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Virginia最后的记忆是...那栋熟悉的房子越来越近, 撞击，黑暗。
意识是最先恢复的, 随后恢复的是知觉, 她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躺着的，身体很沉, 但很舒适，她缓慢的张开眼，看到了一双熟悉的黑眼睛, 那是坐在椅子上的Severus。
他就坐在床边, 盯着她看，脸色苍白，手里拿着她的笔记本, 似乎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
“Severus...”Virginia说话的声音没什么力气, 哑的厉害, 她能感觉到自己嘴里药剂的味道,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叫了男人的名字。
“你撞进了房子, 昏迷了大概两天，”男人此时的声音里很难听出情绪来, 平淡的没有起伏，“身体魔力透支，显然还承受了....”他说道这里时, 声音顿了顿, 继续说了下去, “钻心咒。”
“喔，还不能忘了，已经消失了的——”他的声音终于有了情绪，那是一种冰冷的愤怒，“——脖子上的指痕。”
“还有该死的黑魔法伤害！”
Virginia闭上了眼，她忽然没办法在继续看那双眼睛了，那里面除了愤怒还有——失望。
“让我想想，Winchester小姐当初是怎么说的？”这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满满怒火，“去旅行？这行程还真够刺激。”
Virginia感觉从胃到嗓子都开始收紧，酸胀，她知道她做错了，虽然即便重来一回，她依然还会这么做，但的确是错了。
Virginia的危机感，一直来源于她为Tom做过的一切，无论是元素魔法，炼金术，还是元素体，秘密本身并不是最困扰她的，令她担忧的，反而是她意识到自己对Tom的价值，就像武器，如果Tom有一天利用完她了，为了防止这武器落到别人手里，他会做什么呢？
这种猜测而来的担忧，压力，比实际真正发生还要令人难以承受，日复一日，像钝刀子磨肉。
掌握主动权，恐怕是她唯一能做的了，猜测到Tom要得到老魔杖时，她就决定了。
她之前的确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她明白，这是个多么大的决定，如果换成自己的爱人这么做，她无法想象自己会多么痛苦，但当事情真的在眼前发生时，她所想的就变得很简单，不是情啊爱啊，仅仅是，让他有机会活下去，让父母有机会活下去。
Virginia知道，尽管Severus现在是个十分强大的巫师，但是，他和Tom在实力上的差距是绝对的，这种差距，从Tom还是Hogworts禁书区那个幽灵学长时，就已经注定了。
如果Tom想，他可以轻易决定他的生死。
Virginia背着Severus研究那个阵法时，就曾尝试过用元素勾勒，那是一个忽如其来的念头，它确实是成立的，但或许这世上，除了Virginia还没人能够做到。
法阵都是复杂的，她发现用元素勾勒一个完整的法阵，十分困难，那会大量消耗她的魔力和精神，更别说要在短时间内完成，所以，她最终借助了某种道具，能够提升精神的强度，却对巫师本身有伤害的黑魔法道具。
Virginia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没有人能够将元素控制到那种细微的程度，可以用它们勾勒阵图，那种操控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至少她知道Severus不行，而Tom，Virginia不知道得到元素体后他能否做到，但得到元素体之前，他曾亲口说过，他也达不到那细微控制。
所以，只有她能做到制住Tom，Virginia曾想过，把将那具阴尸元素体变的古怪的阵法用到Tom身上，但一来，那阵法太过复杂，短时间内，她不可能用元素勾勒的出，二来，如果Tom最终并没有因此而受到致命伤害，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她相信她能够伤害到Tom，但她不认为自己能够杀了他，孤注一掷的人，通常是没有可失去的东西，而她有。
Virginia除了Severus，从未体会过爱情这种感情，它复杂，却也简单，它会让你做出许多你自己都无法想通的举动，至少Virginia知道，自己那年刚到Hogworts上学时，想的还是怎么活下去，而不是怎么去死。
她也不是没尝试过去告诉他，但每每张口，就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没法列出条条框框去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决定这么做，但她知道她只能这么做，不需要理由，像是本能，自己也很难理解，却坚决的照做。
就像一个悖论，理论上你爱他，你应该和他在一起，生死与共，可真到情况发生时，你想的就是怎样让他活下去，你会告诉自己，只要他活着就好，尽管你知道这么做不对。
Virginia闭着眼沉默着，她无法解释，因为她确实错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道歉，对不起这个词在这种气氛里显得是那么的无力而虚浮。
“看着我，Virginia。”男人轻声说，仿佛之前的愤怒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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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ginia很听话的睁开眼，努力憋住眼里鼻中的酸气，但泪水还是滑了出来，这触感太细微，对上那双眼的刹那，她一时没感觉到。
“说话，把你想的都说出来。”
Virginia张了张嘴，发现嗓子仿佛被堵住了。
