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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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玉飞快地在脑子里算了一遍, 点头道：“成啊奶奶……哦不，娘子，如此一来, 咱们既避免了贸然入行, 和强大对手竞争，又节约成本，还扩大了顾客群体，当真是一举三得。”
两人边走边谈, 正是半上午时分, 一眼望不到头的金玉街上，熙熙攘攘的十分热闹。
绿玉这一回留心观察，果然看到许多女子, 穿打扮虽普通, 却是衣饰整洁, 便是薛明珠所说的顾客群体了，不由十分高兴, 心中也生出一丝壮志。
街道两旁什么样的店铺都有, 以吃食和布庄为最多, 首饰加工坊也有两家, 倒是成品的珠宝店没见到, 只有一家卖古董和摆件, 店里兼营珠宝, 两人进去看了眼，不过寥寥数样而已。
如此一来，更有信心，走到街中间时，绿玉眼尖, 指街道旁一家店面道：“奶奶您看，这里张贴了招租的告示，咱们不如进去看看？”
“咦？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个地段也好，店面看起来不小，前后都是通透宽敞，不错，如果真能谈成，咱们可就算是旗开得胜。”
“要卖出第一件珠宝才能说这话，如今才是哪儿到哪儿？”
绿玉明显是兴致高昂的模样，跟薛明珠往那家店面走过去。
进了店里，两人眼前便是一亮。
这是一家杂货铺，目测有一百多平，两边柜台，中间一道帘子挡隔，显然后面还有房间，正可做库房和办公室。除了正面四扇窗户，两边还各有一扇窗，比寻常房舍的采光还要明亮几分。
薛明珠心里先就满意了，正琢磨怎么开口，就听身后一个声音问道：“两位是要看看货物，还是看房子？”
“您是这店的掌柜？这店要出租？”
薛明珠转回身，见一个精明的小老头站在那里，心里便猜出个大概：都开始招租了，显然也不打算继续做生意，没必要留伙计。
“正是，娘子可是对我们的店有意？”掌柜眼中有几分惊讶：如今这年头，女人出门不算稀奇事，但是要开店做买卖，却还真没见几个。
“对。”薛明珠干脆点头：“不知道掌柜的作价几何？租金是一次性付满半年或一年，还是每月……”
不等说完，就见掌柜的摇摇头：“那个……抱歉啊娘子，那张告示是几天前写的，如今我改主意了，这店不招租，直接卖。“
“咦？”薛明珠上下打量掌柜的几眼：“怎么回事？这店面可不错，直接卖，总不如招租好，有个长期的进项。”
掌柜的低下头，搓手有些不安：“是因为……我这手头紧，又实在需要一大笔钱，所以明知卖了吃亏，也……也只能如此。”
“那敢情好啊，掌柜的开个价吧。”薛明珠更高兴了：她手头不缺钱，又实在是看中了这房子，若能买下来，也就稳定了，何况这个地段也好，真正店开不下去，卖了也不亏。
“一口价，一百两银子，不能还价。”掌柜的伸出双手：“娘子要是同意，咱们现在就过户，要是想还价，就免开尊口，您再去打听下一家，咱们彼此两不耽误，可好？”
以热闹街道的临街商铺来说，一百两价格委实低了，所以掌柜的不肯还价，薛明珠也能理解，看来这是真的需要钱，于是她毫不犹豫点头：“成，那咱们什么时候过户？”
“如果娘子有时间，我这里房契都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去官府办理过户，或者，您要回家先筹钱？”
“不用，我身上带了银票。”
掌柜的干脆，薛明珠也爽快，她都没想到，开店第一步能走得这般顺畅。
“奶奶，要不要再打听打听？一百两，实在是便宜，论理这店早该人盘下了，哪里轮得到咱们？”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呗。”薛明珠不以为然，不过想想绿玉毕竟是古代土著，比自己更了解这个时代，小心谨慎些也好。
于是点点头，绿玉便悄悄离了她，这里薛明珠和掌柜的说话间就到了顺天府，要进门的时候，薛明珠回头看了眼，就见绿玉小跑过来，于是忙停下等她。
“如何？可打听到什么？”
“没事，娘子过户吧，都说这个刘老实人如其名，的确很老实，开了十几年的铺子，不是因为缺钱，他也不肯贱卖。”
