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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我跟你拼命!


 躺在床上,唐笙翻来覆去无法入睡。Www


 捏着手机,她却不知应该打给谁。


 脑中反反复复的都是冯写意那张令她捉摸不透的笑脸。而明天的约见,更是让她愈发心神不安。


 终于,唐笙躺不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冒出这样一个想法,一个人起身,步行去了两公里外的JT创意工作室。


 冯写意一向是个很注重生活品味的人,唐笙觉得。


 无论是马场的经营还是这座仿若花园般设计的小工作室,一年四季都有别样的景致。


 踏过春露晚霜的阶梯,唐笙扫了一眼院旁的一簇傲梅。年关的风雪洗礼过后,淡淡的花瓣早已零落成泥。半个月前应该还有点颜色,只是那次唐笙匆匆来找冯写意,并没有精力注意那一丝迎春的光泽。


 ――就如这么久以来,她只印象了冯写意眼里的温柔和疼惜,却从来没在意过里面是否有血色。


 院子里亮着各种颜色的灯,自圣诞节布置出气氛以后就一直没有拆下来。唐笙刷了门禁卡,走进空荡荡的办公大厅。


 她本是个胆小又怕黑的姑娘。可是今天,却像是中了邪一样,大抵是追求真相的脚步深深抵御了那些冥想中的恐惧。


 这座工作室分两层。楼上是露台和休息室,常用作员工团建和聚会。


 那时唐笙的身体刚刚好,冯写意还专门为她布置了躺椅。在一簇能让人心情愉悦的波斯菊中,仿佛置身了远离喧嚣尘埃的天使花园。


 然而唐笙今天并不想上楼。冥冥之中的指引,让她如同开启了一道逻辑明晰的天眼。


 她甚至连大灯都没有打开,只借着地灯指明。一路从一楼的正厅,经过办公区,会议室,实验室――最后是仓库。


 别墅的格局是狭长的。仓库在整个办公区的最后放,中间隔了一道安全防火墙。后门直接连通马路和停车场,方便运输卸货。


 唐笙并没有进入仓库的权限。


 但她有整个工作室的内务备用钥匙。刚刚过来这里的时候,冯写意处处照料着她。唐笙一直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很惭愧,便提议帮各部门同事们处理一下简单的总务,配用了全套的钥匙。冯写意也默许。


 于是,唐笙顺利进了仓库外的一间小房间。


 那是负责库存管理的秦允所在的,独立办公处。


 唐笙曾经见过他在柜子后面的一个抽屉里拿过备用门卡。只因为上回一次意外,他把随身的那张掉马桶里了,消了磁。


 秦允的办公室不大,一张桌子一台电脑。后方的架子上,一摞一摞全是档案归凭。


 唐笙依然没有开灯,她用手机上的手电功能点燃微弱的光,然后摸索着一个个小抽屉。


 她想不起来对方具体是把门卡放在哪里了,只能耐着镇定慢慢摸。


 第一个抽屉里是杂物,钢笔水瓶,名片盒,订书器。


 第二个抽屉只有两本杂志。


 第三个――呀!


 唐笙只觉得手指一痛,像是被什么划伤了。抽出来看,拇指腹上一道鲜红的血痕?


 她把这个抽屉拉出来,小光一照,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一排锋利的匕首就像食人鲨的牙齿――


 依左到右,唐笙能知道几个名字。


 因为卓澜很喜欢这些东西,曾抱着一本世界名刃教唐笙认了好几个。


 丛林王2号,冷钢经典双护手,美国卡巴AM222。


 一共十二把,却有十三个槽!


 缺的哪一把呢?


 唐笙的回忆一不小心翻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一页,毛家岗外的危急关头。


 手持M3军刺的头盔男凶狠地扑向自己和上官言――


 当时那柄刀被见义勇为的‘机车男’击落。后来作为管制刀具,被前去警署立案的自己当证物上缴了。


 唐笙开始回忆秦允的一举一动。那高壮如保镖的身材,拆绳索时手起刀落的动作,还有傅子康出事的当天,他手上莫名其妙的伤――


 冯佳期为什么会打冯写意一巴掌?