过了那么一会，她终于更够开口。
“我要说的....可能有些长。”Virginia轻轻的说，“你看上去没怎么休息，这是你的床，你要上来躺会儿吗，Severus？”
眼看男人就要说什么时，Virginia补充道：“我慢慢说给你听。”
看男人虽然没否决她的提议，但却没有任何动作，Virginia开始尝试坐起来，她感觉身体依然很沉重，浑身都像灌了铅。
“躺好。”男人将手里的笔记本放到床头，皱着眉头按住了Virginia。
“我能抱着你说吗，Severus？”Virginia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确没休息好，脸上有些胡渣，头发显然这两天也没洗，脸色苍白。
两人静静的对视了一会，Severus Snape坐到Virginia旁边，将她慢慢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说吧。”
男人的身体比平日里还要凉些，Virginia却感觉很温暖，她微微侧身，伸手出缓慢的抱住他，收紧，脸靠在他的肩上，低声说：“我的确和父母出国了，不过，当天晚上我回来了...一个人。”
Virginia整个诉说的过程中，情绪都是紧绷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的头很痛，痛的神经一跳一跳的，但比起钻心剜骨的疼痛来，却又显得微不足道，她忽略那种跳的有些麻木的痛楚，缓慢诉说着。
过程中有几次，她感觉到男人揽住她的手瞬间箍紧，肌肉紧绷，她紧紧抱着他，猜测他会不会下一秒就推开她，她没有解释自己的想法，只是单纯的叙述着她的行为，和经历的事，用尽量平淡的口吻。
“...他离开了，我无法判断方向，然后我想到了Animagus。”
Virginia的叙述停下了。
有那么片刻，Virginia以为时间停止了。
“你说过，你信任我。”Severus Snape轻声问道，“Virginia，那么，为什么瞒着我。”
Virginia以为他该生气，怒火冲天，刻薄恶毒，但他只是平静的问她，为什么。
“因为...”是啊，为什么呢？Virginia呆呆的想着。
“可能...因为....我害怕...”这短短的一句话，仿佛将她一直以来的恐惧全都引发了出来，泪水汹涌而出，除了那次在尖叫屋棚看见男人死去时，Virginia从来没这么哭过，但这一次她哭的更惨，她紧紧的抱着男人，手指死死的抓着男人的衣服，脸埋在男人的肩上，泪水浸湿了男人的整个肩头，无声的哭到抽搐，是啊，为什么还不承认，她就是怕男人死在她眼前，怕再一次亲眼看见男人死去的一幕。
即使是她还没爱上他的时候，她都忍受不了的一幕，她就是个感情上的弱者，自私鬼。
她一直告诉自己，如果她死了，男人会活着。
她相信Ollivander说的那个故事，那个生命力传递的故事，她告诉自己，如果那个故事是真的，如果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真的和那个故事里的一样，那Severus是不会死的，她死了，他也会好好的活着。
“....怕什么？”Severus第一次看见女孩这样哭，他怀抱着哭的一抽一抽的Virginia，低头在她耳边轻轻的问道。
“怕你再一次死在我眼前...”Virginia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嘶喊出来，实际的声音却像蚊子一般大，说完还不受控的抽了一个嗝，但男人听清了。
其实有的时候真相就是那么简单。
他没有问，她想没想过他的感受，也没有问，她是否知道失去她对他意味着什么，因为那一瞬间，他知道了女孩想的是什么，那种矛盾，痛苦，他忽然就明白了，他无法指责她，诉说自己的心情，他和Virginia其实都是不善言辞的人。
他忽然想起那一年Virginia跑到纽约去找自己时，他在尘烟中看到的那个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无助的女孩。
她其实一直是这样，从未变过。
两日来，看见女孩悄无声息的躺在床上时，那颗麻木的心，此时就像被一只手骤然抓紧，疼痛的快要窒息，却恢复了知觉，他收紧了手臂，将女孩牢牢的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低声在她耳边说：“睡吧。”
Virginia哭的很累，本来就没彻底恢复的身体更加疲惫，抽搐的频率慢慢变低，然后她就真的就那么睡着了，手紧紧的抱着Severus，似乎生怕他消失不见。
Severus抱着Virginia，小心的，慢慢的调整好身体位置，躺到床上，静静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Virginia一直以来的不安，他看在眼里，他以为她只是畏惧Tom，但他知道在对待Tom的问题上，只能慢慢来，结果她却...
他不知道怎么准确描述自己现在的感觉，Virginia敢于直面Tom，敢于选择死亡，却害怕面对他的死。
亲耳听到Virginia说爱他时的感觉，和此时完全不同，他觉得胸口就像有什么无法抗拒的东西挤压着，抱着女孩的手臂收的越发的紧。
不知不觉间，他也睡着了。
房里一直拉上的黑色窗帘此时被拉开，午后的阳光照在地上、床上、两人的身上，温暖的抚过女孩脸颊上未干的泪，男人泪湿的肩。
床上的两人手臂交叠抱在一起，平静安详的睡容，仿佛没什么再能困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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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汗，马上12点了，终于码出来了....泪之....俺去爬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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