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见我面色凝重，袁飞蹙眉问道：“怎么了吗？”


 我回神笑道：“没事，只是想到孩子在我肚子都五个月了，我还没带他去做产检。”


 他马上应道：“好，我安排时间陪你去。”


 我想说不用了，可他已经转身看向远处我们刚刚考察过的工地。


 袁飞将我送到丽舍，给我泡了杯牛奶，跟我说：“早点睡，今天应该累坏了，跑了那么多地方。”


 “知道了。”我送他到门外，“路上开车慢点儿。”


 躺到床上后，我拿着手机摩挲，想着白天还没想完的事，关于这个孩子。


 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我扬唇笑了起来：“小山，你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当时真吓了我一跳，我以为是丁芸拿着小山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呢，如果真是那样，这句话可能会引起她的不悦。


 不过还好。


 “你现在能耐了，都上报纸了。”


 闻言，我先是一愣，后来才想起是怎么回事。最近总是跟在袁飞后面，跑的地方比较多，而且有时还会出席一些活动，难免会被记者拍到，确切地说，肯定会被记者拍到。因为他们要拍的是袁飞，而我是他的助理，当然就在他身边，有他在的地方就有我。


 “呵呵。”我一边摸着肚子，一边笑道，“怎么样啊，好像不怎么上相啊。”


 他对我一阵鄙视：“挺着个大肚子，你还想上相啊。”


 “不损损我，你不开心是吧，还是说你嫉妒我有孩子，有本事你也去怀孕啊。”


 小山说：“你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嘛。”


 嗯，的确，这一个月虽然累，虽然跟我以前的工作完全不同，但真的过得非常充实，很多时候，一沾床就睡着了，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这一个月里，顾琛的面我一次都没有见到，哪怕是偶尔碰到都没有，感觉就像他不在这个城市一般。他也没有像在融城那样纠缠我。


 “是啊，其实我过得挺好的，所以啊，你们都不用担心，就等着我赚大钱，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开个公司，哈哈。”


 理想是美好的，为着理想奋斗也是美好的，可最近，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他在我肚子里动的频率越来越高，我也开始越来越舍不得他。我无法想像，当我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拱手相让给别人的时候，我能做到吗？让他那么小就承受没有母亲的陪伴，他能过得好吗？


 不自觉地，我就红了眼眶，一滴眼泪落下来时，温热地流进我的耳朵里。


 我已经好久没有流泪了，此时却又是觉得幸福无比。


 或许小山也在想着我们开公司的事儿，所以他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的，是问我话：“路遥，你为什么去了袁氏，做了袁飞的助理？”


 我眨巴着眼睛，将眼泪逼回去，笑着说道：“能有为什么？只是需要一份工作而已，而他们公司正好缺一个助理。”


 “你这后门走的可真好。”


 他当然不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不想说你了，反正你自己小心。”


 小山不愧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从小学到高中，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又是这么了解我，他那么明了我的心思。


 在这个世上，有一知己如小山，足已。


 他不高兴地挂了电话，我瘪了瘪嘴，正好收到一条短信，我以为是小山，就直接打开了。


 他问：“累不累？这么整天地往外跑。”


 我心里还在得意呢，他一定是为刚才挂我电话而内疚，终于想起来关心我了。


 不过我可不高兴了，就回他一个字：“累。”


 于是他说：“那就辞职，别把我儿子累坏了。”


 嗯？我一下坐起来，仔细一看，居然是顾琛，我这干的是什么事啊？然后脑袋一热，给他回了一个字：“滚！”


 后来他就真的滚了，无论我再怎么看手机，也没有任何动静。


 不过这个小插曲，也真是有意思。想想人真是好玩，就像你找某个东西的时候，它明明就在你眼前，可你就是看不到。


 这一晚，我睡得特别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琛给我发来短信，我竟然又梦到他了，只是第二天醒来时，让我有些懊恼的是，梦的内容竟然一点儿也记不得。


 很早我就来到公司，袁飞推门进来看到我，讶异道：“今天来得这么早？嗯，精神也不错，看来昨晚睡得好。”


 我笑着说：“是啊，昨晚是睡得挺好的。”


 他给了我一份文件，说：“先看看里面的内容，晚上我们要去一个熟悉的地方。”


 说这话时，他还朝我挑了挑眉。


 “什么啊，这么神秘。”


 打开文件一看，看到‘正大’两个字时，我就明白为什么袁飞是那个表情了。


 正大集团在给海城北边的一块建筑地招标，而袁氏是其中一个投标公司，看文件内容，应该还是在招标的过程，那么今晚约见正大的人，显而易见，是想给出更多的优惠。


 “这是叔叔的意思？”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我莫名地就问出了这句话。


 袁飞也诧异地瞧了我一眼，笑说道：“你好敏感。”


 也不知道他是夸我还是什么，总之，从他这句话里，我已经知道那是袁力泓授意的了。


 然后他又问：“怎么样，你有没有问题？”


 我扬唇笑道：“我没问题啊。”


 “好。”他说，“如果你没问题，那你就跟我一起，另外，还要借你的面子帮我一个忙。”


