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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朝堂很单纯,复杂的是人,礼部尚书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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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星云的身影出现在学堂门口。


 倒是让许清宵有些好奇。


 摇了摇头,许清宵运转体内的内气,逼出一些酒气,随后缓缓走来。


 学堂门口。


 华星云手中拿着一份东西,正在等待着什么。


 察觉到许清宵的出现,一时之间,华星云立刻走了上去。


 “属下华星云,拜见许大人。”


 华星云恭恭敬敬开口,朝着许清宵一拜。


 “华兄言重了,敢问华兄找许某有何事?”


 许清宵开口问道,眼前这位主,可是大魏三年前的文曲星,这种存在怎么可能三年内突然一下变得如此儒雅随和呢?


 而且还心甘情愿给自己打下手?许清宵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许清宵不得不提防一手啊。


 这家伙周游列国,鬼知道见过什么人。


 “许大人才是言重了,属下如今是户部卷吏,这几日也知晓许大人正在忙三商之事,所以特意写了一篇计策,还望大人一观。”


 华星云拿出自己的计策。


 递给许清宵看。


 “哦?计策?”


 许清宵接过计策,倒也没有任何轻视,反倒是无比认真地阅读观看。


 华星云的计策,洋洋洒洒数千字,但内容许清宵一目了然。


 大魏王朝,水车工程原材料被三商卡主,而华星云的计策简单也不简单。


 挑拨离间三商关系,拉拢两商,再打压另外一商,从而让对方害怕,选择加入自己,再以他打压其他两商,让其产生内讧。


 有点两桃杀三士内味了,但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那就是你拉拢一个商会的过程中,他会不会跟其他两大商会串通起来?


 你在算计他的时候,他会不会反过来算计你?


 现在三商是有共同利益的,一起抬高价钱,你想要挑拨离间很难。


 人家又不蠢。


 只能说这个计划看起来相当可以,但真要实践起来很难,忽略了人性。


 但不得不说,华星云是个聪明人,能想出这个计谋,绝对不蠢,只是低估了人性。


 将计策卷起,许清宵点了点头道。


 “此计不错。”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夸赞了一声。


 因为这计的确不错,但不能用而已,只是没必要说的那么清楚,人家愿意为户部做点贡献是好事,不能打击这种积极性。


 而华星云再听到这话之后,不由露出喜色道。


 “既然许大人赞同,属下之计是否可以实行了?”


 华星云兴奋问道。


 “不,顾尚书已经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了。”


 “华兄,你之计谋,的确不错,但对比顾尚书的,还略逊一二,不过这也正常,毕竟顾尚书身为户部尚书,自然比我等老道一些,也实属正常。”


 许清宵开口,他肯定不会同意华星云的东西啊。


 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就随便找个缘由,就这样搪塞过去吧。


 “顾尚书想到了更好的法子?”


 “敢问许大人,是什么法子?”


 华星云开口,眼神之中充满着好奇。


 只是许清宵却不由看了看他。


 后者感受到了许清宵的目光,顿时明白许清宵为何这般看自己,当下低下头道。


 “属下明白了,此等事情,属下区区一个卷吏,的确无权过问。”


 华星云明白许清宵为何这样看自己,当下拱手致歉。


 “非也,只是华兄刚刚回到京都,也算是刚刚入了户部,既然选择了卷吏,就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再说吧。”


 许清宵也不想说太多,免得还说自己打压华星云。


 只是,华星云现在不过是个卷吏,有些事情不参与最好,有没有华星云,意义不大。


 而且还有一点,官商之事,想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华星云莫名给许清宵一种明知故问的感觉,还有手中的计策。


 说实话许清宵并不认为华星云没有考虑到人性问题,可他还是要将这计策交给自己,这是为何?


 故意让自己看轻他吗?


