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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因爱生恨


 三人进了宝华楼,有个眉眼灵透的小伙计立刻迎了过来,打起精神打量一番,见三人相貌不俗,各有千秋,立刻满脸堆笑,并没有因她们穿得素减而起轻视之心。


 见三人东张西望一脸好奇,小伙计态度殷勤,笑眯眯的道:“楼上还有雅间,三位可要上去坐?”


 玉兰沉吟片刻,颔首道:“也好。”


 她虽然不是懒人,但能悠闲坐着,能有选择,又何必站着挑呢?


 在小伙计的引领下,三人上了雅间,里面有专门待客的茶水点心。


 那伙计是个聪明的,见三人年纪都不大,猜出她们的心思,知道她们必定是要买些精致小巧又不算贵重的饰物。


 不等她们问,伙计便投其所好,将那些女孩们喜欢的首饰拿了一批上来,请三人挑选。


 琳琅满目的饰物,皆摆在一个垫着深蓝色细绒布的大托盘上,耀人眼目。


 玉兰拈起一朵桃花吐蕊的珠花,细细打量了一番,见东西甚是精致,不由得暗自点头。


 到底是老字号的银楼,出品毫无庸俗之气,惹人喜爱。


 便是金银之物,也雕琢得十分精细,跟路边摊不可同日而语。


 亮丽的珠宝天生对女人有吸引力,何况,伙计拿来的东西,又都是女孩儿喜爱的,自然更惹人心动。


 不一会儿功夫,玉兰便选了几朵珠花,一支并蒂莲的玉簪,并一对石榴果的耳坠。


 玉菊也是眼睛一亮,拿起这个比划,拿起那个试戴,兴致勃勃挑选起来。


 玉兰见她一脸兴奋之色,勾唇轻笑。


 手头没钱就罢了,手头有钱,玉兰并不愿当个守财奴。


 自己苦心经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让一家子人过上好日子。


 如今,花点银子大家都开心,玉兰觉得很值得。


 转眸看向一直站着不动的丽娟,玉兰温声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傻站着做什么?快选几样自己喜欢的,我送你。说起来,你来了这么久,我还没送过你像样的首饰呢。”


 丽娟笑着摇头:“我并不缺饰物,没必要乱花钱。”


 “胡说,”玉兰皱皱眉,佯怒道,“就算你有些首饰,但女人的妆奁里,永远都会少一件合心意的。行了,别推辞了,这也就是你,我才乐意给你花钱。你给我个面子,挑几样合心意的吧。”


 丽娟听了这番话,又见她一脸殷切,便没有再推辞,笑着道:“那今天我就沾兰姐儿的光了。”说着,果然也挑了几样合心意的。


 等大家都选好了,玉兰惦记着秦氏,便让伙计拿了些适合中年女子佩戴的饰物,从中选了几样。


 虽然买了不少,但并没有特别昂贵的。


 等东西选定,伙计估摸了一下,说是大约要一百两银子。


 因难得出来一趟,玉兰也没还价,只笑着道:“你将东西包好,咱们到楼下结了账直接走。”


 伙计喜滋滋应了,忙将她们选的首饰包好,捧在手里,在前面引路。


 三个女孩跟在后面,下了楼进了大堂,脸上犹自挂着笑容,小声议论着谁选的珠花更好看。


 正热闹之际,突然听得有男子道:“陈玉兰!”声音带着一丝颤意,显露出主人又惊又喜的心情。


 玉兰诧异抬头,旋即脸色一变,浑身的血,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迎面的男子,一身紫色锦衣,面容是熟悉的,是高府的高宸风。


 比起往日,他倒没有很大的变化,唯一双眼睛愈发锐利,带着几许看不透的寒芒,给人不寒而栗之感。


 一别数年,竟在此时狭路相逢。


 在玉兰失神的当口,高宸风目光凝在她身上,近乎贪婪的盯着她的脸颊,眸中是深深浅浅、晦暗不明的波光。


 映入眼帘的少女,穿着一身浅蓝色连身长衣,腰间并没有垂着玉佩什么的,显露出几分不同于一般女儿家的飒爽味道。便是她的发髻上,也只斜插一支红玉珊瑚钗,显出几分妩媚别致。


