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厉兵秣马

 枢密院奉旨组织“河东前营军府”大周与北汉大规模战争已成定局、势不可免。贰伍捌中文www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王朴仍为军府总管便是御驾亲征迹象。军府照南唐之战时幕府一样调集官吏分建各司为中军整理军情、功过并提供建议另有成套军令下达体系；除此之外准备下派到诸部各级军队收集整理和协助武将下达书面军令官吏人数最多。


 李谷受命掌管军需筹备和调动。


 主要是粮草从各地调往晋州、辽州、潞州等地囤积。另外征召工匠壮丁在这些州县附近开采石场制作圆形石弹。


 呼啸炮则预定于明年开春后才调动北上……朝廷选择大军出动时间是明年年初。因为考虑辽军援兵；辽军骑兵马秋季最肥壮。草原上草在秋天结籽能养膘这个时候草原战马是最有马力时候也是游牧军队最强之时因此历代都有“秋防”之说。大周朝廷主动进攻主动选择时机当然不选秋天因中原战马主要靠粮食养膘几乎没有季节性。


 还有火药筹备呼啸炮威力远超周军之前使用抛石车但利用火药效率不高需要消耗大量火药。木炭不成问题；李谷督促昝居润派人监管了河北、河东、山东等地硫磺矿另外郭绍也派人送信给陈佳丽让她们商帮从大理购买硫磺回来储备……内地开采硫磺大多不纯、品质不高只能凑合用。此时最好硫磺是海商从日_本国少量进口。


 唯有硝石矿比较紧缺产量高露天矿只有汉中才有另外西域也有但不在大周控制范围内。


 李谷先从汉中及各地收集调动硝石储备上采用法子是：用粪堆硝。先在东京城郊官田庄园里设了堆硝缸城内出来粪车会有一部分运送到此处。


 李谷采用炼金术方法先做一个大瓦缸用稻草覆盖然后再把粪便堆积到缸内混以腐烂动植物矿渣、石灰、草木灰上面再盖稻草。258小说网之后每填用尿和水浇灌发酵稻草上就能刮出一些硝霜。


 然后采用郭绍创制提纯法把有杂质硝霜融水烹煮晾晒用筛子筛选就能得到结晶比较纯硝石。


 ……诸事都在准备郭绍虽然没有亲自操办但是一直在仔细关注各项事宜进展。连驻扎在辽州符昭序做了些什么和诸将怎么相处都有随军客省使文官密奏上来。


 郭绍放下手里纸便起身走到墙边去看地图。


 这里是蓄恩殿皇宫西边一处小院子。郭绍对这里不是很满意因为总觉得周围全是宫殿建筑在这里很封闭发闷但还是选择这里作为经常休息就寝地方。


 因为万岁殿那种大宫殿郭绍总有一种“公众场合”感觉。实际上那里宫女宦官确实就当各处大殿为上值工作地方们工作是管理宫殿财物、清洁服侍皇帝起居。


 所以郭绍选择了蓄恩殿这小院子最起码还像个私人空间。郭绍忙活一天后想要回到能够在精神状态上放松地方。


 这时玉莲走了过来去收拾刚刚郭绍翻动乱糟糟桌案。郭绍回头道：“那些东西是有关公事明早你交给来接我宦官让送到金祥殿书房密存。”


 玉莲“嗯”地应了一声。郭绍住在这里时一般都让玉莲照顾起居哪怕不该她侍寝时候。玉莲识字不多她不会管郭绍究竟在做什么特别对国事政务也不太懂……这让郭绍很轻松。而且玉莲是很让信任人一些私人物品也让她保管。


