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不会要钱吧
下午，一切如常，整个公司只有李勇的工作积极性又一次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因为帮助其他部门的同事更换打印机墨盒，处理电脑故障，他又积攒了两个善举，获得了1600加3200一共4800的人民币奖励，离凑够50000现金就差3个善举了。
同时，因为一如既往的优秀和任劳任怨，郝亦寒郝经理今天还专门找他谈话，给他加了薪，如果再遇见甑姐，现在他可以自豪的对甑姐说“姐，我工资已经0.4万了。”
不过，李勇观察郝亦寒闷闷不乐，似乎有什么烦恼，这会不会又是一次积攒善举的机会。
但直接问又太过唐突，李勇还是打算等以后有更好的机会再说。
挨到下班，李勇习惯性的往公交车站走去，但走了没几步，他猛一拍脑袋：“我这记性，是被快乐冲昏头脑了吗，说好以后都骑单车的呢？”
找到单车停放点，李勇眼睛一亮，哎呀，缘分啊，这前面不是任盈盈和她同事么。
李勇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暗中观察。
只见任盈盈同事帮她扫开一辆单车后，独自离开了。
见任盈盈骑着单车离开停放点，李勇赶忙给自己也扫了一辆，跟了上去。
跟出好一段路后，李勇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奇怪，这是在干嘛，跟踪还是尾行？
算了，我这是为了让接下来一个月的送餐生活明明白白，李勇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虽然任盈盈最后还是吃了饭，但系统判定慈善行为不成立，也就是说任盈盈在楼上公司拒绝时，是真心实意的，她为什么不想要男朋友呢，李勇一定要把这个问题弄清楚。
约莫20多分钟后，李勇尾随任盈盈来到了一处老小区。
这里离李勇租住的地方就隔着一条街，虽然是本地人居住的地方，但明显年岁更大，环境也要更差。
任盈盈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小区的菜市场，为了避免暴露自己，李勇特地从背包中掏出一顶鸭舌帽戴上，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帅脸。
任盈盈对菜市场轻车熟路，在各个摊位间穿梭，和大爷大妈们相谈甚欢，但李勇观察到，她买菜时，都是挑一些便宜的买。
在一家猪肉摊前，任盈盈更是徘徊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割了一斤五花肉。
等任盈盈走远，李勇走上前和猪肉摊老板攀谈起来。
“老板，你这肉不错啊，都挺新鲜的吧！”
“那是！我猪肉张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字，诚信，从不缺斤少两，这猪也是现宰现卖，从不卖隔夜肉！”
“那行，给我来两斤五花肉，三斤精廋肉。”不想再听老板吹牛逼了，李勇直接道。
“好勒，您稍等！”
趁着老板割肉的功夫，李勇打听道：“嘿，老板，刚从您这买肉的姑娘，任盈盈，她家住哪啊？”
“干嘛，你找盈盈什么事？想对盈盈做坏事？那也要先问问我这把刀答应不答应。”猪肉张一脸严肃，正在切肉的杀猪刀也停了下来。
“别介别介，老板，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是她男朋友，她不是一直拒绝带我去她家看看嘛，我才出此下策，亲自过来找找的。”
“哦，这样啊。”听见这话，老板缓和了许多，“盈盈这孩子是个苦命的孩子啊，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虽然任婆婆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可也算是拖累了她啊。”
“啊？您能给我详细讲讲吗？她还从来没有给我讲过她家人的事。”
老板继续一边割肉一边道：“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我们用嘴说再多也没有用，她能找个男朋友着实不容易，我们就不添乱了。”
“您倒是个明白人，她家住哪啊？”
“那是当然，都活这么大岁数了。她家很好认的，最里间那一栋最破的楼，她家就住顶层。”
接过肉，谢过老板，李勇出了菜市场，根据老板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任盈盈家所在的老楼。
