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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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齐楚使节打发走之后，进宫面见嬴政，将自己向两国要工匠的事情向嬴政禀告。
嬴政只是问了一句：“只是要了工匠？”便不再提此事，也没有提及他征召了墨者的事情。
学宫没有开学，扶苏暂时无事可做，除了偶尔去朝堂之上，听听朝堂诸公的政务处理，就只是待在公子府，每日与郦商切磋武艺，闲暇思考如何预防水银中毒和制造金属活字的办法，可他总有不好的感觉，心神不宁。
“公子，成瞿老先生来了。”刚从王宫回来，西陵就前来禀报。
“在哪？”扶苏急切道。
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自己心神不宁了，他给陶古定下的半个月的期限早就过去，可是陶古还是没有出现。
“正在客厅等候，还带着梁安和乐鹏。”
“梁安？乐鹏？墨者回来了？”扶苏自语道。
“成瞿先生，可是陶古回来了？怎么只有你们两个，陶古呢？”
扶苏没等成瞿和两个墨者见礼，急切问道。
成瞿和梁、乐二人听了扶苏的话，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成瞿道：“公子，陶古带出去的墨者，只有他们回来了，陶古没有回来。”
扶苏有些意外，道：“没回来，怎么回事，怕我的惩罚？”
“陶古死了。”成瞿看起来有些内疚又有些担忧。
“死了？”扶苏有些失神，他虽然告诉商平要陶古十五天之内回来，还威胁要杀了陶古，可并没有真的派人去杀他，怎么就死了，难道有人擅自做主。扶苏不由得向孟安看去，孟安摇了摇头。
“你们来说吧。”成瞿示意身后的梁安和乐鹏道。
梁安和乐鹏相互看了一眼，对着扶苏下跪，道：“我等不告而别，辜负了公子信任，有违墨家信义之道，还请公子惩罚。”
扶苏看着两人，不由得皱眉，不先把事情说清楚，请什么罪。
“你们起来，先把陶古的事情跟我说清楚。”
梁安和乐鹏看向成瞿，却见成瞿已经走神了，并没有注意他们，又相互望了一眼，谁也没有起来。
“起来说话，你们跟了我两年，当知道我并不喜欢人下跪。”扶苏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是。”梁安和乐鹏站起身。
“梁管事，你说吧。”
“是。”梁安应了一声，嗫嚅了半天，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他的不重要，就说陶古是怎么死的？”扶苏皱眉。
“陶古说为了保全墨者，传承墨子技艺和思想，要带领我们逃离咸阳，我们从博望苑离开，开始的时候还好，一路上有借助商铺的帮忙，倒也顺利。离开汉中南郑时，我们中就有人开始生病，我们都以为是旅途劳顿造成的，没有在意，继续南下，可是当我们到达蜀郡广元县时，鲍林生管事就去世了，陶古也病了，生病的人占了我们所有人的一半还多。”
“陶古觉得事情不对，找来大夫看病，大夫却说只是偶感风寒，相互传染。陶古更加怀疑，提醒我们注意安全，我们都以为是……”梁安瞅了扶苏一眼，没敢说。
“以为什么？”扶苏不耐烦道。
“有人说是公子布置的后手，防止我们带着公子传下来的手艺逃跑。”乐鹏在一旁补充道。
扶苏哼了一声，脸色有些不好看，墨者和自己的合作虽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收获，可他也从没有什么对不住墨者的地方，对待在博望苑的管事更是礼数有加，却不想有人竟然怀疑自己会这冷酷无情。
“陶古却说，我们离开的时候公子根本不在咸阳，而且公子对墨者信任有加，从不藏私，从未限制过墨者将技艺流传出去，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还说，这事情也不会是大王做的，大王如果要杀墨者，直接杀了就是，没有必要用这种手段。”
“我们从广元离开的时候，就特别注意饮食和行踪，想要找出对我们不利的人，直到成阿都，没找到可疑的人，我们中生病和死亡的人更多了，只剩下我们两个和柴光、焦功志身体还算健康，大家更加恐慌，有人建议返回咸阳，有人建议分开逃跑，都被陶古否决了。”
“陶古说要杀我们的人一定很厉害，才能如此的不露痕迹，分开逃跑无异于自寻死路，他说听从商平的话带领我们离开博望苑，是他一生最大的错误，现在能活下来的只有我们四个了，我们四个一定要活着返回咸阳，替他向公子请罪。”
“陶古在成啊都博望商铺行商的据点中找了四个小厮，打扮成我们的样子跟着他们继续往南走，吸引暗中的人，我们四个则在他们出发不久分别前往临邛、郫县和巴郡。我们离开成啊都之后，连商铺的据点也不敢去，只能扮作行商，跟随其他的商队回到咸阳。”
梁安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柴、焦两位管事呢？”扶苏听完梁安的话，问道。
“从成啊都分开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梁安回答道。
“成老先生，陶古他们可还有消息传回来？”
成瞿仿若没有听到扶苏的话，仍旧失神。
“成老先生？”扶苏加大声音，问道。
“公子？”成瞿抬头看向扶苏。
“陶古他们可有其他消息传回来？”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成瞿说着说着开始落泪，仿佛又回到了在公子府中卧病是的状态。
“你们生病的消息有没有通过商铺传递回咸阳？”
“这个我不清楚。”梁安小心答道。
“传回来了，我们离开广元的时候，陶古就把有人可能对我们下毒的消息告诉了商队的管事。”乐鹏在一旁补充道。
待成瞿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扶苏又问道：“成瞿老先生听商平提起过此事？”
“商平？”成瞿愣了愣神，有些不愿相信的说道：“没有。”
“现在商平人呢？”扶苏杀气腾腾的问道。
“公子回到咸阳没两天，商平就找到我，说他因为博望苑的墨者离开得罪了公子，被公子赶出了商铺，他要想办法去把陶古他们找回来，就离开了学宫，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他可有消息传回来？”扶苏杀心毕露，毫不掩饰的问道。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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