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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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MCN公司,签约几个月的主播，刚踏进公司大门就被老板秘书叫住了。
“陆总叫你去她办公室！”秘书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主播心脏一下悬了起来，忙往陆清的办公室走,每走一步心里就更忐忑一些。
敲门进去时陆清正在看考勤报表,脸上的笑容让人心惊胆战。
“圆圆，你上个月直播时长怎么没有达标？”
“陆总……”圆圆一脸苦相,“我上个月每天播十几个小时，我的身体真的熬不住了……前几天才去医院看过医生……”
“嗯，身体情况我能理解。”陆清露出善解人意的表情，她站起身，慢慢走到圆圆面前,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你是我们公司目前热度靠前的主播,公司很有意向培养你的，你的身体情况理应重视。”
没等圆圆心里一喜，陆清下一句话让她的心猛沉下去。
“但合同上也写明了，如果考勤不达标，公司在你身上投的推广费用你是要赔付的。”
“可是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没说考勤时长是每个月直播500个小时啊！我刚进公司,一天最多播8个小时，从前两个月开始，时长就变多了……”
陆清搭在她肩上的手稍微紧了下，“播的多,你赚的越多,不是吗？公司是在培养你,当你成为大主播时，想买什么买什么，甚至还能自立门户,这不好吗？代价只是现在咬咬牙再努力一些而已。”
血汗工厂。
签合同之前，说得天花乱坠，签完了合同什么都变了。
后来发现公司的多数人都和她的遭遇一样，可苦于身上背负着合同，承担不起天价违约金，只能被无度压榨，还要接受老板画的大饼。
圆圆走后，陆清在考勤表上打了个?，意味着考勤不达标上个月工资减半，还要扣推广费用，到手只有四千块。
准备叫下一个人，手机响了。
陆父打来的。
“你在哪儿？”陆父严声问。
“爸，我现在在公司整理上个月财务报表。”陆清迫不及待说：“我的公司上个月盈利……”
陆父没有听她说完，直直打断：“现在回家一趟，马上。”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听到嘟的一声，手机屏幕显示锁屏，陆清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在家排行老大，还有个弟弟是后妈生的，自大弟弟出世夺走父亲的关注后，她就发誓要出人头地，拿着父亲投资的钱开公司。
第一年就盈利了，可保守的父亲却觉得她做的新媒体是‘歪门邪道’。
陆清阴沉着脸回到家，在进门的瞬间，又恢复明朗的笑容。
“爸——”她刚说出口一个字，就看到自家沙发上坐着客人。
而那个客人她万分眼熟。
池意。
脸上笑容骤减。
陆清被陆父叫到客厅，站在沙发旁，没让她坐下。
“不知道爸爸着
祈久急找我回来什么事？”
“什么事你心里没数？”陆父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眼里是看了十几年的轻蔑、不屑、轻视。
陆清看向池意，是质问的语气：“你跟我爸说了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池意表情淡然，即便对面坐着的年龄能当自己的长辈，她也并没有拘谨之态，一条腿叠在另条腿上，不紧不慢看她。
“鑫汇商贸，这个公司你不陌生吧？”池意问。
听到这个名字，陆清心里疙瘩了一下。
听名字像是做贸易的，可实际上挂着羊头卖狗肉，是一家很隐蔽的、从事‘互联网’行业的工作室。
通俗来说就是“水军”，提供的服务有刷评论，跟风造谣，拉踩谩骂，还能视酬劳而定，锁定攻击目标。
原本程亦歆的事情只是小范围地在超话里传播，后来大规模扩散其中少不了工作室在其中的推波助澜。
更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在背后操控舆论风向，程亦歆也不会被网暴。
“我没听过。”陆清矢口否认。
“需要我把你们之间的转账交易拿给你看么？”池意说。
陆清先发制人，恼羞成怒，指着池意的鼻子：“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跑来我家是想做什么！？跟我爸说这些污蔑我有意思？！”
不等池意开口，陆父就呵斥道：“陆清！开个破公司还真把自己当成大人物了？！对池总说话是什么态度！”
