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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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周沐皖甫一回府上，管事像是等了她许久，一直守在大门口，见她的身影出现，立刻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件，双手奉上。
周沐皖没有接过，垂眸瞧了一眼，便让归语替她拿着，自己则回了院落。
待到走进屋子，她才取出归语在门外交给她的信。
信上的字迹潦草，言辞混乱，不像是潇潇亲笔。周沐皖一字一句看下来，眉宇渐渐紧皱，旋即她找了个烛台，将其点燃；随后轻挥衣袖，让信纸的一角接触到火苗，最后，逐渐攀上整张纸，化为黑灰。
【求周姑娘，救救我们家小姐！】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箜秋太子与太子妃的戏码，他们简直不把小姐当人看。】
【小姐白日受他们冷眼相待不说，晚上还要遭受太子的毒打，他们就是个疯子，再这样下去，小姐会死的！】
未熄的火光印在周沐皖眸中，淡漠、冰冷、毫无变化。她凝视着火光，直至窗边的风吹来，将它熄灭，彻底陷入静默无声。
周沐皖忽然似是回了神，蹲下腰伸手抱住自己，埋头靠在膝盖，口中低声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潇、潇......”
解忧送来的这些话，她承认，自己的心乱了。
上辈子沈潇潇最后的结局回彻在脑海中，一直盘旋，怎么也忘不掉，抹不掉。
沈潇潇这辈子还会经历死亡吗？
对了，赵云安好像说过，她的死是注定的，无解的。
是啊，她会死。
反正都是要死的，她做什么去那么在意她？
她只是沈潇潇，不是陆潇潇而已，只是一个从她记忆中提取出来的虚拟人物，她干嘛要那么在意？
但......
她是潇潇啊。
周沐皖深吸了口气，但似乎是力道用得过大了，反而呛得她直咳嗽。
眸中的晶莹因咳嗽沁出，眼眶也跟着酸涩泛出红，但她依旧固执维持着这个动作，不曾改变。
【放心啦，只要你以后想我了，或者不开心了，那就做这样的举动，我一定会来的！】
【如果我没来的话，那么在远方，我也还是会与你心意相通。】
【阿皖！你是这个世界上，特别、特别、最最最特别好的人！那么作为这么特别的人，如果不爱惜自己的话，又怎么能让我在你这体会到安全感呢？】
那现在，我做了这个举动了，你还能与我心意相通吗，陆潇潇？
周沐皖抱膝这样想着。
窗外的晨光清亮透彻，白云绵绵，衬出这世间万千灯火安泰祥和，百姓安居乐业；街边的稚童拿着娘亲刚给她的风筝，穿行过人群，向远方跑去。
风筝被她拿在手中，伴着稚童清脆的笑声。忽而似有风来，稚童的手恍若惊觉，慢慢松开，风筝失了困住它的线，得了自由身，向着天边归去。
妇人来寻时，便见到的是稚童站在原地，放声哭泣，惹得周围人不知所措。
且说那风筝，归去来兮，风中游行，走过诸事各地，见过山水美景，最终停在了一座巨大繁华的府邸门前，被扫地小厮咒骂扫去。
“呸，哪个不长眼家的，敢把风筝放到这，瞎了眼是吧。”
府邸门前盛大，从外头就能看出其主人身份地位定不凡，管事的人从里头昂首挺胸走出，面若尖酸刻薄之相，若不是从这府邸出来，放到街边，估计都会有人以为是哪个江湖骗子。……
府邸门前盛大，从外头就能看出其主人身份地位定不凡，管事的人从里头昂首挺胸走出，面若尖酸刻薄之相，若不是从这府邸出来，放到街边，估计都会有人以为是哪个江湖骗子。
管事颐指气使的喊着扫地小厮，揪着他耳尖便是将他拽进府邸内，边走还边呵斥，口中哪来的名门做派。
随着二人的走进，府邸最上方的匾额渐渐显露——那是一副极为娟秀的字迹，但内里却透着狠厉，足矣见得题字之人的心思。
——太子府。
这，便是箜秋太子，沈家嫡女沈潇潇嫁进的府邸。
而这上方的题字，箜秋众人无不知晓。
那可是陛下亲自提笔，且亲来府邸封的贺礼。
......