 有这个可能性,但也不能完全笃定,没必要随便冤枉一个人,只是眼下不是很熟的情况,提防一点最好。


 “行了,华兄,你先回去吧。”


 许清宵开口,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打算回去休息休息。


 “恩,许大人慢走,属下告退。”


 华星云弯腰,恭送许清宵离开后,他没有多想,直接朝着大魏文宫走去。


 的的确确没有一丝丝抱怨和愤怒,显得无比平淡。


 而随着许清宵回到房内后。


 顾言还在乐呵呵地算账,每增加一笔银两,他脸上的笑容就浓了一分。


 当看到许清宵回来后,顾言如同邀功一般道。


 “守仁,你知道你走的这段时间,又加了多少银子吗?”


 顾言激动道。


 “多少?”


 许清宵有些好奇,但脑子还有些醉醺醺的。


 “八千万两!足足八千万两啊!哈哈哈哈,马上就要突破八十万万两大关了,你之前说一百五十万两,老夫有些不信。”


 “可现在,老夫信了,彻底信了。”


 顾言激动无比说道。


 许清宵这趟出去了大约两个多时辰,光是这两个多时辰的清算,就又多了八千万两白银的进账,他如何不激动?如何不开心?


 一时之间,再想想国库每年的收入,才不过一万万两,运气好的时候,收成好一些,也才不过一万五千万两,现在两个多时辰,就加了八千万两白银。


 这简直是抢钱啊。


 哦,不,抢钱都没有这么快吧?


 “恩,还算不错。”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直接躺在床榻上,他有些醉醺醺的,想休息休息,连续一段时间不睡是小事,这酒喝的有些难受。


 好喝吧,是挺好喝的,但又不是白酒那种入口柔顺的酒,而是那种极其刺激的烈酒,如同火烧一般,实在是有些难顶啊。


 “守仁,你怎么醉醺醺的啊,谁拉你喝酒了?武将那批老东西?”


 “那帮老东西,就知道灌酒,守仁,你以后少跟那帮家伙靠近了,一帮匹夫。”


 顾言有些没好气地骂道,但他不是骂许清宵,而是骂那帮匹夫,带坏许清宵。


 许清宵躺在床上,对顾言这种话不觉得什么。


 文武对立是一件比较正常的事情。


 眼下许清宵需要思索的是几件事情。


 一、异术之事。


 许清宵莫名有一种直觉,快要来了,这是一种莫名的直觉。


 二、武道之事。


 即便是逃过了审查,自己也要快速提升武道境界,早点摆脱异术,否则的话,早晚会出事。


 三、民心之剑。


 自己要尽快铸出这把民心之剑,如此一来的话,也有效防止一些人暗中算计自己了。


 四、大魏发展。


 这笔钱要是收到手了,水车工程可以直接运作,并且不仅仅是五十郡了,直接覆盖半个大魏,至于剩下的倒不是没钱。


 而是藩王还没有收拾,不可能免费给那些藩王打工啊,肯定是先让自己的地盘发展起来再说。


 并且很多地方都需要花费银子,别看一百万万两白银感觉很多,真花起来还真不够花,有了粮产下一步肯定是修桥修路,提高经济能力。


 要想富先修路,这个道理谁都明白,而且还要设置一些专门的机构,拨款研发各种提高粮产农作的东西,搜寻土豆这种东西。


 每一件事情都是一大笔银子,累计起来就是天文数字。


 这四件事情,让许清宵莫名有些累啊。


 不过要是把这四件事情解决了,自己就可以躺平了,真正的躺平,吃吃喝喝玩玩,不亦乐乎。


 天天去桃花庵跟妹子聊天,有事没事去参加一些诗会。


 说真心话,自从来了大魏京都,许清宵都没主动去结识一些权贵,也没有去参加过什么小型宴会。


 这样下去,只怕要孤独终老啊。


 而就在许清宵胡思乱想之时,顾言的声音忽然响起了。


 “守仁啊,老夫问你个事。”


 “一品就六个位置,你一个,还有一个被你内定了,这剩下四个位置,八大商会都在争抢。”


 “要不咱们找陛下谈一谈,额外加四个位置,不然少一个就是一万万两啊。”


 顾言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一品就六个位置,许清宵一个,张如会一个,剩下四个卖四万万两,可八大商会争先恐后想要进来。


 饥饿营销这个理论顾言懂,可问题是这要少一个,就是少一万万两白银,他舍不得啊。


 “放心,顾大人,我已经想好了。”


 “一品位置肯定是不让加,只不过巡查官还空着,一个一万万两,你觉得他们会不想?”