 玉莲也不会干扰做自己事她收拾完东西便拿起茶杯给换冷掉茶水。若是有一个人在郭绍面前晃也不会影响那便是玉莲……并非无视她而是太熟悉、亲近。


 郭绍站在书房墙壁上一副地图前看着上面地盘能真正感受到自己拥有了什么。贰伍捌中文 wｗw.⒉58zw.cōm最快更新


 此时心情主要不是贪婪想要更多而是想要保有、担心失去。夺得了大周江山但是江山远远没到稳固安全时候还不放心手里东西。


 比如河东这块地。自古就没有一个国防安稳王朝首都头上悬着一个敌对势力……从河东长驱南下就到黄河黄河是唯一脆弱天然屏障何况北汉后面还有辽国撑腰。


 郭绍明白就算自己想享乐太平现在也不是时候除非昏庸到一定程度人才没有危机感。


 手指在河东那个位置敲了两天便把手放下来背在身后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


 ……


 直至十月东京来了一群操着河东口音士人和百姓们被放进了内城在御街上聚集请旨说是无法忍受辽军劫掠更不满北汉朝廷勾结辽国鱼肉百姓请皇帝出兵收复失地。


 古代百姓不能随便聚拢在一起所以一般没有请愿之说（怕聚在一起造反）更何况这些人竟然进了内城……不过们骂得是北汉对大周皇帝称圣人所以并没有被武力驱赶。


 当时是大周和北汉本是敌国又关系紧张边境甚至一直都有游骑袭扰和小规模战役。北汉派遣了大量斥候细作到大周境内打探消息虽然不是间谍却对一些很明显事儿打探得清楚；各地官府虽抓获了一些但根本防不住这种细作。


 周军频繁调动大批粮草各镇要动员镇兵参战迹象也非常明显；而还有一些石场开采打造圆石等也像是用来攻城东西。


 总之这种大规模战争准备邻国完全是没法掩藏事。晋阳朝廷已笼罩在战争阴云之中。


 ……晋阳有一件小事杨业用坐骑换美人事儿作为逸闻在武将圈子里当作趣事儿传出来了。因为杨业是北汉名人容易引起关注。


 只不过是买个小妾买过程有意思点而已杨业也不在意。


 但有一天奉旨巡视晋阳城防工事路上遇到了赵匡胤赵匡胤却当面提起了那事儿。


 赵匡胤和杨业是没有间隙虽然杨业兄弟在周国做武将但周国内部孰是孰非杨业并不在意；自然也对赵匡胤没什么看法甚至因为赵匡胤也是名将比较谈得来。（赵匡胤在高平之战、淮南之战等战阵上几次立功用兵传为美谈特别是在淮南攻滁州单枪匹马生擒南唐大将事儿比较有名。）


 赵匡胤先提起那个逸闻忽然语气一变正色道：“末将有一言相劝妇人不可轻信。”


 杨业觉得这话蹊跷随口问道：“赵兄此话何意？”


 赵匡胤欲言又止沉吟半响道：“末将只是有此一叹特别是那些来历不明妇人可得留心。”


 话说得云里雾里。杨业倒是品出味儿来因为起初俩人谈是买小妾事后来忽然提到来历不明妇人不可轻信云云杨业猜测赵匡胤意指买那个小妾有问题。


 但赵匡胤此时处境毕竟相当于寄人篱下那女子又是杨业房中之人赵匡胤可能也明白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也便没有继续了。杨业也没多问。


 杨业巡视了半天城防下午暂且回家习惯地去了红莺房中。此时还没成婚不过已有三房小妾红莺便是其中之一……这女子显然比另外两个小妾要有姿色得多也很会侍候人杨业比较爱到这里来。


 看着红莺殷勤温柔样子杨业又想起了赵匡胤话。便不动声色地详细问了卖她商人什么底细在什么地方。红莺对答如流脸上笑容十分干净丝毫没有心计样子。


 她只是有点委屈地说：“我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又是残疾可您看我像个坏人么？”


 杨业想起几个月来相处摇摇头。这世道识字妇人都不多这妇人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要说沦落过风尘倒也可能若是坏人……一个年轻女子能干什么坏事？


 红莺柔声道：“恩公钱也花出去了就莫要嫌弃妾身。妾身在杨府什么都不算只是全凭恩公处置一个奴儿且连走路都困难还能做什么？”


 杨业听到这里一想便放心了其实她说得很对。能影响妇人只有妻子小妾或奴婢就和一件东西一样没什么好嫌。娶妻才会比较慎重。


 不过因为赵匡胤话杨业还是找来了一个多年老奴让照着来历去打听确认一番红莺说辞。


 那奴仆坐了一辆马车出去傍晚时分就回来了。去打听过卖掉红莺商贾家确实存在也承认卖掉过一个从欠债者家得来残疾小娘。而且那家商铺在晋阳已经很多年了伙计多是晋阳人周围人也如此说没什么蹊跷。


 杨业得到回禀便不再怀疑。因为实在想不出红莺以一个小妾身份能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这么几个月朝夕相处下来觉得红莺品行不错从来没要求过额外赏赐送她东西她也很谦让。


 时间一长杨业对红莺也产生了一些情分。正如偶然所言就是一块石头在怀里捂久了也能热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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