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功高震主

 “吩咐谈不上。”程嬷嬷看一眼大皇子妃，稍稍沉默了片息后，道，“只是想跟顾小姐做个交易。”


 顾云凰惊诧的抬头，“嬷嬷说笑了，云凰恐怕没有那个……”


 “顾小姐是个聪明人。”程嬷嬷打断顾云凰的话，慢慢的说道，“君山匪寇生乱，皇上久不上朝，也不见朝官，是为何？想来不用老奴提点，顾小姐也能猜出一二。就算顾小姐没能猜出来，有宁国公府的宁嬷嬷在一边指导着，顾小姐也必是知晓一二的。”


 程嬷嬷连宁嬷嬷都端了出来，顾云凰若是再否认，也有些虚伪。于是，她便端起茶杯，慢慢的品起了茶。


 见她不再否认，程嬷嬷心中一喜，方才接着说道，“君山匪乱前，顾小姐前往君山，又是为何？不管是老奴，还是宫中的各位娘娘以及皇上，可都不认为顾小姐当真是去赏那捞什么的君山花海的。君山匪寇众多，等头的小姐听到了，躲还来不及呢，哪会上赶着前去？”


 程嬷嬷一点一点，循环渐进，“宁国公府传承至今，比大晏建国时日还要久上几百年。从开国之初，到现在的盛世，宁国公府为大晏付出过多少，明眼人算都能算出来。但有一句俗话叫‘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宁国公府不愧是传承千年的大族，急流勇退让人佩服。但，自古高位者都有一个通病，一个叫被害的妄想症的通病。‘功高可震主’这句话，从有史以来沿用至今，有明确的历料可查，虽多数都是高位者妄想出来的，却也不妨有将主给震掉的事实存在。是以，如今的宁国公府，是个很危险的存在。”


 大皇子妃从顾云凰进屋，便一直打量着她。看到程嬷嬷说到这些，她脸上依旧一片平静表情，心中对她，终于正视起来。


 “顾小姐的君山之行，还有丞相府近两月发生的一切，虽不如外间传言的那么夸张，但背后都有顾小姐的手段在，这是事实。”程嬷嬷肯定道，“顾小姐也不想宁国公府做那走狗或是良弓吧？”


 “宁嬷嬷有什么话，便直说吧。”顾云凰轻叹一口气。在听到青衣婢女说，大皇子妃找她之时，她便已经有所猜测了。只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如此直接。


 “皇后娘娘说，可以许顾小姐皇后之位。”程嬷嬷直接说道。说这话时，程嬷嬷双眼便一直盯着顾云凰。


 顾云凰微怔了一下，抬眼看向大皇子妃。大皇子妃脸色神色坦然，在顾云凰看向她时，她亦看着顾云凰。程嬷嬷微微一笑，对大皇子的表现十分满意的说道，“大皇子妃心性宽厚，只要能扶持大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无论什么事，她都愿意妥协。”


 大皇子妃大义的点头，“程嬷嬷说得不错，只要顾小姐跟帮着大皇子坐上那位置，皇后位置，我愿意拱手相让。”


 顾云凰笑了。她若当真愿意，就不会让那青衣婢女告诉她，她有孕一事了。不过，她虽对那位置无意，却也不愿意让大皇子妃拿她来当挡箭牌，挡了皇后娘娘的谋算。搁下茶杯，顾云凰坦然道，“大皇子妃说错了，大皇子若是坐不上那位置，何来皇后之位？若坐上了那个位置，又何需你相让。”


 大皇子妃瞳孔一缩，双眼刹时变得锐利。程嬷嬷抓住她的手，制止住她后，笑道，“顾小姐说得不错。若是没有顾小姐相助，大皇子根本就没有机会坐上那位置。而若是有顾小姐相助，大皇子有那福份坐上那位置，顾小姐居功甚伟，坐那位置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顾小姐这是答应了？”大皇子妃平静的问道。


 顾云凰摇头，“大皇子妃多虑了。且不说大皇子妃如今已怀有大皇子的骨肉，我做不来这种棒打鸳鸯的事。就只说交易这件事，宁国公府之所以会退守江南，便没有那份问鼎天下的野心。宁国公府没有，我也没有。”


 程嬷嬷脸上的温和敛了起来，幽冷的看一眼脸色微变的大皇子妃后，回头看着顾云凰，语气还算温和的说道，“皇后娘娘知道宁国公府没有野心，可光皇后娘娘知道并没用。想必这一点，顾小姐也是明白的。”


 “皇后娘娘知道是没有用。”顾云凰看着程嬷嬷，双眼尖锐，“可若是大皇子要争那位置，我若真答应了，宁国公府没有野心，也变成有野心了。程嬷嬷也说了，功高会震主。大皇子本没有那个实力去夺那个位置，却靠宁国公府的扶持得到了那个位置。程嬷嬷以为，大皇子会不会害怕宁国公府功高震主？皇后娘娘会不会害怕外戚专权？”


 程嬷嬷面色一变，她想说不会。对上顾云凰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不会两字如何也说不出口来。顾云凰起身，屈膝一礼，转身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稍稍顿了顿，“程嬷嬷放心，今日只是大皇子妃过问云凰母亲中毒一事，别的，什么也没有。”


 看着顾云凰远去。大皇子妃说不上心中是欢喜还是失落，感受着程嬷嬷身上若有若无的冷意，她抿了抿嘴，道，“她既不同意，母后可还有其他安排。”


 程嬷嬷看着她没说话。


 大皇子妃自嘲的勾起嘴角一侧，“在我还没有入大皇子府前，母后说，大皇子没什么本事，一辈子只能做一个安闲的王府，恐怕会委屈了我。我说不会。如今，倒是我拖大皇子的后退了。”


 程嬷嬷手指尖颤了颤，“皇后娘娘并没有那个意思。”


 “我知道。”大皇子妃说道，“待大皇子坐上那个位置之日，便是宁国公府灭亡之时。可母后有没有想过，从古至今，这争权路都是踩着白骨坐上去的。大皇子真坐上了那个位置，大晏必是满目苍夷，到时正是需要宁国公府的时候，又何来灭亡一说？而待大晏恢复，宁国公府也必然已成气候，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如今这般模样。而那，我怕是等不到了。”


 程嬷嬷没料到她看得这般清楚，一时也没了话说。静坐了片刻，她起身，“顾小姐是个聪明人，她既已经识破，必是不会再答应的，你也无须多想。反倒是苏贵妃、苏妃等人都不是个良善的主，今日的茶话会，你找人盯紧一些。特别是客房这边，得多派些人盯着，莫让人寻机生了事。”


 大皇子妃点头。最新网址：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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