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风乍起
许七月因一时兴起,最后又加了一把力,见那林皓吃了自己一剑,落地之后没再飞起,想是受了不轻的伤。觉得初次见面,自己便使出如此重手,心下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转而想到这林皓如此张扬,让其受点教训也好。喜欢装,就得有随时被雷劈的觉悟。
又想到林皓的姑姑是自己的三婶,本就因为小爷爷想要立自己为下一任宗主而心生不满,如今又打伤了她娘家的侄儿,怕是不肯干休,还是回家避避风头才是上策。
看看远方的夕阳已仅剩一丝余光,便沿着蜿蜒的石径,向家行去。
行了一段,便听见有人说话,接着便见到两道身影从一个拐角转出,当先一人身型魁梧,正是寒山铁卫的统领陈启东。跟在他身后半步的少年,名为陈重,是与许七月从小到大的玩伴。少年浓眉大眼面相憨厚,与他父亲极为神似,只是体型小了一号。
多年前许七月老爹许君楚下山游历,与之相伴的便是陈启东,只是谁想得到许君楚竟然落下了乾元之剑,此事一直让陈启东耿耿于怀自责不以,所以对于许七月一直是关爱有加。在陈重的心中,自己的小命在自家老爹的眼中,或许连许七月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这也是为什么许七月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中,只有他时不时用小聪明对许七月使坏的原因。
陈启东一身黑衣,见到许七月,一个闪身便到了许七月身前,大手在许七月肩膀上拍了拍呵呵笑道:
“想不到我们七月如此厉害,初九境击败九嶷剑派的筑基期,仅仅只用了一招。千万年传说里的“炽日”果然不同凡响。”
跟在他身后的陈重撇了撇嘴不屑地道:“那小子嫩得就像个灌汤包,轻轻一捏汁就出来了。换我同样打得他找不着北!”
陈启东冷冷地瞄了他一眼,陈重眼皮跳了跳,立马住嘴。
“我观那小子根基极为扎实,也就是遇上了七月,若是你与他比试,胜他可以,但想轻易拿下怕是不易。
再说他是剑神的嫡系后代,来寒山挑战,自是由七月出面应战。你又有什么资格代表寒山出面?”
陈重在他身后露出一丝不服,眉毛跳动,眼神闪烁连着对许七月眨了几下。
这是小叔叔传给他们的一种小法术,名为眉来眼去。许七月知道他此时所表达的意思是,“好歹也是铁卫大统领,天下间赫赫有名的人物。最有可能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化神境的人,却没有一点盖世高手的风采!鄙视!”
许七月看着他们父子俩同样古铜色的皮肤,对陈重眨了眨眼,大意是:“你对自家老爹如此不敬,小心陈叔又让你爬小树!”
陈启东家传功法名为不动如山,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守御功法。打小开始,只要有丁点可以出手的理由,陈启东抓住陈重便是一顿好打。美其名曰做人修行俩不误,为了娱乐,有时也会用鞭子抽打着逼陈重往弱不禁风的小树上爬,一边抽一边还不准在小树顶上的陈重下来。
如此残暴的教育方式,许七月翻遍剑阁典籍,也未曾见过。不过效果却出奇的好,练的陈重一身的铜皮铁骨,实力超凡。引得寒山铁卫的几位教习也大为称赞,觉得非常值得学习推广,只是苦了那些历经千辛万苦方才加入铁卫的少年天才们。
俩人正眉来眼去交流着,不经意间发现陈启东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陈重向许七月挤眼,“你说他不会真的懂吧?”
想到这两人不由得望了陈启东一眼,发现他很是用力地挤了挤眼,“你说呢?”
陈重直觉得一股凉气从脊椎升起,瞬间便僵硬得如同路边的顽石,眼皮艰难的眨动,“爹!我错了!”
小动作被发现,许七月尴尬地笑道:“陈叔,您怎么也会眉来眼去?”
陈启东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迈步向前走去,“哼!君扬教你们的时候就没告诉你们,他是跟谁学的吗?”
