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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宛如故人


 恒王见齐非钰想都不想,立时就出声否认,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淡淡笑道:“为何不可?来来,非钰,叔叔有些不明白,不如给叔叔一个理由。”


 齐非钰脸色变来变去,沉默了片刻,才道:“九皇叔乃人中龙凤,如斯出色,陈玉兰却是丫鬟出身,举止粗俗、容貌粗鄙,如何配得上皇叔?”


 恒王勾唇,很淡定的道:“山珍海味吃多了,换换清粥小菜也无妨。即便粗鄙一些也无所谓,本王不会介意的。”


 齐非钰额头青筋乱跳,很想回一句“我介意”,好不容易才忍住,默了一默才道:“皇叔不要无理取闹,你身边的美女佳人不计其数,这陈玉兰不会是你的菜。”


 恒王明润的眼睛中有一缕笑意,从容自若道:“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等见了那陈玉兰,本王心里自有判断。”


 见他执意要一意孤行,齐非钰双眸之中敛着灼热火光,但转眼即逝,提高了声音道:“皇叔,世间有百媚千红,你想要谁都无所谓,但陈玉兰你别招惹。”


 恒王淡笑,满不在乎的道:“倘若本王招惹了呢?非钰,你想要如何?你能如何?”


 齐非钰脸色变来变去,抬起头来慢慢道:“我能如何?不过,陈玉兰跟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皇叔就算出手,也不可能得手。”


 “是吗?”恒王哼了一声,根本不信他的话,意味深长坏笑道,“能有多不一样?本王对女人很有一套,跟你这初涉情海的毛头小子,自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齐非钰看他两眼,想起玉兰的性情,淡定一笑并不言语。


 之前是他关心则乱,听到恒王怀了不轨之心,立刻就乱了方寸。


 如今镇定下来,细想一番,玉兰连自己这么个救命恩人都不肯给好脸,又岂会被恒王这么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勾引了去?


 自己真心爱的人,岂会配不上自己这份情意?


 玉兰的眼光,岂会差得惨不忍睹?


 若自己真连恒王都比不过,那,不如去死一死好了。


 故而思来想去,他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恒王见他淡然处之,摸摸下巴道:“你不信吗?那你就拭目以待好了。”


 他看着齐非钰,似笑非笑的道:“之前叔叔觉得你小小年纪,初次动情却求而不得,必定挺痛苦的,还有心帮你一把。不曾想,你却是这样的态度。且这次皇叔好心好意来瞧你,你却为了块破布,将皇叔推倒,实在大不敬。既然是你有错在先,如今皇叔也不必客气了,就陪你好好玩一玩,瞧那陈玉兰到底会不会看上我。”


 齐非钰听了这番话,下意识摸了摸袖中的粉袜,想起在梅林经历的销魂滋味,暗自叹了口气。


 那么美妙的时光,以后还能拥有吗?


 刚被玉兰拒绝,他心底充满了愤怒,深恨玉兰无情无义。


 如今略微平复了些,虽然也气恼,但痛苦、感伤要更多一些,心底的情意,却并没有减少半分。


 恒王见他神色黯然,却有些误会了,得意洋洋的道:“怕了吗?别说皇叔不近人情,这样,你跪下来求皇叔,求到皇叔心软了,皇叔就放那陈玉兰一马,还施加援手,教导你到底该怎么追求女人,如何?”


 齐非钰斜睨着他:“是吗?皇叔说的话可真心?”


 恒王颔首,笑着道:“当然是真的,皇叔岂会骗你?”


 他一脸真诚,脸上的笑容也很明朗灿烂,只差拍着胸口做保证了。


 齐非钰却不为所动,似笑非笑:“皇叔,我看起来很傻吗?”


 恒王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齐非钰淡淡道:“施加援手这几个字,皇叔还是别说了。毕竟,侄儿了解的皇叔,向来只爱看戏,却不爱做过什么帮助人的事儿。”


 他说完这几句话,抬起头来,目光清明,一副“任由你说得天花乱坠,我早已看透一切”的淡泊模样。


 恒王冷哼:“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吗?怎见得你此刻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他顿了一下,冷冷道:“我说了会帮你,你却为了尊严不愿央求。说到底,你还是以自己为先,根本就不是真心爱慕那陈玉兰。”


 他在屋里踱步,声音中带了几分嫌恶:“不过话说回来,我听张继安说,陈玉兰只是一个奴婢,当初施计从高家逃离,之后一直不肯安生。你屡次搭救,她不但没有报答,还冷厉对你。其心思深沉阴冷,可见一般。这样的女子,也只有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会当成宝。”


 齐非钰淡淡道:“我对她的情感,自己心知,不必跟皇叔解释。倒是皇叔,既然觉得陈玉兰不是个好的,为何还要去招惹?”


