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参见瑞王爷, 不知您大驾光临……”


 “行了，用不着这些繁文缛节，今儿我是来找付大人的, 和你们无关。”


 “付大人？呃……呃……”工部尚书嘴里应付着, 不停拿眼瞅萧青林，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付青云怎么会和瑞王爷有瓜葛？那个……要不要问一问？我好歹也是一品尚书，问一句的资格还是有吧？


 “但不知王爷……”


 哐当一声，萧青林眼看付青云就在某间屋里, 于是一个箭步跨进去, 随即关上门，将尚书大人未曾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瑞王爷？”


 付青云察觉有人进屋，抬头一看, 不由大吃一惊, 连忙赶上前就要跪拜。


 萧青林冷冷看着这个渣男, 等他爬起身，忽地一把揪住他脖领子, 恶狠狠低吼道：“好样的, 竟然敢串通三皇子来摆我一道, 怎么？你这就是要做三皇子的门下走狗了？”


 “什么？”付青云大吃一惊, 别的也还罢了, 这种站队之事, 可是要老命的, 因连忙摆手道：“王爷，王爷，这话是从何说起？下官不过是个员外郎，什么门下走狗？我……我全不知情。”


 “你不知情？”萧青林冷笑两声：“传出流言说你妻子和我有勾结，以此来害我的人, 不是你？不是你是谁？”


 “不是我，当真不是我。我……我怎么会传这种流言？我也是一个男人啊王爷，难道我……我不要脸面的吗？”


 付青云急得指天发誓，心中却画了个魂儿：春姨娘等人要污蔑薛明珠清白的事，他是知道的，就不知这怎么和瑞王爷牵扯上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不是你也是你府里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夫妻情深？我呸！薛氏娘家穷得就快当裤子了，一个个面黄肌瘦嗷嗷待哺的，此乃本王亲眼所见，你就这么对待老泰山一家，还好意思说什么夫妻情深？戏子尚且知道做戏做全套，你呢？你连个戏子还不如。”


 “啊？”付青云整个人都是懵的，薛家情况他当然知道，只是不知为何这事竟会被眼前这位大人物得知。


 当下也只能装出懵懂样子，疑惑道：“薛家的境况竟然这么艰难了吗？我……我这整天忙于政务，不知道啊。每每和娘子说起，她都说她娘家好得很。王爷……我，我是真不知情，我回去就好好问问明珠，这……家里有难处，怎么不和我说呢。”


 “你打量着我是这么好骗的？”


 萧青林狠狠一推，于是付青云踉跄两步，跌坐在地，只见王爷伸手指着他：“胆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你是第一个。给我等着，三皇子我轻易收拾不下，收拾你还不是易如反掌？哼！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完转身出门扬长而去，这里付青云失魂落魄从地上爬起身，忽见门口几位同僚探头进来，俱是一脸好奇模样，其中一个假装关切道：“付大人，你脸色不太好，王爷同你说什么了？”


 “呃……没什么，王爷就是来问件事。”


 付青云镇定了下情绪，勉力堆起笑容。却见那人撇撇嘴，明显不信的样子，接着手向后一摆：“尚书大人有请，去吧。”


 操！


 付青云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他这什么来龙去脉都没弄清楚，还要去应付尚书大人，人生真是太艰难了。都是家里几个不省心的女人闹得，特么你们到底传了什么流言？怎么就扯上瑞王爷了？


 付青云心里仰天长啸泪流满面，脸上却恢复了一贯的镇定从容，冲几位同僚笑笑，迈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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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这莲子汤熬的不错，甜而不腻，浓淡适宜。太太最喜欢喝莲子汤，可送去了？”


 春姨娘在外间处理完了家务，见天色近晌，便命众人散了，有事下午再来。她回到房间，荔枝早已经备好莲子汤，许是心情好，只喝一口，便觉着这汤极对胃口，于是夸了一句。


 “已经送过去了，太太也说好。”荔枝连忙答应着，春姨娘看她一眼，淡淡一笑：“是你送过去的？你是大丫头，也甘愿做这跑腿的事？”


 “奴婢去，不是显得姨娘尊重太太么。”荔枝笑着回答，脸上一抹红晕却出卖了她。


 春姨娘放下汤碗，用帕子擦了擦嘴，斜晲荔枝一眼，悠悠道：“眼瞅着就到年下了，过了年，这府里该再买一批丫头进来，上次几个都不好，最好的那两个，又被爷送去了梅院。”