“难道这是您发明的法术?”许七月大为惊奇,跟在陈启东的身后问道。
陈启东身形顿了顿,莫名的,许七月觉得陈叔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陈启东仰头看了看天,道:“不是我,是你大伯!他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了,我们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喜欢跟在他身后……”。
似是勾起了什么难过的心思,不再言语,只是沉默地往前行去。陈重见老爹心情沉重,知道今晚的日子定然不太好过,赶紧地跟了过去。经过许七月身边时,转头看了许七月一眼,眼神中满是惶恐。
许七月站在石径上目送着他们父子远去,心情有些沉重。
自己从未见过的大伯与爷爷,早在三十年前便星散在北方的那片天空之上。
如今突然从陈启东那里听到大伯一些年轻时的过往,突然就觉得晚风里多了一些说不清的滋味,那是经岁月腌渍过的沧桑。
许七月的小爷爷一共育有两子,分别是许七月的三叔许君越与小叔叔许君扬。
许君扬如今尚无子嗣,许君越育有一子,其母正是林皓的姑姑林纾英。如今寒山一应内务皆是由林纾英掌管,而她也一直以正统嫡系自居。
只是当许七月沟通,自远祖以降从未有人能掌控的神剑“炽日”之后,许七月的小爷爷许正阳,有意让许七月继承寒山宗主之位开始。她表面上虽然不露声色,但是背地里却已经连续几次去信给自己的父亲大人,寻求帮助。只是那位镇守东南偌大海域的剑神大人,却只是偶尔来信劝诫自己要谨守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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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乾元之剑
今日初始听得自家侄儿在山门外叫阵,心中不由大喜,以为林皓是得了家族授意,前来打压许七月,硬是拖着自家夫君,不让许君越出面。哪曾想自家被喻为族内天才的侄儿,却连许七月一招都没能接下。
见到自家侄儿受伤,林纾英这才慌忙拉着许君越来看看林皓伤得如何。一到广场见到林皓的惨烈模样,饶是她养气功夫再深,也不由得语带颤抖地说道:
“只是切磋较技,七月下手怎可如此歹毒!”
许君越没有理她,快步过去将林皓扶起,检查一番方才对她说道:
“没受多大伤,几道剑芒皆是从无关紧要处穿透而过,将养几月便可恢复如初,七月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心中却是想到,七月这几道剑芒穿胸而过,却皆避过要害之处,这份操控手法简直匪夷所思,自己也就是九三境后期方才有如此手段,七月初九境便能如此,心中也不由得暗暗称奇。
林纾英见直到此时许君越还为许七月辩解,心中不由气苦,
“但凡有些许差错,皓儿便是尸横当场,如此之重的伤你竟然说没受多大伤!听得皓儿是我林家之人,便突袭施出此等辣手,七月意欲何为,你还不明白吗?
若是嫌弃我们娘俩挡了路,碍着他上位,我这就带天启回娘家!”
“胡闹!”许君越见她不分场合胡言乱语,低声呵斥道。
此时那林焱也刚刚寻了过来,见林皓在许君越怀里生死不知,心中惶恐,赶紧对着许君越与林纾英施了一礼,道了一声,“姑爷,小姐。”本人却是被吓得手足无措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杵在那里。
许君越运转灵力封了林皓伤处穴道,抬头看了一眼林焱,一股独属统天之剑九四境上位强者的威势散发而出,对着林焱道: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君越平日里一身儒生长袍,待人接物温润如玉,自有一股清流儒雅的气质,但此时威势散发,林焱只觉得心中一窒,慌恐之下话语脱口而出:
“是太傅,太傅大人说挑战乾元之剑最好的机会便是在初九境。贵妃与寒山二夫人是亲姐妹,太子殿下……”
“住口!”
许君越见林焱惊慌之下连如此不堪之话都能说出口,断然喝道。
陈启东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对围观的众人挥挥手道,“都散了吧!”
众人听得太子殿下都扯了出来,知道其中厉害,慌忙散去。场中却还有一人未走,却是许七月的小叔叔许君扬。许君扬一袭白衣,嘴角微微上扬,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焱道:
“林焱,这谁家孩子啊?骑着个破剑就敢从寒山上空飞过,飞一次也就罢了,就当小孩子不懂事。裤子都没穿好,来回地飞是怎么个意思?骚得很啊!”
那林焱乃是九嶷剑派中极有名气的弟子,放眼整个天下都有些许威名,不然也不会就由他一人护卫着自家的小公子。但是面对许君越,许君扬,他却是唯唯诺诺,此时见到许君扬说话,姿态更是又低了几分,隐隐有几分惧怕。
“回四爷的话,是三爷的小公子,这次是从京都回东南省亲,是小人的错,没能看好小公子。”
“看来我不出门的这些年,九嶷弟子胆气见涨啊?看这小子行事,根本就是不把寒山放在眼里,回去告诉林振南,看好这种不带脑子的玩意,要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要是不服气可以叫他约个时间,再打一次,别整这些弯弯绕绕!筑基后期来挑战初九境,也真想得出来!
你们九嶷剑派的剑,我寒山从来也没放在眼里过!噗呸!滚吧!”
一番话夹枪带棒却是一点也没将一边的林纾英放在眼里。林纾英再也忍受不了这等羞辱,转身愤然而去,却是连自家侄儿也是不管了。
林焱闻听此言如蒙大赦,从许君越手中接过林皓,仔细检查了一番,对许君扬俩兄弟行了个礼,便抱着林皓急匆匆往天元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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