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骗术
花了一个多时，李勇终于物色并约好了一家本地的app开发公司人员在下午见面。
突然，王则刚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李勇抬头望去，原来手术室红色的指示灯转为了绿色。
又过了一会，医生和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李勇拍了拍老头肩膀道：“没事了，快去看看吧。”
“爷爷，你怎么哭了，是眼里进沙子了吗？”骨髓移植不需要麻醉，姑娘还是活蹦乱跳的，看见老头过来，眨着大眼睛道。
“对，对，进沙子了，爷爷揉揉。”老头装模作样的揉了起来。
“要我帮你吗？爷爷。”
“不，不用。”
“嘿，还认识我吗？”李勇打着招呼道。
“哟，是你个傻蛋啊，你来看我笑话的嘛，我才没哭呢，我可一点都不怕疼。”
“哎呦，还挺嘴硬是吧，快高考了是吧，等你回学校了，看我不送你几百套黄冈真题。”
“你……你欺负人！不理你了。”
告别两人，已经是大中午了，李勇走在大街上，准备找个地方解决午饭。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李勇看向来电显示，这不是那妖艳贱货李伟嘛，他唯一的死党，还欠他块钱呢，这两有点兴奋，一时还没想起来这事呢。
“喂，儿子，怎么着，想爸爸了？”
“哥，不开玩笑，我这次遇见麻烦了。”
“怎么回事，你？”
“我这个公司有问题，是家骗子公司。”
“之前问你不是高大上的嘛，怎么扯上骗子公司了？”
“是高大上啊，华中金融科技有限公司，这还不高大上啊。”
一听名字，李勇就有了眉目了：“他们是不是招聘什么外汇股票操盘员来着，等培训完就让你自己出钱开户，开始实盘考核？”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
“李伟兄弟，你找工作之前没上网搜搜攻略的吗？这是典型的一种诈骗手法啊，那你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把老板女儿肚子搞大了。”
李勇有点懵了：“等等，你什么？你再一遍？”
“我-把-老-板-女-儿-肚-子-搞-大-了！”李伟一字一顿道。
“你他么得麻烦就是这个啊，那是你的私事，光我屁事啊，要是喜欢的话，把人家娶了不就是了。”
“我们已经领了证了。”
“那你是跑我这秀恩爱来了？”
“那当然不是，我不是遇见麻烦了吗？我觉得只有你能帮我了。”
“那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什么麻烦啊，这不都抱得美人归了吗？连孩子都有了。”
“可她爸是公司老板啊？”
“so？”
“那是家骗子公司啊！”
“那你想怎么样，大义灭亲？还是同流合污？”
“我老婆了，不想我们的孩子将来有一个不道德的爸爸和一个不道德的爷爷，所以让我想想办法，把他爸公司搞垮。”
“这个……”李勇本来是想，是哪个老头倒了血霉，竟碰见这样的女儿女婿，但话到嘴边还是改口道，“我老实和你吧，这种骗子公司游走在法律边缘，连监管部门都做不了什么，我能怎么办？”
“可……”
“哎，等等。”
李勇突然叫停，因为破逼系统又叫唤了起来。
“尊敬的陈先生，检测到您附近存在慈善任务，请前往用户界面查看详细信息，并确定是否接受。”
李勇打开系统，弹窗跳出。
“一屋不扫何以扫下，您的好友李伟正陷入困境，是否选择帮助他？”
我去你妹，隔着电话都能触发任务，李勇还真是有点意外。
将手机凑近耳朵，李勇郑重道：“你确定吗？如果做了决定，可就不能反悔了。”
“确定了，我和蕊蕊考虑好久了。”
“那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哥，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别拍马屁了，晚上有空吗？出来吃个饭，让我好好看看弟妹是什么样的一号人物。”
“好勒，随时奉陪。”
“那行，先挂了，我找好地方晚上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李勇接取了这个任务。
挑翻一家公司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李勇有点脑仁疼，但谁让自己就这么一个兄弟呢，罢了罢了。