萧奕衡趁着宫门将关的那刻出了宫，而同样与他一道的，还有兵部的李大人。
李大人躬身：“既如此，那属下明日就正式发布命令，以能及时为殿下支援，无后顾之忧。”
萧奕衡单手虚扶了他一把，“李大人言重了，此去箜秋，不敢说万事无恙，只好拜托李大人了。”
“下官定当效犬马之劳，请殿下放心。”
他将李大人送走，耳边则听着影卫的汇报，不过顷刻，他心中盘算逐渐分明，唇角轻扬起一角，眼中含笑，眉宇瞧去怕是都要赞叹一声。
少年英姿尽风流，气宇轩昂衬己身；观之形神不绝耳，丰功伟绩定江山。
周沐皖在得了消息后的第二日，便来到褚王府上，与萧奕衡会过面后二人启程，踏上了去往箜秋的路。
路上，她将信件的事情告知了萧奕衡，后者听完无言，只是抬眸凝视着她，“你怕了吗？”
“我怕了。”周沐皖听到从她口中出声的这番话，她捏紧了十指，垂着额前碎发，低下头，“我怕潇潇会出事，我等不了。”
“你认为潇潇一定会出事吗？”
这不是废话吗，赵云安都承认了她最后的结局注定是死局，如何能改？
萧奕衡执拗的擒住她下颌，强迫着她抬起头：“把头抬起来，没让你低下不许低着，你现在寄宿的可是苏莞，是这嘉景中最大的官员家的嫡女。”
“你既然来到这，那这就是你最大的资本。”
萧奕衡忽然笑了，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周沐皖，再不济我们好歹算是合作，你也可以来倚仗我。”
“我知道你可能对这里产生不了什么眷恋，这毕竟不是你长大的地方，只是一次任务。”萧奕衡话音一顿，放轻了嗓音，眉目都似乎变得柔和，“但你来都来了，就不要去想那么多，当做这是一次游玩。况且我说过，这次出行，我不将你当做苏莞，你是周沐皖，你我之间是合作关系，这世间有什么能比利益更让人迅速来往？”
他松开了擒住下颌的手，恢复到先前的姿势，看上去那般漫不经心，“那现在，你觉得我们都过去了，还不能把潇潇平安带回来？”
周沐皖看着他，心底愈加清明透彻。
她知道萧奕衡此举是在安慰她，也明白萧奕衡说这么多是想让她放宽心的去信任他，但、这真的能改变吗？
倘若这真的有法可解，那当初的沈潇潇，又何至于去走上和亲此路。
只不过......周沐皖回神，耸了耸肩，放下紧蹙的眉梢，无奈的笑了出来：“是，不会出事的，你可是九殿下。”
好歹人家去安慰自己，若是抚了他的面，好像......不太好吧？……
好歹人家去安慰自己，若是抚了他的面，好像......不太好吧？
那就当做是给自己心底里一份可以期待的安慰，塑造出一个能让她暂时放下不安的幻想，潇潇是可以被救的。
思及此，周沐皖放松了神情，仰头倚在车厢壁上，她不自觉的侧过首去瞧车厢内的另一个。
可巧的是，对方此刻也回过首偏头与她对上目光，二人视线相撞，周沐皖笑了笑，启唇无声朝他说了句：“谢谢。”
对方看懂了，露出一个极为少年意气的笑意，同样无声回道：“不客气，之后请客就行。”
还请客呢，这人真不客气，周沐皖垂眸无奈想着。
马车行驶走在路上，从清光初现，到日落昏黑，他们停在了一座城镇，稍作停留休整行装，翌日再走。
打间的住所不大，是家挺小的旅馆，但胜在布置得样式不错，周围也挺安静，风势刚好。
周沐皖在楼下就餐时，耳边听来的便是路过用饭的客人们七嘴八舌的一些地方趣事。
“这今夜是不是有什么集市趣味啊，怎么瞧着这镇上如此热闹？”
一个似乎是本地的人闻言朝他开口：“您可真是聪明，一准就猜对了，今夜我们磐皎村是一年来最盛大隆重的幽灯夜会。”
幽灯夜会啊，周围人点头，跟着附和了几句。
原本还有兴致的周沐皖立刻收回听八卦的心思，这幽灯夜会，不就是在夜晚的时候去河边放个灯，然后祈祷来年干嘛干嘛的吗？
这种事情她以前家住在河附近都没搞过，半夜吃饱了没事干，跑去河边放灯。被城管抓先不说，还会被蚊子咬一腿的包，不痒的吗？
实在是不怪她没有浪漫气氛，那被蚊子咬的体验，自从很小的时候被陆潇潇诱骗去过一次后，在这之后无论对方年年相求，她都不会再去。
但如今——
周沐皖强忍着不去注意身边那人炽烈的目光，她扒了一口菜，对方还特别贴心换了一双筷子，夹来一块肉放进自己碗里，“我们去看看那个灯会好不好！”
“我们为什么要去呢？”周沐皖保持着笑脸，并没有吃那块肉，也就代表她不接受对方的示好，“就是一个灯放进河里然后就飘走啦，你什么也不会得到，一点都不好玩，不去好不好？”
她如此一点一点拆开来跟对方讲，对面那人应该能听得进去吧。
但事实证明......好像是不太行。
萧奕衡被别人的话燃起了兴趣，目光愈发殷切，“那你就当陪我去？”
“我为什么要陪你去？没好处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周沐皖语调疑惑，觉得对面那人的思维真是莫名其妙，就跟现世里两个女生去厕所，一个说不想去，另一个说你陪我去，但第一个女生压根没有上厕所的想法，结果还是被生拉硬拽去。
如今套用到这里，萧奕衡似乎也是这个思维，他仿佛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从袖中取出一打银票，将它拍到桌上，推来周沐皖手边。
“那我，雇你来陪我去灯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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