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黛玉稚肩压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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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师徒首先要志趣相投。”
林如海环视三人，继续道，“目之所及，心之所向，万千丘壑，素履而往……
几位的志向如何？意欲何往？”
文徵明率先站出，拱手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学生当以仁、义、礼、智、信行事。”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祝枝山施礼道，“吾当在其位，谋其政，恪尽职守，若不能从政，便寄情于山水之间，相忘于江湖之上。”
“我可以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唐伯虎蹙眉间沉吟道，“然，这并非学生心中真实所想。”
众人皆好奇的看向唐伯虎。
“又准备出啥幺蛾子？”
……
“如果从事经济之道，我可以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如果从事孔孟之道，只要我愿意，明年的春闱会试，必将金榜题名，蟾宫折桂。
唐伯虎双眼充满自信和笃定，随即看向远方，目光开始变得迷离缥缈。
“考上进士又如何？
难道在官场整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内耗？难道与贪官巨蠹同流合污？
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似乎有太多路径可以选择，而恰恰是太多的选择让我无所适从，是以，我拜师是想找一位人生的导师，或许少走一些弯路。”
唐伯虎半真半假说得很真诚。
当然，深层次真实想法打死也不能说。
骑最骏马的，喝最烈的酒，睡最美的女人，是血性男儿快意纵横的活法。
当然，对唐伯虎而言，还是太过淡薄和幼稚。
男人一生的终极追求无外乎两个，一个是征服世界，一个是征服女人。
征服世界是为了达到足够的人生高度，而征服女人，则是为了在征服世界的旅途中，有人一道分享沿途的风景。
如果不能征服女人，纵然征服了全世界，也是独立孤峰，满目孤寂。
征服，选对风口跟对人比努力更重要。
林如海乃圣眷之人，或者说，离正确路线最近的人。
如果能将病治好，迟早是要回京城的，
跟对人，不仅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更能少走弯路。
又是贾老太太的爱婿，贾府可是金钗窝子。
来到红楼世界，不钓几个金钗，岂非对不住天意？
关键，是黛玉的父亲啊！
……
“无论是孔孟之间，亦或经济之道，伯虎折冠似乎触手可及，又很迷茫，你们怎么看？”林如海笑问。
“若说读书才情，我的确不及伯虎，甚至明年春闱你能金榜题名，我也相信……”
文徵明斜睨唐伯虎蹙眉道，“经济之道你能富甲一方，是不是有些浮夸？我记得一个月前还接济了你十两银子。”
这货就是个直男，一个较真又闷骚的夫子，生平九次参加乡试均不中。
“若说你是风流才子，甚至风月场扛把子，我祝枝山自愧不如，甘拜下风。”祝枝山乜了唐伯虎一眼，“你若有经济之道，缘何经常躲在秋香处骗吃骗喝？”
“噗……”
人艰不拆啊！……
人艰不拆啊！
说好的好兄弟呢？
你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若说关系，祝枝山与唐伯虎还更亲近些。
风流界扛把子祝枝山对唐伯虎的佩服，并非今日起。
有一天，祝枝山告诉唐伯虎，后山住着一个寡妇，守寡三年，把贞节视为生命，只养了一只老鹰相依为命。如果你能搞定这名女子，那我祝枝山对你五体投地。
唐伯虎想一想，便要祝枝山过几天再来听消息。
过了两天，下起倾盆大雨。半夜，唐伯虎爬上了后山，到了寡妇家门口，唐伯虎敲了敲门，问道：“能不能让我避避雨？”
寡妇开了门，连忙让他进屋。唐伯虎进了门，连连道谢，接着又问道：“可不可以将湿的衣服脱掉？”
寡妇一看衣服全湿了，连忙把衣服那到灶上烘干。
这时，唐伯虎又问：“大嫂，我口渴了，借我一口瓢，让我喝口水行吗？”
寡妇连忙拿了一口瓢给唐伯虎。
唐伯虎喝完了水，看看很晚了，问寡妇：“大嫂能否让我在这里过一夜？”
寡妇想了想，屋外雨下得正，也就答应了，将唐伯虎领至客房，唐伯虎进了客房，也不客气，倒头便睡。
第二天天亮，唐伯虎起得早，悄悄走进院子，果然看见那只相依为命的老鹰。
唐伯虎抓住老鹰，把毛都拔了下来；然后也没和寡妇打声招呼，就回了家。
过了几天，唐伯虎和祝枝山在家下棋，听见有人敲门。
祝枝山开了门，原来是那寡妇。
寡妇一看见唐伯虎就用破口大骂。
“唐伯虎啊唐伯虎，你是江南文人一代才子，为何做出这种龌龊事来？
那天我看你挺可怜，好心开门让你进来。
你要避雨，我就让你避雨；你要脱，我就让你脱；你要瓢，我就给你瓢；你要过夜，我就让你过夜。
你说！
你为什么把我的鹰毛都拔光了？”
当时，祝枝山在旁听得目瞪口呆，那时起，便对唐伯虎佩服的五体投地。
……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那是在蛰伏，懂不？！”
唐伯虎洒然道，“我信手拈来的法子都能开创时代里程碑，你们信不？”
“不信！”文祝二人异口同声。
“先生是两淮巡盐御史，如果能大幅度提高食盐的产能，比如让工作量降低一半，产能却能提高一倍，将如何？”
唐伯虎声音不大，石破天惊！
“？？？”
“产盐工作量减少一半，产能提高一倍？可当真？”
林如海安静偎在靠枕上，惊得差点一个趔趄，将信将疑道。
唐伯虎决定直接上干货，先给林如海一记重磅，说不得一下便撞开了心扉。
“目前的煮盐法制取海盐不但产量低，而且质量差。”
“我独创的海水晒盐盐田法，也称为伯虎晒盐法，所谓格物致知，发现并利用大自然的规律，借助天地力量制盐！”
话音落下，几人目瞪口呆。
林如海目光灼灼道：“伯虎继续……”
“利用海潮的力量，引海水直接入池晒成者，凝结之时，扫食不加人力，与解盐同。但成盐时日，与不借南风则大异。……
“利用海潮的力量，引海水直接入池晒成者，凝结之时，扫食不加人力，与解盐同。但成盐时日，与不借南风则大异。
晒盐一般要经过建滩、整滩、纳潮、制卤、测卤、结晶和捞盐归陀七套工序。”
唐伯虎的话音落下，林如海身形巨震。
利用潮汐力量，引海水入田，
利用太阳力量，在盐田晒盐。
可以想象，能省下多少人力，又可以预见，海岸线都建上盐滩，能提高多少产量。
莫说林如海，连文徵明、祝枝山都能听得出门道。
从煮盐到晒盐的转变，既能增加产量，又能降低成本，因而是制盐技术史上的一大变革。
甚至直到现代，许多地区依然采用古老的晒盐法，也证明了此制盐方法的先进性。
“伯虎详细说说你的工艺……”林如海尽可能面若平湖，双手却在微微颤抖。
文、祝二人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
这唐伯虎分明是有备而来，做足了功课啊？！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以唐伯虎放荡不羁的性格，为何要拜一个将死之人为师？
凭唐伯虎的才华，林如海的名声遗产，并无大用，甚至带来灾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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