 说起来,对这个女孩,他心底的感情很复杂。


 当初,她在高府为婢,他醉酒之后,见她年齿虽小,但姿容不俗,起了轻薄之心。


 于他而言,收用个丫鬟婢女,乃是风流韵事,算不得什么。


 不想,玉兰竟然不愿意从他,还在反抗的时候,将他推进湖里。


 其后,他用了番心思,终于将她弄到身边。


 没想到,即便成了他的掌中之物,她仍旧不愿屈服。即便他许诺荣华富贵,也不能让她回心转意。


 到最后,她成功激起齐非钰、张继安的怜悯心,借了两人的东风,直接脱离高府。


 生平头一次,有一个女子,竟然敢逃脱他的掌控,竟然对他的宠爱不屑一顾,竟然宁死也不肯屈从。


 这让他恼怒羞愤,却也让他越发放不下她。


 他并不爱她,于他这样心有抱负、风流不羁的男子而言,女人只是消遣,而爱,是极可笑的东西。


 心底没有什么情意,但她,却成了他最想要得到,最不能割舍的女子。


 男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奇怪。


 如果当初他起了心思时,玉兰上赶着逢迎他,那他根本就不会将玉兰看在眼里。


 可是,她越逃离,越冷淡,他反而会将目光牢牢盯在她身上。


 于是,他在背后用心筹划,打算利用赵启北,来一出英雄救美。


 计划不如变化,他实在没想到,在重重包围下,玉兰仍旧能奋起反抗,将赵启北弄得半死不活。


 更没想到,齐非钰会适时出现,抢了自己的风头,还大声宣告,会护着玉兰。


 到最后,赵启北成了傻子。


 而他,费尽了心思,也没能得到她。


 他消沉了一段时间,接到调令,便打叠起精神进了京。


 虽然人在京城,但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他让人悄悄打听了,可谓是了如指掌。


 他知道胡姨娘带人到桃花村闹,铩羽而归;他知道,齐非钰与她分离,去了边疆;他知道,胡姨娘将她告上县衙,却没有撼动她半分;他知道,恒王出头,给县令李清晖送了牌匾……


 不管齐非钰怀的是什么心思,但恒王的举动,足够令他生出忌惮,对玉兰望而却步。


 不知不觉中,这个女孩,已经脱缰而去,再也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了。


 这是事实,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从那时起,他便明白了,自己今生今世,似乎都不能得到她了。


