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准备罪证
忠诚这种东西对于门派来说是从来就不存在的，或者说如果门派是想着靠忠诚来让门中的弟子们听话的话，那门派只怕早就已经不知道被谁给推翻或者被朝廷给剿灭了。
门派从来就不看中什么忠诚，或者说门派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所谓的忠诚只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而已。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很多人忠于门派，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利益让他们背叛而已。
就像金云和飞天鼠，他们不背叛门派，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受制于门派，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利益。
门派能够给他们钱，让他们过上好的生活，现在如果背叛门派的话，那所有的一切就都会烟消云散，留给他们的就只有无尽的追杀和死亡。
在这样的情况下，门派自然是不怕他们背叛的。
门派并不是一个好地方，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不仅是门派自己知道，就连门派里所有的弟子都是知道的，毕竟大家都不是蠢货，也都不是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是知道门派的不好的地方的。
可问题在于，门派虽然不好，但至少门派给钱，而且他们也只有这么一个选择。
所以说，门派从来都没有想过靠忠诚来控制这些弟子。
忠诚？
谁忠诚？对谁忠诚？怎么忠诚？
对门派忠诚是忠诚吗？对长老忠诚是忠诚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到底是对门派忠诚，还是对长老忠诚，如果是对长老忠诚的话，那到底是忠诚于哪个长老呢？
长老们有不同的诉求，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的，或者说他们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的，而在这种情况下，弟子到底要忠于谁？
所以说，忠诚本来就不是存在的。
门派拿捏弟子，靠的就是钱和武力。
前者让弟子们可以对门派效忠，毕竟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也是不行的，很多弟子其实也没有那么高尚的追求，对于他们来说，能够赚到钱就是一件好事。
赚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者说很多人都想要赚钱，但赚钱很困难，一个好工作是很难找的。
但是钱只是一方面，毕竟只是给钱的话，那门派就和普通的商行没有区别，而一个伙计是可以去另一个商行的，门派如果没有别的手段的话，那门派其实是拦不住人的。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想要赚钱的话，那自然是不会上什么心的，毕竟只是一个赚钱的地方，虽然离开的时候很伤感，但离开之后也就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甚至说的难听些，说不定还会有些窃喜。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自己的工作，很多人其实是非常不喜欢的。
在这种情况下，门派能够留住的人其实很少。
如果是普通的商行的话，那他们的办法其实也没有什么稀奇的，说的难听些，那就是提高工钱，以此来获得工人。
虽然工人走的快，但商行可以源源不断的招人。
但门派用的肯定不是这个办法。
门派用的办法其实就是通过武力来胁迫那些人为门派服务，而那些人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没有能力反抗的。
事实上，门派做的这些事情和商行去找奴隶工作没有区别。
伙计们无法离开商行，哪怕一点工钱都没有，只是为了一口吃的就要为商行工作到死亡。
门派的弟子也是这样，他们没有办法离开门派，只能不断的为门派效忠。
靠着钱和武力，门派保证了弟子的效忠。
忠诚？
谁在乎那个？
在这样的情况下，门派自然是好好的控制了弟子。但这种方式有很大的问题，或者说几乎全部都是问题。
首先，是心。
虽然对于很多人来说，扭瓜的时候其实都是吃一口就可以了，至于瓜到底甜不甜都无所谓，但事实上如果扭的这个瓜是心甘情愿的话，那其实是更好的一件事情。
简单些说的话，就是如果有一天门派崩溃的话，那对门派有忠心的人哪怕死也会想办法延续门派，而那些对门派没有忠心的人则只要有人给点钱就能带走。
类比一下的话，就是一个人即将饿死在街头，他的孩子手里有个馒头。如果这人平日里对孩子好的话，那孩子就会将馒头送过来。如果这个人对孩子不好的话，那这个孩子会带着馒头高高兴兴的离开。
至于那个人的死活？
谁在乎？
说实在的，门派的这种模式肯定是不对的。长老们心里也很清楚这种模式不对，但门派不在乎，长老也不在乎。
在这种情况下，门派如果能够一直维持的话那自然是没什么的，但如果门派一旦崩塌，那整个门派就几乎没有再重新崛起的可能了。
当然，若干年后，或者几年之后，很快就会有一个门派重新组建起来，只不过那个门派就不是现在这个门派了。
不过门派自己也不在意，自然也不可能指望别人在意。
谁来在意？
大玄朝廷？
朝廷一直都想消灭门派，只不过是苦于门派隐藏在暗处而已。平民百姓？
开什么玩笑？
平民百姓才是被门派给欺压的那些人，门派做的事情看起来是针对朝廷的，但到了最后，被波及的还是平民百姓。
只不过这并不是直接发生的，而是间接发生的而已。
拿飞天鼠盗库银来说，飞天鼠盗走了库银，那些钱门派拿走了。朝廷虽然没有对当地的人们进行处罚，但事实上那些钱有一大部分是用来在当地建设和赈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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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银并不是全都上缴到朝廷的，每年朝廷收的其实更多的是账本和一部分税收。但还是会在县衙留一些东西的。
毕竟皇帝不差饿兵，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就算是县令再怎么有本事，也无法让衙役们乖乖听话。
粮食是硬通货，而保护粮食的枪则是让这个硬通货更硬的存在。
若是几年内当地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那还好，一旦有什么天灾人祸，那当地几乎就没有什么办法应对的。
门派可以说是十恶不赦的，只不过门派没有直接去做这些事情而已，但门派做的事情却是导致这些事情发生的真正原因。
