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宁缺毋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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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白天喧闹的卡林港已经渐渐变得安静下来。
除了极少数从事“特殊服务行业”的店，大部分都已经关门歇业。
只有码头附近一些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馆和旅店，还能依稀听到喝醉水手们的吵闹声。
左思此刻就站在城市南街下水道的入口，身披一件灰色的斗篷，并用兜帽遮住了脸，饶有兴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由于是第一次晚上出来，他对于这座城市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格外感兴趣。
因为与白天至少还有卫兵维持秩序不同，晚上的卡林港完全在盗贼公会的支配与统治下。
一些小贼在这个时间段，把自己白天偷到的钱袋、赃物统统上交给自己所属的公会。
而那些站街边在穿着暴露衣着招揽客人的女性，也会把收入的一部分交给巡街的盗贼，以换取对方的庇护。
当出现神志不清的醉鬼想要“霸王硬上弓”、“白嫖”，亦或是其他危险情况。
公会的人将出面给这种不懂规矩的蠢货一个教训，并让其掏出至少五倍到十倍的罚金作为赔偿。
码头附近走私的小船更是一艘接着一艘，在不起眼的角落上岸，把一箱箱货物搬运到指定的仓库。
总之，晚上和白天的卡林港就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前者给人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诡异、怪诞和神秘感觉。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让我们下去会会这个叫做兰尼的鼠人。”
说着，艾普克在几名保镖的环绕下，缓缓走进了潮湿、阴暗、且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
魔法顾问库朗和刺客大师伯尼斯则紧随其后。
在两人身后还有二十几名小心翼翼拎着铁笼的壮汉。
每一个铁笼外面都罩着一块黑布，让人看不清楚里边究竟是什么。
左思则跟士兵一起走在最后面。
当穿过狭窄陡峭的入口，眼前的视野顿时变得开阔了许多。
与想象中低矮狭窄的情况不同，下水道的高度竟然意外的有三米多，宽度也足以容纳四个人并排通行。
怪不得费伦许多大城市的下水道，都会盘踞着各种各样的盗匪跟怪物。
就这居住条件，可比贫民窟那些胡乱搭建的窝棚强太多了。
当然，前提是要能忍受那些生活垃圾与废水散发的刺鼻臭味，还有随时可能要命的危险“邻居”。
可能是出于要保护下水道入口附近居民安全的考虑，在通往更深处的地方有一排生锈的铁栅栏，唯一可供进出的门也被粗壮铁链锁死。
也就是说，这一次会面，双方需要隔着铁栅栏进行交谈，防止谈崩后恼羞成怒的鼠人暴起杀人。
“看来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妥当了呢。”
左思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光头胖子的身影，内心之中对艾普克的评价又上升了好几个档次。
因为这家伙不像其他盗贼公会的首领那样，热衷于通过暴力、鲜血和杀戮来展示自己的权势与力量。
而是会先考虑到自己的安全，其次才是如何快速安静的铲除掉敌人。
趁着鼠人首领还没有到来，二十名壮汉迅速把罩着黑布的笼子靠着铁栅栏附近放下，并轻手轻脚的打开笼子的门。
瞬间！
里边传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躁动。
但很快，这躁动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感到强烈不安的寂静。
又过了一会儿，一阵靴子踩在污水上发出的声音渐渐由远而近。
大概两三分钟左右，一群浑身上下覆盖着灰色毛皮的鼠人终于出现在了铁栅栏的另外一边。
他们的数量非常多，至少有几百人，密密麻麻沿着隧道一直向后延伸，直至彻底被黑暗所笼罩。
那一双双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光的眼睛，任何人见了都会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为首瞎了一只眼睛的鼠人首领，迈步来到距离铁栅栏就能有不到半米的地方，直截了当的问：“你就是艾普克？控制码头区大半地盘的盗贼公会首领？”
“没错！就是我。很高兴你接受了我的邀请前来谈判，兰尼。”光头胖子面带微笑的做出回应。
不仅如此！
他还故意点出了对方的名字，以展示自己的情报能力。
“你知道我的名字？！”
被称之为兰尼的鼠人首领明显愣住了。
艾普克不加思索的点了点头：“当然！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你是狩猎之神玛拉的信徒，想要把卡林港的下水道变成自己的领地。
让我们跳过这些无聊的试探阶段，直接进入正题吧。
告诉我，究竟是谁在背后支持你。
无论他答应给你什么，我都愿意出双倍。
但前提是，你要在即将开始的公会战争中为我效力。”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其他盗贼公会在支持我？难道就不能是卡林港的其他势力吗？”鼠人首领不动声色的反问道。
“哈哈哈哈！
你觉得我像是傻瓜吗？
在这座城市里，会跟兽化人，尤其是你们这些鼠人打交道的，除了盗贼公会之外，还能有谁？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
还是各大神殿的牧师与圣武士？
又或是居住在高塔里的法师、术士？
不！
他们才不会在意肮脏的下水道里发生了什么。
只有像我这样的盗贼公会首领，才会关注来自地面之下的变化。”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艾普克气场全开，第一次展现出了自己强势的一面。
他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服压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鼠人首领。
如果不行，至少也要搞清楚自己在这次公会战争中的主要敌人究竟是谁。
鼠人首领沉默了半晌，最终毛茸茸的脸上露出了充满讽刺的笑容，用颇为遗憾的语气拒绝道：“抱歉，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因为我想要的东西，你根本给不了我。”
“哦？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给不了？更何况，如果你真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为什么还要接受邀请呢？”艾普克十分疑惑的反问道。
可能是意识到这次谈判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他用十分隐晦的动作给身后包括左思在内的所有人打了手势。
下一秒……
几名手持盾牌的保镖稍微往前挪了挪，打算等动手的时候冲上去挡住来自对面的弓弩射击。
刺客伯尼斯的一只手便已经搭在十字弩上，只要扣动扳机就能射出致命的淬毒箭矢。
魔法顾问库朗也不动声色将手指插进腰间的施法材料包内，准备吟唱咒语释放威力惊人的法术。
至于左思，早就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些罩着黑布的铁笼子内。
随时都能把里边那些“可爱”小东西一股脑放出去，给这些鼠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以说所有人都进入到战斗状态，只待一声令下就火力全开把铁栅栏另外一边的鼠人首领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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