 恒王勾唇,语气却很清淡:“本王乐意,你管不着。”


 齐非钰镇定的道:“九叔的事儿,我自是不想管的,但九叔若做得过分了,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恒王冷哼:“人家都不搭理你,你还百般护着,我竟没想到,你脸皮厚成这样了。你对那陈玉兰,的确是爱进骨子里了吧?”


 齐非钰扬起头:“我说了,我的事儿,不需九叔来评价。”


 恒王沉默片刻,露出黯然的神色,叹气道:“你我叔侄一年未见,如今我特意来瞧你,你却为了个女人,给我脸色看,跟我斗嘴耍狠,我这心里实在难受。”


 齐非钰冷笑:“九叔这些话,我是不会在乎的。这里又没有外人,九叔实在没必要演戏。再说了,这还不是九叔自己惹的吗?若九叔安生一些,不招惹陈玉兰,我自会拿你当长辈,好好招待你的。”


 恒王冷笑道:“我偏不按你想的做,你能如何?”


 转头去看魏昭,冷冷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本王的话吗?还不去将陈玉兰请来?”


 魏昭早被这一场叔侄怒怼的戏码惊呆了,连大气都不敢出。


 说起来,之前世子与恒王的关系,虽然不算亲密,但也不是太差。


 如今见了面,却吵得跟斗鸡眼似的,实在有些奇葩。


 不过,眼前两个主儿都不是正常人,闹成这样,才算是正常的吧?若他们和平相处,那才要让人瞪圆眼睛呢。


 正想着,见恒王将目光投向自己,魏昭傻了一下,才点头道:“奴才这就去。”


 不等他转身,齐非钰冷笑道:“你想做什么?你是谁的人?”


 魏昭傻傻道:“奴才自然是世子爷的人。”看齐非钰一眼,恍然醒过神来,陪笑道:“奴才错了,奴才不去了。”


 齐非钰脸色稍稍好转,恒王却冷笑道:“不去了?你好大的胆子,你虽是非钰的人,但本王会拿你没办法吗?惹恼了本王,一顿鞭子赏下来,你不死也得丟半条命。”


 魏昭头皮发麻,什么叫站着也躺枪,这就叫!


 什么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就叫!


 默默在心底怨念了几句,魏昭看向齐非钰,哭丧着脸道:“世子爷,奴才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其实,就算奴才不去,王爷也能派旁人去请的。倒不如还是世子爷让一步,由奴才去,兰姐儿还能自在点。”


 齐非钰脸色几经变换,沉默了一会儿,走到魏昭身边,摆手道:“去请吧。”压低声音,加了一句:“见了人,将恒王的性情说一说。”


 魏昭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忙不迭点头应下,这才转身起了。


 等他去了后,恒王看向齐非钰,眯起眼道:“你跟魏昭说了什么?”


 齐非钰哪里肯答,淡淡笑道:“九叔想知道吗?九叔不是挺聪明吗?不如猜一猜。”


 恒王冷笑:“何必装神弄鬼?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必定要让魏昭跟那陈玉兰提一提我的风流往事,好让陈玉兰对我敬而远之。”


 齐非钰扬起头道:“是又如何?事无不可对人言,九叔本就风流好色,难道不许人议论吗?”


 恒王冷哼:“你爱说不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不定,陈玉兰就喜欢我这个调调。再者,我虽风流了些,但真心喜欢一个女人时,却是会竭尽一切去对待。只要我真心诚意,没有女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扬着眉,笑得很得意:“你小子太嫩了,这男女之事,你自然是不懂的。”


 齐非钰冷冷道:“是吗?若你真能如愿,那就算我瞎眼了。”


 背过身子,再不肯搭理恒王,冷厉的道:“多说无益,咱们等陈玉兰来了,自然就能见分晓。”


 恒王见他如此,气得脸色白了一白,才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咱们等着瞧好了。”


 且说魏昭,去了玉兰的住处,玉兰以为是齐非钰让他来寻,本不想与他见面。转念想,同在一处住着,拒绝了一次,没法儿拒绝第二次。


 自己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疏离齐非钰,那么,无论齐非钰要说什么,严词拒绝了就是,倒是不必躲着。


 因了这个缘故,玉兰这才整了整衣衫,出来跟魏昭相见。


 等照了面,见魏昭鼻青脸肿,竟然成了猪头,玉兰自是十分诧异,皱起眉头,连忙寻问缘故。


 魏昭今儿个苦了一天,好不容易有人开口关怀,自是一脸苦色,说起齐非钰醉酒,失手伤了自己的伤心事。


 他跟玉兰关系好,自是有什么说什么。


 不过,碍于齐非钰、玉兰的面子,齐非钰将袜子当成宝,及亲口承认喜欢玉兰的事儿,他并没有提及。玉兰听说齐非钰醉酒,暗自叹息,有些失神。


 等回过神来,见魏昭偷偷打量自己,玉兰只得暂且放下心事,打叠起精神,好生安慰了几句。


 等魏昭说明来意,玉兰十分吃惊:“你说什么?恒王爷要见我?我跟他不熟,见他做什么?”