 傅子康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横死街头?


 唐笙以为自己会被这恐怖的脑洞吓到全身瘫软,然而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勇敢。


 因为这世上,什么动机都能产生,什么人性都能扭曲。她只想找到真相――


 秦允的门卡就贴着这盒匕首放置,唐笙轻手轻脚地抽出来。


 关门,刷卡。


 仓库的大门开启了地狱般的新世界,唐笙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么有使命感。


 一排排货架琳琅满目,想要找寻什么线索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MB新项目的护肤香氛包装严密,但是唐笙非常清楚的是。这款新品的包装盒是找资深人士专门设计的。小巧的木质盒子里,都带有一枚精致的喷香书签。有一种淡淡的,薄荷蜜的味道。


 因为据研究表明,薄荷蜜很容易让人脑产生冲动愉悦的错觉。wwW商家认为,对于准备掏钱购买商品的消费者来说,冲动当然是好事。


 唐笙站在货架中央,闭上了眼睛。


 她的嗅觉已经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水平,但是上次就诊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失落没有立刻分辨出几种相似的花料气息。


 然而医生告诉她,你可以的,只要克服心理障碍,放松心情放空大脑,一定能够激发自己曾经最引以为豪的特质感官。


 所以唐笙相信,她一定可以的。


 *


 “阿笙,眼睛蒙起来,我们玩个游戏。闻闻看,这个是什么?”


 “橙子。”女孩的小鼻尖嗅了嗅。


 “那这个呢?”


 “嗯,不新鲜的橙子。放了一个多星期了吧?”


 白卓寒拉下唐笙的眼罩,将又大又光亮的新鲜橙子塞给唐笙。


 “浅茵上次带便当的时候送我一个,我忘了吃,今天又送一个。新鲜的给你,放久了的给卓澜好了。”


 卓澜:excuse-me?


 原来,你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要把所有最好的东西留给我。


 卓寒,这一次,让我勇敢些吧。


 不管你身在那里,我和小白糖一定会守护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三七列最里面的货架上!


 嗅觉有些时候有心理作用,有些时候也是冥冥之中。


 就好像资深的侦探站在埋尸的案发现场,常常装逼地站一会儿,然后一铁锹下去,往往就能铲到一颗头盖骨。


 唐笙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踮起脚尖伸出手。她拽啊拽,拽出一个狭长的盒子。


 没有开灯,唐笙只用手机的光亮照了下纸盒子上的包装字。


 化学式?


 水杨酸专用,复极萃取的高纯度滑石粉。


 那一刻,所有的线索就像是泄了洪荒之力一般,终于连锁而上!


 当初白卓寒误会自己发邮件给第三方,高价劫走姨夫准备提供给圣光的水杨酸――


 后来几经波折,被上官言又从其他贸易商手里买回来投入生产,但是……却因为纯度被人替换,导致半成品躺在车床上就报废了,足足害得白卓寒损失了千八百万。


 JT工作室不是号称纯天然成分引领绿色环保市场么?


 它的仓库里,为什么会有这种B类化工原料?


 唐笙蹑手蹑脚地打开,拽出最上面的一坨固体状滑石粉。就在下面――她看到了一排排精美的香氛盒。


 打开来,每一瓶的味道都让唐笙倍感熟悉。


 只可惜,这里面有罪恶。


 有让人无法好好体验到的,她们作为技术师,用无数个夜以继日,投放给消费者们最美好的时尚享受。


 这里面,有让人望而生畏的过敏源,有一剑穿心但兵不血刃的阴谋论。


 唐笙抽了两瓶塞进包里,又用纸巾挑了一小块滑石粉包好。


 把所有的罪证都藏在一个盒子里,就像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一个赌局一样。冯写意,你还真是个很文艺范儿的坏人。


