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灵堂
虚无衡在仙草谷外等了约莫能有不到十分钟左右，才看见孟憨步履如风的从谷内走了出来。
孟憨本来身材就很高在，比虚无衡高了足足能有半头，他的体格也极为魁梧健壮，全身上下都是块，所以程青青再给她这位大总管赶制衣服的时候，就让人做的是偏大半码的，这样能保证孟憨穿的上去。
而这样一来，衣服的质地再好一点，那就很容易突显出孟憨高大威猛的形象。
原先的孟憨，带着孟母来紫耀城的时候，穿的破破烂烂，身上成天套着孟母亲手缝制的兽皮黄甲，再加上人略微有点黑，看着就像一个傻大个子似的。
可是在仙草谷待了半年，孟憨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了似的，他的身形依旧高大，天天有灵药园的药材熏着，人养的也白了不少，再加上他是专门伺候程青青的，必不可少的需要精心的打扮，所以看着非常干净，连走路时，腰杆都是笔直笔直的，给人一种颇有地位的样子。
仙草谷外，看着高大的孟憨威风凛凛的从谷内走出来，虚无衡足足愣了好几秒，等到孟憨快要靠近的时候，他才醒过神儿来，调侃道：“行啊，阿憨兄弟，一个月不见，彻底脱胎换骨了呗。”
“无衡，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圣地大会还顺利吗？我这成天也不出谷，外面的事儿知道的少，来，让我看看，受没受伤。”
以前的孟憨，见着虚无衡是不可能一口气说这么长一句话的，而这次，孟憨给虚无衡的感觉不一样了。
外表是如此，内在，貌似也变得略有不同。
他好像开朗了很多。
虚无衡上下打量着孟憨，正想问问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诱因是什么，但仔细一看，他马上又皱了皱眉毛。
蓝锦色的缎子袍下，孟憨的身材未变，高大无比，但虚无衡却能看的出来，孟憨比以前瘦了不少。
他那孔武有力的四肢被裹着的蓝锦袍挡着看不清，可两条手臂上那种能将衣袖撑起来了鼓胀感却是没有了，而最能体现瘦弱的关系就是孟憨的脸，两边颧骨比以前高了，脸颊开始往下陷，另外孟憨的脸色也不好看，是那种有着病态一样的苍白色，只是看着没那么严重而已，再加上他那只深陷的眼窝外围还有一圈淡淡的黑眼圈，虚无衡这才想起，为什么孟母说“阿憨那孩子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
其实孟憨变瘦并没有那么十分的明显，但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就这种改变，虚无衡都能一眼发现，那放在孟母的眼下，肯定不知道严重了多少倍。
粗略一打量，虚无衡眉头就皱了起来，说道：“阿憨，你怎么还瘦了呢？”
“有吗？”孟憨伸手摸了摸脸颊，笑容依旧灿烂道：“可能是有点吧，最近在修炼一门古术，挺难，比较吃力。”
虚无衡一看孟憨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不自然的因素，立马打消了心头的疑虑，相信了他的话。
“什么古术啊？能吃力到这种地步，你可得小心一点，有些古术练不好会伤身体的，慢慢来，别着急。”
“嗯，我知道，最近是有点心急，不过我已经调整好了，知道该怎么练。”
两个人就像亲兄弟见面似的，唠着熟络的嗑，一边说一边走到谷外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坐了下来，非常开心的聊了起来。
虚无衡一走就是一个月，孟憨挺惦记着的，随口问着圣地大会一行的经历，而虚无衡也是闲着没事给孟憨讲了起来，但把过程中的凶险事件全部都略过去了。
聊完了圣地一行，虚无衡告诉孟憨明月山府已经搬到内门去了，原本明月山也解散了，而自己因为在那的时间太短，没有被楼栖月带进内门，目前已加入了太素院。
孟憨听完，仰天长叹，说虚无衡的命不好什么的，而这，是因为孟憨完全不了解太素院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虚无衡告诉他太素院比较自由，没那么规矩，自己修炼也方便，孟憨才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随后，虚无衡问起了他的近况，而孟憨听完，就眉飞色舞的说道：“我在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谷主对我非常好，我现在比跟咱们一起来的所有人过的都舒心，因为我现在每天要做的就是督促谷内的师姐师妹们照看好谷主种的园子，平时替谷主处理一些简单的外务，我们谷主啊，是个清净散人，不总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在谷内闭关修炼、炼药，其它的一概不管，而她闭关的时候，我就留在谷内修炼，顶多有的时候出去跟一些师姐师妹，去山中采采药，安适极了。”
