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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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虎心中发怵，硬着头皮道:“好，我看你们还能蹦跶几天，话我撂这了，最迟明天，必须搬走，有人要是给脸不要，那就别怪我师父翻脸无情，亲自过来赶人了。”说罢带着黑虎离去。
沈崇山枯坐床头，面色颓然，也不说话，紧抿嘴唇。
橘子过来坐下，搂他手臂，盈盈一笑，道:“爹，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点小事罢了，这里不让租了，咱们换个地方就是了，以咱们沈家武馆的名头，哪里不是混的风生水起。”
沈崇山心乱如麻，看她一眼，垂头丧气。
橘子摇着他的手臂道:“爹，你要振作起来，你可是常说自己是武道奇才，身为武者，怎么能过不了这小小的一道坎呢。练骨圆满又怎样，不就比爹多了一个小境界。只要爹振作起来，说不能更上一层，咱们再讨回场子就是。而且，今天爹喝了酒，他姓段的是占了你的便宜，等爹养好身子，那姓段的未必是你的对手。”
沈崇山精神微振，颇感认同，点头道:“不错，我是喝了酒，被那姓段的占了便宜，我以后……少喝！”
“这就对了嘛，”橘子言笑晏晏，“爹，你要振作起来，改天我和爹一块去找回场子。”
沈崇山心情稍平，但仍一脸怅色，揉着额角道:“橘子，去给我做碗粥，我喝了好好睡一觉，什么事明天再说。”
橘子答应道:“好嘞，爹你等着，我再给你做碗鸡汤。”
橘子蹦蹦跳跳，直奔武馆厨房，经过学员宿舍，人影忽闪，便觉不对，回头一瞅，却见陈九紧靠墙壁，满脸紧张。
橘子疑惑道:“陈九，你在这干什么？”
陈九紧靠墙壁，挤出笑容，道:“是橘子啊，我，我在这闲的没事，随便溜溜，顺便晒晒太阳。”
橘子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阳，又看了看他脑门上的喊，诧异道:“流这么多汗，你还晒太阳，你不热吗？”
陈九眼神飘忽，紧张道:“不热，不热，我从小就帮家里干活，大夏天还要割麦子，我都习惯了。”
橘子更觉奇怪，忽然瞥向他背后，道:“你老是靠着墙干什么，你背后是不是有东西啊。”
陈九心头一震，颤声道:“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橘子你看错了。”
橘子认定有鬼，目光一闪，不动声色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晒太阳吧。”
陈九松了口气，咽口唾沫道:“那橘子你忙，我就不耽误你了。”
“好，我走了，你在这里慢慢晒太阳吧。”橘子假装要走，趁陈九擦汗，猛转过身，箭步欺近，将他靠在墙上的东西扯出，却是一个行囊。
橘子不解道:“你收拾包袱做什么？”
陈九搓着手，低头道:“我，我没什么，什么都没做。”
橘子提晃包袱，逼问道:“还说没做什么，那你收拾包袱做什么？”
陈九不敢看她，只道:“我……我……”
橘子步步紧逼道:“你什么你，你说呀，说呀！”
陈九把心一横，道:“好，我说，旁边杜氏武馆要招人，那边说了，只要沈家武馆的学员过去，可以免一年的学费，所以我收拾包袱，打算过去。”
橘子吃了一惊，道:“什么？杜家武馆怎么敢这么，他落井下石呀。还有你，木头脑袋呀，人家让你过去，你就过去。”
陈九大着胆子道:“我可不是木头脑袋，我这事都跟爹娘商量过了，爹娘也答应了。更重要的是，人家杜氏武馆说了，只要咱们沈家武馆学员过去，可以免一年学费。一年学费，勾我爹娘省吃俭用好久了。橘子，我也不想的，咱家武馆学费太贵了，我家里还有爷爷奶奶要照顾，我也只是想练武罢了。再说，我也没必要非得在你们沈家武馆练武啊，你们也不能这么霸道，不让我去别的地方。”……
陈九大着胆子道:“我可不是木头脑袋，我这事都跟爹娘商量过了，爹娘也答应了。更重要的是，人家杜氏武馆说了，只要咱们沈家武馆学员过去，可以免一年学费。一年学费，勾我爹娘省吃俭用好久了。橘子，我也不想的，咱家武馆学费太贵了，我家里还有爷爷奶奶要照顾，我也只是想练武罢了。再说，我也没必要非得在你们沈家武馆练武啊，你们也不能这么霸道，不让我去别的地方。”
橘子气道:“你在说什么？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忘了我爹平时怎么对你的吗？我爹对你这么好，还给你减免学费，在这种时候，你就这么对待他。”
陈九不敢看她，别过脸去，梗着脖子道:“我又不是没交学费，平时武馆杂活都是我做，里里外外我都帮忙，武馆也不吃亏。再说我今年上半年学费都交过了，还差一个月才到期呢，我都不打算要了，这我都没说什么呢。”
橘子气极:“你……”
这边沈崇山揉着额角，摇摇晃晃走过来，提声道:“你们在吵什么呢？大老远的，街上都能听到。”
橘子心头一紧，叫了声爹，便低头不语，搓着手指。
沈崇山大觉奇怪，这不像女儿的性子，便问陈九道:“陈九，这怎么了？”
陈九心一横，破罐破摔，道:“师父，杜氏武馆要招学员，那里免一年学费，弟子家里穷，想给家里减轻学费，所以弟子想去杜氏武馆，不能服侍您了，弟子对不住您，给您磕头了。”说罢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提着包袱，头也不回走了。
沈崇山瞪大眼睛，脑中空白，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一声声吱呀开门声响惊醒他。
沈崇山看着宿舍门缝里露出的一双双眼睛，叹道:“你们不要躲了，想干什么，都出来吧。”
陆陆续续，宿舍里四五百人走出，皆背着行囊，低头不敢看沈崇山。
橘子瞪大眼睛，指着学员们道:“你……你们……你们都要走？”
学员们不说话，哗的一下，全跪在地上。
沈崇山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低头拭去嘴角血迹，强笑道:“是我对不住各位，没能保住武馆的金字招牌，连各位也蒙羞了。各位要走，沈某也不拦着，只能祝各位前程似锦。晚上，我会让橘子，把各位剩下的学费，都退给你们。”
橘子不可置信道:“爹？”
沈崇山强压颤抖，闭眼道:“橘子，不要说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吧。”
学员们三五成群地上来给沈崇山磕头，一言不发，扭头就走。不过短短时间，偌大的地方，只剩下父女二人。
沈崇山一下衰老许多，坐在石凳，呆若木鸡。
许久，段宏走过来，恭声道:“师父！”
沈崇山睁开眼睛，勉强笑道:“是段宏啊，武馆的事情，你别着急，我会再想办法，到时候武馆还让你来打理。”
段宏却道:“师父，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沈崇山意外道:“辞行？”
段宏斟酌下道:“师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沈家武馆虽然没了，但我会永远记住您的。我打算拜入杜氏武馆，也已经递了拜师贴，我现在是杜氏武馆的大师兄了，以后杜氏武馆都归我管。师父，以后在秋月城这块，你有事可以来找我，我就先走了。”说完砰砰磕了三个头，扭头走了。
沈崇山瞪大双眼，仍是不敢置信，颤声道:“橘子呀，刚才过来的，是你的二师兄，段宏吗？”
橘子低声道:“是，是二师兄段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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