 匆匆收拾好了物证,唐笙并没有立刻加速了心跳。


 她把箱子物归原处,然后一步一镇定地离开了仓库。直到这个时候,她的心跳才开始加速,她的血液才开始喷张。


 唐笙一手扶着肚子,一边加快了奔波在长廊上的脚速,一边去拨白卓寒的电话――


 关机。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白卓寒的手术是明早七点。


 医生说,睡不着你也使劲儿谁,充足的睡眠是手术良好进行的关键。


 “喂,上官你现在方便么?”唐笙打了上官言的手机。


 “唐笙?”


 此时上官言和韩书烟还在警署,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撬开商琴琴的嘴。


 可是那倔强的姑娘就像是被洗脑了一样,就死死咬着都是自己的主意。


 然而她越是这样说,他们越是不能相信。还不如说为了贪钱,换正品出去卖来的有效。


 死心眼的姑娘,总是让人又气又恨的。


 “你们不用查了,我拿到证据了。”唐笙一边小跑一边气喘吁吁地说,“是冯写意,琴琴的男朋友是冯写意。调包的商品也是冯写意交给她的――”


 前面的路,好像越来越宽敞,越来越明亮了。


 唐笙沿着狭长的走廊一路过去,在这条充满了甜蜜谎言,温馨假象的错路上。唐笙心里有难受,也有真实的释怀。


 她突然那么庆幸,这一切若真的都是冯写意做的,该有多好?


 否则自己该怎么偿还他这些年对自己的照顾与陪伴?


 这一刀斩得好,哪怕血淋淋的,但至此而起,她终于可以跟白卓寒――再也没有顾忌地相爱下去了!


 眼前越来越明亮,唐笙以为那是希望的光芒。


 极度亢奋的大脑开始辨不清真实与虚幻,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那是因为,有人打开了大厅的灯。


 冯写意就坐在大门口的迎宾椅子上,那里的设计像个随性的吧台。北欧流线型的长桌,色调以乳白和淡绿为主。


 当时唐笙还半开玩笑地说,看起来像移动营业厅。


 冯写意倚在长桌上,修长的双腿随意搭在转椅上,皮鞋踩过门口的霜露,在淡灰色的地毯上留下轻微的泥印。


 啪嗒一声,唐笙的手机惊落在地!


 “阿笙?你……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啊?”冯写意微微挑起嘴角,那笑容,还如唐笙初见他一般。


 撩人却不轻浮,温和却不阴柔。


 “你不是,要明天才回来么?”唐笙故作镇定地缓了下口吻,但每一个字从喉咙里出来的时候都饱含了惊恐的颤音。


 她扶着肚子,慢慢往侧面平移。


 她发现冯写意所在的位置,就是工作室偏门的正出口。


 如果自己硬要闯,必须得经过他才行。


 那么,他会拦住自己么?会不顾她八个月的身孕,对她做出危及安全地暴力举动么?


 唐笙觉得:会。


 因为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足以毁灭眼前的男人。会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然后锒铛入狱。


 想到这里,唐笙反而不像装,也不再害怕了。


 “东西给我吧,阿笙。”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必要周旋套路呢。


 冯写意脸上并没有带出任何凶恶的表情,口吻甚至还如哄骗孩子似的,有种莫可名状的宠溺。


 然而他对着唐笙伸出的手,坚持决绝,像刀子一样锋利。


 “如果我说不呢。”唐笙渐渐扬起目光,迎上冯写意面具下的假笑,“写意,如果我说不,你会杀了我么……”


 “你胡说什么,阿笙,我怎么可能伤害你呢?”冯写意的心凛然一沉。


 他以为自己最怕看到的,是万一有一天唐笙发现了一切后,面对自己时那失落的恐惧。


 他怕那种恐惧会将自己永远打入冷宫,再也不配拥有她的一丝笑容。


 直到这一刻,冯写意才意识到,他最怕的是唐笙的冷静。


 那种苍白的冷静挂在唐笙的脸上,就好像在诉说‘我知道你一直在利用我。所以,你会伤害我么?’


