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湖州谜案36
刘之通的目光同样落在行军布防图上，这张图他看过无数次，作为军曹营首领，必须清楚湖州的所有地形，一旦贼患或者外贼入侵湖州必须立刻出战。
“大人，图有问题吗？”刘之通满脑子的狐疑，他也想不通白羽为什么突然要看湖州的行军布防图。
“没有！”
白羽笑了一声，目光从行军图上离开，手指很随意的朝着其他地方指去，虽然这一切都是猜测，但是白羽相信，他的直觉每一次都是对的。
湖州府的秘密远远不是他现在看到的这么多，很有可能涉及到兵部、户部，甚至是临安府，如果是那样，很多事不能这样草率，包括韩震的身份。
雨势加急，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外面的天阴的吓人，白羽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守在周围的军曹兵士虽然躲在屋子周围，并没有聚在一起，而是各守其责。
“刘大人治兵严谨，难得啊！”
刘之通笑了一声，“没办法，现在虽无战事，但几十万大军虎视眈眈，战事随时可能发生，这几千兄弟都是跟着我的，不能看着他们在战场上把命丢了，现在严格一点肯定没错。”
白羽并非恭维，此时守卫兵力完全可以趁机离开，但是没有，这就能说明刘之通平时治兵有方，要求严格。
“能说说南山坡之战吗？”
“和案子有关吗？”
白羽摇头，“不，只是感兴趣，白羽没有经历过战场上的事，想了解一些。”
刘之通叹了一口气，“那种场面，经历过一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只能看着身边的兄弟不停死去，没有会因此悲伤，因为下一个可能就是你，想要活命只能拼。”
“我相信，我记得当年那一战是贾相爷奉皇命出战，虽有损伤，同样击退外敌，立下大功！”
“不错，若非相爷率众来援，南山坡就是我的葬身之地，当时利用了地势，蒙古骑兵无法靠近，所以才能守住，最终发动反击，一战大胜！”
“南山坡？我记得应该是川府边地。”
“白大人说的没错，川府多险地，群山环绕，这些都是天然的屏障，正是依靠这个才能一直相安无事，算是老天爷对大宋的馈赠。”刘之通说完笑了一声，继续看向窗外的雨。
“后来呢？”
“反击！”
刘之通咳嗽一声，脸上的表情略微显得有些奇怪，“相爷率众赶来解围，击退敌人，趁着士气正盛，大举反击，一战击杀三千多人，打出了大宋的气势，正是靠着这一战，最终迫使签订合约。”
“当时刘军曹也在？”
刘之通摇头，“当时受了伤，并没有参与，晚上的时候，大军取胜归来，带回了很多首级，我是听兵士说的，不出三天对方就派人来和谈，战事也就结束了，白大人，为什么问起这个？”
“随便问问，白羽也是宋人，坊间传言，宋兵缺少血性只会逃，打不了胜仗，看来并非如此！”
“一派胡言！”
刘之通也听过这样的话，气得胡子乱颤，“这都是那些书生说的，整天说我们不行，打仗的时候他们在哪？只知道动动笔杆子侮辱人，武器不行，战马不足，连战甲都不齐全，这样的情况正面冲突如何是蒙古铁骑对手。”
“武器，不是应该我们占优吗？”
“那是以前！”
刘之通叹了一口气，“白大人没带过兵打过仗，当然不清楚，以前蒙古的战备确实简陋，但是人家有战马，铁骑过处，能抢的都抢走，因为他们什么都缺，粮食、武器、布匹，现在不一样了，大宋一半以上都没了，这些年生产出的武器已经在我们之上。”
“那战马呢？”
“更没有了，我的军曹营，战马不足百匹，这已经算是好的，川府之地，三十万边军，怕是凑不足五千重甲骑兵，所以只能守，不能主动出击，白大人应该清楚，守就是要挨打，等着人家来打，就算发现了战机又如何，没有人家快，只能干看着。”
刘之通说到这里恨得牙根直痒，身为将领不怕死，最怕的就是打败仗，成为他人眼中的废物笑柄。
“那为何不效仿当年的岳家军，步兵对抗骑兵，并非没有办法！”
“岳家军！”
刘之通叹了一口气，“当年岳元帅被害，岳家军随之覆灭，这是大宋的痛，就算给老子一支岳家军，也打不出当年岳家军的气势，毫无意义！”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有，火铳，只要能多造火铳，用来对付骑兵绝对管用。”
“为何不造？”
刘之通摇头，“那得问临安府的老爷们，什么东西都能造，就是不造火铳，相信边军手中也没有多少，这种东西必须数量足够才能对骑兵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这么简单的道理，哪个不懂！”
白羽见过火铳，不是在边军，而是在水帮，当时对方手里拿着的就是火铳，这种火器的杀伤力要在弓弩之上，一旦被击中，身体造成的伤势很难痊愈，所以面对火铳白羽也是极为小心。
边军都很难拿到的火铳，为什么他们手里会有？
“也许是有难处！”
“再难有边军难吗？他们可是拿命在拼，算了，这些事和白大人无关，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刘之通叹了一口气，继续看向外面，风雨似乎开始减弱，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过去。
“都会过去的。”
刘之通愣了一下，没有听清楚白羽说了什么，因为刚才的那番话勾起了他的回忆，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当年策马挥刀厮杀的战场。
白羽回到房间，房间的位置正对着前面的两扇门，他站在窗前，湖州府发生的所有事不停在脑海中闪过，水患、赈灾银、临湖、账簿、被关押的湖州州府韩震、粮仓……
这一切是否可以连成一条线？这是白羽的习惯，利用破碎的证据来推理，最终找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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