“那就好。”
薛明珠点点头，彻底放下心来。
双方银货两讫，过户手续也就办得痛快，再出衙门时，薛明珠袖子里已经揣了一张崭新房契，拥有了她穿越后的第一家店面。
“店里那些货物，我这就去寻找马车搬走，之后娘子就可以好好打扫安排了。”
刘老实忽然开口，说完便拱拱手告辞。
“奇怪，你打听了多少人？怎么我这会儿倒有些不安，房子卖了，论理该如释重负，他怎么倒越发不敢拿正眼看我，好像一副心虚模样。”
“奴婢打听了他附近五家铺子，都是众口一词。”绿玉也有些慌了：“这……房契都在咱们手里，是官府这边亲自发下的，总不成官府和他勾结，来骗咱们吧。”
“这倒不至于，官府敢做这样勾当，人告上去，不杀头也要把牢底坐穿。”
薛明珠摇摇头：“走吧，先回店里筹划下，许是我想太多，都来官府过户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刘老实果然很老实，带了一大帮亲戚朋友，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店里搬了个精光，连那些货柜，打听得薛明珠不要后，也都搬走了，还让老婆女儿等一起动手，将店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此时这一家店面就完全空下来，薛明珠兴奋地丈量，又进后面屋子看了一番，后面三个小房间，面积加起来和前面差不多大，最大的那个可以做仓库，剩下两个小的，就是休息室和办公室，只是采光远不如前面，却也能将就。
正兴奋，便听绿玉笑道：“娘子，该回去吃午饭了，这一上午，两位妈妈怕是东西都采买好，没有你在家，老爷还不知会不会发火，再逼把东西退回去，就麻烦了。”
“不会。”薛明珠摆手笑道：“你不了解我爹，那就是个窝里横，虽然两位妈妈是下人，但在我爹娘朴素的三观中，她们都是客人，哪有对客人大呼小叫的？所以就算有火气，也只能憋，倒是我回去后，这股火大概要发泄在我身上。”
“娘子还怕老爷发火？我看老爷倒是有点怕您。”
绿玉也笑了。薛明珠点头笑道：“如今家里银钱都是我出的，老爹腰杆子也没那么硬。不过我看他也有点发怵，到底不是付家的人，气死几个都不冤枉。所以我们父女俩目前的状态，基本属于狗咬耗子两头怕。”
“噗！”绿玉喷笑：“奶奶您太狠了，哪有把自己和老爷比成狗和耗子的。”
“比喻，比喻懂不懂？”
从店的位置走回家，足足用了一刻钟，薛明珠便嘱咐绿玉道：“回去先别说盘下店面的事，不然爹娘定要说我急躁冒进，咱们等都收拾妥当了，再告诉他们。”
绿玉答应了，进院就看到堂屋里两个婆子正围灶台做饭，薛明珠诧异道：“竟没人看？还以为我娘必定要在旁监督，不许你们用太多食材。”
吴婆子悄声笑道：“这真是一家人，太太起先可不是想看呢，不然老爷也不放心。这不是让新抓的猪崽儿给吸引了……”
不等说完，就听后院传来几声猪叫，接门外有人兴奋道：“果真抓了猪崽回来？这可得去看看。”
薛明珠扭头一看，笑招呼道：“大哥，二哥，今儿怎么中午回来？那家不管饭了？”
“都吃完了。”
薛登和薛鹏搓手笑：“那个……早上听你嫂子说今天去抓猪崽，所以回来看看。”
薛明珠：……
“要不要这么急？晚上回来不也能看到？”
“那不一样，这可是猪崽啊，咱们家都多少年没钱养猪了。”
兄弟俩说完，乐呵呵看薛明珠：“妹妹不嫌腌臜，也过去看一看？你五六岁那会儿，最喜欢猪了，还没猪圈的墙高，就张罗要喂猪，跟在娘后头。”
薛明珠一愣，接心中一痛：曾经那么鲜活的少女，就因为所嫁非人，便一条绳子结束了性命，魂魄悠悠赴黄泉。
“好啊！我和哥哥们一起去看看。”
薛明珠点头笑，心中默默祝福：但愿这个薛明珠也能有来生，最好投胎在现代农场里，能满足她丰衣足食养猪的愿望。
到了后院，就听猪叫声此起彼伏，薛登兴奋自语道：“这不止两头，别不是抓了三头回来吧？”
“何止三头，妹妹给了一贯钱，我们和张五家的好说歹说，给我们算便宜些，一共抓了六头回来，就是有一头小猪分量轻，不到十五斤，不过看欢实，养养就大了。”
“我去！真是大手笔，六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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