孟憨一提到仙草谷主程青青，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而虚无衡是过来人，怎么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孟憨话语中的变化。
他听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阿憨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你家谷主，有点意思啊？”
“意思？什么意思？”孟憨一愣。
虚无衡盯着他：“还想蒙我？你说什么意思啊？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点意思呗？”
孟憨一听，脸腾的就红了，眼神躲闪道：“哪有，你想哪去了？谷主对我好，是因为她心地善良，我怎么配得上谷主呢？”
“你看，还没说有？你肯定是看上人家了对不？”虚无衡越听越觉得像孟憨心仪程青青。
孟憨这下急了：“我……我真没有，你千万不要胡说，我配不上谷主，你别到处乱说，玷污谷主的名声。”
虚无衡听完乐了，道：“你看你急什么？我像那种出去乱嚼舌根子的人吗？还有，你也别妄自菲薄，你有巨象之力的天赋体魄，怎么就配不上程青青，她的兄长不就是一个山主吗？程宏达，我见过，没什么了不得的。不过阿憨啊，咱们兄弟，你有了意中人，我肯定替你高兴，但是你也得明白，你家心里是不是有你，要不然这剃头挑子一头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对吧……”
听到虚无衡婉转的劝说自己，孟憨叹了口气：“唉，我知道，我孟憨就是一个穷小子，天赋有点，修为却是平平，我家谷主那可是天上的人，我这辈子是不奢望什么了，只盼着能在谷主身边尽心尽力就足够了。无衡，你可别给我出去乱说，万一……”
“你看，我都说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怎么还这么自卑呢？”虚无衡一看孟憨那副老不自信的模样，就有点恨铁不成钢道：“我的意思你没懂，我是让你正视你们之间的关系，想办法看看人家姑娘是不是对你也有那种意思，如果有那最好，这样孟大娘也放心了，如果人家姑娘确实只是因为善良对你好，你也别一棵树上吊死，你才多大啊，外面的世界精彩着呢，咱这么优秀，什么家的姑娘找不到，对不对？”
孟憨看着虚无衡，欲言又止，随后道：“我明白，你是为我好，我能懂。”
虚无衡拍着他的肩膀：“咱不差什么，你先试试人家姑娘的心意，这姑娘家啊，面皮都薄，也许人家也喜欢你，不好意思说的，你要是能试出来人家真的对你有意思，那也别端着，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考虑配不配的问题，咱不比那天才强，却也不差，有什么配不上的呢？”
孟憨说不过虚无衡，只傻傻的咧嘴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两个人聊了半天，虚无衡一看说话功夫半个多时间过去了，怕影响孟憨，这才站起来道：“行了，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来看看你，你过的挺好，我就放心了，你快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就去太素院找我，留个口信，我就知道了。”
虚无衡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离开之前，再次盯着孟憨看了一会儿道：“练功的时候注意身体，不要操之过急哦。”
孟憨点头道：“我记住了，等我跟谷主请示一下，让她放我两天假，赶上韩仓回村子的时候，咱们一起回去。”
“行，我反正有的是时间。”虚无衡见完了孟憨，心里还挺高兴，摆了摆手，孤身离去。
……
与此同时，城中某大宅，数十条冷白的丧带将大宅装点的沉浸在一片哀伤、沉闷的气氛当中。
大宅中院的大堂内，灵堂已经搭起、黑色的火盆里燃着祭香，风一吹，院内堂前不时便有纸钱在空中飘荡。
大堂内，一个中年坐在一口玉棺左侧，满脸疲惫、目光怨愤的盯着前方的灵牌，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灵牌上，数个惨白小字尽显悲凉：故子栾远宏之灵位。
灵堂外，上百人腰上扎着孝带、头上围着白巾的弟子整齐的分布在中院的左右两侧，无一人说话。
这时，在灵堂外面右则的一个拐角处，腾昆穿着一身白袍眼珠滴溜溜的看着灵堂中端坐的中年，纠结了良久，终于握了握拳朝着堂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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