整栋楼共五层，斑驳的外墙破败不堪，显然是年久失修，从亮起灯的窗户数量看，现存住户寥寥无几，应该都搬走了。
顶楼紧挨着楼梯的一间房亮起了灯，应该就是她家了。
李勇走进唯一的楼梯，阶梯上坑坑洼洼，扶手虫蛀腐朽，这楼差不多快成危楼了。
李勇慢慢走上顶层，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混合着红烧肉的香味飘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位老妇人如破风箱般的咳嗽声。
今天显然并不适合敲门，李勇退了两步，在楼梯上坐了下来，安静的倾听。
“咳……咳，盈盈啊，今天怎么又浪费钱了，老婆子我都已经是过一天少一天的人了，你的日子可还长着呢，多攒点钱，不要浪费在我身上了，我还想看你结完婚再走呢。”
“妈，你说啥呢，没看见孙子之前你可不许走！”
一阵乒乒乓乓的瓷碗陶罐碰撞声后，任盈盈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先把药喝了，然后吃饭，好久没让您吃上我做的红烧肉了。”
“盈盈啊，是老婆子我拖累你了，你也快要结婚的年龄了，怎么能天天围着我这个病入膏肓的人转呢？”
“妈，你再这样说，我可就要生气了！哼！”
“好了好了，我的小宝贝，妈不说了，不说了，妈喝药。”
听着两母女的谈话，李勇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悄悄的退了出来。
回到菜市场时，人流已经很少了，猪肉铺的老板见到李勇主动打起了招呼：“嘿，小子，怎么样，见到任婆婆没？”
“地方倒是找到了，但没敲门进去，太唐突。”
“哈哈，也是，不过话说回来，你也看见她家条件了吧，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
此刻周围的摊贩都开始收摊，猪肉摊也没有什么人光顾，老板索性拉来一条长凳道：“来，坐坐。”
“好勒，盈盈是个好姑娘，您给我具体讲讲她家的事呗。”李勇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行啊，来根烟不？”老板客气的递过来一支黄鹤楼。
“谢谢啊，不好这口。”
“那倒新鲜，不过这是好事。”老板也不再强求。
“盈盈家就两口人么？”李勇主动开启话题。
“是呀，盈盈家就她和养母任婆婆两人相依为命。”
“养母，不是亲生的吗？”李勇好奇道。
“不是，这仔细一想都是20多年前的事了，任婆婆刚住进我们小区时，整天都是愁眉苦脸，闷闷不乐的，小区的几个热心阿姨多方打听，才知道她是丧偶才来到我们这的，估计是来散心的吧。”
“散心，为什么要这么说？她们不是本地人吗？”
“不是，嗯，也不对，这么说吧，任婆婆是外地来的，当时看装扮，一看就是大地方来的人，有一股贵气在身上，但盈盈却不是和她一起来的。”
“哦，那是？”李勇倒是更好奇了。
“据她说是一天雨夜外出捡的，后来就这么养着了，你还别说，自从有了盈盈后，任婆婆倒是每天都笑呵呵的。”
“那后来呢，她们娘俩就这么一直在这里生活吗？也没有去哪？”
“对啊，我们也好奇呢，随着这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们娘俩的经济出了状况，捉襟见肘，生活水准直线下降，我们当时还劝她呢，是不是和家里闹了矛盾，如果是闹了别扭道个歉也就过去了，不要这么逞强。”
“对呀，那任婆婆怎么说的呢？”
“她呀，什么都没有说，不过从那开始，她原来精致的妆就没画了，漂亮的衣服也换成了和我们一样的粗布衣裳，然后开始找活干，养活孩子。
“她一个大家小姐，虽没受过这种苦，但却硬是熬了过来，一个人将盈盈带大，还念完了大学，这期间好多踏实的男人想照顾她们娘俩，都被任婆婆拒绝了。”
“嗯，是很不容易，那任婆婆现在呢，是生了什么病吗？我听见她一直咳嗽，好像还在长期服用中药吧。”
“哎，造化弄人啊，盈盈大学毕业后，马上开始工作，本该是她享福的时候了，却因为积劳成疾，累倒了，去医院一查，说是什么肺气肿晚期，引起了呼吸衰竭等一大堆并发症，现在每天熬日子呢。”
见李勇沉默了，老板道：“怎么样，知道情况了，还想继续和盈盈好吗，她可是有个大拖油瓶。”
“这您可看错人了，这点困难能难倒我吗。”李勇信誓旦旦道。
其实这要搁以前吧，他肯定得认真考虑考虑，是否能经受得起折腾，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毕竟钱能够解决世界上绝大多数烦恼。
更何况，李勇是从来不相信所谓爱情的。
