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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亲事

第四章亲事


 到底,是汗阿玛赐下的福晋,戳破不得。


 胤禛长腿一伸,靠在了太师椅上,拧眉思忖了会儿,吩咐苏培盛道:“明日一早,叫容嬷嬷去都骑尉第,请都骑尉夫人过来。”


 苏培盛静默侍立了许久,忽然,得了这么个没头没脑的差事。


 他心中微微纳罕,好端端的,请丈母娘过来做什么呢?思及稍间候着的人儿,他倒咂摸出了些许眉目,面色如常应了声,“是。”


 是了,四爷说了留人。却一直没有明说,留在哪儿,以什么身份留。


 人便歇在紧挨着寝屋的稍间,他思量着,两人今夜,怕是还要睡在一处的。


 是不和规矩了,四爷的规矩。可昨夜那样不和规矩的事儿都行了。


 再留宿一夜,又算什么呢。苏培盛垂眉暗忖着。


 天渐黑了,一轮弯月挂上了枝头。


 胤禛半开的窗扉,看着院中小青砖地面上,一地清辉。


 冷着嗓音,咬牙补充道:“便说福晋忧思过甚,茶饭不思。请都骑尉夫人排解宽慰。”


 他福晋行的事儿,理应都骑尉第自个儿善后。


 他说着,右手轻握成拳,左手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轻摁在右手突起的关节处。


 泛白的指关节,“啪”、“啪”响着。


 静默了许久,男子觑着稍间方向,浅棕色眸子渐变得晦暗不明。


 他伸手拿起了紫檀木书案上雪白的宣纸,并没有去看纸上内容,只用食指指腹有一搭、没一搭,轻轻摩挲着纸张锋利的边缘。


 留人的话,是他说下的。


 到了这会儿,也没觉得多后悔。于他来说,不过府上多个吃饭的人罢了。


 胤禛抬眸看了眼更漏,半道上想起,年节里,汗阿玛新赏赐的时钟。


 他眸光往右挪了两寸,雪白的表盘上,时针指在了八点位置。


 戌时过半了。


 他留下了人,却失了兴致,将人儿留在他院中,一夜也不愿意。


 夜已然深了。挪得远了,动静太大,未免难看。


 胤禛凝视着月白的纸张,沉吟了片刻,吩咐苏培盛道:“隔壁,西南角跨院收拾出来,叫她挪过去。”


 苏培盛豁然听见这个,心惊了一瞬,高挑的身型躬得更深了,屏息着应下了,便匆忙出了书房,办差事去了。


 西南角跨院?


 两进的小院,算上东西耳房,拢共八间屋子,紧挨着东书院。


 这处院子,虽属内院,却又离内院其它地儿相隔太远了。


 孤零零立着,直到这会儿尚还空着。


 旁人或许不知,他们几个近身服侍的,确是知晓。四爷原是打算着,待封了郡王,便趁着内务府动工扩修府邸的功夫,拆了西南边院墙。


 将两进小院儿并入东书院,做外院库房用。


 可春来冬去,一年又一年过去了。圣上加封的旨意却迟迟未下,这处院子便一日日荒着。


 四爷倒是没事人一般,风清云淡的,似全不在意。


 他们做奴才的,却不敢提起来一星半点,触了主子的霉头。


 后进来的人儿,得了他们几个明里暗里的授意,虽不明就里,倒比他们更不敢提了。


 今次,阿哥爷轻飘飘一句,叫人挪进去。他出来了书房好一会,夜风下吹拂了许久,突突跳动的心尚不能平静。


 ………


 夜深人静,弯月高悬。


 杨嬷嬷脚步沉沉的,顺着游廊往东书院角门走去,三更天起忙到这个点上,便是她伺候惯了人,到了这会儿,步履亦有些蹒跚了。


 她微胖的身型轻晃了晃,不觉,脚步已慢下了许多。


 老嬷嬷身后,少女低垂着眉眼,亦步亦趋、不远不近坠着。


 皎皎月色下,她薄唇紧抿着,白皙的脸庞似羊脂玉一般,透着亮光。


 夜风一吹,她鬓角的碎发散落了,随风轻动着,拂过脸颊。


 粉nen的面颊微有些痒意。


 茗鸳脚步轻轻的,娇软的身躯却挺得笔直。


 心跳如擂鼓。


 不为别的,就为书房窗扉的蝉翼纱上,印着男人茕茕孑立的身影。


 挺拔、高大,她便是眉眼垂得再低,也是忽视不得的。


 那人手执着书,却并未去看。


 隔着薄薄的蝉影纱,他浓密的眼睑低垂着,像是看她。


 又不像。


 不管哪个,她都觉得透不过气来。


 ……


 少女窈窕的身影从眼前掠过,一股子梅花的冷香袭来,淡淡的。


 他凝神细嗅,便只嗅到满室的墨香。梅花淡淡的冷香与姑娘绰约的身姿一般,一闪而过。


 心微微一空。


 胤禛舒朗的眉眼晦暗不明,负手静立了会儿,直到纤细的人影儿移出了视线,方抬步挪出了书房。


 微风习习,竹香阵阵。


 东书院东南角门,嫩绿的竹叶划过了茗鸳脸颊,微有些刺痛。


 她倒顾不上这个。


 粉nen的指尖提着鸦青色袍角,跨过角门的石条门槛。


 透过浓稠的夜色,她看青石板地面上斑驳的树影。


 到了这会儿,小姑娘大着胆子,缓缓抬起了小脸,暗暗的、轻轻的长吐了口浊气。


 ……


 昨日刚落了场雨,泥土尚还湿着。清晨薄薄的日光洒下,水汽蒸腾,地面雾蒙蒙的似拢上薄纱。


 春风一吹,便散了。


 四福晋淑兰迎着春风,背靠着石青色绣折枝海棠花引枕,倚在了临窗的榻几上,阖眼小憩着。


 屋中,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见主子熬了一夜,好容易睡着了,轻手轻脚挪去了廊檐外,小心阖上了窗扉。