 她对自己,竟然连半分期待都没有,半点信心都没有,甚至半点失落都没有!


 唐笙,因为不爱,所以你残忍到了极致。因为不爱,你甚至连质问都不屑于。


 我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么?!


 “写意,我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误会。但是真的很抱歉,”唐笙一手扶着肚子。小白糖大概也已经意识到了危机,这会儿一刻不停地动弹,就好像在给妈妈力量和勇气。


 “真的很抱歉,写意。我的双眼欺骗不了我印证的真相,我那已经恢复了的嗅觉更加给力地帮助我找到了我要的东西。


 而我不算聪明的脑袋,也早就顺利将这一切穿成了通顺的逻辑。


 写意,你是不是,并没有真的喜欢过我呢?”


 唐笙在拖延时间,因为她知道,上官言一定能够带人赶过来。


 只要冯写意不会决绝到立刻杀了自己,她就有希望。


 “不是的!”冯写意扑上前去,在想要抓住唐笙肩膀的那一刻,却被她本能疏离地退却深深击垮的最后的自信,“阿笙,只有对你,我从始至终都是真的。”


 “是么?你的女朋友好像还在警署吃冷饭呢?”唐笙难以压抑心中失望的嘲讽,“写意,琴琴之所以这么讨厌我,因为她喜欢的人是你吧?”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商琴琴。我只是……”冯写意没有说出‘利用’这两个字,因为他在唐笙眼中看到了最深刻的鄙夷。


 “所以呢?”唐笙笑了,“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对我就是真的呢?


 写意你没有你用过我么?”


 “我……”冯写意无法回答,因为他无法问心无愧。


 “当初窃取了我的邮箱,让白天茹把合同发给那个远东商贸的人,难道不是你?


 利用我姨夫丧女之痛,介绍A货侦探给我们,间接逼死赵宜楠的人难道不是你?


 在马场对韩书烟下手,让卓寒误会我,然后叫汤蓝在咖啡厅演戏的人难道不是你?


 叫秦允在郊外攻击上官言,落了一把M3匕首的,难道不是你?


 给汤蓝出主意,联手白天茹,害我被绑匪捉走,硬生生染了条人命的,难道不是你?


 还有我的孩子,你故意对人说我的孩子是你的,买摇篮,改病例,硬生生把白卓寒逼走的人,难道不是你?


 写意,你自己算算,比起商琴琴。你利用了我多少次?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的爱,那么如果你是我,你会恐惧,还是感动?”唐笙挑起唇角,却挑不出一颗眼泪。


 她是那么爱哭的女人,他却不配拥有她一丝一毫的脆弱。


 “阿笙……我承认我利用过你,可我……”


 “除了利用,你害过我么?”唐笙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如水的眼神里并不带有丝毫问责的意味,却将冯写意的心戳成千疮百孔。


 “写意你告诉我实话,你有没有,亲手害过我呢?”


 冯写意咬着牙关,这一句脱口就能出来的‘没有’,竟会变得那么难以启齿。


 他是个那么擅长撒谎的人啊。


 “我只是在针对白卓寒而已。”他避重就轻。


 “是么?”唐笙笑了,“那好,写意我告诉你。”


 她转了转眼睛,温柔的颜色褪去上弦月一样的清冷――


 “佳佳出事的那天,就在这里,我抱着脆弱的你。一直在安抚你,鼓励你。你还记得我说的话么?”


