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假小子

 车远枫和田岫下了地铁，坐电梯上综合楼去了。


 洛榆多坐了一站，乘一座超市的电梯回到地面。走个三百米，洛榆来到了书羊区第一中学，他初高中都是在这个地方读的书。


 走进一条巷子，洛榆推开“点星”茶饮店的门。乐闻欣坐在那个角落的老位置上，背对着门口。


 洛榆朝她走过去，乐闻欣突然回头看着他笑。


 “笑什么？”洛榆坐到她对面。


 乐闻欣托腮道：“我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你。”


 “这么神奇？”洛榆看着嵌在玻璃桌面下的菜单，饮品和饭菜的名称还是那么熟悉。


 乐闻欣略微前倾道，眯眼微笑道：“因为你的味道都没变过。”


 洛榆皱眉在自己身上嗅了一下，“哪有味道，又骗我。”


 纤瘦的老板娘拿着两杯饮料过来，“这不洛榆吗，好久没来了。”


 “高中之后就没什么时间了。”洛榆真心道：“张姐你都没怎么变，还是那么年轻。”


 老板娘把饮料放下，自得道：“近几年的新生都以为我是老梁的女儿呢。”


 “你净臭美。”男老板在柜台后调饮料，笑道：“我看着能比你大一轮？”和四年前相比，他留了胡子，染了个黄色的头发，肚子也大了不少。


 乐闻欣看着老板娘道：“张姐怎么不叫我啊。”


 “呀，还真是闻欣！”老板娘仔细看了乐闻欣的脸，“我刚才看了半天都没敢确定，变得这么漂亮了！”


 男老板说道：“我就说是闻欣吧，你还不信，女大十八变懂不懂啊。”


 “你也就会马后炮，你个大老爷们还懂女大十八变？”老板娘把饮料推到他们面前，“快帮我们试一试新品，有点酒精没事吧？”


 “没事。”洛榆和乐闻欣异口同声。


 男老板看过来道：“我记得洛榆第一次喝酒还是在我们店里。那时候好像刚中考完，他自己买罐啤酒加在果茶里，喝完就趴下睡着了，还是他爷爷来把他逮回去的。”


 乐闻欣眯眼看向洛榆，“你为什么要喝酒啊？”


 “想喝罢了。”洛榆喝了口饮料。


 “刚开始我都没想到他们两个是在早恋。”男老板说，“我还以为是他们是好哥们呢。”


 老板娘道：“闻欣刚以前确实像男生，反倒是洛榆有点像个女生。”


 洛榆觉得有点别扭，问乐闻欣：“我像女生吗？”


 “不好说。”


 ……


 中午的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


 洛榆前桌的假小子平时话挺多的，今天却从早上第一节课开始就像只虾一样弓着腰，下课后更是直接趴着不动了。


 他问她：“头晕吗？”


 “我没事。”乐闻欣继续趴着。初一入学两个星期，后桌这个人和她时有交流，也算是半个熟人。


 洛榆大概猜到她是行经了，小声道：“痛就吃点止痛药啊，忍着干什么？”


 “与你无关。”乐闻欣实在没力气理会他。


 嗅到一股血腥味，洛榆没想到她竟然没垫，“这样对身体可不好。”他想起爷爷给他讲过的两性青春期生理知识。


 “我知道！”乐闻欣刚喊完就没力气了，“不用你来教。”这人以为她不懂，她只是不想罢了。


 “知道还要忍着？”洛榆无语了，“那你先在这趴着吧。”他说着快步走出了教室。……

 


 “知道还要忍着？”洛榆无语了，“那你先在这趴着吧。”他说着快步走出了教室。


 听着那家伙炫耀般的语气，还有他有力的脚步声，乐闻欣越想越委屈。


 小学的时候，无论是篮球还是武打，她都能胜过男生。那时她不会觉得胸前沉甸甸的，也不会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要像被滴了花露水的鼻涕虫一样，只能呻吟和扭动。


 她多痛恨现在的身体，多希望自己是个男生，那样她想跑想跳就随意去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上身必须穿什么东西，下身又要垫什么东西……


 间歇性的剧痛打断了她的思绪，让她忍不住呻吟出来。


 “忍不住了？”有人把一盒东西放到她桌上，“买都买了，吃一颗吧。”


 乐闻欣抬头看了眼止痛药，又看了眼这个叫洛榆的家伙，恼怒道：“多管闲事，和你很熟吗？”


 她正和这副讨厌的身体做抗争呢，吃药就说明她认输了，以后什么事都要妥协于这具娇弱的身体。


 “这种生理现象可不是强忍着就会消失的。”洛榆坐到她同桌的位置，语重心长道：“后面还有好多年呢，每年十二个月，你打算都忍过去啊？身体健康的事可不能开玩笑。”


 “别指指点点，你又不会痛！”乐闻欣被他说得心烦，推开那盒止痛药道：“不用你管，我自己能适应。”这是她叛逆期的倔强。


 “痛得这么厉害，还叫能适应啊？”洛榆叹了口气，帮她把止痛药的包装拆开，“我确实没办法体会你的痛，但我可以理解，不然我也不会去给你买了这个药。”他把拆开包装的药递给她。


 乐闻欣看着这个好事的后桌，“你没正经事干的吗？”


 “现在正好没有。”


 她看着他好一会儿，接过止痛药问：“真有用？”


 “确实可以止痛。”洛榆担保道，“我发烧的时候吃过，见效还挺快，吃下去就能打游戏了。”


 剧痛之下听他这么说，乐闻欣也不想再忍了。她从书包里拿出水杯，却没有力气拧开。


 洛榆见状问道：“我帮你？”


 “谢谢。”乐闻欣很干脆地把水杯递给他。


 吞下一颗止痛药，乐闻欣趴了一会。小腹的疼痛虽然没有完全消退，但已经没有那种要人命的剧烈感了。


 她看向他，爽快地道歉道：“对不起，我刚才语气有点冲。”


 “哈哈，没事。”洛榆笑道，“肚子痛还要顾及别人感受确实有点难。”


 “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感谢你给我买药。”乐闻欣笑说，“还有帮我拧开水杯。”


 “行。”洛榆点头。他心想，那药得三十多块钱呢。


 乐闻欣刚站起来就感觉有点不舒服，她的裤子被血湿了一滩，又潮又黏的。还好她刻意穿了深色的裤子，红了一片也看不出来。


 星点的老板是一对刚结婚的年轻人，男老板叫梁星，老板娘叫杨点。夫妻两都喜欢写歌，调酒，和做菜，学校的青春气息可以持续给予他们创作灵感，所以他们选择在这里开一家茶饮店。


 “老板，我要辣子鸡盖浇饭！”乐闻欣刚推开门就说道。


 洛榆是第一次来，走到角落的位置看了眼菜单来，“老板，我要青菜炒肉盖浇饭。”


 厨房传来色油的滋滋声，锅铲碰撞声，随后老板娘把盖浇饭给他们端来。


 乐闻欣刚打算动勺子，洛榆突然说道：“等等！”


 “干嘛？”乐闻欣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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