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泡影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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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保罗花心呢？
——因为莉莉娅怀孕了。
这是发生在塞妮丝离家后两个月左右的事情。
“尼德，我可能要离开了……
真是抱歉。”
那天尼德在房间里吃莉莉娅送来的晚餐的时候，莉莉娅如此说，脸上满是憔悴的歉意。
“为什么……塞妮丝离开了……洛希琪离开了……现在你也要离开吗？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所有人都要离开么？”
尼德一开始说话的时候，只是眼神左右跳动着。
而到了后面，却变得像只受伤的幼兽在嘶吼，狠狠地把手中的碗和勺子摔向墙壁。
经过锻练的臂力让碗在撞上墙壁后变得粉碎，没吃完的食物飞溅在屋里，洒得到处都是。
不！不可以，屋子是莉莉娅打扫的，不能加重莉莉娅的负担！
尼德失神的使用魔法，想要将洒落四周的碗勺碎片和食物收拾干净，可是慌慌张张的他，魔法也失效了。
“没事的哦，我等一下会收拾的。”
莉莉娅还是那么温柔，伸出手抚摸着尼德还在抽搐的脸颊。明明自己也很憔悴，却还要挤出难看的笑容安慰尼德。
不，不难看，实际上莉莉娅的脸相当秀气，只是没有打扮而已，但即使憔悴，也掩盖不住她的美丽。
“对……对不起，非常抱歉！”
“没事的，应该是我要道歉，要在你生命最黑暗的时刻离开，真是对不起……”
结果反而是被莉莉娅道歉了。
“那莉莉娅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尼德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询问着莉莉娅。他并不敢对莉莉娅进行挽留，因为让莉莉娅工作量增加，自己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挽留莉莉娅这件事情，自己没有资格。
“下个月能回来吗？”
“不，不能。”
“那明年春天呢？院子的树会开花哦！莉莉娅说过很好看的。”
“不，尼德，以后我都不会再回来了。”
莉莉娅放下了抚摸尼德脸颊的手，然后低下了头。
“这样啊，那莉莉娅以后准备去哪呢？”
尼德已经在尽量压抑感情，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以后啊，我父亲开了个武馆，以后应该会嫁给某个弟子，然后继承家业吧？”
莉莉娅抬起头，闭上眼睛，然后露出幸福的笑容，虽然嘴角有些抽搐。
“这样啊？”
“是的。”
“不错呢。”
“嗯。”
然后房间里就陷入了沉默。
尼德有很多话想说，但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莉莉娅开始打扫房间，期间二人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莉莉娅打扫结束，走到门口，拉住了门准备带上。
“尼德，晚安喽。”
“莉莉娅晚安。”
然后房门就被带上了。
在太阳落下，月亮还未升起之时。
外面是一片漆黑，房间里只有并不明亮的烛火在闪烁摇晃着。……
外面是一片漆黑，房间里只有并不明亮的烛火在闪烁摇晃着。
很昏暗，但是有莉莉娅身上的花香在飘荡，所以很温馨。
尼德熄灭了烛火。
“其实莉莉娅一直是我心中的光哦。”
这句话尼德没敢说给莉莉娅听，即使说了也只会造成莉莉娅的困扰吧？
莉莉娅是尼德的光，但是现在这束光要离开了。
她会照亮另一方天地。
只是再也和尼德无关。
他乡旅客他乡月，我无烛火伴愁眠。
两行清泪落下，尼德翻了个身，在黑暗中入睡。
但那句话莉莉娅听见了，她就蹲在门口。
保罗和塞妮丝是很开明的父母，换言之就是不负责任，尼德五年的时间里，基本都是莉莉娅在照顾。
莉莉娅也早就把尼德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再见喽，尼德。”
第二天。
是父亲保罗送来了早饭。
但早饭应该是莉莉娅做的。
“莉莉娅已经走了吗？”
“嗯，天刚亮就离开了。”
“为什么莉莉娅要离开呢？”
“不知道啊，可能是莉莉娅的父亲催她结婚了吧？她年纪也不小了。”
“这样么？可莉莉娅已经怀孕了啊！”
尼德故作惊讶。
