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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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祜和方修华见状，赶忙上前阻拦。
但张四娘还是快了一步，一刀砍在了那胥吏的手臂上。
虽然刀子是卷了刃的，但仍旧有杀伤力。
胥吏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胥吏捂着臂上的伤口，心中越发恼怒不堪。
他不过是按律法，来应缴收田租，哪里就来的这飞来横祸。
今日这桩事儿，绝对不能就此了了！
否则，往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钱塘县城的地界上混？
胥吏冷笑一声，推开前来帮忙止血的杨里正。
他对张四娘冷冷一笑，“你就搁家里头等着吧，看司法佐怎么领着人过来把你给羁押回衙门！”
胥吏对杨里正一挥手，“咱们走！回衙门去！”
杨里正没曾想到，自己不过是贪图人家的十亩良田。如今竟然要惹上这等祸事。
他心中那叫一个悔恨呀！
早知如此，就不该如此莽撞行事了！
如今出了这么一桩事，回头要是连累自己家里头，可怎生是好。
钱财对于杨里正而言，虽然是好东西。但东西再好，也得有命有福气享受。
否则辛苦得来的钱财做什么用处？
无论杨里正此时心中是如何想的，都改变不了张四娘即将被司法佐派了不良人前来羁押入狱的事实。
张四娘在砍了人之后，心中也很是后悔。觉得自己过于冲动。
这要是摊上了大官司，回头连累自家郎君不能成功科举，这可怎生是好？
但如今事情已经出了，她也无力改变。
张四娘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头一番思量。
她对一旁没走开过的李祜及方修华说道：“此番的事，我自然是逃不过这牢狱之灾了。唯独家中小郎君，甚是担忧。二位，我求求你们了。能否替我在出狱之前，看顾我家小郎君一二？”
李祜原想答应下来，却被方修华给拦住了。
方修华道：“事情兴许还没到你想的那么坏的地步。这胥吏既然敢如此行为，可见其中颇有猫腻。”
他接着说道：“我一路行来，也见过不少同他一样的胥吏正在收田租。不过他们可从来不收道士女冠，还有僧尼们的田租。由此可见，他们其实是把应当让这起子人缴纳的田租，全部都算到了你们头上。”
方修华道：“我们也许可以从中想个妥当的法子，既能不得罪那小吏，又能让你脱罪。”
张四娘喜极而泣。
她没能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遇上这么好的人！
老天爷在收走了自家郎君后，于自己求告无门之际，竟然派了人来救自己。
回头要是真没了事儿，非得去庙里头烧几炷香，虔心祷告一番才是。
可转念一想，这些胥吏们不敢收道士女冠，还有僧尼们的田租。转头把这些转嫁到自家身上，心中又对他们这些人，产生了厌恶感。
还不如在家给过世的郎君多烧几炷香，叫他在天有灵，保佑家里头越过越好，自家小郎君可以来年高中。
到时候等小郎君做了官，今日来的这些人，还不是得对自己弯腰磕头赔礼道歉！
想到这里，张四娘觉得自己的心志又起来了。
她赶忙问道：“不知这位贤者，有何妥当法子，能叫我躲过此灾？”……
她赶忙问道：“不知这位贤者，有何妥当法子，能叫我躲过此灾？”
方修华此时心中也在想着法子。
他虽然看到了那些胥吏们，同宗教人士们在谈笑风生间，收取贿赂，还免了人家的田租。
可这到底不过是亲眼所见，并没有切实的证据。
倘若自己立刻上告到钱塘县城，恐怕会被反告。
到时候，不仅帮不了张四娘，还顺带把自己也给带进沟里去了。
这不妥当。
可要收集那些人的证据，费时良多。而抓捕张四娘的不良人，恐怕转眼就到。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帮得到张四娘呢？
方修华看了眼身侧的李祜，发现他正用亮晶晶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方修华心中无奈一笑。
大抵这位未来的国公小世子，也觉得自己有什么万全之策吧。
可惜自己只是一介凡人，帮不了那么许多。
方修华想了想，道：“如今不良人马上就过来了。你想要逃，恐怕是逃不了的。门口有守城的兵卒，你没有路引出不了城。而带着路引，就会被以逃罪缉捕。到时候罪上加罪。犯不着。”
他朝屋内扫了一眼。
见那个缺了牙的小郎君，正忐忑地从门缝里往外头看，心中思忖。
“不若如此。你先同不良人走一趟。狱中虽然不会怎么好过，但还不至于用私刑。只是你多少要吃点苦头罢了。而你家的小郎君，若是信得过我们，便暂且交予我们保护。”
方修华一边整理着思路，一边说着自己的主意。
“虽然你在里，我们在外。但这样一来，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查明胥吏们中饱私囊，叫道士女冠他们躲避田租的证据。届时只要找上门去，威胁一番，令那胥吏撤了诉状，也就算是平了事。”
方修华认真地望着张四娘，“你觉得这法子如何？若你同意，我们便这么办。”
张四娘只觉得左右为难。
一边舍不得自家的小郎君，一边又不想惹上官司，入狱去吃苦。
可是不远处，已经传来了不良人的吆喝声。很快他们就会到家里，把自己给抓走。
张四娘心头思绪万千。
她自然怕眼前这两人是拐子，会把自家小郎君给拐跑了——左右如今是耍耍嘴皮子，到底最后事情如何，尚且不知。也不是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
但另一方面，从方才李祜和方修华的言行来看。这二人也并非什么恶人。
不良人的声音越来越近，逼迫着张四娘做出决定。
张四娘一咬牙，跺了脚，“成，就听贤者说的办！”
她赶忙进屋，把自家郎君一把抱起来。含着泪，塞进方修华的怀中。
张四娘哽咽着道：“只盼贤者与这位小郎君莫要忘了今日所言。即便我无法伸冤，也无甚要紧。只是我家的小郎君可怜。若我有个万一，还请往后照顾一二。”
说罢，立即跪下，纳头就拜，磕了三个大大的响头。
李祜和方修华还没来得及把人扶起来，不良人就到了跟前。
领头人是钱塘县城的不良帅。
这位不良帅一副痞子模样，下巴上的胡子茬东一撮西一撮，即便穿上了不良帅的衣裳，也看起来完全不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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