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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鹅鹅鹅,曲项用刀割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年轻美丽的女主持人,走到镜头前,微笑道:“每个人都有童年,都有童心。”



  “说到童年,我们会想起无忧无虑的玩耍,那是‘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



  “说起童心,会想到好奇心想象力的趣味,那是‘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童年,都期望着长大。”



  “我们学爸爸敲针作钓钩,学妈妈堂前拜新月。”



  “后来呀,在期盼和好奇当中,我们终于一天天地长大了。童年的光辉,照亮了往后漫长的人生岁月。”



  “于是,我们就有了勇气,醉卧沙场君莫笑;有了雄心,九天揽月五洋捉鳖;有了感恩之心,报得三春晖……”



  “那么今天,来自五湖四海的小学员们,将跟随骆老师一起,体会华夏文化的诗词之美。”



  嗯?



  其实听了一半,很多人都渐渐琢磨过味来。



  仓廪足而知礼节。



  丰衣足食的华夏人,创造出光辉灿烂的诗词文明,历经千年而不朽,正是华夏又一张精美华丽的名片。



  昨天孩子们种地忙碌,也真是累得惨了,所以今天学诗,放松一下?



  倒是合理。



  但……骆老师?



  那个小孩子?



  骆……哪一位?姓骆的可并不多啊!



  “我的天哪!”



  “那鹅、那鹅……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是骆宾王!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



  “好个张凡,一大早晨就把骆宾王给带来了!这小演员是哪里培养的童星哦,唇红齿白的,居然……就是今天活动的带队老师?”



  骆宾王三个字出现在公屏上,顿时引发了一阵激动。



  人的名,树的影!



  你甚至可以没听过谁是骆宾王,但是只要起句“鹅鹅鹅”一说出口,任何一个华夏人,从两岁学语到耄耋之年,都会下意识地在嘴里或者在心里,给接上下面的“曲项向天歌”!



  厉害了我的凡哥!



  原来搞几只鹅过来,是打算让骆宾王重现这首千古绝句啊!



  可惜……



  张妈妈误会了,那几只早晨还鲜活的白鹅,现在已经拔了毛躺在锅里,那指定是不能曲项向天歌了。



  鹅鹅鹅,曲项用刀割。拔毛烧开水,铁锅炖大鹅!



  写出这首《咏鹅》的骆宾王,只有七岁。



  所以张凡带来的这位骆宾王,也只是七岁的骆宾王。



  今天的活动似乎很简单,五十个孩子,在骆老师的“带领”下,放松地去玩。



  那就简单了!



  昨天累惨了的孩子们,发出喜悦的欢呼声,有好几个外国小孩因为太兴奋,都忘了辛苦学习的华夏语,而是把叽里咕噜的母语吼了出来,倒是让骆宾王奇怪地瞅了好几眼,没听懂。



  都只是一群孩子而已。



  骆宾王年龄和他们相仿,甚至还要小一些,所以孩子们很快就忘了这居然是个“骆老师”,而是与这位新来的小伙伴打成一片,什么上树掏蛋下河摸鱼的事情,敞开了可就收不住了。



  当然,这些花样,带头大哥理所当然就是张明同学。



  山明水秀的地界,俨然成了张明的领域,身后簇拥了一群同龄的甚至还要大一点的孩子,其中包括骆宾王。



  远望去,张明倒像是今天的老师。



  过不多时,众孩子们来到昨天种地播种的地方。



  毕竟只是学习,又经历了好几位老师,老师的农业经验横跨几千年的沧海桑田变化。



  所以这里的土地弄得乱七八糟,勉强能看出一些痕迹而已。



  跟在张明身后的骆宾王,听了他们昨天的事迹经历,再看看眼前的土地,便口占一绝。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唔?



  除了张明之外,很多外国小孩都是眼前一亮。



  他们刚刚学华夏文,对这些朗朗上口的东西,听着觉得很舒服,也很容易记忆。



  细细品味其中的意蕴,更是跟昨天几位老师说得,不谋而合。



  词句虽然简单,但内容却大不简单!