毫无疑问的是，这肯定是门派的错，但门派自己不认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很多人其实并不具备分辨到底谁对谁错的能力，他们往往看到有人来欺负自己之后就觉得这是对方心坏，但他们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导致了这一切。
库银被盗，那当地的钱肯定是要再收回来的，本来一年只要交一两银子就好，朝廷就算是不下狠手，只是涨到一年一两三钱，收十年。这十年的时间里，当地人肯定是要多出这么多钱的。
但很多人并不会知道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门派从中作梗，他们只会认为这是朝廷黑了心，是县令黑了心。
门派需要钱，这钱从哪里来？
朝廷有正规的钱粮渠道，门派有什么？
武力。
武力可以让门派得到钱，但武力是在通过伤害他人得到的钱。
朝廷不在意门派到底能不能走下去，平民百姓也不在意门派到底能不能走下去，就连门派自己都不在意自己到底可不可以走下去。
因此，门派其实是非常松散的。
事实上如果将门派视作一个整体的话是非常不对的，因为门派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群散户聚集在一起之后形成的。
也就是说，门派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它有些类似于五岳剑派之类的门派，虽然有门派的名字，但从根本上来说就不是一个门派，而是多个势力组成的联盟。
只不过对外，他们用的是门派的名字而已。
这些人自然是不在意的。
事实上门派的弟子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工具一样，他们会用这些工具，但却不会在意这些工具。
门派的弟子们也习惯了被这样对待。
毕竟没有办法嘛！
门派并不怕金云和飞天鼠联合起来，一方面是因为门派足够自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门派对两人非常了解。
在门派的视角里，金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金云其实经常和门派对着干，但门派从来不在意，之所以不在意，并不是因为金云的价值多高，而是没有必要在意。
对于门派来说，金云只要好用就可以了，至于维护...
只要不是什么大错，门派是不会管的。
因此，对于门派来说，金云的忠心是不用质疑也不用去思考的东西，对门派来说，金云就是忠心耿耿的弟子。
或者说，金云闹的越凶，门派就越是放心，毕竟金云闹归闹，但至少是心在门派这里的。如果有一天金云不闹了，门派反倒会害怕。
万一金云闹出什么大动静的话，那门派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
飞天鼠的住处是门派给他找的，虽然表面上这是飞天鼠自己买来的，但还是那句话，他们只是马车上的零件而已，一个零件自然是没有自我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飞天鼠自然是不可能真的有自己的选择的，或者说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乖乖听话。
不听话的话，那就会死亡的。
飞天鼠的住处和金云的门派很近，关于这一点，门派也是有考虑的。
如果有一天，飞天鼠真的被抛弃的话，那飞天鼠的一切都会被人查的。虽然有门派在里面斡旋，但斡旋这件事情也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
至少得交上去一个合理的答卷才行。
也就是飞天鼠的技术是跟谁学的，为了什么走上了这条路，走上这条路之后有什么建树，平日里是怎么销的脏，在哪里住着，钱都去了哪。
朝廷虽然可以糊弄，但至少得糊弄一下才行，不可能什么都不给的就直接硬骗。
所以这个宅子日后是肯定要给朝廷看的。
门派能够做到的，可以做的也就仅仅只是糊弄朝廷，不是把朝廷当蠢货。
事实上门派之所以可以糊弄朝廷，也仅仅只是因为朝廷不了解内情而已，但凡有一点点蛛丝马迹，门派就没有什么办法。
说到底，还是体量的原因。
朝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水坝，这个水坝很大，就算有人破坏，也不可能瞬间就将朝廷给破坏的一干二净。掐相反的是，想要摧毁这个水坝是非常困难的。
而门派呢？
门派就是一个土坡，或者说是一群穿山甲。
他们可以破坏朝廷这个大坝，但这个大坝真的对他们出手的时候，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阻挡的能力。
别说是阻挡了，就是抵抗都没有什么抵抗的能力。
事实上门派做不了改天换地的事情，他们能够做的，其实也就是搅乱这摊浑水而已。
在门派之中，除了极少部分的一些人之外，其他人根本就没有想过真的要改天换地，对于他们来说，做这样的事情不仅费时费力，而且没有什么好处。
他们要的是实打实的好处，不是什么改天换地。
虽然真的可以做到的话，那他们的好处也是巨大的，但问题在于，他们费心费力的去做了，到偷来迎接他们的可能不是好处，而是狡兔死，走狗烹。
兔死狗烹的道理大家都知道，虽然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是猎人，可实际上真正的猎人能有几个？
大多数的，不过是犬而已，而一些人甚至连犬都不是，只是兔子，或者兔子嘴里的青草。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自然不可能在改天换地这件事情上多么用心。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心的人，只不过这样的人终究只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利用来利用去，在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后果断闪身离开。
门派不是朝廷的对手，很多人都是清楚的。
所以，不能把朝廷当做蠢货忽悠，如果真的那么做了，那自己才会是最大的那个蠢货。
因此，门派早早的就在给飞天鼠准备罪证了。
至于为什么让金云门和飞天鼠的宅子在一片区域？
当然是灯下黑啊！
如果金云门和飞天鼠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那朝廷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但问题在于门派的安排里，飞天鼠只是给金云门交一些钱来换金云门的保护，而且请金云门出手。
这样一来，金云门就成了一个虽然帮助了飞天鼠但也仅仅只是帮助了飞天鼠的门派，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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