 “是。”荔枝心里怦怦直跳，嘴上却道：“不过好不好的，姨娘也不用着急，反正有奴婢伺候您，丫头们自然是要挑合意的，才能买进来，不然也不省心。”


 “今年过年也没什么喜事，我想把你给了爷，他都一年没纳新人了，最近我见他对你似乎还挺中意的，就不知你意下如何？”


 “多谢姨娘。”荔枝心中大喜，正要跪下，又醒悟过来，连忙做出一副恋恋不舍模样，咬着嘴唇小声道：“可是……可是奴婢舍不得姨娘。”


 “舍不得我，你就继续留在我这里。怎么？给爷收了房，就不想伺候人了？”


 春姨娘呵呵一笑，荔枝连忙摇头：“不是不是，奴婢当然愿意伺候姨娘，您永远是奴婢的主子……”


 春姨娘摆了摆手，不让荔枝再说下去，站起身来到窗前，微微笑道：“趁着今儿我心情好，晚上就把这事告诉爷，定下来了，你也好安心。”


 “姨娘。”荔枝跺脚，春姨娘眼角余光扫到她的娇俏模样，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冷笑：“不过这事儿还要和奶奶禀报一声，如今家里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她几天没来闹我，我就谢天谢地，决不能再给她搅闹的把柄。”


 “是。”荔枝愤愤道：“奶奶若是识相的，如今好吃好喝供着她，趁早消停些吧，不然……”


 一语未完，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小丫头的惶急声音响起：“爷回来了。”


 春姨娘听着声音不对，连忙迎出去，面上堆满笑容，还没说上一句话，就见付青云目眦欲裂地冲过来，抬起腿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恨恨叫道：“你这贱人，到底为什么要害我？啊？枉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春姨娘这一吓非同小可，只惊得魂魄差点飞了，自从进了付家门，付青云从没动过她一根指头，哪成想这么多年的恩爱，却在转眼间就换了个大的。


 当下也顾不上疼痛，连忙起身跪直了，流泪哭叫道：“我何曾害过爷？你就是我的天，我……我服侍你这么多年，捧着还来不及，怎么敢害您？难道害了您，我还能得什么好处吗？”


 “你没害我？你没害我你胡乱攀扯瑞王爷？你知不知道今天王爷遭遇了什么？现如今他已经将这笔账记在了我头上，还和我说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那可是堂堂亲王，他要收拾我，我别说走着瞧了，躺着瞧的机会有没有都是两说呢。”


 “瑞……瑞王爷？”


 穷尽春姨娘想象，她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能和一位亲王挂上钩，当时就吓蒙了，语无伦次道：“不……不可能啊！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瑞王爷？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瑞王爷怎么会知道我呢？”


 “知道你个屁！他是知道我。”


 付青云喘着粗气，红着眼睛恶狠狠瞪春姨娘：“你要编排薛明珠，传她的流言你就传，你好死不死扯上瑞王做什么？你是觉着家里日子好过，生怕我继续升迁是不是？还是说？你想把我弄死，自己再另择高枝？我呸！”


 “爷！冤枉啊！妾身真的冤枉！您借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冤枉瑞王爷。我……我不敢瞒您，是传出流言不假，但……但那也是因为姐姐她给了人把柄，她勾引了一个富家少爷回家，两个人有说有笑，这事好几个人都看见了，薛家左邻右舍……”


 春姨娘说到这里，猛地愣住了，接着喃喃道：“莫非……莫非那个男人……就是瑞王爷？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她就是个粗暴的泼妇，凭什么能和瑞王爷说笑？还邀请王爷去家里。”


 “如今看来，显然是了。”付青云抚着额头，一脸的疲惫，慢慢走到椅子上坐下，双眼放空，也不知在想什么。


 “爷！爷您听我说，如果知道是瑞王爷，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编排这流言，且这事说出去也没人信，不是吗？那可是堂堂亲王，要什么美人没有，怎么会和一个有夫之妇勾搭……“


 “行了，别说了。”


 付青云摆摆手，沉默一会儿，忽然恶狠狠道：“原本就编排了也没什么，她和王爷勾搭，我休了她，别人也说不出我半个不字儿，虽说戴绿帽子的名声不好听，但恰好因为对方是王爷，别人都只会同情我，不会觉着我丢人现眼，又借机将这个泼妇给撵出去，家里落个清静安宁。”


 “爷说得是。”春姨娘如鸡啄米般点着头：“可……可为什么爷还发这么大脾气？”


 “你刚没听我说？”付青云没好气看着春姨娘：“关键是瑞王爷找上门来，这事就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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