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saber瞠目结舌地盯着林文，她一时间难以理解林文到底在说些什么，就好像他口中的是另一种自己并不熟悉的语言。


 “你……可是这并不符合骑士道……”


 “所谓的骑士道，不过是后人编出来骗小孩用的。你难道不明白吗，我想作为骑士王的你，应该最有发言权的：你觉得战争中的那些骑士，会遵守那些有的没的守则吗？”


 “可是这是不对的……”


 “你觉得这是不对的，所以你才会失败啊，saber，”saber的身体猛地颤抖一下，她抬起脸的时候，表情是那样的惊愕，乃至于悲切，“你是一个王，但也仅仅是一个王而已。”


 “王难道——”


 “一个合格的统治者可以是王，可以是神，可以是帝，可以是总统，是主席，”林文的话里充满讽刺，“但仅仅只有一个可有可无的身份，是决然不会走下去的。一个王，一个仅仅是王的王，最终只会迎来自毁的结局。”


 “……”


 “我的话说完了，我是在跟你的御主展开合作，而不是跟你合作，但看在合作的份上，我还是愿意跟你解释这些东西的，”林文转过身去，“你跟卫宫切嗣，真的不是一路人，也不该是一路人。你们本不该合作的。”


 saber在沉默中站在原地，犹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在昏沉的夜色下，林文根本看不见那剪影一般的人是在想些什么，是在哀叹自己的命运呢，还是在懊悔于骑士道的没落呢，还是在……做心理上的挣扎呢？


 不过这跟林文没有什么关系就是了。他又不是saber的御主，又不是卫宫士郎那种老好人，saber与他毫无关系，或许很久以前曾对着她的纸片人发癫，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以前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把时间往回调一下，再把注意力聚焦于爱因兹贝伦城堡外宽广的森林里，就可以看见两个正在林间小路上奔跑的女性。


 一个与卫宫切嗣有关，另一个也与卫宫切嗣有关。


 爱丽丝菲尔转过头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在护在自己身边的舞弥。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位助手可能与自己的丈夫关系不浅，但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她。


 是排斥，还是接纳？这都是她人造人短暂一生里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夫人，转心看路，”舞弥的声音很冷，有种无法言喻的机械感，像是枪械零件般转动时会发出的声音，“他在暗处。”这句话是舞弥小声说出来的。


 爱丽丝菲尔点点头，她明白舞弥在说什么，切嗣之前就已经跟她说过今晚的计划了。


 他打算击杀林文的义兄言峰绮礼，而诱饵……则是她与舞弥。


 所以他现在身在暗处保护着她们，而那个让切嗣感到恐惧的男人，也在暗处赶过来。


 几乎是没有征兆的，舞弥将爱丽丝菲尔往旁边一推，自己则抽身掏出腰侧那把爱丽丝菲尔看上去就感到沉重的手枪冲着她俩之间猛地开了好几枪。


 枪口迸溅出的火花短暂地照亮了舞弥紧绷的脸，以及爱丽丝菲尔银白色的发丝，还有……


 言峰绮礼那张毫无感情波动的脸。


 那大口径手枪射出的子弹，被言峰绮礼用法衣近距离挡了下来，不知怎么的，爱丽丝菲尔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金属碰撞才会发出的声音。


 “看来他早有准备，”言峰绮礼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在舞弥和爱丽丝菲尔间看了几下，就断言道，“不然你们的准备是不可能这么充分的。”……

 


 “看来他早有准备，”言峰绮礼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在舞弥和爱丽丝菲尔间看了几下，就断言道，“不然你们的准备是不可能这么充分的。”


 银白色的发丝缠在爱丽丝菲尔的指缝间，下一秒，银色的发丝化为银色的鸽子腾空而起，老鹰般在空中盘旋。


 “卫宫切嗣连自己的女人都不会放过吗？”言峰绮礼的声音似乎多出几分愉悦的意思，“还是说你们只是诱饵，那个男人还在林间的阴影里徘徊？”


 “你想——”一只手搭在爱丽丝菲尔的肩膀上，她回过头，刚好看清那人的脸，话瞬间变了，“切嗣？！”


 舞弥的脸又冷了几分。


 像是在安慰般的，卫宫切嗣拍了拍爱丽丝菲尔的肩膀，接着走向言峰绮礼，手上拎着一把枪。


 CalicoM950冲锋枪。满弹夹，而且是卫宫切嗣特制的子弹。


 “哦？”言峰绮礼笑了，那张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莫名其妙起来，起码在爱丽丝菲尔看来是这样的，“没想到你居然会自己走出来啊……虽然跟我想的不太一样，但也没有关系——没有偏离太多。”


 双手一振，数把黑键自然而然地从袖口里落下，被言峰绮礼夹在手指间，银色的剑身转瞬间就被投影了出来。


 爱丽丝菲尔从没有觉得空气有像这样焦灼过，夜晚的空气明明是微微带着凉意的，但此刻流过她喉咙间的氧气，给她的感觉却仿佛像是灼热的、半冷却凝固的岩浆，堵在喉管中难以下咽。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试图看清那阴影里两人的动作时，双方就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在同一时刻动手了。


 没有多犹豫，卫宫切嗣在一开始就开启了固有时制御，在看到林文能在那狂风骤雨般的宝具攻击活下来的时候，卫宫切嗣就把言峰家的人都列为了非人类的等级上来。


 不过也只是到二倍速而已。三倍速还为时太早，而且过分压榨自己的体力与身体的话，不利于接下来的战斗——卫宫切嗣是这样考虑的。


 在二倍速的时间内，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卫宫切嗣也看清了那好像化为闪电的黑键的形状，并不锋利、甚至是钝的黑键上裹缠着致死的光芒。没有多犹豫，他跳出黑键的攻击范围，然后扣动扳机。


 只是那些子弹被黑键挡了下来。不过没有关系，说到底，这只不过是试探性的攻击而已。卫宫切嗣开始考虑使用起源弹的时机，在确定自己的站位后解开了固有时制御。肌肉撕裂的痛苦在此刻占据了卫宫切嗣的身体，但他没有时间叫喊出声，只是观察着言峰绮礼。


 看到以极快速度躲开自己投掷出的黑键并予以反击的卫宫切嗣，言峰绮礼的眉毛所在一起。如果让他以前的伙伴看到现在露出这种表情的言峰绮礼的话，多少会感到奇怪吧，因为他们难以想象像苦行僧般的言峰绮礼，也会流露出这种感情来。


 “看来卫宫切嗣比自己想象的要难以对付的多。”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卫宫切嗣也不会被林文那么重视吧。不过自己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但是……


 还是在抓住他之后再问吧。


 或许是性格的缘故，也或许是命运的安排，言峰绮礼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卫宫切嗣的看法，下意识地选择了最难以达成的一条路，也因为如此，这两个男人彻底走向了对立面——虽说无论如何，这两个男人都会在对立面就是了。


 在察觉到言峰绮礼身上的杀意后，卫宫切嗣直接开启固有时制御，进入到二倍速阶段。因为距离和环境的限制，所以一些大型的杀伤性武器没有办法在这里使用，这对卫宫切嗣来说还是很好解决的，在打了一个手势后，舞弥朝他和言峰绮礼的方向扔过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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