 许清宵如此说道。


 这话一说,顾言来了精神了。


 “巡查?”


 顾言有些好奇。


 “恩,晋,徽,赣这三商,再把排名靠前的一个,全部录进一品。”


 “我们现在还需要他们的材料,可以好好谈,已经约好了,后日晚上见。”


 “他们四个肯定是录一品,至于其他四个商会,让他们拥有巡查商会之职,属监督缉查,这样一来的话,可以形成制衡。”


 “我找人调查过,晋商他们的体量,完全不是其余四商能比的,可若是给他们缉查之责,无需我等出手,自己人更了解自己人。”


 “一旦形成制衡,户部就可以坐渔翁之利,观虎斗了。”


 许清宵说出自己的计谋。


 为什么一品设置六个?纯粹就是配合六部吗?


 肯定不是啊,一个一品就是一万万两,别说顾言舍不得了,许清宵也舍不得啊。


 可开辟十个一品,不是显得有些廉价?更主要的是,这设置十个位置,也算是瓜分权力。


 索性不如搞个巡查,让下面四个商会当上巡查,以小管大,这些商会平日里就没有勾心斗角?排名第八的不想干掉前面的商会?


 肯定想啊。


 那许清宵给他们一个舞台,让他们自己相斗。


 最好是狗咬狗一嘴毛,斗的差不多了,自己再出面,洗个牌,重新安插自己的亲信,到时候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别觉得许清宵玩脏的,这也是这帮商人先脏起来的。


 许清宵完全是被迫。


 而顾言听完许清宵这么一说,不得不赞叹一声啊。


 “守仁,你这心思,当真缜密恐怖,落一字而观全局,这一点,老夫都不如你啊。”


 顾言忍不住开口,这句话是由心而言。


 压根就没有半点吹捧的意思。


 “顾大人言重了,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所以缜密一些也正常,如若是您想出来的,估计更加缜密了。”


 “不过顾大人也别只是夸,没事的时候挑挑刺,找一下不合理的地方在何处,也好做到完美。”


 许清宵不接受夸赞,他反而希望顾言挑挑刺,免得出什么错乱。


 “恩,守仁,你有这个想法,老夫这回是真心愿辅佐你成为户部尚书了。”


 “老夫的确觉得有个地方不妥,就是各大书院优先录取。”


 “这个录取之法,我怕会引来民怨啊。”


 “虽说这些商人,的确有银子请来儒者教学,可明目张胆的优先,实实在在有些不好。”


 顾言开口,这般说道。


 而许清宵点了点头,而后道。


 “这样,顾大人,稍微改一改,限制名额,将书院划分,越好的书院,名额越少,比如说四大书院,一年就额外开放十个优先录取名额。”


 “从商人后代中选出十个最好的,降低一下百姓心中的怨气,不过如若百姓真闹大了,我还有一个办法。”


 许清宵出声。


 稍稍修改一下,毕竟自己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想什么都是十全十美的,顾言说的一点没错。


 这优先录取,对百姓很不公平,会激发民怨。


 修改一下名额,降低一下影响,同时许清宵还有一个大杀招没有用出来。


 “什么办法?”


 顾言好奇了,他其实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毕竟一旦激起民怨可不是小事,朝堂还好说,那帮老匹夫,随便给个几百万两就能打发了。


 可百姓不一样啊,你总不可能给百姓派钱吧?这要是派钱,一百万万两都不够。


 “九年义务教育。”


 许清宵缓缓开口。


 说出自己的大杀招。


 “哈?九年义务教育?”