在街上转了转，李勇找到一家中餐馆，解决了午饭，然后回出租屋补了个午觉。
下午两点，街角的一家咖啡馆里，李勇将地址发给了对方，等待对方赴约。
两点一十五，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性在李勇对面坐下。
顿时一股清新的奶香沁入鼻端，女人给了李勇一种惊艳的视觉冲击福
黑色的西装套裙，米黄色的丝质内衬上衣，齐膝短裙衬出惊饶弧度，一副银色的无框眼镜成熟中透着知性。
女人五官精致，但眼神稍显疲惫，发丝也有些凌乱，显然来得有些匆忙。
“你好，你是委托人陈先生吗?你的订单由我负责。”女人主动开口道。
“对的，你怎么称呼？”
“张一唯，唯一的一唯。”
“有个性，还没见过张姐这么有气质的程序员呢？”
“哈哈，谢谢。”张一唯一边微笑谢道，一边从随身的文件袋中抽出一叠文件。
“我提交的需求你都看过了吗？”李勇直奔主题。
“都仔细研究过了，你的需求比较典型也比较简单，这次主要是为了进行一些细节的敲定，谈一谈价钱以及签订合同。”
“细节也没有什么苛求的，主要逻辑简单，维护方便，能够让用户准确选择问题分类，进行求助信息提交，让管理者能在后台进行任务的分发和员工的管理就差不多了。”
“没问题，这些功能都能实现，我会先做出预览版供你测试，再对一些问题进行优化，最终确定正式版交货。”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张姐的是‘我’，这整个app的开发都是你一个人完成的吗？”
“对的，前端开发和后端开发我都有涉及，所以这款产品全权由我来操刀。”
“张姐的业务能力让人刮目相看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交货？”
“一周之内。”
“行，那价钱呢？”
“一般这样一款app的开发费用是5到10万，我给出的定价是8万，不知陈先生意下如何？”
“没问题。”
张一唯有些欣喜，递过合同道：“那陈先生看看合同条款，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签合同吧。”
好的，李勇接过合同，一边抿着茶水，一边翻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李勇抬起头，正要话，却发现张一唯胸前印出了两处圆形的湿痕。
“张姐，你这是……把咖啡弄到衣服上了吗？”
张一唯疑惑的顺着李勇的目光看去，脸色刷的一下羞红，尴尬的声道：“不好意思，陈先生，我去卫生间处理一下，你稍等。”
接着，抓起一旁的包，张一唯快速的溜进了厕所。
呼……
李勇长吸一口气，嗯，真的是奶香，他还以为最开始是错觉呢，现在看来显然不是，李勇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业务能力出众，人长的又漂亮养眼，关键是还有事业心，这样的员工绝对称的上优秀，不行，一定要挖过来，李勇下了决心。
掏出笔，李勇刷刷的签好了名。
过了会儿，张一唯终于神色如常的回来了。
李勇稍一打量就看得出，她换了一件同款的衬衣。
“张姐，你家宝宝多大了？”李勇打破尴尬，委婉的问道。
“刚满月呢。”张一唯还是有点稍显不自然。
“那你应该多休息一会啊，女人产后可是大伤元气，怎么这么快就出来工作呢？”
“哎，还不是经济压力大嘛？”张一唯叹息一声，反倒放开了。
“哦，我这正准备开家新公司，不知道张姐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技术部门工作呀？正好还缺个技术部主管，待遇肯定是要比你原来好的，工作时间也自由，在家就校”
“真的吗？我行吗？我可从没有过主管经验？”
“一回生二回熟嘛，我这公司不兴尔虞我诈那套，你主要负责技术指导就行了，不过你可得先把这个app做好了，如果效果满意，技术部主管这个职位自然就是你的了。”着李勇将合同推了过去。
张一唯看了一下，诧异道：“你都签名了？这价格可还有商量的余地。”
“不用，我们公司不差这点钱，主要是考验一下你的能力，预算充足一点也便于你发挥嘛不是，你就好好做就是，一个好的员工可不是这点钱能衡量的。”
“谢谢。”张一唯认真将合同收好，显然相信了李勇的鬼话。
与张一唯谈完，李勇又到附近的商业区转了转，为寻找合适的地盘开设公司作准备。
不知不觉就黑了，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李勇找了一家酒店，要了一个包厢，然后将地址发给了李伟。
