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冬天他们都来陪夏禹了 青青葱葱一少年……

 对夏禹来说, 今年的丰收节真正丰收的食物并不多，毕竟今年只是在夏季时候的抢种。另外刚刚开垦出来的荒地，地力养护得也不够好, 粮食产量真的不高。


 可夏禹的‘不高’是他自己认为的, 在胥氏看来，这已经是一种大丰收了。


 尤其是到了第二天, 那些一大块一大块被挖出来的甜根。


 这种植物的产量太高了, 能轻而易举放满一个藤筐，然后由那些原始人们把藤筐搬动着堆到一起。


 甜根是可以生吃的，洗干净表面的泥土之后, 里面的口感只有轻微的涩感跟纤维感。除此之外, 更多的则是一种脆甜，跟那些酸涩的野果比起来，味道真的是好多了。


 胥氏被邀请着吃了一个, 顿时就眼睛亮了。


 这种东西的产量太高了，她看到一株甜根被挖下去, 地下活生生刨出七八个手臂粗的根茎。


 虽然夏部落的人也告诉她, 直接生吃，吃多了会便秘，可跟饥饿比起来，简单的便秘又算什么。


 尤其是到了晚上，即使夏部落今年的收成不多, 但迁徙定居之后的第一次丰收节，夏禹还是尽可能将它举办得热热闹闹。


 大量的田根被放在炭火堆里面烤熟, 夏季积攒下来的熏肉被放了野豌豆以后一起在陶罐里面熬煮，还有繁殖了不少的黑兔也被宰杀，一个个冒着滋滋的热油在石板上烘烤。


 枌榆这儿的部落相对丛林的原始人会富裕一些, 可再富裕也是有限的。他们一年四季能真正吃饱，而且要吃得很好也是很少见的。


 可今天不同了，夏禹并不吝啬他们这几个人的食物。


 胥氏都没空再观察夏部落，这会儿直接抱着一只烤熟的黑兔，大口大口地吃着。


 夏部落的食物实在太好吃了，不只是他们的食物丰富，而是他们会放一些‘调料粉’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仅会掩盖肉食的一些腥味，还会给味蕾带去爆炸一样的感觉。


 刚刚入口虽然有些不适，可之后是越吃越好吃。


 还有他们的肉汤，不仅雪盐放的十足，咸淡适中。最主要的是不知道他们还放了什么，这肉汤更是鲜味充足，吃得胥氏满嘴流油，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虞象跟费益看着这些新到访的智人吃相，两人对视一眼，不由想起了当时他们刚刚到夏部落的时候。


 那会儿他们想要在夏部落居住一段时间，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想要继续品尝夏部落的美食，真的是太好吃了。


 一连两天，夏部落的丰收节最终也落下了帷幕。


 丰收节结束之后，夏禹按照原先的丛林的管理制度，秋收之后最好的果实留作了种子，之后还剩余的粮食则按照一定比例分给了原始人们。


 今年的粮食不多，这个冬天注定要过得紧紧巴巴。


 这一点，夏禹早就告诉过他们了。可只要熬过今年，明年之后夏部落就会再次富裕起来。原始人们都没意见，反正只要夏禹在，他们就相信一切磨难都会过去。


 胥氏看着以户为单位的原始人们领走一筐筐的食物，而夏部落的小首领还一脸沉重严肃的模样，她顿时羡慕不已。


 这些食物在她看来，度过一个冬天绰绰有余。年老体衰的在冬天可以吃得少一点，成年原始人们可以吃得稍微多一点，但也不用很多。反正冬天也没什么活动，一天到晚睡觉可以减少很多所需的能量。


 可显然，夏部落的首领不这么认为，他竟然想让每个原始人都吃得饱饱的，而且他竟然让他们一天吃三次。


 胥氏不理解这个小首领的所思所想，甚至被称为‘伟大的虞首领’的虞记星，她见过几次的印象中，对方也没这位小首领这样的想法。


 胥氏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对方，她觉得对方在做一件很荒唐与不可思议的事，却又在想起对方在分一筐筐粮食表情时，眼睛有些发酸。


 她甚至不由想，如果她也生活在这个部落似乎也不错......


 这个念头最终还是被胥氏收起，在夏部落的丰收节之后，她也正式确定了这个部落的伟大。


 这样伟大的部落，是不会用野蛮的武力去征服驱赶他们的。他们只会跟虞部落一样，用另外一种强大的东西让他们心服口服。


 夏部落的仓师说，那种强大的东西叫‘精神与文化’，只是他也不是很懂什么意思，因为这话是夏说的。


 胥氏沉默思考了几秒，也是一点不明白。


 不过不明白就算了，胥氏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离开之前，她询问夏那些甜根能不能让他们也种植。


 枌榆虽然大部分部落都进入到了耕种时代，可也有不少的小部落更多的还是采集、狩猎以及简单的养殖。


 比如胥氏，他们部落大概十来个人。如果要耕种，在这种缺少耕具还有辅助耕种的耕牛之类动物的时候，大面积种植根本不可能。再加上种植之后，还有除草、灌溉、防治虫害以及飞鸟食草动物祸害庄稼等一系列的事。人员不够，很可能到了秋季，收获的粮食寥寥无几。