 顾言这回有点听不明白了。


 许清宵起身,看向顾言,随后解释道。


 “凡大魏子民后代,满六岁者,可享受九年免费私塾教育。”


 许清宵开口,言语平静,但在顾言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九年义务教育?


 免费读书九年?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普通百姓想要自己孩子上学,有些穷苦之地的书生,不收学费,但大部分的私塾都是收费,一年五两银子左右。


 这还要分地方,某些繁华之地,可能需要十两银子。


 平均下来,一年七两左右。


 大魏幼童又有多少?十万万一点都不过分吧?


 一年七十万万两白银。


 九年就是六百三十万万两白银啊。


 大魏国库根本做不到,哪怕是恢复鼎盛时期的大魏,最高极限一年三十万两白银的收入。


 也架不住你这样啊。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一刻,顾言觉得许清宵很恐怖,这简直是一个疯子,他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可他知道的是,如若许清宵真做到了。


 许清宵!


 可封圣!


 这不封圣谁封圣?


 让天下百姓都能读书,人人有书读,看似简单的五个字,可想要做到,穷尽大魏国力也做不到。


 除非你让这些教书之人,不要钱白打工,一两个月或许可能,一年两年呢?这绝对不可能。


 “守仁!你这个想法很好,可你做不到,一定做不到,你千万不要乱说,这要说出去了,只怕会让天下百姓空欢喜一场啊。”


 顾言开口,他告知许清宵,这个想法很不错,可还是百般叮嘱许清宵,不要说出去,一定不要说出去。


 说出去了,百姓狂欢,可你做不到,这辈子就毁了。


 “顾大人放心。”


 “我肯定不会犯傻,而且即便真要推广,也不是现在。”


 “还有这其中也会分阶段,先免费三年,再六年,再九年,不可能直接就免费九年。”


 “当然,不仅仅是大魏财务问题,更大的原因不是这个。”


 “算了,算了,不谈不谈,这只是一个设想罢了。”


 许清宵摆了摆手。


 最大的问题不是银两钱财。


 而是人力。


 真要九年义务教育,唯一的办法,就是守仁学堂发扬光大,可以比肩大魏文宫。


 门徒三千?不,许清宵要门徒三万,三十万,三百万,三千万。


 让门徒去教书三年,专门成立一个部门,给予心学门徒一定银两,相当于朝廷发俸禄一般。


 不会少但绝对不会多,如此一来的话,才有可能实现九年义务教育。


 只是想要做到这一步,现在太早了。


 甚至说早的不行。


 真说出去了,的确如同顾言所说,拉足了期待感,却让百姓无比失望,所有民心全部失去。


 还铸什么民心之剑,直接毁了。


 故此这个说说而已,真做?给许清宵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


 看到许清宵不提这件事情,顾言不由放心下来。


 同时将话题扯开。


 “其余一些尚书,你都通知了?他们答应吗?”


 顾言问道。


 “恩,都答应了。”


 许清宵回答道。


 “都答应了?给了多少银两?”


 顾言问道。


 “吏部一万万两,兵部两万万两,刑部两千万两,工部两千五百万两,户部咱们自己的钱,就不给了吧,最多年底的时候,再给户部添点彩头。”


 许清宵如此说道。


 可这话一说,顾言脸都黑了。


 “什么?吏部一万万两?兵部两万万两?”


 “这就算了,吏部和兵部我能接受。”


 “这刑部和工部都给这么多?”


 “糊涂啊!你糊涂啊!”


 “哎呀,这两个老东西,给一千万两就可以打发走了。”


 顾言脸黑了,许清宵这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吧?就这样,怎么能将户部尚书的位置给许清宵?