 前几天回乡探亲,与她终于不再隔着千山万水。


 他忍了又忍,才终于按捺住心情,没有往桃花村跑。


 却是没想到,今日竟能相逢。


 虽然隔了两年的时光,虽然她褪去了稚嫩,变得亭亭玉立袅娜多姿,但他仍旧一眼就认出了她。


 心情激荡之下,他甚至有些忘情,不由自主便唤了她的名字。


 在他脱口喊着出“陈玉兰”三个字,目不转睛盯着玉兰看时,立在他身侧的碧衣女子,惊骇得睁大了眼睛。


 这女子名唤玉卉,是高宸风离开临江府,抵达京城后,花了一番心思纳的妾。


 这玉卉今年才满十八岁,小巧的瓜子脸,琼鼻樱唇,长得颇为美丽,头上戴着缠丝垂珠的钗,耳上垂着碧玉耳环,打扮得颇为体面。


 自进了门,高宸风便极宠爱她,唤她“玉儿”,三天两头往她屋里跑,时不时便送些稀罕物,简直是将她捧在手心的节奏。


 正室赵氏被高宸风留在家伺候长辈,单只她这个妾室,跟在高宸风身边伺候了两年,可谓风光无限。底下那些有眼色的奴才们,甚至不称她“姨奶奶”,直接唤她“奶奶”。


 虽然有妻有妾,但高宸风子嗣单薄,至今都没有儿女傍身。


 人人都说她运气好,得了高宸风长长久久的宠,将来若是生下子嗣,必定有更大的福气等着。


 玉卉自己也甚是自得,加上自己出身不算低,甚至有了取正室而代之的心思。


 如今,明明是初次相见的人,可这陈玉兰,无端让她有一股熟悉之感。


 惊出了一身冷汗,她恍然想起来,每日对镜自照时,自己的眉眼,跟眼前的陈玉兰,其实……其实是有几分相似的。


 只是,两人的脸型并不像,自己是瓜子脸,而陈玉兰的脸,略微要圆润一些。


 难怪,他爱掩住自己的下巴,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眉眼看。


 难怪,他爱唤自己“玉儿”,一声声,甜如蜜。


 难怪,自己明明在他身边,他的脸上却时不时透出几分落寞来。


 之前的种种不理解,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原来,自己只是个替身,是赝品。


 多么可笑,多么想否认,可是,他看着陈玉兰时痴迷惆怅的眼神,让玉卉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玉卉看向高宸风,明明这个男人,跟她同床共枕了两年,可是突然觉得,他变了,变得仿佛自己不认识了一般。


 种种思绪闪过,却没人理会她的想法。


 场中气氛凝滞了片刻,高宸风挤出一丝笑容,很温和的道:“玉兰,你也到这儿买东西呀,真应了那一句‘无巧不成书’。唔,相逢不如偶遇,难得遇上,你的账挂在我头上吧。”


 玉兰容色淡淡,一双眼明澈如湛湛秋水,不卑不亢的道:“多谢高大爷美意,只是有句话叫无功不受禄,我想要什么,我自己会买,不需要旁人出头。”


 按常理,这人是她的旧主,她该行个礼才是。


 但玉兰心底,实在腻歪这个人。


 在高府时,因为这个人,她吃了多少苦头,差点儿连命都丢了。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让她害怕,也让她憎恨。


 后来,百味楼发生的事儿,虽没有人明言,但真相不难窥破。


 她陈玉兰,从来就不是一个肯委屈自己,肯放下怨恨,与曾经的仇人虚与委蛇之人。


 高宸风可以在再次重逢了之后,若无其事打招呼朝她微笑,她却做不到。


 她的脸皮,没有他的厚。


 故而,她不肯行礼,更不愿受他的好处,执意解下荷包,将银子递给伙计。


 伙计看了高宸风一眼,迟疑了片刻,方才接了过去。


 见状高宸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皱起眉,随即眉头又立刻舒展开,将玉兰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口中说:“好久不见,玉兰,你过得好吗?”


 他语气熟稔,眸中透着关切,看上去,真是和善得很。玉兰却暗自冷笑,扬着下巴道:“好不好,都与高大爷无关,不劳高大爷费心。”言罢看向一旁,见丽娟已经从伙计手里接过首饰盒子,便道:“既然妥当了,咱们走。”


 之前种种,她没法儿报复回去,能做的,不过是躲得远远的,不再跟这个人有一丝一毫牵扯。


 丽娟点头应了,至于玉菊,也认出了高宸风,正满心不自在,自是巴不得就此离开。


 三人结伴,迅速退了出去。高宸风想阻拦,却又担心玉兰继续不冷不热,会让人看笑话。


 踌躇了片刻,玉兰已经走远,他便只能看着玉兰的背影,眼中光芒明暗不定。


 两年不见,再次相逢,她竟冷若冰霜。


 可她态度越冷,他心底,越是不能平静。


 之前没见到就罢了,如今见到了,他方知道,其实,自己心里一直是渴望她的。哪怕找到一个与她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但两个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眼见得高宸风呆立着一动也不动,玉卉心里跟猫抓过似的,撕心裂肺一般,难受极了。


 她忍了又忍,收起心底的愤怒不甘,反倒露出一抹温柔讨好的笑容:“爷,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高宸风“唔”了一声,仿佛这才从迷梦中醒转过来一般,点头道:“也好。”


 一路无话,等回到高府,玉卉温婉道:“多谢爷陪妾去买首饰,妾让人到厨房吩咐一声,给爷弄几个合心意的菜肴,晚上陪爷喝一杯,如何?”


