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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rieking Shack(六)

『…放手。』

没有温度的口气从头顶传来, 胸口的郁气增添了丝疼痛。

果然--还是不行吗?教授对父亲、还有对Sirius的恨意--

『先生--』

『放手, 你这鲁莽的白痴!』Snape教授咬牙低嘶, 『凤凰血液还有配药的效果, 而你的除了把我长袍弄脏以外没有其它用处--如果不想当干尸就把手放开!』

呃、虽然头上的伤口是挺痛, 可是应该不至于到会流血殆尽成干尸的地步--等等,现在的重点好象不是这个--

头晕到脑袋已经有点迟钝的地步, 结果就是在我还没从失落中的苦涩反应过来以前, Snape教授已经收回魔杖的双手扥着我,直接大步走向一旁的窗台。

『该死的鼻涕精!你想对Harry--』

昏沉中我只听到Sirius才吼了句, 就给Remus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消音--之所以会那么笃定, 是因为Remus安抚的貌似不只教父一人。

『你们别那么紧张,Severus只是想先帮Harry止血治疗。』Remus的声音是带着些担忧的温和, 『刚刚魔咒的主要效果--Harry应该是躲过了吧?Severus?』

我没有听到Snape教授的回答, 事实上在我模糊的视线里感觉自己一被放坐到窗台上, 就立刻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强迫的抬高头。

『你没被劈破颅骨简直是运气。』

在一道冰冷的魔力流过伤口, 先是舒服的清凉、最后转为麻痒,我知道头上的伤口基本上已经初步愈合;而且那道阴凉气息的魔力也让我方才的晕眩消退很多,我睁开眼,模糊地望进一双压抑着难得鲜明怒气的黑曜石眼瞳, 『你身上的药?』

『刚刚给Neville和Ron了, 他们也有受伤。』我努力眨眼对焦, 最后还是不得不抬手拿自己的袍袖擦擦眼睛, 这才勉强恢复视力, 『其实头部受伤要是没流血才麻烦。这个伤口也没多严重, 就算不管它血也会自己停--』

『停止卖弄你的经验,Potter先生。』Snape教授阴森地说,『否则我会以为,你对埃及的木乃伊非常感兴趣。』

鉴于某人的魔杖正指着我的额头用「Ferula」上绷带,我很明智把为何教授会知道那是我经验谈的阿Q疑惑丢到脑后并乖乖闭嘴。而就在这时候,旁边的阴影角落里窜出一道姜黄色的影子,直接跳到窗台爬上我大腿。

『Crookshanks?!』对于大猫突然出现感到讶异的不只我,不过反应最大的还是它的主人,『你怎么会在这里--快过来--』

平常还算很听主人要求的Crookshanks,此时却完全不理会Hermione的叫唤,只是趴在我的大腿上,用它的前脚努力拍向我那抖动不曾稍停的长袍口袋。

『那只野蛮的笨猫!』看见Crookshanks的动作,刚刚因为担心我而强撑跳起来的Ron低声咒骂,瘸着脚的就想走过来,『刚刚在外面就是它要攻击Scabbers才害我被Snuffles--Black暗算--现在还--』

『先别冲动,Weasley。如果这只猫刚才真的帮过Sirius,那么它绝对远比我们所有人以为的更加聪明。』Remus开口,加上不由自主半扶半阻的Hermione和Neville,Ron这才跨了步就给挡下。而Remus则是一手搭在Sirius的肩膀上--在给Snape教授处理好头上伤势的现在,我才得以看清楚教父他是给下了全身锁咒,正努力瞪大他只差没喷火的血丝灰眸用杀人视线凌迟我…更正确来说,凌迟对象是一直让我半靠在身上的Snape教授。

『Severus,』我想Remus是有注意到我在不到一秒的短暂怔楞候、看向他们时苦涩又担忧的紧张眼神;但他却只是匆匆扫过Crookshanks和我,就严肃的直直看着帮我包扎完后并未收回魔杖、转而以更为阴厉怨毒眼神回报教父的Snape教授,『我想,以目前的情况--我可以假设,你同意让我们都暂时先放下我们过去的恩怨?至少在孩子们面前,像个长辈一样理智?』

我垂眸抱起了Crookshanks。搔不到我长袍口袋,这只份量不轻的姜黄大猫在我怀里还算安分,可它刷子的粗尾巴仍然不甘心地甩甩,不时擦过持续抖动着的口袋。

『理智?我以为那一直是你们Gryffindor--特别是某人最欠缺的东西。』

Snape教授冰冷丝滑的声音从我头上飘出,微微共振从我半倚的胸前传来,虽然轻稳却相当清晰;其实早在他治好我头上伤口令晕眩退去大半后,我就想自己坐直了,只是他一直没从我腰间放开的手臂一直很顽固将我扣在离他不到三公分的距离。既然有人自愿当我这个从离开医院厢房后就一直胸闷不舒服的准病号靠垫,我又何必客气?更何况离得近一点也好,如果Snape教授和教父又要打起来,起码我还能用自己做缓冲及时反应阻止…应该勉强可以让他们不至于下死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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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决定以后都不吃夹心饼干了。