 吏部兵部,他没什么说的,天下官员的确嗷嗷待哺,发点银子就发点银子。


 兵部也可以给点,北伐没有北伐起来,你总要犒赏三军,提拔提拔士气吧?这个咬咬牙能接受。


 可问题是,刑部和工部凭什么拿这么多啊?这简直是浪费啊。


 顾言是真的难受,以致于他忽略了礼部。


 “顾大人,别这么抠啊,都是为大魏做事,给点就给点,总而言之一句话,大魏以后,不会穷了。”


 许清宵说到这里,直接蒙上被子,也懒得理会顾言在这里唉声叹气了。


 跟守财奴没什么好说的,有了银子不花,留着干嘛?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给了银子,刑部和工部干活也得劲啊,没钱不给没话说,有钱都不给,打击官员积极性。


 许清宵可不愿意。


 蒙上被子,许清宵取出一张天旨,用春秋笔在上面写了两个字【上朝】,紧接着放在枕头底下,等顾言走后再烧掉。


 而看着蒙头睡觉的许清宵,顾言不由长长叹了口气,他想说点什么吧。


 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只能继续开始清算,同时心中恶狠狠道。


 “张靖啊张靖,李彦龙啊李彦龙,看老夫以后不吃穷你们。”


 顾言攥紧着笔,眼神之中满是怒气。


 而与此同时。


 礼部。


 王新志已经将第三篇奏折写好。


 他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也就在此时,有人在外出声汇报。


 “王尚书,孙儒求见。”


 随着声音响起,王新志立刻起身道。


 “速速请进。”


 下一刻,推门声响起,孙静安的身影出现在了王新志眼中。


 “见过孙儒。”


 王新志朝着孙静安开口,而后一拜。


 “王儒客气。”


 孙静安回之以礼,紧接着到也不客气,直接落坐下来。


 “王儒,这是在写什么?”


 一坐下来,孙静安便看到桌上的奏折,不禁好奇问道。


 “哦,明日呈现给陛下的奏折。”


 王新志直接回答,倒也不藏藏掖掖。


 “哦?明日陛下会早朝吗?”


 孙静安有些好奇问道。


 “不管陛下上不上,老夫的奏折还是要写。”


 “只希望陛下能听老夫一劝,即可。”


 “对了,孙儒,您看看我写的奏折如何。”


 王新志如此说道,同时将奏折递给孙静安,希望对方鉴赏鉴赏。


 孙静安接过奏折,扫了几眼,不由点头赞道:“文笔犀利,言辞恰当,既有劝阻之意,又无顶撞,很不错,非常之不错。”


 孙静安夸赞几声,王新志也不禁露出笑容。


 只是很快,孙静安的声音响起了。


 “不过这件事情,老夫总觉得......有些难办,此事恐怕与许清宵有关。”


 “陛下如今极其器重此人,听信谗言,就怕陛下死活不答应啊。”


 孙静安略显无奈道。


 然而王新志却摇了摇头道。


 “不不不!”


 “孙儒想多了。”


 “今日我等出京之时,我与陈尚书,张尚书,顾尚书,李尚书,以及周尚书都谈妥了。”


 “我等六部尚书,必定站在同一条战线,同仇敌忾,绝对不允许陛下答应官商之道。”


 “除非陛下罢免我等六部尚书,否则的话,我等六人,同进退。”


 王新志斩钉截铁道。


 这还真不是他装哔,因为走之前,大家已经说好了,明日上朝,一起抵制陛下,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坚决!


 不允许!


 “甚至,武将一脉也是这般想到,绝不可能同意。”


 “所以此事,无非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王新志很是自信。


 这般自信,倒是让孙静安放下心了。


 “恩,既然如此的话,那就麻烦王儒等人了,明日早朝我就不上了,我最近有些事情,可能都不会上朝。”


 孙静安点了点头。


 “哦?孙儒有什么事?”