 他说的帮忙，就是让我打电话给兰姐，找个好点儿的包厢。


 原来，他说的我熟悉的地方，就是我以前待的会所。


 下意识地我就觉得这个安排有些刻意：“为什么要去会所？”


 谈生意可以有很多地方去。


 会所，顾琛，我，都是最敏感的点。


 袁飞正在翻文件的手顿了一下，说道：“你不用想太多，我只是投其所好。顾琛谈生意喜欢在会所，所以我才定在那里的。”


 他这么一解释，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抿着唇继续看文件。


 袁飞刚才说的，投其所好，难道我要让兰姐把包厢定在至尊？那是顾琛最喜欢的一个包厢。


 我给兰姐打电话说明来意，特别提了那个至尊，她说，那是顾琛常用的，要先问问他的意思，我就让她帮我问我一下，能不能今晚借用一下？


 不一会儿，兰姐就给我回电，将顾琛的话传达，说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借给我。


 总算是搞定了。


 我跟袁飞是在约定的时间前面到的。


 再看到顾琛跟孟楚在一起时，我并没有诧异，因为在这之前我打电话给顾琛告知晚上约见的时间时，他很拽的甩给我一句话：“请跟我的秘书联系。”


 然后就报给我一个号码。我打过去的时候，是一个女人接的，正是孟楚。


 她成了顾琛的秘书。


 作为投标方，为了显示诚意，我跟袁飞两个人在门口等着顾琛他们，然而他们足足迟到了三十分钟。


 将他们引进至尊时，刚一坐下，顾琛就说：“原来，路助理是用我的地盘来接待我的。”


 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说：“只要顾总喜欢就好。”


 “呵呵。”他勾唇轻笑，依旧那么迷人。


 多日不见，原来他的样子我还是记得这么清楚。


 他薄唇轻启，说出的话果然是刻薄：“虽然进了正式的公司，可有些小姐的习惯还是没改掉啊。”


 我眉宇微拧，袁飞喊了一声：“大哥。”


 顾琛咻地眯向他，说：“今天你应该不是来跟我认亲的吧。”


 然后袁飞示意我将投标的内容大致描述出来，而顾琛则让孟楚讲出他们的条件和要求。


 跟孟楚相比，我真的不及她的万分之一，无论是学历还是经验上。她说她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一个能做总裁的人，现在做了顾琛的秘书，我有一千张嘴也说不过她。


 顿时，我有些吃力。


 肚子突然动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抚上小腹，告诉这个小家伙可千万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怎么样？”袁飞侧头询问，我能感觉到他关切的眼神。可另一边，一道犀利的目光正扫向我这边，让我坐立不安。


 只听他说：“袁总不会连个总裁秘书都招不到吧，居然让一个孕妇上场。”


 顾琛的话更让袁飞觉得愧疚：“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朝他笑道：“不用的，只是胎动而已，这小家伙今天动得比较厉害。”


 听说是胎动，袁飞终于放心，坐正了身子，孟楚却是笑意盈盈地跟他说：“早就听闻袁氏总裁的助理是个孕妇，而且还是你的女朋友，今日一见，两位的互动，真是让人羡慕。”


 我下意识地看向顾琛，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倒是让我心里空洞了一下。


 双方谈了近两个小时，袁氏也表现出极大的诚意，希望正大能给出这个合作的机会。然而最后顾琛却说：“有些方面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到时候，我们再谈。”


 “那具体是哪一方面呢？”我追问。


 “你们回去想，想好了再找我。”


 正在我跟袁飞蹙眉之际，顾琛又说话了：“袁总，我想找你的路助理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


 他的态度非常虔诚，我都觉得诧异。


 袁飞看了我一眼，我说没问题。他说他在外面等我，有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


 我说好。


 顾琛示意孟楚出去，刹那间，整个包厢就只有我跟顾琛，空气像是冻结住般，我连呼吸都困难了。


 原本顾琛是坐着的，我是站着的。他现在起身，稳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摸向我的肚子，我吓得往后一缩，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沉眸看了我一眼，我没再动了，他就一只手抓住我的手，一手抚向我的肚子。


 这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摸我的肚了，我应该没有眼花吧，他的脸色变得异常柔和。


 而后，他喃喃出声：“都这么大了。”


 蓦地，他扬唇道：“动了。”


 我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他又是出声询问：“这就是胎动？”


 原来他刚刚听见我跟袁飞说的了，我的声音那么小，他都听到了。


 我觉得嗓子特别的干，艰难地开口：“是的。”


 然后他蹲下身子，将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他的样子让我想到一个词：父亲。


 瞬间，我就红了眼眶。


 顾琛起身，为我抹去刚刚滴落下的泪水，蹙眉问道：“有没有产检过？”


 我说：“没有。”


 “什么时候去？”


 “还没定时间。”


 其实我跟袁飞定好，明天就去的。


 “好。”他又说，“这段时间，你好像变了不少。”


 我以为他要什么感性的话，原来是说我皮肤变黑我，身上长肉了，长胖了不少，还有就是脑子好像退化了。


 他没再说话，有些粗糙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发，缓缓出声：“路遥，还真是有些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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