什么情啊，爱啊都是交易，狗屁不是，他只想找个适合自己，品性善良，踏踏实实的老婆搭伴过日子，她可以有点小任性，但要识大体，当然漂亮点就更好了，比如这个任盈盈就不错。
告别猪肉铺老板，返回出租屋的路上，路过一家电脑维修店时，李勇忽然想起了最近几天连续失窃的垃圾袋。
灵机一动，李勇走了进去，和老板一番讨价还价后花5块钱买了一个二手的usb视频摄像头。
李勇向来不是一个抠门和小气的人，他只是很节俭，但从不吝啬，讲究性价比对他来说是一种生活态度。
将手上的猪肉放入小冰箱保鲜后，李勇着手对摄像头进行改装。
将摄像头外壳拆掉，只保留核心功能模块，尽量减小体积占用，然后将usb数据线延长，这样基本上就能满足使用需求了。
然后李勇将防盗门上的猫眼拆掉一半，再将摄像头放入调试好后固定住，数据线这端连上电脑就一切大功告成了。
走廊的应急感应灯最近出了点故障，是一直常亮的，所以李勇并不用担心摄像头的夜视问题。
忙完这些，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简单的解决了晚饭，收拾好垃圾并像往常一样放在门口后，李勇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开启电脑监控画面后，将自己扔上了舒服的小窝。
回想起这短短不到一天的经历，从得之老爹欠债，跌入低谷，到获得系统，前途一片光明，李勇觉得恍如隔世，有点不太真实的样子。
这一天之内，他一共完成了6次善举，获得了100+200+400+800+1600+3200一共6300的人民币奖励，这可是他之前足足两个月的工资收入。
李勇打开支付宝，将这些钱取现，一直等到银行短信到账提示音响起后，他的心才终于踏实下来，然后再次将这些钱充值进去。
仔细算了一下，还需要3次善举就能凑够50000，加上自己原先的20000就能还清老爹的欠账了，李勇觉得自己必须得考虑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了。
还需要继续上班吗，虽然同事友好，上司也通情达理，但这样似乎有些过于咸鱼了。
那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能力多大，责任多大？
李勇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要在以前，他可从不敢这样想，果然人都是会膨胀的。
冷静下来后，李勇还是决定慢慢来，先一步步稳定下来再说，比如先开个公司？或者买套房子？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哩。
打开微信，李勇打算刷刷朋友圈。
潘成成：还是和哥厉害，给我推荐的图拉丁吧，果然里面个个都是大神，可是我报上图吧吴彦祖的名号后，他们怎么都喊着要打我呢？
李勇反手评论了一句：那是他们不仅嫉妒你哥的才华，更嫉妒你哥的颜值。
潘开兴：老婆的手艺真不错，炒的菜越来越好吃了。
李勇仔细看了看配图，还是决定发发善心，就不拆穿他了。
甑姐：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呦呵，没想到这老鸨还是个文艺老鸨，李勇躲着她还来不及呢，赶紧继续往下刷。
刷着刷着，李勇发现，和他一样，长年累月不喜欢发朋友圈的郝亦寒郝经理，今天竟然也破天荒的发了一条。
郝亦寒：饿的时候就想狂吃，伤感的时候就想大哭，孤单的时候就想被爱，有裂缝的时候就想争吵……
虽然只是简单的抒发了一下心情，但评论里的同事们果然个个都是谄媚之语，不堪入目，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想了好久，李勇发现自己并不能做到青出于蓝，于是果断的放弃了。
又刷了会新闻，李勇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今晨3点，为赵小川提供亟需的食材番茄一颗，蒜苗两颗，恭喜陈先生获得善举+1，奖励人民币6400元！”
一大早，李勇刚睁开眼睛，脑子里就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李勇的第一反应是：这系统还挺智能的，知道不打扰老子睡觉。
然后才是更进一步的思考。
之前的语音提示基本可以算作是即时的，而这次却标注了具体的时间：凌晨三点。
那时离天亮还早呢，他还在熟睡中。
关键词：赵小川，番茄，蒜苗。
很熟悉的词汇，很容易就能串联起来。番茄和蒜苗自然是他种在阳台花盆里的，而赵小川，李勇有那么点印象。
打开手机qq，李勇果然在租户群里找到了线索，赵小川，九楼顶层910的租户。
那么整件事就明确了，同一栋的租户偷摘了他种植的蔬菜，而系统判定这一行为属于慈善行为。