“是吗？你确定吗？”
“嗯！昨天晚上我用魔法检查到的。”
尼德这么说以后，保罗的表情就开始变幻了起来，但不管是喜悦还是害怕或者生气，都带着十足的紧张。
“对……对不起，那大概是我的孩子。”
“这样啊？可您没必要和我道歉哦。”
“那么尼德，你晚点让鲁迪准备一下晚餐好吗？我现在就去把莉莉娅追回来！”
保罗脸上带着一丝恳求，但尼德装作没看见。
“不！稍等一下，可以再陪我练一次剑吗？”
“晚点回来再练可以吗？现在时间紧迫啊！”
保罗似乎很急，但尼德依旧面无表情。
“不行，这次拿真剑练吧？木剑练习太没意思了。”
保罗虽然很急，但还是尊重了尼德的意愿，从外面拿了两柄铁剑进来。
尼德接过铁剑，屈身向前突刺，保罗横剑抵挡，然后跳开，尼德再度进攻，保罗用剑身挑开了尼德的剑尖……
但保罗一直没有主动进攻，只是在接下尼德的剑后进行讲解。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尼德的身上已经满是汗水，但依旧没有减缓攻势。
“这样已经可以了吧？你今天剑术进步已经很大了！”
保罗像这样说着，但尼德继续发起进攻。
“不打倒我的话，你今天是不能出去追回莉莉娅的哦！”
尼德像是这样回答。
于是保罗开始主动进攻了。
但由于保罗天天陪尼德练剑，尼德早已对保罗的剑招滚瓜烂熟，所以二人一直僵持不下。
不，保罗似乎被尼德压了一头！……
不，保罗似乎被尼德压了一头！
在不知道多少次的战斗回合下，保罗开始明显落入下风。
最终保罗被击败了，决定胜负的是——保罗手中的剑被尼德挑飞。
“喔！尼德！这是正统的剑神流，现在你也已经是剑圣了！”
保罗大喜过望的，满脸笑容的，十分激动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像猴子一样跳起舞来的说。
可尼德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接保罗的话。
只是用看待虫子一样的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保罗。
保罗被那眼神看的有些发毛。
下一刻尼德用剑身把保罗拍倒在地上，然后把剑插在保罗脖子旁边的地板上，再整个人欺身骑到保罗的身上。
抡起拳头，用尽全力，往保罗脸上呼。
“什么剑圣？是你变弱了你知道吗？”
“什么男人心中必须有一把剑？用来守护重要的人？你的剑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什么爱马仅次于爱塞妮丝，那不就是说我和鲁迪不如一匹马了嘛？而这样的我的任性的话，就能阻止你去追莉莉娅吗？”
“这样的你还想去追回莉莉娅？你配做莉莉娅的男人吗？不，你配做一个男人吗？保罗·格雷拉特！”
尼德在保罗身上发泄着怒火，以及失去才能之后的不甘，但保罗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默默接受着尼德的暴力。
直到保罗面目全非，像是猪头，满脸囊肿，渗出血液，尼德才停了手。
“嗯！差不多了，这个样子的你，不可能再去祸害其他人了吧？”
尼德起身，但是保罗依旧没有动作，肿起的眼眶里，两只眼睛温和而又愧疚的仰视着尼德。
但尼德没有感动，也没有愧疚，只是眼神更加冰冷了，然后伸出手，施展了治愈魔法，保罗身上的伤口全部消失不见。
“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哦。”
“如果你能果断拒绝我练剑的请求的话。”
“如果你能击败我的话。”
“如果你能在输掉的一瞬间跑出去的话。”
“如果你能推翻我直接去追莉莉娅的话。”
“如果你现在能起身的话……”
“可是你都没有，你从来没有亏欠过我什么，你亏欠的是莉莉娅。”
尼德拔起地上的长剑，保罗像是接受命运一般闭上了眼睛。
但长剑没有落倒保罗身上，落到保罗身上的只有温热的液体，以及一根什么东西。
“额哈哈哈哈，呵呵，呵哈哈哈～呵～”
尼德近乎癫狂的笑声离开了房间，保罗睁开眼睛，地上只有一只幼稚的断臂，以及大量的血液。
保罗瞬间起身，拾起断臂朝门外奔跑，直到跑到院子里，他才追上尼德。
一把铁剑插在保罗面前的泥土里。
“从今往后，我是尼德霍格，和格雷拉特家没有关系。”
尼德走出了院子，保罗看着眼前沾染鲜血的铁剑，犹如望着天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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