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孤堡

 乔伊暗自查看手掌的透明刺青，宛若活灵、栩栩如生。


 且这一遭，在这颗将死之星上，他还获得了恐惧之黄灯、愤怒之红灯与希望之蓝灯这三大灯戒军团灯兽的本源。


 现在，他的手掌中，离子鲨、耀室凰、血屠牛、视差怪，四个灯兽的身形都似乎拥有属于自己的生命，在翘首以盼、首尾相衔，宛若创世之蛇。


 阿托希塔斯以及那位自称为“圣行者”的蓝灯战士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指令，亦或者得到了某些预言，于此刻在此等候乔伊降临。


 在接收灯兽力量的过程中，乔伊又一次感受到那种久别重逢的古怪情绪。


 他不认识祂们。


 但祂们认识他。


 至此，七种情绪光谱的力量，乔伊已经获得了四种。


 只是可惜，圣行者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与乔伊仅有了一面之缘。


 阿托希塔斯也在完成馈赠之后，重新回归军团，继续招兵买马准备推翻OA的统治。


 在一所荒地之中，乔伊目送阿托希塔斯的离去，他低声说：


 “这些灯兽给予了我这些微的本源，却让我拥有了和祂们近乎一样的能力，或许回到OA，我该让守护者们再帮我铸造一些戒指。”


 这两日，埃凯德娜疲惫不堪，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眠之中。


 但也在苏醒的时候展现出了骇人听闻的力量——生命的力量。


 她似乎是在遥远的过去曾获得某种传承或者馈赠，居然能够让生命重新生长，乔伊甚至怀疑她能够做到使死人复苏。


 如此看来，倒有些像是黑灯的傀儡。


 但又并非如此。


 她虽然疲惫得无法开口，但乔伊能够感觉到她所使用的力量充斥着强大而菁纯的生命力。


 那是和黑灯所代表的死亡全然相悖的力量。


 莫非是......


 乔伊心有所感，看向手掌中的刺青——莫非集齐七个灯兽的力量，便能获得与黑灯相悖甚至完全克制的能力？


 剩下的三个是什么？


 OA文献中似有记载。


 改宗蛸、欲蟒蛇，以及.....掠夺兽。


 “还差三个......”


 声音飘散风中。


 远处，似是在埃凯德娜的渲染下，一抹苍翠的绿意正渐盎然于大漠上。


 那场OA针对超人的作战行动，毫无疑问以失败告终，在暗中和塞尼斯托串通之后，正义联盟的力量实在是过于庞大。


 只有一整支绿灯今才能压制住他们。


 但这件事情并没有引起公众的注意，他们在荒野中战斗，一切的讯息渠道都被钢骨控制。


 现有政府完全被蒙在鼓里。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哥谭沸腾了。


 这座整个美国最混乱、最黑暗的城市，在超人与正义联盟的高压下，爆发出了连超人都未曾想见的强大意志力。


 超人不会明白。


 哥谭人民不会因为惧怕他，而放弃他们的家园。


 他认为进行宵禁、镇压平民会有好结果。


 但这并不代表会对哥谭市民奏效。


 现在，人们走上了大街。


 他们如此愤慨。……

 


 他们如此愤慨。


 他们手中拿着木棍或者铁锹，义无反顾，连那些颤巍巍的老头子都是如此。


 喧嚣响彻每一条街道。


 常年阴雨之下，这里的空气潮湿而布满尘土，光明落不下来。


 云有些沉。


 自从他们失去了蝙蝠侠，似乎整个哥谭都要死了。


 但今天这些市民重新站了起来，他们第一次为自己抗争。


 先是上百，然后是上千，最后是整条街道，越来越多的人们加入他们，手中举着反抗超人的牌子，目光灼灼。


 “滚出地球！”“我们不要超人！我们要蝙蝠侠！”“把世界还给人类！”“……”


 诸如此类。


 但现在，这支队伍停了下来。


 “所有的抗议行动都将被禁止！”


 “在第一时间离开并回到你们的家里！”


 这支队伍的正前方，那是数十名黑甲士兵，他们好整以暇，眼中满是对超人狂热的崇拜与信仰，简直像是一群该死的邪教徒。


 左手拿着喇叭右手拿着步枪的黑甲战士伫立在那里，他的袖章是正义联盟的标志。


 在他身后，不属于人民的战士一自排开，他们威风凛凛，像是一堵城墙。


 这些人吃下了药丸，拥有着一夜之间摧毁一个国家的武力——甚至可能远不止于此。


 “不！该滚的是你们，哥谭是我们的家！”


 穿着红衣服、挽着辫子的女孩手中举着“滚出哥谭”字样的标语牌，愤怒地大声呵斥。


 面对这些足以碾碎她的超级生命体，她没有丝毫畏惧。


 但下一秒——


 “蠢货......”