 魏昭撇嘴:“没法儿,人家是主子,咱们这些身不由己的人,如何拒绝得了?兰姐儿,你好歹走一趟吧。”


 玉兰叹气,脸上不由得涌现出几分伤感之色。


 身不由己,这词用得贴切。


 做了奴婢,虽然不愁穿不愁吃,但行动不得自由,没有一丝人权。


 这样的日子,实在有些难熬。


 魏昭见玉兰神伤,不由起了同命相怜之感,陪着叹了一口气,才将恒王爷的来历、性情解释了一遍,压低声音道:“至于恒王爷见你的用意,我却是清楚的。刚才王爷与世子吵了一场,我正好在场。”


 他瞧着玉兰,继续道:“王爷得知世子爷……嗯,得知世子爷倾慕于你,却求而不得,很是不屑。因自觉得自己风流倜傥,见过的女子,无不为自己倾倒,王爷便在世子爷面前喊叫,说只要他亲自出马,你必定会服服帖帖。”


 玉兰听了这番话,不由得有些无语。


 这什么恒王爷,虽然还没见着面,但从言语中推断,必定是个自大中带几分邪魅的主儿。


 她叹了一声,看向魏昭,皱眉问道:“世子对我如何,恒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魏昭撇嘴:“世子爷喝醉了,又是喊又是叫,王爷又不傻,自然一猜就猜着了。”


 他笑了一下,接着道:“虽然世子爷今天打了我,但我要说句公道话,世子爷对兰姐儿,真是没话说,人品也好,长这么大,竟没近过女色。至于恒王爷,乃是风流不羁性情,金玉其外,真没必要来往。”


 玉兰淡淡笑道:“我不过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去见恒王,其实,你们世子如何,恒王爷如何,都与我不相干。”


 魏昭愣了一愣,皱眉道:“兰姐儿,我说句公道话,世子今天闹了一场,全是为了你,连睡觉醒来,第一念头也是你。你对世子,委实太冷情了些。”


 玉兰心中刺痛无比,低头道:“我本就是这样的人,随便你怎么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绝不会后悔,这就够了。”


 魏昭咋舌,摇头道:“你近来的举止,我实在是看不懂。”


 他心底,其实是有些郁闷的。


 先是世子,后是恒王,如今,又多了一个玉兰。


 这几个人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匪夷所思,常人无法理解的。


 到底是他见识太少,还是奇葩都聚到一堆了呢?


 他叹了一声,这才道:“罢了,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多说了,免得恒王等急了,回头又该拿我出气。”


 瞧了玉兰一眼,因道:“兰姐儿,你穿件披风,我们这就去吧。”


 玉兰神色淡淡,颔首应了下来。


 一出来,就觉得北风冷冽,吹得人心底生寒。


 沿着小径慢慢走着,触目都是雪景,玉兰暗自叹息,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之前在梅林的种种。


 纵然下定了决心不能跟他亲近,但记忆力却是不会因为自己的决心就此消散。


 一路慢慢行着,等进了齐非钰的院子,玉兰眼底几乎要沁出眼泪。


 说起来,齐非钰这住处,她其实来过一次。


 那次她感念齐非钰在百味楼及时现身,救自己逃离了高宸风的魔掌,特意做了些菜送过来。


 彼时言笑晏晏,哪里想得到会有今日的决裂?


 一阵黯然神伤,她忍着泪,低头踏步进去。


 里面,齐非钰跟恒王唇枪舌战了一番,就互不搭理,各自坐下喝茶,气氛仿佛凝滞了一般。


 魏昭在屋外喊:“兰姐儿来了。”


 齐非钰脸色立变,坐直了身子,目光凝在门口处。


 见他这样,恒王勾了勾唇,觉得好笑,到底是毛头小子,即便求而不得,心底还是有执念的。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踏步进来的少女,衣饰简单,低垂着眉眼,但不知怎的,却给他一股熟悉之感。


 恒王不由得站起身来,唇边的笑慢慢消失,皱起眉道:“你就是陈玉兰?抬起头来,让本王好好看一看。”


 玉兰心底不情愿,却无从选择,欠身行了礼,这才抬起头来。


 恒王“啊”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仿佛见鬼了一般。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不能对外人言说的事儿,恒王心底自然也有。


 这眉眼,宛如故人,竟有七八分相似。


 记忆深处的一幕幕,随着眼前这张脸,一一浮现出来。


 算起来,那该是十年前的事儿了吧?


 恒王眼神不自觉迷离起来,脑中混乱一片,喃喃道:“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


 这话叫人怎么答?


 玉兰嘴角抽动,心说,我不活,难道该死吗?


 自来了这里,日子充满了坎坷,如今这才见面的人,竟也开始咒自己。


 这酸爽,谁尝谁知道。


 之前魏昭说的话浮现出来,说这恒王风流不羁,深受女人们喜爱,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这些她如今没瞧出来,但这位王爷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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