 因而胥氏部落，他们会简单地把一些果树移栽在居住区附近。还有一些常用的野菜跟小麦，都会在居住区空地上撒一些种子，随后他们除了基本的除草就很少管理了，等到了秋季多少可以收获一些。


 收获这点东西当然是不够的，可如果有甜根就不一样了。


 这东西的产量高，胥氏就算才这么点人，她觉得他们完全可以分出三到四个人专门种植，到了秋季收获的粮食也够他们吃一个冬天了。


 这样，他们采集、狩猎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询问的时候，胥氏是很忐忑的。


 可没想到夏部落的首领一口就答应了，不过对方让仓师跟她沟通，也提出了条件。


 等冬季过后，万物重新萌芽时，她可以带着所有认识的智人来到夏氏族。那时候的夏氏族要举行丰收节一样的节日，那叫花朝节。


 在那一天，不仅夏氏族会拿出很多东西来跟其他部落交易，同时也是成年原始人们互相繁衍的时日。


 目前夏部落还是婚姻制度与自由繁衍两种状态并存，不过随着小一辈原始人们的长大，夏禹也发现新成年起来的原始人、智人们都更加喜欢婚姻制度。倒是老一辈从丛林出来的原始人们，他们更喜欢自由自在地繁衍制度。


 夏禹也都没强求，双方你情我愿就可以了。


 到时候夏部落不仅欢迎他们来参加节日，也欢迎他们来参加大型相亲会。同时夏禹也告诉他们，他们可多带一些小麦种子过来，夏部落也会拿出甜根种子还有陶罐、雪盐等等之类的东西跟他们交换。


 “yi”。胥氏弄懂了夏禹的意思之后，嘴巴里面连连叫着一个字地发音。


 “易。”夏禹很快就学会了。


 这是个单字发音，跟‘交易’的‘易’音差不多。


 胥氏又连连点头，看着仓师比画着又一顿输出。


 在枌榆，夏禹所说的交流会这里叫‘易’，每年开春的时候，枌榆也会举行。其中枌榆中部虞部落那儿举行的‘易’去的智人是最多的，很多部落想要交换大量的东西，也都是到虞部落那儿去。


 虞部落很强大，而且虞记星更是一位正直伟大智慧的首领，那些前往去参加‘易’的部落都很信任他。


 有时候两个部落在‘易’中发生矛盾的时候，也往往会让虞记星来主持公道。而他提出的解决办法，一般也都会让两个部落心服口服。


 “告诉她，是的，夏部落的交流会大概也是这样的易。不过我们要小麦种子，让他们多带一点。”


 仓师点点头，马上跟胥氏沟通。


 胥氏立马一阵点头，其实小麦他们都不爱吃。他们种植之后，一个是产量不多，另外一个那些麦粒太刺喉咙了，吃得他们难受。如果用石头慢慢捣掉麦壳，这样收获的麦子就更少了，还不如不种。


 用小麦种换甜根，那当然是好事。


 于是在双方都友好的比画沟通中结束了这次交谈，胥氏带着智人们拍着圆滚滚的肚子，咂巴着嘴回忆这几天吃到的美味食物，心满意足地回去了。而夏部落在胥氏他们离开之后，也恢复到了平静。


 大概在一个半月后，终于在某天清晨夏禹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地上的一些小草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霜。而到了傍晚时分，夏部落迎来了迁徙之后的第一场雪。先是小雪，等天色更黑，原本的小雪就变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下大雪的这头，身体不便的负者、满头白发的大力、叁号、肆号、二狗跟小箭领着蜜蜂的两个孩子，还有大猴他们都来到了夏禹这边。


 现在建造的屋子比丛林大多了，毕竟这里的面积也足够开阔。


 夏禹看人来得多了，索性弄了两个大陶锅放在炭火上，最后倒入骨头汤，等汤水咕噜噜滚开，夏禹开始教他们涮火锅。菜品是不多，可这是夏禹在这个时代的第一顿火锅。


 原始人们惊奇地看着咕噜噜冒着热气的锅，按照夏禹的提示把这个时代口感还不太好的青菜放进去，最后又在陶碗里面蘸上一些最简单的调料。


 别说，这么吃还别有风味。


 尤其是现在天气冷了，热腾腾的热气在饭桌上冒着，整个屋子都有点被烤热了。


 原始人们吃得冒出一些热汗的时候，夏禹就听到他的门被什么东西笃笃敲着。打开一看，果然看到大鸟甩着身上的积雪，自来熟地晃着屁股走进屋子。


 它的后面，则是趹蹄三个。


 它们虽然年纪大了，瘦弱下去了不少，但相对这个屋子体积还是很大。这会儿，它们一个个小心翼翼挤进来，然后跟小时候一样，贴着相熟原始人们的脚在地上趴了下去。


 定居之后的第一个冬天，他们都觉得应该来陪陪夏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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