趁着人还没来的空当，李勇点好了菜，除了李伟最喜欢吃的卤煮蹄子，其他都是老少咸夷菜品，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不多时，包间门被推开，一位俊秀的男人领着一位娃娃脸的女士进来。
“我去，好你个李伟，这么可爱的妹子是怎么被你骗到手的？姑娘你好，我叫李勇，是他好朋友。”李勇主动打招呼道。
“何蕊，你好！你也好帅呀！”妹子伸出手来，要和李勇握手。
“哇哦，妹子你真有眼光！”李勇由衷的道，并伸出手去。
“去去去，谁要和你握手啊！”李伟一把将李勇的手隔开，“我家蕊蕊正感冒呢，不适合接触陌生人。”
李勇心下一喜，这子什么时候占有欲这么强了，看来是动了真心了。
妹子却是掐了一把李伟胳膊道：“你干什么呢？找揍呢。”
“来来来，大家别站着了，坐下聊。”李勇打起了圆场。
三人坐下，李勇对李伟道：“不知道弟妹喜欢吃什么，我随意点了些东西，你看再加点什么？”
“好勒，这可是我拿手绝活！”李伟像孩子一样还炫耀了起来。
等李伟点完，李勇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哥，你现在做什么的呀？为什么伟伟你一定帮得上忙？”
这何蕊倒是痛快，也没什么心计，和李伟这子倒是挺配的，李勇一下子也没什么压力了。
“最近在忙着招人准备创业呢。”李勇道。
“是吗？准备干些什么呀？你看我们行吗？我和伟伟都想脱离我老爸那公司呢。”
哈，这棉袄背叛的挺彻底的啊。
“互联网公司，做服务的，目前项目还处于保密阶段，至于你们嘛，当然可以过来工作，不过为了完成你们的托付，你们暂时可不能辞职。”
“哦，这个我知道，做内应是吧。”李伟在一旁插嘴道。
李勇像其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好子，开窍了啊。”
“没关系，再待一段时间也可以，不过你可一定要帮我们弄垮我爸那公司。”何蕊毫无负担道。
这李勇就奇怪了，这妹子和他老爸究竟是有多大仇啊。
“嘿，两位，我最后问一遍，你们是认真的吗？这可是你爸，是你岳父，真整垮了，不怕他和你们翻脸？”李勇郑重道。
“没事，这才是九牛一毛呢，我爸不会在乎的，不行，还有我妈不是。”何蕊轻松道。
这下子就轮到李勇震惊了，九牛一毛？李伟这子勾搭的谁家女儿啊，这就不是李勇考虑是否把对方公司弄垮的问题，而是要当心对方会不会报复他了。
“九牛一毛？妹子，那你干嘛非要和这一家公司过不去呢？你爸其他公司呢？”
“哥，我实话跟你吧，我爸其他公司都是正规的，就这家公司是被一远方叔叔骗着开的，我爸拉不下脸和他决裂，但我肯定是看不过去的。”
“哦，这样啊。”这样李勇倒不是太当心了，有人兜底那随便玩。
“怎么？你是有什么当心的吗？放心，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而且无论成不成功，都会支付一笔报酬的。”何蕊关心道。
“哪里，弟妹你这是的哪里话，我是那种喜欢钱的人吗？我在思考具体怎么操作呢。”
“耶，那你是答应了吗？太好了。”
陆陆续续的，菜也上的差不多了，三人一边吃一边聊着一些八卦糗事，气氛倒也融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伟朝李勇偷偷使了个颜色。
李勇会意，很快两人就在厕所汇合。
“哥你真打算开公司啊，不找工作了吗？”
“不找了，我上次不是借你钱了吗，就是在筹备开公司的事呢，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那蕊蕊那事，你是真答应了吗？可千万不要碍于面子啊。”
李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知道你哥我的座右铭是什么吗？”
“就你，你有个屁的座右铭！”
“从现在起就有了知道吧，它就叫不打无准备之战，你就瞧好了，看着我表演吧，对了，把你那个公司的详细资料准备一份，发给我。”
“好勒，哥。”
两人回到包间，继续吃喝，李勇倒是看出来了，这两夫妻倒真是绝配，都是单纯无害的主。
酒足饭饱，李勇送走两人，又让服务员帮忙打包了两份新鲜的饭菜。
下楼结账时，收银员却告诉李勇，有人已经结过账了。
要不怎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呢，这两夫妻也算是和他脾气比较对付了。