 冯写意哑然,点头,随后又摇头。


 “冯写意,无论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利用我也好,伤害我也罢。我都会原谅你。


 没错,我他妈的就是个圣母婊又怎样!但你若是敢害白卓寒,我他妈跟你拼命!”唐笙的歇斯底里,此一生,只给冯写意这么一次。


 ***


 “大哥,我能进来么?”白叶溪站在向绅的房门口,她总是这样,表面上问得彬彬有礼,其实门都没敲就先一步自作主张地推进来了。


 向绅正在擦一把手枪,连藏都懒得藏。


 白叶溪虽然知道他身为外籍,成年起就拥有持枪证,但冷不丁看到这个黑洞洞的铁疙瘩,还是吓得僵在原地裹足不前。


 向绅只嗯了一声,眼镜的余光里飘过云淡风轻地回应。


 他把子弹一颗颗塞进枪膛,右手的拇指一拨,螺旋线的弹膛哗啦啦转出金属带感的鸣响。


 白叶溪靠着墙,不敢动。


 “怕了?”向绅问她。


 白叶溪咬了咬唇,摇头。


 “怕也是正常的,这世界上,敢冲过来拦我这把枪的女人,除了凌灵,再也没有第二个了。”向绅把枪收尽外套里,站起身。


 “叶溪,以后,我拜托你不要再在外面说。我喜欢温柔懦弱的小女人,你们有她那样的无畏和勇气么?笑话!”


 向绅转身擦过白叶溪的肩膀,大步踏出门去!


 今天陆巧英和向晚春都不在,空荡荡的别墅里,就只有‘兄妹’二人。


 从白叶溪十五岁第一次见到向绅的那天起,还未曾有过一个瞬间,比现在还要疏离。


 “大哥!”一把拉住向绅的西装袖子,白叶溪的泪水终于夺眶,“谁说我不可以?我只是从来……都没想过要去走同样的路,复刻同样的机会!


 我不是凌灵姐,也永远变不成凌灵姐。没有人能告诉我,我需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忘记她。但我一直都在告诉我自己,我根本不需要让你忘记她!她死了,我还活着。


 我为什么不能守着你,爱着你?”


 白叶溪的头发披着,全然没有白天盘发时犀利的女医生范儿。


 她穿着珊瑚绒的奶白色长袖睡裙,一双裸足踩在地板上,粉红的指甲就像片片吹雪的落樱。


 她哭起来的样子,也是那么温婉动人呢。


 向绅没有回头。今晚,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没有一点分神安慰女人的必要――特别是一个明明看起来就很坚强,却偏要故作梨花带雨的女人。矫情得很呐。


 向绅的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握着枪,另一手,捏着凌灵的照片。


 所以白叶溪这一番推拉,不小心拽出了他拿照片的手――


 “你要……”


 白叶溪的脸色变了,她突然疯了一样去抢夺这张照片:“大哥你不要去!你就是要去也不可以带她去!她用自己的性命换你未来的人生,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地!给我!你把照片给我!”


 人在什么时候才会想着带上最心爱的照片,一路不回头呢?


 向绅,我不许你立flag!


 “放手!”失控的白叶溪就像一只凶猛的豹子,三下五除二地抢下了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姑娘笑靥如花,温婉可人。只可惜,没有人有机会能看到她二十五岁以后,会长成什么模样。


 白叶溪想,也许未必有现在的自己这么漂亮呢?


 “白叶溪,我再说一遍,照片还我!”向绅往前逼近了一步,白叶溪泪眼摩挲地摇头。


 “大哥,你答应我的,要回来的。你不能带走她的照片,我给你保管好不好?等你回来……我再还你。”


 “还我!”向绅几乎是在咆哮了。他大手接力一抓,指甲几乎刮破了白叶溪白皙的手背。


 倔强的女人一推一扯,唰一声――照片撕成两半!


 凌灵的笑容依然甜美,丝毫没有因为这毁灭性的裂痕而狰狞。只是那一道撕裂贯穿她美丽的眼睛,就像一道长久不熄的泪。


 “你――”向绅红了眼,反手一个耳光打在白叶溪脸上。


 倾尽全力一样,足足将她打得翻到了三百六十度。


 “白叶溪,我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说完,向绅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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