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还是喜欢他疯狂质疑的样子
“那还行，可以把你往原创歌手方向去宣传，毕竟还有几百首能......”
周雄边说边微笑，然后笑脸一僵。
“咕噜......”
突然，他停下了，还咽了口口水。
周雄能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开始发麻，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根本顾不上头发对中年男人有多珍贵，两只手本能地薅着头发，反反复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几百首歌是什么概念？
那些唱了几十年的老家伙都很难拥有这样的歌曲数量，如果词曲编全是独自操办的话，光创作时间成本都是个极大的数字，你一个素人，说自己还能唱几百首原创歌曲？
这他妈谁能信啊。
就算真能，那质量也是良莠不齐！
年轻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不过还是要劝阻一下，毕竟是节目宣传的救命稻草。
周雄轻咳两声，犹豫道：“那个......我们宣传之后，应该会有不少的人注意到你，毕竟有原创的噱头在那，如果后续不是原创，或者原创的质量不行，可能会......”
“被说成欺名盗世？”
“嗯，对，是这么个意思。”
很上道，周雄也欣慰道：“现在的网上戾气太大，疯狗遍地，但凡不爽就开始喷粪，我就担心你后来的歌曲质量不好，你知道网上那个作品点评家吧，他就是最好的典型，那喷子本来说要挑战好声音，结果海选都不来了。”
陈信：“......不聊了，你宣传吧。”
“我们要确保......”
周雄话没说完，他听到了通话挂断的忙音。
周雄：“？”
啥人啊这是。
这还没完呢，他又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新的短信，发送人是陈信，内容为：「《兰亭序》音频发过来一份，辛苦。」
周雄都快喷出老血了。
他是《好声音》副总导演，而陈信是海选选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的身份都要高一些，可这家伙直接挂断电话就算了，还让他帮忙做事，甚至说了个......
辛苦？
这不是上级对下属说的话咩？
周雄一时间就有些不爽了，他们节目组帮忙宣传，这种事儿放到任何一个选手身上，不说感恩戴德，至少要说句感谢吧。
可你那么敷衍是怎么回事？
太年轻，年轻到没挨过社会的毒打么？
“你们今天收到其他海选现场的消息吗？”周雄在办公室里问，“有没有和《兰亭序》同一个级别的表演？”
他已经做出决定——换人！
既然制定了推出人气选手的方案，就肯定要往这条路走，他很不喜欢陈信刚才那桀骜不驯的样子，自然要问问备选方案。
那么多个海选现场，他周雄就不信，找不到第二个宣传素材！
“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给《兰亭序》现场进行推广？”
“是啊，周导，别看其他的了，就《兰亭序》，你看看我刚想好的文案——「《兰亭序》，重新定义中国风！」”
“周导，快让我们宣传吧，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要不要推广《兰亭序》和陈信的事了，是我们能不能蹭得上陈信和《兰亭序》的热度！”
说着，那员工把手机放到周雄面前。
“两个小时，海选结束到现在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兰亭序》这首歌已经冲上抖快短视频的音乐榜前五十，而同城榜里也有了陈信的相关词条，陈信和《兰亭序》要火，不管我们推不推，它都要火。”
那员工心急如焚：“我们再不蹭热度，谁知道这首歌是《好声音》现场的？谁知道陈信是我们的海选选手？”
周雄不信，他接起手机看，数据最高的视频出自普通账户，粉丝数和历史视频点赞少得可怜，但新发布的《兰亭序》现场视频，点赞量却轻松破二十万，评论数量三万多。
这才发布了两个小时。
而且每刷新一下，数据还在不断上涨。
“嘶——”
他信了。
也服了。
“蹭！快去蹭！”
周雄大手一挥，“赶紧把现场视频发布到官方平台账号，文案就用小刘说的那句，记得打上节目标签，嗯，连陈信这个人的标签也打上去，顺带买个五十万推广，不能推到各榜单第一就继续买，上不封顶！”
“做完这些，还要不要其他的选手现场？”
“要个屁！”周雄口水都喷出来，“有一个陈信就够了，我们要好好抱紧大腿。”
“那我们原定的作品点评家呢？还找不找？”
“作品点评家？”周雄反问，“那个带着腥臊味的网络键盘侠？那他妈谁啊？真不认识！”
他嘴角朝下地微笑，颇感自豪。
“对了。”周雄一拍脑袋，“那什么，谁现在有空的，帮我问一下杭城海选现场的音频，《兰亭序》的。”
后续歌曲？
周雄早就抛到脑后了。
这年头，一首歌吃一辈子的歌手还少了？
这年头，哪个天才没有点脾气？就算他手上没有同质量歌曲，那以后呢？
而且，就算这是巅峰，可《兰亭序》才表演完没多久，就轻松获得这样的热度，谁敢想象得到歌曲以后的火爆程度？
“老大，音频找到了，我们把它用到哪？”
“发给我。”周雄面带红光，“我把阿信微信加了，然后再给他发过去，他要用。”
呵，男人。
尝到甜头，称呼都变了。
...
“信哥。”饭桌上，胖子把最大的鸡腿推到陈信面前，“你真的还有几百首歌能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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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澡时唱过重复的歌吗？”
“那倒是没有。”胖子一愣，“你把所有的歌都想出来了？”
“差不多。”陈信点点头，看了一眼系统商城，“至少歌名都想出来了。”
胖子：“......”
他夹起了最大的鸡腿。
“怎么了？担心我后面没歌唱？”陈信淡淡地说：“歌这种事情，想想就有了。”
胖子：“......”
他咽下口水，又把鸡腿放到陈信碗里。
可陈信没吃，自顾自地捣鼓着手机，过了一会突然说道：“对了，你那三千块我转过去了，看手机。”
“信哥，别。”胖子推托道：“你最近没商业推广，现在短视频上赚不到钱，手上留点钱比较好，我不着急。”
胖子知道信哥的情况，原来账号也接过商业推广，可就算金主给钱，他信哥依旧点评为垃圾，后来就没了短视频收入，每个月只能靠着视频播放量的几百块和老家房子收租的八千块过日子。
太可怜了。
胖子看着银行卡里每个月的十万生活费，根本想象不到八千块该怎么生存。
“那我先帮你保管着吧。”陈信说，“不然你又把这钱拿去打赏女主播了。”
胖子倒无所谓，他只是疑惑：“信哥，这钱哪来的？今天也不是租客交房租的时间啊。”
陈信擦了擦嘴，说：“你记得今天海选那秃头吧，带口音那个。”
“嗯。”
“《好声音》的副总导演，说要给我和《兰亭序》宣传，然后我问他拿了个音频，这东西记重点啊，等下要发到音乐平台赚钱的。”陈信解释着来龙去脉：“后来他就加我微信了。”
“加你微信，顺便给你转钱？”胖子愣了一下，“不对啊，什么时候宣传费都要给被宣传人了。”
“他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烦恼，然后我说我欠别人钱，缺钱。”
“他借了？”
“应该算给吧，我后面肯定要还回去，不过这人嘛，还挺上道的。”
陈信不以为然地点点头，把聊天记录拿给胖子看。
上面，是信哥的信息：【缺钱，还欠人三千。】
下面，是周雄那秃头几乎瞬间的转账：30000元。
前面说欠三千，后面就给三万。
舔狗，太舔狗了。
胖子自愧不如。
“诶。”陈信叹了口气，“我还是欣赏他疯狂质疑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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