骑着白羊，李勇来到了桔城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
拨通电话，李勇准备让王老头下来拿一下饭菜。
“喂，在哪呢？我给你带零饭，你下来拿一下。”
“谢谢啊，实在不好意思，我还在外面，给翠芬买点换洗的衣物。”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没事，我送上去吧，你早点回来吃，不然就凉了，对了让你补办的驾照呢，弄好了吗？”
“快了，我下午去补办了，明就能领了。”
“好的，那行，挂了。”
挂断电话，李勇停好车，上了楼。
病房内，只有王翠芬一人躺在床上正盯着电视出神。
“嘿，嘿，妹妹，发啥呆呢？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吃的来了。”李勇敲了敲门，装作不正经的道。
“哥哥，谢谢你！”见来人是李勇，王翠芬一脸正经道。
“啥，我没听错吧？”李勇有点不可思议。
“对呀，哥哥没有听错。”
这姑娘今不正常啊，李勇确认道：“你刚才什么，哥哥？还谢谢我？以前不都是叫叔叔的嘛。”
“哥哥，哥哥，哥哥。”姑娘眨着大眼睛卖起了萌，齐耳的短发随着头部摆动飞舞起来。
“不行，我受不了了。”李勇佯装捂着胸口，站不稳，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哥哥，其实我都知道。”女孩盯着李勇的眼睛道。
“你知道什么呀？”李勇已经有了某种预福
“我得的病其实很重，我偷偷跑到医生办公室看过病历本，而且手术费很贵很贵，我爷爷根本不可能负担得起。”
“哎，现在的孩子成熟的太快了。”李勇有点头疼道，“所以呢？”
“是哥哥你帮我付的手术费吗？我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不错，不错，我家翠芬挺聪明嘛。”
“谁是你家翠芬了！”
“你告诉我这个，不是准备好以身相许了吗？”
“滚，本姑娘只是亲兄弟明算账而已，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呐呐呐，你都我们是亲兄弟了，还不承认？”
“你不要胡搅蛮缠了好吧。”
“也行，来，咱们吃饭，要哥哥喂你不？”
“不要，哼！”
“你要这样，我可就把你瞒着你爷爷的事情，告诉他了。”
“你……你不可理喻。”
姑娘虽然嘴硬，但还是很快就屈服在了李勇的淫威之下，老老实实的吃着李勇喂的饭，只是牙齿咬的格外用力。
“哎，轻点，把牙磕碎了怎么办，到时候不怕没人要啊。”
“要你管。”
正好这时老头回来了，李勇将手里的饭盒递给老头道：“来来来，这烫手山芋还给你，我先走了。”
“翠芬，你又惹陈公子生气了？”
“没樱”王翠芬乖巧的回答，不忘抛给李勇一个威胁的眼神。
这意思大概是你要敢把我们的秘密出去，你就完了。
李勇回了他一个潇洒的背影，拍拍屁股走人了。
回到住处，李勇开启电脑，李伟整理的资料已经发了过来。
华中科技金融有限公司，高大上，极具噱头的公司名，用来吸引刚毕业的愣头青是再好不过了。
将这些资料仔细研究一遍后，又上网搜了搜相关新闻以及一些论坛的曝光帖子，李勇做到了心中有数。
这家公司从事的诈骗行为算是比较低级的，主要有两种。
一是收割应聘者，通过在网上大量发布招聘广告，广告标题中少不了金融分析师，股票期货操盘员等等一些关键词，让人不明觉厉。
然后待遇也是极其夸张的底薪加上高额提成，但招聘要求却反而极其不合逻辑，门槛极低，有时甚至看不出要求。
这样大量的应聘者上门后，开始培训，建立信任后，开始让你自己开户入金进行实盘操作，然后设置一个盈利门槛，只有达到了才能通过考核，正式入职。
但事实上，通过考耗概率极低，他们会通过各种要求进行限制，比如督促你频繁交易等，最终的结果往往是被淘汰掉，他们赚取的就是应聘者频繁交易的手续费。
本质上，他们不是在招员工，而是在招客户，一批淘汰掉，然后是下一批，所以人员流动是非常频繁的。
令李勇比较意外的是，这家公司拥有两个主要的业务部门，而第二个部门正好负责实施第二种诈骗行为，简单来讲可以类比为微信上卖茶叶的美女。
让员工包装成美女或者帅哥，然后在各个社交平台上钓鱼，和对方混熟后，某一不经意的晒晒朋友圈，内容大致为通过投资某某股票，某某贵金属赚了大钱等等。
然后鱼儿上钩，就开始探讨如何教对方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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