 喇叭落在地上，被踩成粉碎，黑甲战士捏住了女孩的脖子，然后提了起来。


 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些药丸能够让人类的力量接近一个缝值，如果是蝙蝠侠这样精通格斗的高手吃下，他甚至能够把超人掀翻在地。


 “呃......啊......”


 红衣女孩努力地挣扎着，她在逐渐缺氧，她在逐渐死去。


 【哐当！】


 一根木棍敲断在黑甲战士的头顶，那是一个束着发带的东方老太太，她佝偻着身子，死死握着手中断成两截的木棍，眼里好像有怒火喷涌：


 “放开她，你这个狗娘养的人渣！”


 距离地面三十米深的地下室，这里是戈登局长的秘密基地，一个任何人都不会找到的秘密基地。


 周围镀了一层厚厚的铅。


 整个基地比足球场还大。


 现在，这里成了反抗者的聚集地。


 戈登站在高处。


 他的身后是猫女与蝙蝠女，还有几个警局里的副手。


 这场波及整个哥谭的大游行，只是一个试探，对超人底线的试探。


 还有就是为了这次会议做出的掩护。


 总得有人牺牲。


 戈登俯首看向下面几十上百个成员，他们都曾是这个城市的警员，但后来超人解散了警局。


 他轻声说：“我们都明白单凭暴力无法做好工作。”


 手中把玩着的瓶子。


 那是曾经装盛神恩药剂的瓶子，现在它空了，再结合身后已经告别瘫痪的蝙蝠女芭芭拉，不难想到那东西去了哪里。……

 


 那是曾经装盛神恩药剂的瓶子，现在它空了，再结合身后已经告别瘫痪的蝙蝠女芭芭拉，不难想到那东西去了哪里。


 一个女人在下面大声道：


 “我们都没有工作了。”


 她是曾经是哥谭最优秀的警官，也是三个孩子的妈妈，现在，她的情绪很低落。


 “不，我们仍有一份工作，但这会很困难，或者说难上加难。”


 戈登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其实已经可以不用戴眼镜了，


 “我们要从那些统治者手中夺回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家园，并且保护好它。”


 一片窃窃私语的声音。


 撇着八字胡的男人举起手，他那么强壮，简直可以举起一头牛来，他道：


 “你想让我们怎么做，警长？你也知道在布洛克警官身上发生的事情，他只是想掏警徽，就被暴揍了。”


 “没错，我是想那么做的......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戈登身后那满脸淤青的胖子大声说。


 他不久前制止了一起黑甲战士对普通人的暴力行为，然后受到了袭击。


 戈登大声道：


 “你们不需要徽章！”


 他的声音大得有些不寻常了。


 “我们不再需要徽章？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我们的饭碗，我们的收入都从那儿来……”


 “钱不是问题——”


 “我想那是对你而言，小偷！”


 男人看着说出这句话的猫女，他在“小偷”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然后继续道：


 “我的孩子还需要我来抚养，他们也需要食物和零花钱！”


 芭芭拉站起身子：


 “请注意你的言辞！”


 她是戈登的女儿。


 传中的神谕。


 蝙蝠侠曾经的女友。


 她说：


 “我有一个朋友会给予援助，你们会得到很好的经济照顾。”


 戈登轻声：


 “我理解你的顾虑，同样从我也不会把你带到这里来浪费时间。”


 他当然理解。


 大家都是普通人。


 为了活着而工作的普通人。


 “那你带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终于安静下来，他看向戈登的眼睛，这个自己曾经的顶头上司。


 终于，戈登抬眸。


 他嘴角上扬得厉害。


 他说：


 “我找到了，让全民超人出手的理由，他一直在找的东西......近在咫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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