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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棠三人走在苏梦枕几人的身后，一个个都抱着自己的武器，好像真是去看热闹的。


 苏梦枕让几人兵分两路，他带着人去震慑六分半堂，而白愁飞和王小石则是分别去前街与后街。


 现在六分半堂在这里还活着的估计除了一些他们堂中子弟，还有的就是雷滚、三箭将军与十一堂主。


 十一堂主大概率是在前街，而雷滚与三箭将军则在破板门后。


 姜棠似乎哪里都不准备去，像是不管是跟着谁都只为了看热闹。


 叶孤鸿有些疑惑：“你不过去？”


 姜棠摇摇头，这不是她不过去，而是她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苏梦枕好像并没有杀人的意思？


 难道真是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杀杀了他兄弟的人？


 楚留香和陆小凤他们不需要考虑那些人的江湖关系以及在杀死他们之后是否会有人反扑，而苏梦枕要揣度后果，要为金风细雨楼里的人考虑。


 所以也许真如他所说的，他只是去震慑。


 不过如果他能一举把六分半堂全部覆灭，倒是极有可能出手。


 果然苏梦枕没有杀人，他只是把六分半堂的六字打掉，准确的说打掉这个字的是雷滚的流星锤。


 但是姜棠杀人了，她也没有杀雷滚，她杀的是“三箭将军”，这个让她不得不花钱买武器的人！


 她出手时好像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气，破板门中六分半堂的人都不由得紧张，他们想杀苏梦枕，因为他们想要闻名于江湖，甚至是朝堂。


 他们有着自己必须要赢的想法，所以他们输了。


 姜棠单手持刀，速度很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便直接冲向三箭将军。


 刀身仿佛浸着被鲜血染红的雪，她每一次出手都没有落空。


 她先打的是三箭将军的手臂。


 只见刀光一闪，三箭将军的两条手臂被砍下，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就这一刹那，所有人都明白为什么姜棠手中的刀仿佛是雪，但又是红色的。


 三箭将军刚想大喊，姜棠的刀已经到他的咽喉处，她笑一笑，随后毫不留情的割破喉咙。


 破板门后瞬间安静下来，不止六分半堂的人被这场景震住，就连苏梦枕几人也都有些惊讶。


 叶孤城和叶孤鸿和姜棠一起走了大半年，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对这种场景已经是见怪不怪。


 三箭将军倒在地上，雷滚眼睛赤红，姜棠收刀，只是淡淡的说一句：“我不杀手中没有武器的人。”


 说罢姜棠转头便离开，苏梦枕也随其后。


 其实苏梦枕大可不来破板门，因为他的兄弟都还好好的活着，只受了一点轻伤。


 但是他偏来，像是将计就计，苦水铺不是雷损的主意，面前的市集才是。


 刚才出破板门后，几人与王小石、白愁飞汇合，然后直接走到东三北大街。


 这里本就是市集，按理来说摆摊没什么稀奇的，但是现在又下着雨，因此这些视雨如无物的摊贩才显得奇怪。


 姜棠脸上带着笑容，其实她是个不怎么爱笑的人，只有她刚杀完人或者遇上让她生气的东西才会笑。


 如果给的银子特别多，她也会笑。


 叶孤城知道她为什么笑，她急着拿自己的报酬，但是偏偏有人挡路。


 姜棠没有出手，她不信苏梦枕作为金风细雨楼的楼主料不到眼前的场景，所以他肯定早有安排。


 果然师无愧小声说一句“无发无天”之后，一群撑着伞头戴白巾的人从四面八方包围住这个市集。


 手持黑伞的莫北神越过众人走至苏梦枕身边。


 师无愧道：“古董和花无错是叛徒。”


 之后便是常见的认错和没错的句子，姜棠不感兴趣，她向前走几步，走到一个枯瘦的男人身边。


 但她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好像只是对他卖的东西感兴趣所以来看一眼一般。


 姜棠手中的刀一抛，从右手拿刀改为左手拿刀。


 她像是只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抛刀技术，就这一个动作之后便转头离开。


 “雷媚来了。”


 姜棠刚站好便听到这句话，以姜棠为首的三人没有一点反应。


 而白愁飞和王小石则是好奇。


 这句话像是信号，师无愧的话音刚落下，十六七个穿着相同长相艳丽的女子走过来，没有人知道这些女子中哪一个才是雷媚。


 苏梦枕没有理会雷媚和市集中的六分半堂子弟，他来这里是要找狄飞惊。


 莫北神被留在原地，而其他人都跟着苏梦枕上楼，人太多不能并排走，分三排倒有几分像是去找麻烦的样子。


 不过因为在这里的是狄飞惊，所以苏梦枕是去谈判而不是打架。


 狄飞惊低着头，因为他的颈骨断了，看他的人不怪他，不看他的人根本不在乎。


 姜棠三人正好就是不在乎的那一批，她还跟着只是防止苏梦枕逃单，其他事情和她无关。


 “如果国家想要出兵，内里必先安定，外面不平静不打紧，天子脚下必须要安定。”


 “对，京城便是天子脚下。”【注一】


 这也算是解释了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争执的原因，外面有金兵，京城里面有两个大帮派，迷天盟是外来势力不算在内。


 那他们若是要安定便只能留下一个帮派，朝堂也只许留下一个。


 当然朝堂总体也分两派，一派是蔡京，他是天子的代言人，不想打仗，另一派则是主战，另外细细碎碎的势力更是多。


 朝堂吵吵闹闹，京城中的势力也是吵吵闹闹。


 姜棠的视线在苏梦枕和狄飞惊中轮转，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一句：“等你们安定下来，伤的伤，残的残，也许最后就是留下朝廷不想攻打金人的一派，有什么用？”


 她满脸怀疑，最后忍不住摸摸下巴开始想，如果是那两个爱自找麻烦的人在这儿，他们的选择是什么？


 苏梦枕手中攥着白帕，缓缓道：“攘外必先安内，若是内部都乱的，对抗外敌必死无疑。”


 “攘外必先安内的意思不是内部的目标要一致吗？你们的目标现在是争夺最后留下来的一个帮派，你们认为留下一个之后便能一致对外，但是你们要多久才能安定？在金人攻打进京之前，你们的争夺会有定数吗？朝堂会让你们去攻打金兵吗？”


 “或者说，你的身体，足够你撑到金风细雨楼成为第一大帮派然后去攻打金人那天吗？”姜棠的话毫不客气，苏梦枕苍白的脸色为这句话增添不少可信度。


 姜棠实在不理解，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斗争让内部更加混乱，六分半堂她不知道，可苏梦枕的目标从她在王小石那里打听的消息来看，他又的的确确是想要保山河定民心，可他现在做的和他想的难道不是背道而驰吗？


 苏梦枕摇摇头：“不可能的，雷损不会答应加盟，唯有合并。”


 话刚说完他又忍不住开始咳嗽。


 姜棠沉默一会儿，最后握紧手中的刀道：“要不然我就把雷损杀了，让他上位吧！”


 边说她还边指指狄飞惊。


 这是豪言壮语，她语气中的坚定又让这句话可信度增添不少，见过她出手的人更是可以肯定，姜棠说的是真的，她也的确可以做到。


 “首先，为了防止他不想当六分半堂总堂主的情况发生，把他绑了！”


 姜棠的话音一落，叶孤鸿便熟练的拿出绳子准备绑人。


 这大半年，唯有他们三人知道，这绳子的利用率有多高。


 狄飞惊：“…………”


 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密谋”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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