  难道这就是华夏文字的魅力吗?



  孩子们望向骆宾王的眼光,顿时不一样了。



  昨天大家可是辛苦了一整天啊,也没搞出个什么“粒粒皆辛苦”来,而这位骆老师,只听我们说了几句,就编出这么好的词儿来了?



  果然是老师!



  厉害!



  然而……



  张明却翻了个白眼,心想瞧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锄禾日当午啊!



  悯农啊!



  哥三岁的时候就会了!厉害吗?



  早知道我刚刚就抢着先说了,也免得让这个什么骆老师抢了先!



  骆宾王?



  拉倒吧!



  不就是演的嘛!



  “咦?”



  “不对不对不对!”



  “有问题啊!”



  “卧槽!震惊了!张凡的节目,居然出bug了?”



  “我尼玛!终于等到张凡犯错了,哈哈!”



  “悯农的作者李绅,出生的时候,骆宾王都死了呀!”



  “说起来,那个李绅也不是好东西,写悯农写得一本正经,自己却是个大大的贪官!”



  “所以骆宾王怎么可能七岁就知道这首诗?”



  “穿帮了有木有!”



  “性质很恶劣,毕竟不管是骆宾王还是悯农,都非常知名!按理说不该犯这样错误的!”



  但是没想到,错误还只是刚刚开始!



  骆宾王跟其他几十个孩子一起,纵情山水,混得越来越熟。



  可是他口中却时常吟哦出应景的句子,震得小伙伴们一愣一愣的,渐渐地就少了些放肆,多了几分应有的尊重。



  别看人家年龄小!



  这一言不合就吟诗的本事,可真是了不起!



  唯一仍然把骆宾王当小弟的,只有张明了。



  因为……



  他知道这些句子压根就不是这孩子原创的呀!



  也就是比我多背了几首诗而已,那有啥了不起的……



  渐渐地,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玩了一身的疲惫,也听了满耳朵的诗词。



  不曾有人教他们什么,但是这些来自异国他乡的孩子们,在潜移默化中,已经品味到了华夏诗词的美感。



  有时候,诗句如同是镜中月,水中花,吟诵出口,便能唤起满腔的柔软。



  有时候,诗句如同时山巅石,海上风,心中记起,便能涌动着不屈不挠的力量。



  面对死亡,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眺望秋色,王维“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心痛山河破碎,岳飞“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当然,这些悲壮与绝美,距离这些小孩子,还太过遥远。



  但是有了这一天,或许在他们幼小的心灵深处,便会埋下一颗种子。



  那是一颗深深烙印着华夏文化印记的种子,或许有一天生根发芽,未必成长为参天大树,但那颗心,已有几分华夏心了。



  大家都没玩够。



  就连远道而来的骆宾王,也表现得依依不舍。



  尤其是刚交的好朋友张明,真的太够意思了!



  自己爬不上树,他掏了三个鸟蛋分了自己两个,感动得骆老师默默无语两眼泪,恨不得当场来一首《咏蛋》。



  “哈哈哈!我明白了!”



  “骆宾王只是一个符号,其实代表的,是几千年来所有华夏的诗人!”



  “所以,不管哪个朝代的,他都可以信手拈来,这是故意的设计,并不是错误!”



  “我就说嘛,张凡的错误,哪有那么好找!”



  “这一天,我感觉自己都被那些优美的句子狠狠洗礼了一遍!痛快!”



  “当年我要是参加这样的活动,说不定早就会爱上诗词了!”



  “意境太美了!”



  “可惜,今天就要过完啦……值得期待的,只剩下那顿晚饭了。”



  “唔,中午吃的炖大鹅,不知晚上安排点啥?”



  “噫!好像……还没结束?”



  “出题?作诗?哈哈哈!好家伙!骆宾王你礼貌吗?这里除了你跟张明,其他人学华夏文都没多久,怎么作诗呀!”



  “张明……他能来一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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