 高宸风兴致缺缺,摆手道:“爷今天没什么兴致,再说了,还有点公事要处理,你自己吃饭吧。”不等玉卉答话,他便直接去了书房。


 玉卉目送他远去,失魂落魄回了自己的房间。


 斜阳照进庭院里,明明带着暖意,她却觉得深寒彻骨。


 不知过了多久,丫鬟进来道:“姨娘,大少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玉卉只得打叠起精神,起身道:“我这就去。”


 一时,进了高府大少夫人赵氏的房间,玉卉低垂着眉眼,给赵氏行了礼。


 赵氏唇角微微含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大爷回来,我这里一次都没来,却带你出去买首饰。你在京城风光得意,回来了,大爷也是独宠你一人。”


 她顿了一下,咬着牙道:“不过,那又如何?这个家,始终我才是正室,这一点你千万别忘记了。”


 玉卉这才明白,赵氏唤自己过来,为的是敲打罢了。


 若是往日,她必定要辩解几句,甚至会仰仗着自己得宠,跟赵氏对掐一番。


 可是今天才得知了真相,得知自己因何受宠,玉卉心灰意冷,根本就没心思开口。


 赵氏见她如木头人一般呆立着,反倒得了意,指着她继续敲打。


 玉卉低垂着眉眼没应答,心神却有些飘离。


 赵氏因长得不出色,嫁进高府后,高宸风并不喜爱,不过是拿她当个嫡妻供着罢了。


 但同为女人,玉卉却是瞧得出来,虽然高宸风挺冷淡的,但赵氏对夫君却是十分在意,对她这个得了高宸风爱重的妾,又羡慕又嫉妒又恨。


 若赵氏知道高宸风心仪的并非自己,而是旁人,必定会将仇恨调转吧?


 若,能挑拨起赵氏的怒火,让赵氏去对付玉兰,事成了,再揭破此事,岂不能一石二鸟?


 自己如今只是个妾,又是京城人,在这临江府人生地不熟,即便想对付那陈玉兰,也没法儿下手。


 但赵氏却是生于斯长于斯,又是大少夫人,手底下不少能用的人。


 若她出手,自然胜算更大一些。


 说到底,这世上,女人是最了解女人。当自己看中的男人,对自己无意时,女人不会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反而会觉得都是旁的狐媚子不好,这才将心上人的魂勾走了。


 只要自己揭破高宸风的心思,不怕赵氏不生出死掐陈玉兰之心。


 想到这里,玉卉心跳加速,兴奋起来。


 但面上,她却没露出半分,反而还叹了一声,含着一缕幽凉笑容道:“夫人,你何必跟妾身置气?对于大爷来说,妾不过是个玩意儿,是个替身,他真正在意的,其实是那个叫陈玉兰的女孩。”


 赵氏哪里想得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目瞪口呆,愣在那里。


 玉卉看她一眼,皱着眉道:“夫人,妾是大爷在京城纳的,这陈玉兰是什么人物,妾并不认得,但夫人必定是知情的吧?今天妾与大爷在宝华楼遇上了她,妾才晓得,原来自己的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且大爷一见了她,就失魂落魄,那模样儿,妾从未见过……”


 赵氏眼睛蓦地睁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玉卉,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陈玉兰是谁,她自然是知情的。


 自玉兰大闹一场离开,高宸风便下了令,不许底下的人再提这个名字。


 自那以后,她以为,他早将那个奴婢忘记了。


 她以为,自己的生活,再也不会被那个奴婢包围。


 如今才知道,自己竟然想错了。


 细细打量着玉卉的眉眼,之前不曾留意,如今起了心,却是恍然发觉,若是掩住玉卉的下巴,两人果然是有几分相似的。


 堂堂高家大少爷,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想,竟得不到正主儿,只能养个替身,可悲可笑,更可恨。


 而更可恶的,便是陈玉兰了。


 明明卑微如尘,明明长得并非绝色,却将自己丈夫死死勾住,令他眼里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一瞬间,赵氏心底涌起了无尽怨恨,若玉兰在跟前,她必定会直接将玉兰掐死。


