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华灯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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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不是你杀的？”
审讯室里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厉声喝道。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他坐在椅子上，泪水与鼻涕在脸上混成一团。
“你看到什么了？”
中年警官面露凶相，步步紧逼。
“他办案一直是这样的吗？”
青年男子无奈的摇摇头，回道：“师父算是警局里办案效率最高的。”
“那够不够好呢？有没有冤假错案呢？万一是强行逼供呢？”
穆凌珂继续追问道，她显然对文秀山的办案方式很不满。
“那倒不会，像这样的案子，基本上都是走走流程，结果已经定性了。”
正在他们争辩的如火如荼时，文秀山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他把档案文件一股脑的塞在青年警官陆明瑞的怀里。
“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好好看看，他奶奶的，恶心死了。”
“怎么了？师父！”
“自己去看。”
他抛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这里。
陆明瑞揣着疑惑打开审讯室的门，随即一股恶臭气味便直冲面门。
穆凌珂跟在他的身后，由于受不了这种味道，连忙退了出去。
她从一旁的桌子上拿来几个口罩戴在脸上，然后又原路折返回去。
“给你，戴上吧。”
“谢谢！”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陆明瑞已经习惯了，但对于初来乍到的穆凌珂自然是受不了这些的。
他帮犯人解开桌子上的枷锁，又重新上了一副镣铐。
犯人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这才导致他在文秀山非人般的折磨下屎尿齐出。
“师父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帮他找个医生。”
“或许吧，在这之前，先找人把他收拾干净。”
“不是我们收拾吗？”
“那我们干脆转行做清洁工好了。”
办公室里，穆凌珂正在翻看犯人的信息档案。
姓名：赵权生
年龄：28
籍贯：长鹿市、云河县
职业：货车司机
案件详情：2023年4月13日，因疲劳驾驶撞向一辆抛锚停在路边的小型汽车，事发后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报警处理，而是下车检查被撞汽车受损情况，以及车内是否有人和钱财，以图不轨之举。
赵权生：当时他并没有死，我本想报警的。
陆明瑞：那你为什么没有报警？
赵权生：因为我看见他的朋友回来了。
陆明瑞：根据我们的调查，死者张海格当时并未与人同行。
赵权生：不，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是两个人。他就站在不远处抽烟。他在对我笑，他在对我笑···
记录：犯人情绪开始不稳定，多次询问无果后，决定暂停审问。
文秀山：人是不是你杀的？
赵权生：不是我，不是我，是另一个人杀的···
文秀山：还有谁？
赵权生：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我下去查看时，他并没有死，我报警了。……
赵权生：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我下去查看时，他并没有死，我报警了。
文秀山：你在说谎，他是不是看清了你的脸？你觉得那里是荒郊野岭而且又没有监控，死一个人警察根本追查不到，于是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开车对其进行了多次撞击。在这之前你还把他从主驾驶移到了后座，你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赵权生：不是我！！
文秀山：就是你！
赵权生：真的不是我···是他···人不是我杀的，他没有死，他只受了点伤，我报警了。
记录：通过搜查，并未在赵权生的手机中发现报警记录。
“我觉得，人可能真的不是他杀的。”
穆凌珂在重复看了几次案情报告后，抛出自己的疑惑。
“我的柜子里丢了一沓钱，是你拿的吗？”
“嗯？你在说什么？”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是疑惑，而不是狡辩。”
“那供词中出现的第三个人是怎么回事？”
“我们查过了，现场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出现的痕迹。不过，我也有些疑惑，如果这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那前些日子发生的案件又是什么？”
“我的疑惑也在这里，三道口在这个月已经发生了多起命案，最终结果都是当做了普通事故处理。”
就在他们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文秀山走了过来，敲了敲陆明瑞的桌子。
“咳咳！！你们两个收拾一下，我们去趟三道口。”
“好的，师父。”
文秀山从来不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要去做什么，尤其是陆明瑞和穆凌珂。
身为一个刑警，如果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那么他们已经可以马上离开了，因为这里不适合他们，继续留下来也只会害人害己。
很快，文秀山便开车带着他们两个来到了三道口，同他们一起到达那里的还有一辆出租车。
并没有人通知他还有别的人会来这里，所以那辆出租车在文秀山眼里显得异常可疑。
“你们猜那辆车上会下来什么人？”
文秀山猫着身子在两个座位之间探头探脑。
“赵权生口供中的第三个人？”穆凌珂猜测道。
“有可能。”陆明瑞附议。
文秀山摇摇头：“都不是！如果我是凶手就一定会晚上再来，白天不管以什么身份来这里，嫌疑都是最大的。”
“而且他一定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会不会是附近的人？”穆凌珂道。
“我们搜查过了，这附近只有一片坟场。”陆明瑞道。
“快看，他们下来了。一个男生，两个女生，都像是学生，他们来这里做什么？”穆凌珂道。
“不是敌人就是朋友，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在车上等着。”
说完，他径直朝着三人走去，突然大喝一声，把他们吓得不轻。
“喂！！干什么呢？？”
听到喝声三人转过头来看向这个奇怪的中年男子。
“你好，大叔。”
男生礼貌的向文秀山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们是滨海的大学生，趁着假期想出去玩玩，哪成想坐了一辆黑车，价钱没谈拢，就把我们半道丢了下来。方便问一下在哪里能打到车？这荒郊野岭的，前不前，后不后。”……
“我们是滨海的大学生，趁着假期想出去玩玩，哪成想坐了一辆黑车，价钱没谈拢，就把我们半道丢了下来。方便问一下在哪里能打到车？这荒郊野岭的，前不前，后不后。”
“是啊，大叔，我们看你也开车了，要不载我们一程？价钱好商量。”
文秀山工作时有三副面孔，一副是对待犯人时的狠厉，一副是对待上司时的敷衍，还有一副是办案时的狡黠。
这个年轻人很会撒谎，但在一只老狐狸面前，这种谎言简直漏洞百出。
“你们知不知道这里前些天死过人？”
“什么？这···这里死过人？”
“对，这里不仅死过人，而且不远处还有一个坟地呢。”
闻听此言，和男生一起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马尾辫女生下意识的朝他靠了靠，而另一个黑发女生却始终低头沉默着。
他想用死亡吓一吓面前的三个年轻人。
对于未经世事的他们，死亡无疑是心底最恐惧的事情。
很遗憾，文秀山没有从他们的心底看到那份恐惧。
他们的恐惧只表现在了肢体动作和语言表达上。
这也充分说明了，这三个人是有备而来，他们知道这里所发生过的一切。
文秀山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他是一个警察，但抓捕坏人时他也不会勇往直前，因为他知道，人一旦死了，结果如何，就已经不重要了。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三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但为了不冒险，他不会先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让陆明瑞和穆凌珂在车里原地待命，等待下一步指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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