 又嘱咐院中奴才,不许出声。


 一院子奴仆,无声行了礼,便个个屏息凝神起来,洒扫、收拾得没一点儿声响。


 福晋睡眠浅,他们皆是知晓的。


 倒不是有多心疼主子,不过有那么几回,两个粗手粗脚奴才,外间侍奉时,不慎弄出了些许响动。


 惊醒了好容易睡下的福晋,主子动了大怒,各罚了五十板子。


 十几岁瘦弱的身躯,板子打到一半,便没了气息。


 这样的事情一出,不论主子醒着、睡着,皆无人敢出声了。


 老嬷嬷拧眉扫视了圈,见一个个规矩、懂事,面露笑意冲着人儿轻点了点头。


 略思忖了会儿,她转身顺着长长的游廊,往前院倒座房去了,那儿住着守院的太监贾思。


 昨日戌时传来的信儿,四爷连夜将三小姐安置在了西南角小跨院。


 那会儿福晋挑灯做着阵线活,听了信儿,不过剑眉轻动了下。


 面上波澜不惊,待细细收好了针脚,抄了银剪绞断棉线,才启唇轻笑道:“知道了。”


 风清云淡的,似早料定了一般。


 倒叫她悬了一日的心,莫名安定了。


 可思及西南角跨院那般地方,她总觉得不够妥当,便想着寻机见一见人,多问出些细节。


 说起来,安置三小姐这事儿,她闲来无事,是有猜想的。


 却想破了头,也猜不出西南角跨院,这样说不清的地儿。


 便似她们,这会儿说不清楚,爷瞧没瞧上人?


 说没瞧上吧,四贝府便没有比小跨院离爷更近的地儿了。


 说瞧得上罢,这么些年,四爷一回也不曾踏足过跨院。


 ……


 日头倏然跳得高了,外间的窗扉“啪”一声大开了。


 刺目阳光似瀑布一般倾洒进来,落在女子象牙色皮肤上,她浓密的眼睫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眸。


 入目,是都骑尉夫人斑白的鬓发。


 “额娘?”四福晋轻声呢喃着,漆黑的眸子闪过丝茫然。


 一时恍惚着,竟不知这会儿是在都骑尉第,还是四贝勒府。


 眨眼睛的工夫,榻几上人儿便恢复了清明。坐直了身体,迎着晨光扫了眼空荡荡的院落。


 都骑尉夫人来了她这儿,竟无人通报。


 满院子奴才,是死了不成?她拧眉暗想。


 疲累的身躯却缓缓下了榻,剑眉微弯,浅笑着同都骑尉夫人行礼问安。


 女儿肖父,都骑尉夫人爱新觉罗氏年过五旬了,这会儿看着女儿与她阿玛相似的五官,剑眉、星目、宽额,轮廓深邃清明。


 身量高挑笔直。她最小的孩子,倒比她五个哥哥还英气俊美、能担事些。


 爱新觉罗氏心绪难平,浅黄色眸子不觉闪了闪。


 略侧了侧身,躲过了女儿挽她胳膊的小手。沉下了嗓音,厉声呵道:“跪下。”


 她话落,停顿了须臾,痛心疾首道:“你说病了,想姊妹陪伴。额娘竟未想过,你会将庶出妹妹送上四阿哥chuang榻。”


 四阿哥一早差人,带了口信给她。话里话外,皆是你女儿干得事,你看着办吧。


 这事儿,既牵着四贝勒府,又连着都骑尉第,她倒不意外四爷将事儿扔给了她。


 可如何能看着办呢?


 她从没想过,女儿胆大到这个地步,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回过头再看自己五个儿子,窝窝囊囊的,倒觉得也还好。


 四福晋一夜没怎么合眼,这会儿看着额娘眉梢眼角深深的纹路。


 生着气时,纹路便更深了。


 心中既苦涩、又气恼。


 倒并非气额娘管她,不过恼怒四爷,多大点事儿,竟唤她母亲过来。


 额娘再如何驳她,她便只有受着的份儿。


 四福晋面色苍白,低垂着眼睑,似全不在意般,款步走至爱新觉罗氏身侧。


 伸手,不由分说扶起了人,扶到了榻几旁,冲着额娘身边嬷嬷使了眼色。


 老妇人忙凑过去,添置了引枕、软垫,服侍都骑尉夫人坐下。


 待额娘坐稳了,四福晋后退了几步,至稍宽阔些的地方,撩开旗袍一角,大方跪下了。


 她轻抬起了下颌,不躲不闪迎着额娘浑浊的眸光,轻声笑问:“皇室之家。”


 “女儿给三妹妹寻的亲事,不够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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