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十六
大门破碎的一瞬间江鼎踏前一步长剑脱鞘而出。贰伍捌中文www
砰——
凌厉的气息之下长剑如琉璃一般脆弱紧随着大门化为数段碎片落了一地。江鼎趁着剑碎的一瞬间从漫天气势中逃脱出来横出三步。
好强
定住了神江鼎才发现对方的长枪还是指在李掌柜脖颈中。也就是那人从头至尾只出了一枪。
一枪就把大门崩碎把长剑崩断把江鼎逼得弃剑保身。
江鼎所对抗的不过是那一枪的余波而已。
大门破碎他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能清楚的看到那人的身形。
果然是个高大的男子有着大理石雕塑一样刚毅的容貌和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深色的披风几乎与暗夜融为一体丈余长的大枪寒光烁烁大红的枪缨在夜风中飘扬如飚飒的鲜血。
锐利的目光在江鼎身上转了一圈那人神色稍见缓和道:“是孩子。”
这时李掌柜看见了江鼎突然大叫一声:“江公子”
江鼎一怔就见李掌柜从枪下爬出来连滚带爬的向他爬来那人的枪尖一抬没有阻拦。
李掌柜一面爬一面痛哭流涕的叫道:“江公子你来得太好了求你给我主持公道啊。”着已经爬到江鼎脚下哭道“你快告诉这位好汉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他们都欺负你我可是一直向着你帮着你的啊。呜呜呜我就是没有功劳也好苦劳啊。”
着他伸手去抱江鼎的大腿江鼎连忙后退进退之间露出几丝狼狈。
实在是他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从到大他见过脸皮最厚的就是白希圣了。当然两人不是一个概念白希圣是惟恐架子端的不够哪像这撒泼打滚癞皮狗一样的人。
饶是江鼎来时杀气腾腾见李掌柜这么一通哭号竟然无计可施要他去杀这么一个人或者这人的坏话又觉得太没意思了。
就听那人道:“你姓江?”
江鼎一怔这句话声音虽然低沉但语气有了微妙的不同仿佛压抑的火山鼓荡着澎湃的情绪他再看对面的男子就觉得他眼睛异常的明亮。
迟疑了一下李掌柜已经道:“对对对他就是江公子就是我跟您的那家破落户里面唯一剩下来的公子。贰伍捌中文www您看他好好的站在这里跟我关系特别好。”
那人的枪缓缓竖起立在背后道:“你过来我看看你。”
江鼎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走了两步。月光照在他脸上俊美的五官分外清晰。
那人坚毅的目光开始微微摇动变得模糊起来。夜空中传来一声轻叹:
“真像。”
这两个字吐出虽然轻却仿佛凝结了多少年的记忆和无限的慨叹以至于沉甸甸的的坠落无法在空气中余留一丝尾音。
江鼎有些难以面对这种情形不知道什么。就听那人道:“你父亲呢?”
江鼎一皱眉道:“没见过。或许死了?”
那人低声道:“死了?”声音陡然提高如雷霆轰鸣道:“他怎么会死?”
江鼎皱眉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其实按照他自己的意思这种事他不必回答。但这个问题明显是问他的前身作为占据了躯壳的人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回答给这位可能是亲友的人一个交代。然而他真不知道毕竟没继承一点儿记忆。
所以他低下头问李掌柜道:“你认识……我父亲吗?”
李掌柜额了一声道:“您的是江家老爷?”
江鼎道:“是。”
李掌柜努力回忆了一下道:“就记得十多年前来的圩邑后来呆了两年就走了一去不回。不是死在外面了吗?所以我……哦不不不是他们他们都打您的主意欺负您孤儿一个。是我一直在撑着您保着您不被那群饿狼吞了您可不能翻脸不认帐啊。”着再次鬼哭狼嚎起来。
只听脚步声响起那人走了过来神色依旧肃然但江鼎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目光又不再如鹰隼一般犀利。
“这些年你辛苦么?”
