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鬼火13
十二个时辰！不到一天的时间，如此离奇的命案，而且牵扯到边地和临安府，时间根本不够。
白羽深吸一口气，他清楚这一次身上的重担，但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为了正义，他没有选择。
“去内牢。”
老工坊的匠人暂时关押在内牢之中，问讯已经结束，几个看守大牢的狱卒聚在一起喝着酒，并没有察觉到一个狱卒打扮的人慢慢朝着里面走去。
胡二牛抬头，看到了面前的人，他张开嘴想要喊出来，下一瞬间他已经无法发出声音，身体用力抖了两下，脑袋无力的垂下。
“喝，喝。”
外面传来脚步声，狱卒连忙站起，从后面靠近的狱卒跟在后面，看了一眼偷偷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然后快速放了回去。
“这个时候喝酒！”
文天祥脸色一沉，跟着来的府尉咳嗽一声，牢头冲过去甩了最近的狱卒两个嘴巴，“说过多少遍了，不能喝酒，就是不听。”
“头，我，我……”
“闭嘴！”
“好了。”
文天祥冷哼一声，临安府的官风是什么样子他很清楚，不做事的比做事的人多，一个小小的临安府，各种办事的地方数不胜数，人也是每年都在增加，国库里的银子已经快要不够养活这些人的。
“相爷，人都在里面，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白羽，人在里面，他叫胡二牛，应该知道一些内情，可惜，本相没有办法让他说出来。”白羽点头朝着里面走去，胡二牛被几根铁链吊住，脑袋低下，双手下锤。
“胡二牛！”
白羽喊出来，胡二牛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身体靠近，手指落在胡二牛的脖子上面，虽然还有温度，但是已经没有了脉搏的跳动。
“怎么回事？”
白羽转身，“人死了。”
“死了？”
“不可能，刚才还好好的。”
狱卒连忙过来，拿起一旁的鞭子手腕一抖，打出了一个漂亮的鞭花，鞭子准确无误的落在胡二牛的身上，这一次彻底没了反应。
“真死了。”
“肯定是自杀。”
白羽冷哼一声，“手脚都被捆住，换做是你，死一个给我看。”
“这，不可能，我们一直在这，动都没动过。”
“你们确定没动过？”
“没有，一直在这喝酒，门就在这，如果有人进来，不可能看不到。”
几个狱卒酒彻底吓醒了，而且他们没有说谎，今天晚上确实没有离开过。
白羽转身，目光落在四个狱卒身上，因为担心被冤枉，四个人也是一脸的担心，从他们的身上可以明显闻到了酒气，桌子上也确实摆着四副碗筷，所以他们没有说谎，确实是四个人在这里喝酒。
那么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如果是其中一个人干的？另外三个人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除非四个狱卒都被收买。
“我要见其他人。”
“好。”
牢头也慌了，府尉宋大人面带怒色，挨一顿臭骂都是轻的，连忙带着白羽朝着里面走去，胡二牛被带出来，就是因为其他工匠说出胡二牛负责账簿，还有和死去的看更人平时走的最近。
“都在这。”
老工坊里的工匠听到声音大多起身朝着牢门方向看去，一共三个大牢，差不多有四五十人。
“胡二牛死了，就在刚才，在狱卒的眼皮子底下让人给灭了。”白羽说完，目光朝着大牢里看去，他在看里面的人一瞬间的表情。
“不会吧。”
“怎么办？我可不想死。”
白羽咳嗽一声，“想活着离开，很容易，把你看到的知道的都说出来，现在就可以回家。”
“我，我说。”
一人靠近，白羽点头，狱卒连忙过来打开牢门，然后放那个人出来，他知道的并不多，平时在老工坊主要负责烧火做饭，不过有一件事挺蹊跷，有一次他蹲在茅厕里，透过茅厕的缝看到了看更的瘸子，走的特别快，当时还以为是眼花了。
“你可以走了。”
白羽转身，再一次来到大牢门前，“还有谁想走？机会只有一次。”
“我。”
老工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最后只剩下不到二十人，当白羽走过去的时候，剩下的人彼此对视一眼，纷纷转过了头。
“你们不想离开？”
“大人，这里不错，有吃有喝的，何况外面那么不太平，出去了反而担心。”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人冷笑一声，“这世道原本就不分善恶黑白，好人未必有好报。”他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里面传出一声咳嗽，听到咳嗽声他直接闭了嘴，这时白羽才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始终背对着自己，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站起过。
“坐着的那个人，带出来。”
“是。”
狱卒进入，从后面用力一拉坐在地上的男人，第一次居然没有拉动，“皮子紧了，大人叫你，快点出去。”
“我自己会走。”
那人说完从地上站了起来，身材魁梧，明显要高出狱卒一个头，膀大腰圆，狱卒吓得连忙退了出来。
“大人，什么事？”
“我想看看你的手。”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妇。”壮汉冷哼一声，看了白羽一眼还是摊开了手心，那是一只巨手，上面带着厚厚的老茧。
“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壮汉鼻子哼了一声弯身重新回到牢房，再一次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白大人，是他吗？”
“我说过什么吗？”
白羽转身回来，躬身施礼，“相爷，把工坊的人都放了。”
“放了！不确定？”
白羽点头，“对，一个都不留，而且要放出风，这是宫里传出的旨意。”
“好吧，放人。”
“我需要工坊的名册，还有所有的资料。”
“都在相府。”
相府桌子上放了厚厚的一摞，这些都是老工坊匠人的资料，但凡是和宫里做生意的都要资料完备，身份调查清楚之后才能任用，这些资料很容易就能拿到。
“死掉的看更人。”
“没有。”
“没有？”
文天祥点头，“对，这件事老夫也想不清楚，私下里问过，那个看更人是上一任坊主请的，做了十几年，因为腿有残疾，只能干打更的活，现任坊主也不清楚他的底细，只是觉得他可怜就留在工坊里。”
白羽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书房，“相爷，所有的事都和这个看更人有关，必须在他被杀死之前找到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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