 眼见得赵氏眸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玉卉很是满意。


 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绝妙,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自己期盼的好消息传来。


 来日方长,自己只需静静等候,便能坐收渔利。


 玉兰还不知与高宸风不经意的相遇,会给自己带来灾难,若知道,必定要骂高宸风一句“惹祸精”。


 饶是如此,这小插曲也坏了她的心情,让她再没有逛下去的欲望。


 玉菊、丽娟都瞧出她脸色不对劲,也没有多说什么,出了宝华楼,便拉着她径直去了城门处,一起打道回府。


 路上,玉菊抱着玉兰的手臂,故意缠着玉兰说笑。


 在众人面前,玉兰已经很久都没走忧郁风了,何况,高宸风在她心目中,那就是个渣。


 为了个渣郁闷,这事儿怎么算怎么亏。


 故而没多久,她便将高宸风丢在脑后,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等回去后,秦氏见到给自己带的首饰,喜不自胜,连忙试戴了一番,感叹道:“都是好东西,就是太破费了。”


 玉菊笑眯眯的道:“没事儿,娘只管戴,我姐有钱。等下一次让我姐带你进城,你再多挑些,日日照富太太的做派装扮起来,享我姐姐的福。”


 秦氏瞧着玉兰,道:“现在这日子,娘已经是在享你姐姐的福了。”


 拉过玉兰的手,转而又道:“虽然玉菊年纪小,但咱们一家人,又是小门小户的,也没必要让她回避。咱们家如今吃穿不愁,又有成群的下人,这两年,你算是将门户撑起来了。娘也没有别的心愿,只你年纪越来越大了,娘不能不担心。兰儿,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呢?你说不会给人做妾,以咱们如今的条件,富户够不上,但一般的人家,还是配得起的,你……”


 玉兰叹了口气,打断她的话:“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如今并没有嫁人的心思。”


 秦氏惊骇道:“这叫什么话?女儿家,就算再能干,最终都是要嫁人的。你年纪不小了,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迟疑片刻,又道:“娘瞧着,那陆辉忠厚老实,对你也是一心一意的。这两年,他家里境况好了,上门提亲的媒婆不少,但他都没松口,为了什么,咱们都是清楚的。虽然论起来,他配不上你,但知根知底的,家人又极好相处,也算是不错了。你若是肯低一低头,将就一下,来日必定能过得极自在。”


 玉兰摇头道:“陆小哥是不错,但我对他,没有一点男女之情,我不会将就的。”


 于这里的女子而言,年纪到了,嫁人生孩子是必须走的路。


 可是,她不愿这样。


 即便嫁不了真正想嫁的,她也不可能勉强自己。


 见玉兰一脸固执,秦氏急得没法儿:“娘不逼你嫁陆辉,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你总该告诉娘一声。”


 玉兰思来想去,怕自己将真实心思说出来会吓到秦氏,便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我不嫁,不过是没遇上合心意的。我心里有数,等遇上看得来的,不用娘催促,我自己就会思嫁的。”


 秦氏听了这番话,松了一口气,露出欣慰的神色,颔首道:“你心里有主意,再好不过,不过,你要答应娘,眼光别太高了,差不多就行了。”


 玉兰微笑,点头应了下来,心里却暗道,只怕要让母亲失望了。


 生命之中,出现过那么好的一个男子,爱过那么好的他,其他人,于她而言,是不可能再入眼的。


 今生今世,她注定不可能如寻常的女子那般嫁人,相夫教子,与丈夫白头偕老。她会孤身一人,也许,会活得很艰难,很辛苦。


 可是,她不会后悔,更不打算改变自己的心意。


 旁人如何她管不了,但于她而言,世界这么大,即便一辈子不嫁人,她的人生,也还是有无数种可能。


 她想做的,不过是坚守着内心的眷恋,按自己的心意,一点点走下去。


 这样下去,能得到什么,她并不知道,也不在乎。


 她只愿怀着对他的爱,坚守本心,活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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