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彻底丰收的一年 青青葱葱一少年

 这一天, 蒸馏出来的小麦酒被仓师几个都喝得干干净净，甚至小麦醪糟都被夸虎吃了不少。


 夏禹也是好久没喝酒了，身体不是很适应酒精。


 当天, 夏禹这些人一个个都醉得歪七扭八不省人事。一直到两天后，仓师他们才算是彻底清醒缓过了劲儿。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夏禹是打算以后少喝点了。不过夏禹没想到原始人竟然意外喜欢‘酒’, 他们觉得酒有一种很刺激的口感，配合大块的肉，吃喝下去之后因为酒精的作用，他们会气血上涌, 会有种自己力气很大很强大的感觉。


 “不行。”这是夏禹第五次拒绝姬弃这老头说要多酿一点小麦酒的提议。


 夏部落目前不缺粮食, 可是粮食永远是这个时代的主题。


 别说这个时代了, 哪怕是夏禹都快淡忘的那个繁华都市, 不少地区都还是缺乏食物的。


 夏部落可以在丰收的时候酿一些小麦酒, 甚至还可以酿制一些小米甜酒, 不过数量一定要控制好。


 另外，夏禹还打算在夏部落的律中添加一条规则，那就是除开夏禹每年根据‘共有’粮食划归合理的一部分酿制酒，夏部落其余人员私下不能酿酒，酿酒就要遭受鞭罚。


 “今年还会酿一些，但得等到夏部落秋收之后。”夏禹跟姬弃这个老头解释，也劝说对方, “酿酒的酒曲可以交易, 不过你不能大规模酿制。就像是你喜欢精美的陶，你会花费粮食来换陶，甚至会让虞部落的制陶人专门给你制作漂亮的陶。


 只是用于制陶花费的粮食还不多，可是酿酒如果不加控制, 你将大量的小麦用来制作酒，你并不会挨饿，还会喝到更美味的酒，但枌榆的其他人就会挨饿。”


 当权者喜欢美酒，他可以收割大量的粮食进行酿酒。可实际上小麦的出酒率不高，耗费大量的粮食得到少许的美酒，对现在这种部落时代是很致命的。


 哪怕是之后不断发展的一些历史朝代，当权者也会在一些战争时期或者天灾时期下达命令，禁止民间私自酿酒，就是为了防止出现饥荒。


 姬弃皱着眉努力思考夏禹的话，好半天没动静。


 见夏禹快要走了，姬弃才赶紧扯住他，“那么夏部落今年秋收之后的酒，可以交易给我一些吗？”


 “可以。”


 这点夏禹答应得很痛快。


 这个时代也没什么饮品，弄点酒也好。虽然夏禹不太爱跟人拼酒，可这个时代实在太孤独了。


 哪怕有整个夏部落的人陪着他，甚至之前还有壹号像是母亲一样对待他。可只有夏禹知道，他真正怀念想要诉说的话，这里的人终究是不懂的。


 他也想偶尔一个人小酌几杯，就当怀念曾经的自己吧。


 另外除了当饮品，夏禹也打算蒸馏出一些高浓度的小麦酒，这不是用来喝，是用来消毒了。


 这个时代的野外是很危险的，遭受了严重外伤之后，最严重的就是伤口感染无法医治。有了高浓度酒精，至少也有了一定的治疗方式。


 这些东西当然可以用来交易，而且到时候跟缫丝之后纺织出来的蚕丝布一样，夏禹都要卖高价。


 目前夏部落的东西主要是以物美价廉来吸引其他智人，但夏禹也不打算所有东西都卖低价。


 民生用品是要低价卖的，比如那些相对粗糙的陶、雪盐、麻布、肥料......但是极其精美的陶、酒、蚕丝布等物品，这些不是必需品，是夏禹以后用来卖给姬弃、虞记星这些大奴隶主的。


 跟姬弃商量好了酒的交易价格还有数量，随后夏禹带着仓师等人就一头扎入了小群山，接下来的重点就是青铜的制作了。


 青铜矿目前还没有智人真正了解过它的用处，一切也只有夏禹带着人慢慢摸索了。夏禹有预感，接下来的几年估计都要耗费炼铜这件事上了。


 等夏禹从小群山冒出头回到夏部落的时候，那会儿天气已经开始转冷。夏禹一口气在铜矿山那儿待了好几个月，再回过头就又到了秋天。


 夏部落要举行丰收节了！


 这是夏部落来到枌榆之后的第二个丰收节，比起去年因为刚刚迁徙而有些匆匆落幕的丰收节，这个丰收节举行得更加热闹。


 不仅胥氏、伊织这些跟夏部落邻近又交好的部落都来了，甚至连虞部落都来了很多人。


 虞记星倒是没来，易商说他在忙碌着清点粮食，也要巡查部落，要对即将到来的冬天做好准备。可是枌榆的其他智人来了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夏禹不熟悉的。


 夏禹开始还觉得有些奇怪，但他很快明白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来跟夏禹交易的。


 今年夏季的时候，易商跟姬弃都带了夏部落的货物去枌榆贩卖。本来俩人都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特别是姬弃，他其实来夏部落主要还是好奇夏禹，另外一个是他喜欢那些精美的陶。