来不及梳洗，李勇就套上拖鞋来到阳台准备确认一下，“1、2、3……”。
数完后，李勇发现番茄和蒜苗的数量还是对不上号，存在一些缺口。
也就是说偷摘蔬菜的不只赵小川一人，但只有他一人是真的因为经济困难而偷摘，而其他人则单纯是为了占小便宜。
看来待会得去看看这个赵小川，值得深挖一下，李勇心道。
回到房间，李勇仔细梳洗过后，换了一身运动休闲服，今天是周末，难得的休息时间，按照惯例，每个周六周日他都是要晨跑的。
之所以工资低，但仍然还是选择在这个公司上班的原因，就是因为双休日能够得到保障，这让李勇有机会去做一些具有上升空间的尝试。
准备完毕，出门，李勇发现昨晚放置在门口的垃圾袋果然又不见了，刚才急着去阳台确认情况，倒把这给疏忽了。
看了看手表，6点半，还早，不是太急，李勇退回到屋内，开启电脑，调出监控画面。
频繁的拖动进度条，很快，李勇就在画面中发现了端倪，凌晨三点左右，一个脸色苍白，面容瘦削的青年从他门前经过，然后弯下腰提走了垃圾袋。
是这样啊，李勇心里大致有数了，关闭电脑后，他选择先继续自己的晨跑。
桔城地势复杂，山地，丘陵，平原地形都有，扬子江穿城而过，分隔了西陵区和夷陵区，李勇只需要抄小路延一条人工河前进，不需要10分钟就能到达长江边。
沿江大道两侧算是晨跑的好地方，李勇之所以选择留在这个城市，也是因为这里山好，水好，气候湿润，算得上是冬暖夏凉了。
结束40分钟的晨跑锻炼，李勇回到城中村附近的早点摊，就着豆浆油条美滋滋的吃完了一碗牛肉面，这要搁以前，他只舍得吃几个大包子。
又给赵小川打包了一些早点后，李勇来到附近的菜市场采购了一些富含蛋白质和铁的食材。
910租户的房门前，李勇食指微曲，敲了三下。
里面应声传来一道男声的回应，带着一丝诧异：“谁呀？”
看来不是一个死宅，已经起床了。
“你好，我是你楼下608的住户，我那屋下水道堵了，邻居们都反应是你这的问题啊，所以我过来看一看。”李勇煞有介事的回道。
“不可能呀？我屋里的下水道一直是正常的啊。”一个肤色苍白，面容消瘦，顶着两只黑眼圈的瘦小青年推开门疑惑道。
青年稍显拘谨，眼珠子却无比灵活，上下打量着，当他看见李勇手里拎着的番茄和蒜苗时，显得有些不自然的揉了揉眼睛。
近距离接触后，李勇也终于确定了，这小青年正是监控画面中的男人。
透过青年身后整齐的床铺，身上的睡衣，亮起的电脑屏幕，以及屏幕上的几个文档窗口来看，这小子不是起的早，而是在修仙，侧夜未眠啊。
赵小川正忐忑不安的等待李勇接话时，李勇却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用整栋楼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喊道：“小子！就是你！是不是你偷的我菜！”
赵小川被吓的一个机灵，赶忙把李勇拉了进去，嘴里求饶道：“大哥，小点声，小点声，这可不是啥光彩的事。”
接过赵小川殷勤递过的凳子坐下，李勇打量了下屋内环境，然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一张小餐桌上。
桌上摆放着好几瓶老干妈，其中只有一瓶还剩一点点，其他都是空瓶子。
“你每天就吃这个？”李勇诧异道。
“可不是嘛，哥，所以才……才那个，改善一下伙食嘛，哥你也是能理解的对吧？对了，我不是每天还帮你扔垃圾来着吗，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呗。”
“我靠，原来我垃圾是你偷的，我还以为遇到什么变态了呢！”李勇一脸震惊道。
“不，不是，哥，我这不是因为摘了你菜，过意不去嘛，所以才帮你扔垃圾的，这怎么也算功过相抵了呗。”赵小川努力的解释。
“没事，小川啊，哥是那么计较的人吗，这件事就算了，这不亲自给你摘来了，以后你要的话，随便摘。”李勇将手里的蔬菜递了过去。
“谢谢哥。”赵小川高兴的接了过去，但眼神一直停留在李勇提着的早点上，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李勇不为所动，装作没看见，等待着什么。
果然过了一会，机械语音还是没有响起，再次证明发生在同一对象身上的同一慈善行为是不作数的。
“早饭吃了吗？小川。”李勇终于问道。
“没呢，没钱啊。”赵小川搓着手回道。
“咯，这个早点也给你吧。”李勇道。
“好勒，谢谢陈哥。”赵小川喜笑颜开的接过早点，但马上又道，“不会要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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