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世间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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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巨响，惊动了红杏楼里面的人，楼里养的打手率先冲了出来。
见到红鸾时，微微一愣，又看到地上破破烂烂的招牌，顿时怒从心头起。
“红鸾，你已经不是红杏楼的人了，你想干什么？”
红鸾向他们抛了个媚眼，道：“干什么，当然是拆了这栋楼啊，几位大哥要帮我吗？”
她的姿态柔媚入骨，她的声音令人想入非非，只是她说的话，还有她手里拿的钢刀令这些打手无法想入非非，反而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哎哟，我的百年招牌啊！这是谁干的！”
老鸨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这一幕后，顿时大叫了起来，声音凄厉，仿佛被侮辱的老母猪。
红杏楼的打手纷纷指向红鸾，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不对劲了，纷纷闭口，没有说一句话。
“好哇，原来是你这个死丫头，之前我大慈大悲放你离开，没想到你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带人拆了我的招牌，今天非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厉害！”
“抓住她！”
老鸨一声令下，那些打手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要抓红鸾。
“咯咯咯咯，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吗？”
红鸾笑得花枝乱颤，整个人宛如疯魔一般，她甚至动都没动一下，因为她知道，既然入了虎啸堂，那么身后这些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住手！”
人群后面，一直不愿意上前的叶秋水很无奈的站了出来，她也讨厌青楼，但是对红鸾也喜欢不起来，之前打算看戏来着。
但是如果红鸾被人当着她的面被抓走，那她以后还怎么当夜枭旗的旗主？
老鸨看着叶秋水，怔怔的道：“叶……叶旗主，怎么是您啊？”
虎啸堂接管黄天勇的资产后，叶秋水为了让柳远更快的整合这些资产，用了不少铁血的手段。
反正老鸨看着这个满脸雀斑的女子，从心底发抖。
叶秋水道：“红鸾已经是虎啸堂的人了，所以你们不能动她，另外，拆红杏楼也是堂主的命令，如果你不服，可以去找堂主讲道理。”
老鸨心神一颤，她是个见多识广的，从叶秋水的话里，她已经听出来了，红杏楼是保不住了。
至于去找陈枫说理，那老鸨纯粹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虽然心里极度不情愿，但是老鸨依然立刻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老鸨极度勉强的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道：“既然是陈堂主的意思，那我无话可说。”
说完，老鸨转身离开，她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多年积攒的金银首饰和各种宝贝立刻收拾好，赶快弄走。
红鸾认真的对叶秋水道：“谢谢旗主！”
叶秋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以后记住，少给虎啸堂惹麻烦，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是！”
红鸾转身，一脚把一张桌子踹翻，道：“拆！”
虎啸堂弟子再无顾忌，直接开始砸，惊出一大堆衣冠不整的男女，纷纷出来观看。
“你们在干什么？敢在红杏楼闹事，把你们统统抓进大牢！”
县衙的捕头被搅了雅兴，非常的不爽。
叶秋水懒得多说，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红杏楼点的灯多，大堂内比较忙明亮，所以捕头一下子就看清楚了那块象征着旗主的虎啸堂银质腰牌。
“啊，旗……旗主令……”
那捕头好像被冰水浇灌过一样，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而且全身都在冒冷汗。
如今的县城，宁可得罪知县，也千万不要得罪虎啸堂，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小人刚才喝醉了，胡言乱语，旗主大人千万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小人这就走，你们继续。”
叶秋水收起腰牌，点了点头，懒得多说一个字。
捕头见叶秋水没有刁难的意思，直接提起裤子就跑，头都不回。
其他人见捕头都这个样子了，他们还敢说什么呢？
这些平日里最讲究气度，风骨的人，很快就跑得一个都不剩，留下那些衣冠不整的女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姐妹们，下来，都下来。”
红鸾大声的招呼着，这一刻，她心情非常愉悦，只觉得这么多年积压的怨气一下子得到了释放。
红杏楼有上百个女子，已经开始接客的女子，年龄最大的不超过四十，年龄最小的，才十几岁。
太小的，还有超过四十岁嫌老的，红杏楼都是不要的，至于那些女人今后干什么，他们就不管了。
而那些刚买回来的，甚至只有七八岁。
这些人，现在都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今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
红鸾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自由了，不用在这里接客了，可以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你们不用担心，卖身契会销毁掉，以后没人能再要挟你们。”
这句话，让那些新加入红杏楼不久的女子纷纷激动了起来。
这些人大多不是自愿的，都是被拐卖进来的，在这里受尽了折磨，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跑。
然而，那些在红杏楼已经待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女子，脸色却有些冷漠。
其中一人道：“红鸾姑娘，就算你销毁了卖身契，可是就凭咱们这些残花败柳，出去以后怎么活下去？”
另一人搭话道：“就是，你红鸾是头牌，身上有大把的银子，当然不怕，可咱们姐妹身无分文，出去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接客罢了。”
甚至还有人道：“咱们已经离不开红杏楼了，在这起码衣食无忧，你要是让我去过以前苦日子，我宁可死在这。”
……
种种言论，让红鸾的笑脸渐渐僵住了，最后变得沉默。
叶秋水见状，道：“你想救她们，可她们甘愿如此，你又能如何？”
红鸾僵硬的笑了笑，道：“其实我想过会有这种场面，毕竟人各有志。”
“但是，我把命都卖给堂主了，这红杏楼，一定要拆！”
红鸾的头渐渐抬了起来，宛如一只骄傲的孔雀。
“你们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我不会让红杏楼再祸害更多的人。”
“我帮你们问过了，你们离开这里之后，每人可以领到十两银子，你们如果想回家，可以回家，如果不想回家，可以去虎啸谷，虎啸堂会给你们一个妥善的安置。”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个时辰之后，无论是谁，都必须要走，不走的，直接扔出去！”
“如果有人不服！”红鸾举起了刀，道：“可以找我报仇，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杀人！”
谁也没想到，红鸾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些女人毕竟胆小，有许多人立刻回去收拾东西，剩下的几个，见大家都走了，也没办法坚持，只能跺了跺脚，暗地里咒骂几声，同样回去收拾东西。
叶秋水此时倒有些佩服红鸾了，这个女人，让她很是意外。
“为了她们，赌上自己，值得吗？”
红鸾嫣然一笑，道：“值得！”
叶秋水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一个时辰之后，所有原先红杏楼的人全部被赶了出去，在一声巨响中，伫立了数十上百年的红杏楼轰然倒塌，成为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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