 王新志有些好奇了。


 “一件大事,具体是什么,就不能多说了。”


 “但等这件事情出来后,天下惧惊。”


 孙静安也是无比自信,同时卖了关子。


 这让王新志更加好奇了,但孙静安死活不说,让他有些难受。


 一刻钟后。


 王新志送走了孙静安,同时又开始写第四封奏折。


 他相信自己这四封奏折一出,文武百官必然对自己刮目相看。


 哎呀,一想到明日上朝,百官们无比崇敬地看着自己,王新志心情就莫名愉悦起来了。


 而就如此。


 一直到深夜。


 随着一缕白烟从守仁学堂飘到大魏皇宫中。


 一道旨意从皇宫内传出。


 明日上朝。


 百官进殿。


 这则消息出现,最开心的不是六部官员,而是十国大才。


 十国才子喜极而泣,这他娘的总算是上朝了,再拖下去,他们真的受不了了。


 八月二十七日。


 卯时。


 大魏京都。


 这一日,文武百官聚集在皇宫之外。


 五部尚书,各大国公列侯的脸上都莫名带着一丝笑意,就唯独顾言看见张靖和李彦龙时,有些不太舒服。


 唯独一些侍郎不清楚状况,但也没有多想。


 王新志是最后一个赶来的。


 他一清早想到了更好的说辞,所以又写了一封奏折,所以有些姗姗来迟。


 “见过诸位尚书。”


 王新志赶来,看见五部尚书后,稍稍作礼。


 “见过王尚书。”


 几人回礼,而王新志也缓缓来到张靖身旁道。


 “张尚书,一切按计划行事吗?”


 王新志问道。


 听到此话,张靖不由看了一眼王新志,随后压着声音道。


 “照旧。”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回答,让王新志充满着信心。


 而张靖却以为是许清宵说的事情,所以给予了一个恩字。


 “陛下有旨,宣百官入朝。”


 下一刻,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百官纷纷入朝。


 一直来到殿外。


 王新志的心情莫名有些紧张起来了。


 “入殿。”


 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


 文武百官依次入列。


 很快,又踏入宫殿之中。


 王新志昂首挺胸,衣袖中的奏折,更是被他捏的死死。


 大殿内。


 女帝端坐龙椅之上。


 她静静注视着文武百官,沉默不语。


 赵婉儿站在一旁,也显得无比平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的声音响起,朝着女帝一拜。


 “众爱卿平身。”


 女帝开口。


 这是很基本的开场。


 随后,六部尚书开始依次汇报国家大事。


 王新志倒也平静,轮到他的时候,就大致汇报了一下有些番邦外使对寿诞拖延略感到不满,但这个还好。


 同时番邦外使这次合计赠送的牛羊马,还有一些特产,诸如宝石玉器,香料绸缎等等加起来差不多一千四百万两白银,回礼要回多少。


 这是一个大问题。


 而文武百官再听到这话之后,却不由皱紧眉头。


 番邦外使历来送礼,加起来不过一二百万两银子,所以大魏基本上是翻十倍或者是五倍奉还,彰显国力。


 现在居然送一千四百万两白银的东西。


 这让大魏怎么回礼啊?


 十倍是不可能的,那就是一万万两。


 五倍也不可能啊,七千万两,谁给得起?


 三倍差不多,可还是肉疼啊。


 一倍的话,就有些少了。


 “往些年都是一二百万两,怎么今年如此之多?”


 顾言的声音响起,他询问王新志。


 “顾尚书,今年是新朝第一年,也是陛下登基第一年,元始之年,所以各地番邦来使认为,应该准备厚礼。”


 “这一点,我也没有办法。”


 王新志如此说道,他的确没有办法,而且人家也说的对,女帝刚刚登基,是新朝第一年,多送点礼也表示尊重。


 可这到底是多送礼,以表尊重,还是把大魏当肥猪宰,就不得而知了。


 “此事暂放,寿诞于三十举行,提前一日商议即可。”


 女帝出声,这件事情就不提了,谈重要的事情吧。


 果然,此话一说,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了。


 国家大事谈完了。


 接下来就是谈正事了。


 女帝不说话,百官们也不说话。


 彼此都显得有些安静。


 这种安静大约持续了一小会,终于,王新志有些按耐不动了。


 你们不说是吧?