陆清万万没想到，父亲会当着池意的面，在自己否认的情况下训斥自己。
陆父说完又转头对拿出手机要调证据截图的池意说：“池总，你不用拿证据，这事肯定是陆清做得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
陆父说完又转头对拿出手机要调证据截图的池意说：“池总，你不用拿证据，这事肯定是陆清做得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
池意将手机反扣放在腿上，抬眼看向陆父，说：“本来成年人的事不应该惊动父母。但是……我的大度似乎被人当成可以随意捉弄傻瓜。”
“我一定会好好教育陆清的！这次的事是我们不对！”
不愧是商场的老油条，坐在沙发上都能作出标准的点头哈腰卑微姿态。
“这道歉好像没什么诚意。”池意笑了下，说：“陆总，算起来你是我的长辈。我也不为难你，鞠躬道歉。能做到吧？”
陆清气的嘴都快歪了，当着她的面让自己父亲鞠躬道歉，池意无非就是想要羞辱自己罢了！
“池意！你有事冲我来啊！关我爸什么事！不就是道歉吗，我道歉就是了！”
“你？”池意看向她，嘴角扬起嘲弄的弧度，“你的资格可不够给我鞠躬。”
她顿了下，说：“你得下跪道歉。”
这话惹得陆家父女皆是一愣。
陆父内心自然不甘心给一个黄毛丫头鞠躬道歉，可商场就是如此现实，陆家惹不起如日中天的壹心商贸，更何况背后还有个冯氏集团在撑腰。
可女儿那烈脾气必然不会道歉，迫不得已他才自“降”身份。
现在陆清开口他反而还松了口气，用眼神示
祈久意女儿照做。
陆清是完全没有想到池意会让她下跪道歉，仅仅是鞠躬道歉她都非常不愿意，更何况是屈辱的下跪。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气氛僵持在这。
池意倒也不急，拿起桌上的红茶抿了一口。
从容道：“要么下跪，要么鞠躬，你们父女商量好，我只看结果。”
“不过最好商量快点，我随时可能改变主意。”池意作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反派。
陆清的无动于衷让陆父气愤不已，最后只得自己亲自鞠躬道歉。
这一鞠躬，不仅是把他的老脸扔在地下踩，更是粉碎了对女儿的最后期待。
池意走后，陆父看着呆愣站在一旁的女儿，心已凉透。
冷漠道：“我记得你小时候说想学音乐，正好，去国外深造。”
陆清瞳孔一缩，父亲这么说无疑是要将她放逐，忙摇头说：“不！父亲！我要留下，我，我还有公司要……”
“就你那个破公司！整天搞些歪门邪道，趁早关了的好！”陆父厉声道，觉得不够，又说：“本来就是我给你钱开的公司，我有权收回来，你现在就上楼收拾行李！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不久后，网上出现一则新闻。
京宁警方成功抓获一伙扰乱社会经济秩序和互联网安全管理秩序的团伙，成员有二十多人，缴获手机上百部，接过的单子有数十单，意味着有数十个公众人物被它们攻击过。
网上流出的办案视频，每个人桌上都放着十几二十部手机，多到令人咋舌的程度。
@没人吃完早饭：震惊我妈一百年……这就是传说中的水军吧……
@豆角炒肉吃：该！！就是这些水军让现在的网络环境弄得乌烟瘴气！建议重判！！不要放过买家！！
“哇……”在看到视频时，饶是见过大世面的程老师也震惊了。
“这么多手机，一个人操作得过来？”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池意收起手机，想了想，认真说：“从这件事可以说明，之前黑你的人都是这些水军，其实网络环境还是理智的人比较多，只是比不上这些专业收钱办事的水军刷得多，你看到也就更多是负面的。”
“网络还是好人更多。”
池意很不想说出这话，可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很重要。
“嗯。”程亦歆点了下头，一想到那些喷子都是花钱请来的水军，心里好像真的好受了一点点。
“不说这个了。”她说，“我下个星期要进组拍戏了，估计要两个月，导演希望过年前能杀青。”
池意‘啊’了一声，恍惚道：“那是不是我们两个月都不能见面了？”
程亦歆上一次拍戏，就是在封闭的剧组里，也得益于剧组封闭，程亦歆和陆清交往那段时间并没有互动，更像是网友。
她就以为程亦歆拍戏都是这样的。
“拍摄
祈久的地点离京宁挺远的，休息也是休息半天、一天，坐飞机回来时间都花在路上了。”程亦歆留意对方的表情变化，顿了下，笑着说：“那你就不能去探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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