 可结果就是出乎他们的预料，他们从夏部落带回去的东西大受欢迎，全部卖得一干二净。


 小到夏部落小孩玩儿的一些羽毛毽子、好看的骨制风铃，大到雪盐、麻网、兽皮衣这些东西...到了枌榆竟然都成了稀罕玩意儿。


 甚至名字都变了，枌榆的人把风铃叫做夏铃，雪盐叫做夏盐...把这些从夏部落来的东西跟其他部落的一些饰品、盐都给区分了开来。


 易商跟姬弃大赚特赚，所以俩人就等着下一次雨期又顺风的时候，再跟夏部落交易一次拿去枌榆卖。但枌榆的其他智人也不傻，也不要小看‘利益’的驱使之下，他们会做出什么。


 于是一些大隶圉主在得到夏部落的一些消息之后，趁着夏部落的这个节日，他们乘着竹筏带着交易物品来了。


 虽然一路上也有一些竹筏翻了，损失了一些货物。可是没关系，只要利益足够大，死几个隶圉，丢失少许货物都不算什么事。


 夏禹了解了他们来意之后，当然表示大受欢迎。


 顺带夏禹还给他们上了一堂贸易课，枌榆虽然人多，但是他们来的人太多了，过多的商品带去枌榆会产生饱和度，到时候商品就不好卖了。


 所以他们可以不局限在虞部落，虞部落位于枌榆中心，附近还有很多其他的大型部落，他们都可以去卖啊。


 另外就是怎么个卖法。


 不能大家一股脑一起卖，那为了多卖一点到时候乱哄哄地抢占市场，估计就要无师自通形成劣性竞争了。


 夏禹给他们的建议就是不同的智人就选择不同商品买卖，比如一个智人专门从夏部落这个进货陶器，到时候他卖陶器。夏禹也跟他保证，比如双方在夏部落的律那儿签订下协议，几年内夏部落只卖给他陶，不卖其他人。


 同时他怎么卖夏禹不管，但他从夏部落买陶，每年必须要买走一个夏禹规定的数额。高于这个数额没关系，少于这个数额，夏禹可以终止‘合约’，重新签订合作商。


 别的智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易商听得两眼发光。


 就跟当初夏禹第一次跟他提及货币的概念一样，易商真的是不可置信到了极点。整堂课，就他死死盯着夏禹，后来的目光甚至带了崇拜。


 易商真心觉得他的阿父很出色，但夏禹是真正的伟大。


 到现在为止，易商都没有看到夏禹智慧的边界。怪不得夏部落的人将夏禹当成他们的‘神’，如同虞部落对神明的祭祀一样崇拜他，信仰他。


 课堂结束之后，夏禹还让他们回去好好想想，理解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同时告诉他们，夏部落的丰收节结束之后他们先别忙着走，到时候来一场竞拍商谈会，来的这些智人到时候竞拍售卖权。


 课后，夏禹本来就想溜的，但还是被易商缠上了。


 “夏，那如果一个人获得两种物品的售卖权呢？”


 “夏，你给了我这种物品的售卖权，我把商品带回去之后可以再把售卖权卖给别的智人吗？”


 “......”


 易商的话是一堆一堆的，但夏禹还真高看他一眼，还学会举一反了。


 “跟我来，慢慢跟你讲。”这次夏禹还真不介意多教他一点，毕竟那些智人今天听他一堂课听得雨里雾里的，现在懵得很。


 让易商弄懂了之后，再让易商去教他们。


 今年的丰收是彻彻底底的热闹，不仅让其他部落见证了夏部落的强大，更让其他部落震惊的是夏部落的收成。


 相对科学的种植下，虽然夏禹对收成率还不是很满意，但也知道这已经是目前这个时代的极限了。


 可对其他智人来说，看到那些一丛丛收割好，现在也晒得差不多然后拍打下来的一筐一筐的野豌豆，哗啦啦堆积地跟小山一样高的小麦、一竹筐一竹筐装着的小米，一拔出来带着四大块的甜根....这些源源不断的食物按照‘户’分发给夏部落的原始人们......


 除此之外，还有根据一年养殖分发给每户的长脖鸟、黑兔、森林羊，以及夏部落鞣制好的兽皮、麻布、兽皮靴......


 这些东西谁看了不羡慕。


 不只是夏部落的原始人们有，夏禹说来夏部落打工的原始人们也九九七忙碌了一年，辛苦了。


 除开工资之外，他们也该有‘年终奖’。


 虽然年终奖个字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夏禹要给他们发东西则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夏禹并不小气，这些打工原始人们每个都基本给了他们平时个月的‘工资’，还额外给了不少的兽皮、雪盐、熏制的兔肉、鱼肉，表现好的还有不少额外的奖励。


 今年是牙氏第二年在夏部落打工，而现在，他看着分发下来几乎堆满的粮食跟衣物，牙氏有些幸福的头疼着。


 去年他可以用一辆独轮车堆得高高的把东西推回家，今年他要怎么带回家啊，实在是太多了。


 但忽然牙氏想，也许他可以把阿父阿母接来夏部落过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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