『而且,你认为自己有什么立场,来询问我像个「长辈」?』黯然抱着Crookshanks,我半胡想半考虑该怎么解决目前情况的思维还没能久转,Snape教授便以他不激却更具攻击性的犀利言词嘲讽质问Remus,『先不说引诱这几个学生来见你逃犯朋友的问题,你甚至是在没有服用药剂的情况下,在这种接近月圆的晚上离开你的办公室——枉顾自己身为狼人对所有生物的危险性,这就是你尽责的「长辈」态度?』

房间里传来重叠的抽气声,我抬头朝Remus的方向看去,不意外看到他苍白如蜡的脸色、而他身边仍被禁锢着的Sirius的眼神更可怕了。

『狼、狼人!?』一旁的Ron几乎染上了Neville在惊慌时绝对会结巴的毛病。他不敢相信的瞪着Remus,『你是--一个狼人?!』

至于和Ron并肩而立的Neville则已经脸白到说不出话来;倒是Hermione的脸色不太对--与其说是惊吓,不如说更多的是义愤。

『您怎么能这么说--就这么说出来!?』Snape教授的肃凛眼神危险的落到Hermione身上。她不自觉地抖了下,却还是倔强的没有退缩,『难道不是吗?Lupin教授是Dumbledore教授聘请的教师,他既然信任Lupin教授来教导我们,就一定都把大家的安全都考虑进去--』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那么肯定这一点,自以为是的Granger小姐。Dumbledore的强大无庸置疑,但他并不是没有犯错的圣人,更何况--』Snape教授的眼中流露仇恨的再次转回Remus和Sirius身上,『十多年前就已经有人证实过这一点。』

『Severus,』Remus的声音感觉像是突然苍老了好几岁,『你还是不能原谅吗?我们那时候,只是太年轻--』

『那不是借口。十五岁的巫师已经大得足够知道狼人的危险性,更何况是身为其中之一而且知根究柢的你们。』Snape教授恨恨的低嘶,『在月圆之夜把一个未成年巫师引诱到狼人面前,那已经不是恶作剧,是谋杀。』

『可是,Sirius那时候也不是真心的…他并不知道你真的会来,而且,』Remus的声音越来越干哑,『James也阻止--』

『先生!』

我迅速伸出左手抓住Snape教授的魔杖,『请住手。』

『你--』

『我无意插入你们之间的往昔恩怨,一点也不想。』我平静对上充满恨意怒火的黑曜石眼睛,『只不过我以为,现在还有比你们「叙旧」更重要的事情。』

Snape教授只是更为愤怒的瞪着我,身边凝聚的魔力因子也越来越盛。处在魔威第一线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我叹气的直接把他魔杖的顶尖拉向自己胸口。

『『Harry--』』

『我信任父亲所信任的同伴,就如同信任母亲所信任的朋友。』

无视Ron他们几个的惊呼,魔杖的尖端就抵在心脏处,我直直望进除了愤怒恨意外、如今又多了愕然的空幽,『我信任我的兄弟,我的姊妹,我的亲人,无论任何身分立场,我都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即使代价是我的性命我也不会犹豫。但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让我完全交付性命--只要您想要,您随时可以拿去。』

Snape教授脸色空白而僵硬。

『…你是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我不会让任何事物伤害到我认定的人,同样的,如果我认定的人要伤害彼此,也必须越过我才行。』我的语气是谈论天气般的自然,『更何况我说过了,我知道的东西远远比你们以为的还要更多--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是您曾经付出的代价和做的决定,您认为我真的完全不知道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是不是胡说,您心里清楚。』看着眼前越来越黑煞的脸色,我竟然有种想笑的轻松从心底蔓开,『不承认也无所谓。反正某人既然都已经决定不要命了,那幺我的死活应该也和某人无关不是吗?』