江鼎道:“我……还好。”
江鼎这些年是不辛苦的除了妖狐那件事他从到大没受过苦。但那一位江鼎应该过得很艰难被逼的年纪如此城府也可见一斑。但无论如何凭他的本事若不是病死暮山寺现在也逃出生天了。
对方身子一倾如山一般高大的身体蹲了下来唯有长枪还笔直的竖立着。
那人半蹲下的身子依旧和江鼎差不多高。两人四目相对江鼎能感受到对面目光中温和与友善。
这种友善很像当初山中师长的目光淡淡的温暖却能引起心底滚烫的沸腾。
江鼎的心弦一动立刻涌上来一股混合着思念的感情眼前一片模糊。
紧接着他觉得自己在犯傻强忍着咽了下去低下了头。
就听对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江鼎回答道:“江鼎。今年……十五岁了吧。”
那人道:“我是甄元诚。你听过我么?”
江鼎自然没听过摇了摇头。
甄元诚目中有一闪而逝的失落道:“想必是你父亲没来得及提起。现在认得我也不晚。我是江雪涛的结义兄弟你可以叫我一声三叔。”
江鼎嗯了一声他从除了师父没有其他长辈任何亲近一点的称呼都叫不出口。
甄元诚并没勉强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父亲的消息。现在找到了你也算不费了这十年的功夫。能一下十年你是如何生活的么?”
江鼎有些为难毕竟他没继承记忆恐怕不清楚。但要拒绝甄元诚的要求却又很难张口毕竟对方殷切之意绝非虚假。道:“好换个地方。”
甄元诚长身而起看了一眼李掌柜道:“你夜里赶来是来杀这个畜生的么?”
江鼎知他看破毕竟半夜三更潜入民宅不是偷盗就是寻仇。若让他自承偷盗也太恶心只道:“是。他欠了我一条性命。”
甄元诚皱眉道:“你年纪还不急着杀人。”着手指一挥一道指风飞过李掌柜一声不吭应声倒地再也不动弹了。
江鼎也不在意道:“亲力亲为总是放心些。”
甄元诚暗叹这孩子心智早熟必是吃苦所致拉住他的手道:“去你下处吧。”
两人一同离开白希圣的身影浮荡在空中喃喃道:“刚你有进步这就原形毕露。这子是谁啊你就带他回去?有没有防人之心?回头他把你卖了我可没地方赎你去。”
正在这时已经走远的甄元诚猛然回头目光像白希圣扫来。
白希圣一惊身形化为稀薄的白雾逸散。
犀利的目光在空中停留一阵没有再次发现异常便收了回去。
白希圣再次出现脸色颇为怪异道:“怪哉一个金丹都没有结成的辈居然能看破本座的行踪?其中必有古怪。”
他迟疑了一下道:“我还是看着点儿去吧。”着身子一滑化入夜色。
江鼎望着甄元诚的背影感觉很奇怪。
这个人自从听到江鼎胡编了些往事已经据实相告的近期行程他就一直**不语神色哀伤中带着疑惑。
江鼎也不打扰他总觉得这个人心事重重不像是他当时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一把锋利无匹的刀。
他自己把玩着手边一件法器一双靴子大名叫云纹蹑丝履。
这双靴子本是江家家传后来和其他宝物一样被江鼎卖了换现银了。毕竟原本的江鼎是绝道之体丝毫没有灵气穿着这靴子还嫌沉重。只是因为他不懂当时年幼时浅卖不出价钱。不然一双靴子便顶的上他多年积下的所有家财。
后来甄元诚无意在一间商铺中看见认得是江家法器追根寻底才找到了李掌柜偶遇江鼎。
到江鼎贩卖家产低价卖空了父亲留下的法器甄元诚不无责怪之意但也没有深责毕竟江鼎年幼情非得已。他也把这件法器原物奉还。只是其他流落出去的法器经过多年转卖早已不知所踪。刚才又一时情急杀了李掌柜恐怕就难以找回了。
这双靴子品质一般只是七品属下下品法器中质量还不错的。江鼎前世是不会看在眼里的。但今非昔比这就是他拥有的第一件法器了用来赶路踏风好过甲马。阴阳镜不算。
正在这时就听甄元诚道:“鼎儿。”
江鼎一怔才反应叫自己在山上大家互相称呼道号师父也没叫过自己鼎儿他觉得怪异但也没有特别排斥道:“什么事?”
甄元诚道:“我有一个疑惑十年未解现在依旧缠绕心头。若不解惑恐怕心神不安。你带我回一趟圩邑看看你的家。”
江鼎颇感为难实在是他不认路但不能直言只得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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