 那行,我王新志来说。


 这头功就是我王某的了。


 想到这里,王新志主动上前,取出奏折道。


 “陛下!”


 “臣,王新志,有言上奏。”


 王新志声音洪亮道。


 “奏。”


 女帝出声。


 而王新志直接拿出奏折,开始说话了。


 “陛下,臣认为,官商之事,实乃千古荒诞,如今大魏虽国库空虚,缺少银两,但再如何,也不可开这般先河。”


 “列祖列宗,再苦之时,也未曾如此,天下商人,本性逐利,若予官位,民心不安,以激民怨,损伤国体。”


 “此番,臣恳求陛下,为大魏千秋,为大魏列祖列宗,收回圣命,取消官商之事。”


 “如若陛下不愿,臣,愧对先帝,愧对天下百姓,还望陛下可怜。”


 “还望陛下三思啊。”


 说到这里,王新志更是催生泪下,跪在地上,将奏折摆在面前,显得荡气回肠,好一副为国为民啊。


 这一刻。


 女帝沉默了。


 五部尚书也沉默了。


 武将一脉也沉默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纷纷看向王新志。


 安静。


 安静。


 绝对的安静。


 一切安静的不行。


 只有王新志的哭泣之声。


 大殿内,王新志跪在地上,他一开始还哭的出声,可哭着哭着却发现。


 有些不对劲啊。


 你们怎么不说话啊?我头都给你们开好了,你们这个时候当哑巴?


 不说话?装高手?


 王新志缓缓抬起头来,他看向文武百官,又看了一眼陛下。


 为什么,所以人看自己的目光,都带着一丝丝好奇啊?


 王某说错了什么吗?


 陈尚书,你有话就直说啊,你看着我不说话干什么啊?


 顾尚书,你一眼嫌弃是什么意思啊?咱们不是说好了今天上奏的吗?


 还有,张尚书,昨天不是你气急败坏说,陛下糊涂吗?你今天怎么不开口啊?你说啊,你说话啊,你刚才还不是说一切照旧吗?你怎么直接翻脸不认人啊?


 李尚书,你皱眉你马呢?昨天临走的时候,你还硬拉着我说,这事就是许清宵搞的鬼,让我死活不能答应,不能让许清宵胡作非为。


 现在你这样看我?


 周尚书,老夫辛辛苦苦写了一天的奏折,你不来一句好文采就算了,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啊?你瞧不起谁啊?信不信我写书骂你啊?


 还有,国公,列侯。


 你们昨天不是叫的最凶吗?


 什么羞与而等商人为伍?怎么一个个不说话了啊?


 喂。


 你好。


 在?


 能回句话吗?


 都不说话?


 都装高手?


 王新志很懵,甚至是极其懵。


 昨天走的时候,大家都是同仇敌忾,怎么现在自己开了头以后,都不说话了?


 难不成是我的奏折太好了?你们嫉妒我王某了?


 王新志想不明白。


 但就在这时。


 陈正儒的声音响起了。


 “陛下!臣认为礼部尚书所言不对,臣,支持官商变法。”


 当陈正儒的声音出现后。


 其余人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了。


 “臣,户部尚书顾言,同意官商变法。”


 “臣,刑部尚书张靖,同意官商变法。”


 “臣,工部尚书李彦龙,同意官商变法。”


 臣,兵部尚书周严,同意官商变法。”


 五部尚书依次开口,全部同意官商变法,让跪在地上的王新志更加懵了。


 不仅仅是这样,更懵的还在后面。


 “老臣,也觉得官商变法极其合理,陛下圣明。”


 “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老臣也觉得妥当。”


 “陛下登基,千古变化,新朝而出,自有新朝之法,老臣也同意。”


 “臣等,同意。”


 随着安国公第一个站了出来,随后其余几位国公纷纷站出来,也纷纷表示同意。


 这一刻,王新志彻彻底底傻眼了。


 好家伙。


 好家伙。


 你们联合起来玩我是吧?


