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进退失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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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还是了不起啊，攀上了大款！”
“也许吧，”陶堇年已经懒得反驳，索性悠然起身，“我也只是在尽我所能罢了。“
“有了钱就忘亲，哎哟，陶堇年，早知道你是这种人，当初就应该把你摁死在医院的马桶里！”马萍开始唉声叹气。
“我的生命要是能这样了结的话，陶堇年毫不客气，“也许比现在的处境倒还要干净一点。”
“你…你说什么。”马萍嘴唇发抖。
姚思莲轻笑了一下，她的脸似乎已经不痛了，双手揣在怀里，身体依靠在门边，饶有兴致的盯着陶堇年，眼神宛如在看一场好戏。
“你笑什么？”陶堇年看过去。
“我笑我们好好一个家，居然闹到这种地步。”姚思莲道：“姐姐你何必呢？”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姚思莲。”
姚思莲耸耸肩，“我真的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但有一件事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那就是，在姐姐心里，名利比我和母亲都重要的多。”
此言一出，马萍宛若在水里挣扎的蚂蚁，瞬间得到了一根掉下来的枝叶作为支柱。
“哎哟！陶堇年，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什么事没为你做过？我又得到了什么，不就是一个名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想让你妹妹开心开心，你居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妈妈，”陶堇年叹了一口气，挪步到马萍身前，抬手，捻起一缕头发。“你看。”
马萍满眼狐疑，“你这是干什么？”
“这一个月来，我写了二十万字，添了十三根白发。”陶堇年解释道。
“你…”
“昨天我耐心的数到了十二根，本以为全部拔掉了，今天早上起来一看，谁知道又在鬓旁发现了一根新的，还没来得及拔掉。”
女人最忌讳的，莫过于提早的衰老，然而现在，陶堇年为了自己心爱的东西，即使是这点，也可以通通不在乎了。
“你…你是来炫耀还是来卖惨的啊，不就是几根白头发嘛，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根白头发呢。”
马萍别过头去，不敢正视陶堇年的那缕黑发，更不敢直视她的眼神。
“那么，”陶堇年眼角含泪，笑道：“妈妈难道就愿意，在生我养我无数年之后，我对着另一个女人叫母亲吗？”
房间里有一声响动，是姚思莲轻轻将门关上了的声音。
“对长姐而言，小妹是另一个女人？”
“你当然是，”陶堇年昂着头，冷冷道：“对我而言，你永远都是。”
“那长姐如今只把母亲当作唯一的亲人了？”姚思莲不以为意，继续问道。
“不然呢？”这话虽接的毫无犹豫，但陶堇年心中却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啧啧啧，可是你都把妈妈气成这样了，”姚思莲轻轻挑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手中把玩，“这是在乎她的样子哦？”
刚才被陶堇年问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马萍，再一次的得到了救星的援助。
“哎哟，斯年，还是你知道关心妈妈，妈妈真的要被这个混帐东西给气出病来喽。”
马萍手捂着胸口，喘气不止，像是随时都会晕倒在地的样子。
“姐姐，你良心过的去吗？”姚思莲将马萍扶着坐下，冲陶堇年挑挑眉。
“妈，我……”
眼见马萍这幅样子，陶堇年顿时无措。
“你什么你，我生你养你几十年，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哎哟…”
马萍虽然表现的非常虚弱，可嘴中喊出来的话却是中气十足。
“妈，你没事吧，对不起，我…”
陶堇年想过来看看母亲，却忘了自己膝盖上还受着伤，心慌之下，差点跌倒，她狼狈的扶着一旁的电脑桌，靠在上面，慌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马萍。
“姐，你小心点，”姚思莲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夜路走多了的人，会扭到脚。”
陶堇年咬了咬牙，没说什么。
“妈妈，你还好吗？是不是老毛病又发作了？有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我想办法找医生…”
她看着床上呻吟的马萍，带着哭腔问道。
马萍患有高血压不是一年两年了，甚至有过被送到急诊室的先例，陶堇年最害怕这个，现在看到母亲这幅呼天抢地的模样，比背后有十个歹徒拿刀追砍还害怕。
“陶堇年，我也没多少年可活了，临死之前，你就不能稍微对我好一点，你是不是非要我提前去找你爸不可呀？”
马萍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从她那张满是痛苦神色的脸上传来。
陶堇年愣了一下，张了一下嘴，却没说出什么，她把那位未说出口的话语吞回腹内，选择了再一次的沉默。
姚思莲横了一眼陶堇年，又瞟了一眼马萍，轻轻开了唇齿，叹了一声气。
“听到没？陶堇年，连你妹妹都在为你叹气呢！”
“知道了，妈妈，不管你那现在想要做什么事，”她闭上眼睛，皱着眉头，良久，才下定决心，吐出那剜心刺骨、重若千金的一句话，“我都会答应妈妈的。”
她看见姚思莲掩住嘴，轻笑了一声。
她看见马萍原本眯起的眼睛，迅速睁成枣子大小。
“真的？”马萍一骨碌爬起来，“包括斯年代替你参加签售会、成为作家的事？”
“包括。”陶堇年轻轻答道，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已经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状态了。
“堇年啊，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你为什么非得妈妈气到这一步才肯答应呢？”
陶堇年别过脸去，没有回答马萍的问题。
“生气了？不情愿了？还跟妈妈怄气呢，嘁，你就是小气！”马萍爬下床，蹬起一双拖鞋，推开房门。
“我也懒得理你，你把那些必要的资料文件现在都拿好吧，别到时候又拖拖拉拉，懒懒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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