Snape教授脸色骤变。

『你在威胁我?』

『学生不敢。』我放开魔杖,敛目地抱好有些下滑的Crookshanks,语气恭敬,『学生只是向先生陈述事实而已。』

抵在心脏处的魔杖因为其主的怒气而微微抖动,过了几秒才什么都没发生的被收回去。

『…Gryffindor通通是一群浑蛋!』

听到这句诅咒,我终于忍俊不住的嘴角勾起。

『是的,先生。』我同意说,小心不让任何愉快从口气里透出,『我相信这就和Slytherin没有一个好人是相同的道理。』

Snape教授用想扭断我脖子的眼神瞪着我,而我只是收敛笑意的平静抱着Crookshanks滑下窗台,直直走向Remus。

『请解除您对教父的束缚,Remus。』我在他们身前站定,抬头看向一脸复杂望着我的Remus,『如果要逼迫Peter Pettigrew现出原形,我想以您目前的身体状况,应该是有些吃力--而且我相信,教父他应该希望能亲自证明那个叛徒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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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mus并没有立刻动作,倒是把视线又转回了仍站在窗台边的Snape教授;而后者完全没有看向这里的迹象,只是周身的魔力因子继续阴郁的凝聚着,毫无温度的视线状似没有焦距地落在窗外。

『Harry你……』Remus把视线又转回我身上,神色很是迟疑,『你早就知道我是狼人?』

『嗯,在火车上就知道了。』从Remus吞吐的模样看来,他想问的貌似不是这事;不过既然他只问这个,我也直接回答,『不过我也不是唯一发现的人--Hermione也早就察觉了吧?』

『我是--在我们上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时,Boggart在Lupin教授面前变成一颗白球的时候才怀疑的。』

我把Hermione一起拖下水的说辞,让大部分的视线都移到她身上。Hermione在Ron和Neville惊疑的目光下老实交代,同时有些不高兴的瞪了我一眼,『那个白球要是稍微留意点看其实就是月亮--而且Snape教授给我们代课时候要我们写狼人的作业报告,月亮周期表一排下来和Lupin教授请假的时间吻合,会发现也不奇怪吧?』

『这还叫不奇怪?』Ron的脸色相当纠结,既像生气又像不甘心,『去年蛇妖出现的时候你也光是注意小蜘蛛迁徙的问题--而这次你甚至没告诉我们你的发现。』

『这种事情很重要吗?不过是狼人--』

『狼人还「不过是」?!那是一个狼人在我们身边晃耶!!你就没有丝毫警觉性吗!?』

『一个狼人在我们附近我当然会紧张!可Lupin教授是学校老师--』

『哈!又是「老师圣人论」!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从来没正常过,而你居然到现在还以为--』

『帮忙隐瞒的又不只我一个!Harry也相信Lupin教授呀!除了是Dumbledore教授聘请的老师他也是Harry爸爸的朋友,难道你的意思是Harry会信错人吗?』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意思是什么意思?!你分明就是一付全是我的错的口气--』

Ron和Hermione虽然吵得不至于惊天动地却是完全的气势凶猛,两人之间的脸红脖子粗地对吼火爆程度根本就是让见者心惊胆颤插不进话--总归一句就是全然的旁若无人。

『那个…要不要阻止他们?』

基于经验法则,Neville从Ron变脸开始就隐隐嗅出火药味,小心地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同时带着Thalia慢慢移动到我身边;他担心看着争执中的Hermione和Ron小声问我,『他们这回吵得好凶…会不会打起来?』

『就算打起来倒霉的也是Ron,你又不是不知道Hermione的攻击符咒向来比Ron强。』我冷静的回问,『更何况,他们每次进入这种大吵状态就完全不会注意到身边的状况…要不你去劝架?』

Neville的脸颊抽了下后猛摇头,显然不堪回首的记忆让他完全却步。

『那就对了,火势既然扑灭不了就随它去烧,反正燃料没了的时候自然会停。』我把Crookshanks放下地板,推着它和Thalia一起示意它们去角落待着后,这才伸手拍拍Neville的肩膀安慰,『再说他们两个也很久没吵架了,你就当这是他们忍耐太久的一次性爆发以及和好的庆祝仪式就行,不用担心。』

『…你对他们可真有信心。』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侧身抬头,已经给Remus解除全身锁咒的Sirius正带着阴沉的脸色看着我。

『因为,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所以很了解啊。』我平静说,『教父您,和父亲还有Remus,不也是这样吗?』

Sirius没有回答,看着我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复杂而难以解读。

『你长得像James,打架时的气势和处理事情的手段也像他。』Sirius干巴巴地说,以他此时不大正常的嗓音,实在让人很难判断他的情绪,『可是有些事情--你甚至比Lily还不讲道理。』

『我是爸妈的孩子,要是不像他们才不正常。不过我可从来不认为,母亲会有不讲道理的地方,除非有人先惹她生气。』我耸肩说,从口袋里抓出让藤蔓捆得死紧的Scabbers,拎着藤蔓条头让它像个摆垂在空中晃荡。

『比起探讨我究竟比较像爸爸还是比较像妈妈的问题,』对于拿出这只耗子后Remus和Sirius眼中几乎同时冒出凛冽的噬毒杀气,完全是在意料之中,『我想现在,还是先解决这只这只老鼠比较实际一点。你们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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