 昨天说好一起不答应,结果你们私下串通,故意让我出丑?


 你们!你们!你们!


 王新志身子发抖,不是害怕,而是气的。


 他真的气啊。


 昨天明明都说好了一起抵制陛下,结果今天就自己一个人抵制?


 而且你们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啊?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扪心自问,我王新志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们啊?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王新志内心五味杂陈,他实实在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孤立了。


 他莫名想哭。


 朝堂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啊。


 尔等!不配为人啊。


 王新志手都在抖。


 而满朝文武,只有一个人能明白王新志的难受。


 这个人就是......李彦龙。


 “王尚书,朕再问你一句。”


 “官商变法,可行,还是不可行?”


 此时,女帝的声音响起,她目光落在王新志身上,这般问道。


 当声音响起。


 王新志一张老脸都快哭了。


 六部五个尚书答应。


 武将集体答应。


 这还需要问自己吗?


 自己说不行,您答应吗?


 这不是羞辱老夫吗?


 如若换个人来问自己,王新志必然跳起来大骂一声,可提问的人,是女帝。


 当今圣上。


 王新志只能将奏折缓缓收起,哭丧着脸道。


 “陛下圣明!是臣,欠妥了。”


 王新志几乎是用哭腔说道。


 他真的好难受啊。


 可当这话说完后,王新志的目光,也死死地看着张靖。


 这个老匹夫。


 还照旧?


 我照你娘。


 狗啊,好狗啊,你们这群狗啊,害老夫当众出丑,我,我,我,我他娘的全记着了,等你们死了,老夫一文钱的礼都不送。


 真他娘的气人啊。


 王新志是真的要哭了,自己饱读诗书几十年,就他娘的一辈子没骂过人,可今天却不得不骂娘了。


 主要是太气人了,这帮人他娘的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陈正儒,朕令你拟新旨,盖六部尚书印,昭告天下。”


 “官商之事,依旧全权又许清宵负责。”


 “退朝。”


 简单无比的话说完。


 女帝起身,离开朝堂。


 而她背对众人时,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她真的没有想到。


 许清宵再一次的力挽狂澜,再一次的让满朝文武改变主意。


 可为什么偏偏孤立了个王新志呢?


 她有些好奇,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只要计划能正常施行,一切都无所谓。


 很快。


 百官退朝。


 等走出大殿后。


 王新志一把抓住张靖,眼中几乎喷火道。


 “张尚书,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新志压着声音怒吼。


 方才的事情,可谓是奇耻大辱啊。


 “什么什么事啊,我反而要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啊?”


 “许清宵难道没跟你说清楚吗?”


 张靖一把甩开王新志,他毕竟是刑部尚书,还是练过武的。


 “许清宵?怎么又是许清宵啊?”


 王新志一脸疑惑。


 而众人也不由皱眉了。


 当下,李彦龙凑了过来,他很能理解王新志的心情,故此将事情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下。


 等知道来龙去脉后。


 王新志愣了。


 “给钱?”


 “他许清宵压根就没给我礼部钱啊。”


 “好家伙,许清宵孤立我?”


 王新志反应过来了,下一刻,他没有任何犹豫,杀气腾腾地朝着守仁学堂走去。


 这耻辱,他一定要找个说法。


 不为自己的名誉。


 最起码得为银两啊。


 给工部两千五百万两。


 礼部一文都没有?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望着杀气腾腾离开的王新志。


 众人也有些好奇啊。


 许清宵!


 为什么,单单忽略了礼部啊?


 有仇也不至于这样吧?


 没必要啊。


 人们好奇,但张靖却皱着眉思索另外一件事情。


 工部给了两千五百万两?


 刑部才两千万两?


 好像有点吃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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