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默剧

 这次施展能力没有出现之前那样的耳语，也没有感受到“傲慢”的感觉。


 不过和上次相似的是，张谦再次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即使超过了天台铁丝网墙的高度，他也没能停下，而是飞到了天台上空五六米的位置，不过他依旧没有惊慌，而是继续发动能力，像武侠电影中的高手一样，从空中缓缓下落，脚尖轻点，落在了窄窄的铁丝网墙上。


 到了这里，张谦发现眼中的世界已经不是刚才的童话乐园了，而是变成了灰白色的，就像一部默剧，连天空中也落下了淅淅沥沥的雨滴。即使见到张谦，人群依旧毫无动作，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任由雨水打湿身体。


 周围静静的，除了雨滴滑落的声音，再无其他。


 黑猫本来也跟着瞬移到了墙上，但是她丢下了一句“我讨厌下雨。”后，就跑掉了。


 张谦一眼就看到了此行的目标，从外表看那是个瘦弱的少年，一只手臂有些弯曲，他的双手都被绷带绑着，身上的校服有些破破烂烂的，被画满了各种“涂鸦”。


 但张谦能明显地看到他的四周似乎有隐隐的光芒浮现。


 耳机里传来了叶露露有些担忧但却认真地声音：“侦探先生请小心，精神异变体虽然还保持着人类的形态，但其本质只是能力者变异前最后的执念，他们甚至会比以前更聪明更狡猾。能力者一旦变异，其**就已经消散了。变异是不可逆的，他们只是精神变异体，请侦探先生务必不要心慈手软。


 侦探先生应该看过资料，想要消灭精神异变体只有两种方法，第一是正面将其击败。第二，则是满足对方的执念，一旦执念得到满足，变异体就会自己消散。但同样的，当要求被满足时异变体也有可能会有更大的要求，这样情况就会很危险。这次的异变体执念可能很深，所以我们建议采取第一种方法。”


 按了一下耳机，张谦轻声回答了一个“嗯。”，便继续观察着那个异变体。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天台的水箱上，默默地地看着远处操场司令台上的洛箐箐，时不时地也会看一眼那些被洛箐箐能力影响到的人们，似乎有些茫然。


 他看到了站在铁丝网围墙上的张谦，或者说，从张谦进入学校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意到他了，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张谦。


 张谦想象过自己一出现对方可能会与自己动手，又或者是逃跑，但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没有任何反应。


 但张谦能感觉到那股厌世、绝望的情绪几乎化作实质，从对方的周围散溢开来。张谦并没有被影响到，这种能力似乎本身对能力者的就没那么大，更不用说是对他了。


 突然，张谦觉察到了不对劲，他看到四周的场景似乎一瞬间产生了变化，就像是默剧的一个场景演完后切换了新的场景。


 他看到了属于少年的过去，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到他幼年时不慎摔伤手臂，再到因为瘦弱和手臂的残疾而被排挤...


 场景如同黑白电影一般，一幕幕的在张谦面前无声地“播放”着。不多时，世界似乎又回到了张谦刚上天台时的状态，下着绵绵的小雨。他依旧站在铁丝网墙上没有动，但那个‘少年’却来到了他的旁边，坐在了铁丝网墙上，抬头看着张谦。


 他转过头看着远处的似乎快要脱力的洛箐箐，用毫无感情，但却稚嫩的声音淡淡地说道：“你们真有趣，从她的领域里我能感觉到，她有过和我类似的经历，但她依旧那么快乐，真羡慕她啊。而你...”他抬起头，和张谦对视着，原本毫无波动的眼中隐隐闪过了一丝恐惧。……

 


 他转过头看着远处的似乎快要脱力的洛箐箐，用毫无感情，但却稚嫩的声音淡淡地说道：“你们真有趣，从她的领域里我能感觉到，她有过和我类似的经历，但她依旧那么快乐，真羡慕她啊。而你...”他抬起头，和张谦对视着，原本毫无波动的眼中隐隐闪过了一丝恐惧。


 “任何在我领域里的人只要出现同情、愤怒、冷漠、嘲笑，或者其他无论什么情感，都会陷入我的领域之中。而在看到这一切后，你根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你真的是人类吗？”


 张谦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我同情你。那些人会得到应有的下场，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异变体却露出了淡淡地微笑道：“他们现在也逃不掉，我何必停手？”


 “那你的爷爷奶奶呢？他们今后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样？他们是无辜的！”他脸上露出了些许怒意，咬着牙看着张谦。


 张谦摇了摇头，依旧微笑着说：“那这些人里也有不少无辜的人不是吗？”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校医的日记本，接着说道，“还记得那个校医吗，你应该是医务室的常客吧。她可是很关心你的，这本日记本里大多都是关于你的事。”


 张谦将日记本递到他面前，他突然恢复到了平静，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日记本，没有接，也没有说话。


 张谦继续说道：“就像你刚才说的，有一部分人是因为同情你陷入这里的不是吗？不论你认为同情是虚伪也好，低劣也罢，也许他们确实是在利用同情你的痛苦来换取自己心理的慰藉，但人的情感是很复杂的，我相信同情你的那些人中，大部分也不是想借助同情你的苦难来获得优越感，他们更多的是像这个校医一样发自真心的同情不是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远处的洛箐箐淡淡道：“我知道你很强，你在没有靠近我的时候我甚至不可能用幻境影响你，其实你一进来我就已经放弃了。”


 张谦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答应我，让你身后的人照顾好我爷爷奶奶。还有...”他指着远处的洛箐箐道，“保护好她。”


 张谦有些哑然的看着他，但还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得到张谦的回答，他微微一笑，看了张谦一眼。张谦一怔，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他的身体有如玻璃般碎裂，发出了点点荧光，随即消散于无形...


 张谦见过类似的画面，他知道那是精神体消散时的样子。


 一缕阳光洒落，照在了张谦的身上，随即灰白色的世界瞬间染上了色彩，张谦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而天台上的人群犹如大梦初醒一般，迷茫地看向四周，有些不知所措。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的头好痛！”


 “我好怕！”


 ...


 有些胆小的人已经哭了起来，场面一度有些混乱，而张谦则在他们注意到自己之前，跳了下去，就像武侠小说中会轻功的大侠一样，缓缓降落在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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