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决定
办公室内。
“别紧张，进来坐会儿，现在还没上晚自习呢。”闫慧琴回到自己座位上，给他拉了把椅子。
鹏程有点拘谨地点点头，进去了。
坐在闫慧琴对面的年轻女教师探出头来：“哟！小作者来啦？”
“嗯……”
虽说社死过几次了，应该习惯才是，然而鹏程还是觉得很羞耻。
被人知道自己在写小说本来没什么，主要是写的那种小说……
而且班主任还在追读。。。
“这两天更新挺勤快嘛！”年轻女老师捂嘴笑了笑，“表扬一下。再接再厉哈！”
然而被闫慧琴核善地看了一眼后，她脸上立刻冒出些汗珠来：“当然，还是要先抓好学习。”
随后便识趣地出去上厕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鹏程和闫慧琴两人。
和班主任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平时还好，每次人一少，尤其是这种独处的时候，就有一种对方是你妈的错觉。
……哪怕是男的班主任也一样。
“老师，您找我来是因为处分的事情吧？”
鹏程平静道，“校方打算怎么处理我？”
他已经有想法了，已经做好了面对最坏结果的打算。要说一开始他还有些顾虑不敢动梁伟，那么现在已经动了，反而很淡然。
闫慧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嘴角忍不住地上扬：“校方不打算处分你。”
这下鹏程也有点惊喜了：“什么？真的？”
“真的。还打算表彰一下。”
“可是为啥啊……”
“你被停课后没两天，梁校长被人揭发贪污……进去了。哈哈哈哈！”
闫慧琴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她看那几个领导不爽很久了。
本来就是，一个破二中，第一名都比不过自己班的第十名，他哪来的底气这么拽？
作为交流教师来这儿带复读班都是给他面子了，要不是知道鹏程和彭浩在这儿，她才不接这活。
不思进取不抓教学质量不说，还敢针对自己的崽，活该他们让拷进去。
笑完了，闫慧琴马上恢复正色，轻轻打了一下鹏程：“咱们自己乐就行了，你可别告诉别人。”
鹏程自然默契地点点头。
细细想来，他也感觉挺爽的，只觉得狠狠扬眉吐气了一把。
“不过，他们是咋落网的啊？”
“不太清楚，好像是上面有人突击检查了。”
闫慧琴推推眼镜，回忆道，“以前也检查过很多次，这次能成，可多亏了你哥。”
“我哥？”
“听你哥说，有个涉.毒的二中学生是被他亲自抓到送进去的。后来……呃，是你哥自己说的哈，那个学生被你哥的人格魅力征服了，聊到了学校的这些事。正好上面来检查，他就愿意出来做证人。
天时地利人和皆具，校长就落网了呗。”
鹏程听得也乐了，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刚好有人来检查，真巧了不是。还有鹏杰的骚操作……他莫名有点崇拜欧尼酱了。
有谁能拒绝一个可爱又迷人的正派角色呢？
“行了，不用说他们了。聊聊你。”
闫慧琴正色道，“这几天居家学习，其实对你而言也是一个调整的机会。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多了。”
鹏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学习起来很有效率，那种内耗感也少了一些。”
“嗯嗯。不过我个人觉得还是在学校学习，跟住大部队更重要。”
鹏程没有反驳，这是他和老师学习理念上的差异，说不出哪一方更好，哪一方更坏。
对他鹏程而言，明显更适合一个人自由发挥，这样可以把他的实力最大程度地放大。
而闫老师的想法未必就不合理，张子卿、彭浩……或许还有现在的夏雨，很多人的成绩都是这样子提起来的。
相应的，闫老师也没有强求鹏程接受自己的理念，一个优秀的班主任必然要学会包容不同的学生。
比如有的学生就是三天两头要请假回去睡觉，可人家考试就是能考好，如果不批假，可能反而发挥不出来。
“不过……”
闫慧琴抿了抿嘴唇，“我看你更新又变成一天四千了。你写的过来吗？这样会分担不少精力的吧？”
“没问题的老师，一天四千，总比以前周末的时候一天写一万多要轻松得多。”
“这倒是。”闫慧琴赞许地点点头，“周末就应该好好休息，你忙得连轴转，肯定不适应。”
“而且我现在每天写一写，感觉精神上放松多了。我觉得这样反而对学习有帮助。”
“不错！”
闫慧琴也赞许地竖了个大拇指。
这就和打游戏一样，适度玩一玩反而能愉悦身心。更何况鹏程做的还是创作这种更有意义的事情。
本来担心他精力上顾不过来，现在他说反而有帮助，那自然就不用顾虑了。
“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个度，不能占用太多时间。你这个阶段，还是以学习为主的。”闫慧琴又补充了一句。
鹏程自然也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行，倒没什么事。本来还担心你停课了容易影响心态，现在看你心态还挺好的。”
闫慧琴拿过一张答题卡，点点头，“字也变漂亮不少了。有进步。”
“这，这是我的？上午才考的语文，已经判出来了？？”
“等会儿你回教室的时候，数学应该也判出来了。”
“……”
算了，习惯了。
不过，闫老师面对自己的书写，居然第一次露出了笑脸，这可实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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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因为各种原因夸过鹏程，唯独书写这一关，三年下来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这算是创造性的进步了。
“回去了记得也盯促盯促彭浩，他也得练字了。”
“彭浩的字还练？”鹏程有点摸不着头脑，“您不说他字还行吗？”
“还行屁啊，写的什么虾爬爬字。”
闫慧琴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他的字就比你好一点。以前那么说，是想让你有个参照物，不要失去信心。”
“……”
果然，真话都是扎心的。
“告诉彭浩多学学字写得好的。”闫慧琴推推眼镜，“比如夏雨字就挺好的。”
“哦……”
鹏程点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张表单上。
“这个是啥？”
“这是新座位表，月考完了就按这个排了。你可以先看看。”
鹏程于是看了看。
郭岩，鹏程，夏雨，彭浩……
嗯？
他揉揉眼睛，确保自己没看错。
按照新规划，他和郭岩是同桌，然后前面坐着的就是彭浩和夏雨。
他俩是同桌。
鹏程有点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闫老师，又看看这张表。
第一眼看，这是四大卷王归位。
第二眼看……就不对劲了。
闫慧琴面不改色地看着他，甚至还喝了口热水。
“怎么，你有问题？”
“没，没问题。”
鹏程把新座位表放了回去。
好家伙，您之前不还说这个年纪基本没可能吗？这怎么还开始温水煮青蛙了呢？
不过想想也是，闫老师说的是基本没可能，又不是完全没可能。
彭浩那性子认真的很，有板有眼的，不可能耽误了学习。他人其实不错，就是平时太卷了，很少有女生注意到他。
而且人家夏雨同样是个认认真真学习的好姑娘……
啧，这么一看，这俩还特么挺配的。
《CP头子竟是我班主任》
“瞎笑什么呢？”
闫慧琴看鹏程不知不觉露出了姨母笑，抄起手，尽量不让自己的姨母笑也露出来，“马上上自习了，再不回去，你该迟到了。别以为待在我办公室就有理由迟到。”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督促班长和夏雨好好学习！”
鹏程一蹦一跳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却又停下了，慢慢退了回来。
“老师，我也有事找你商量。”
“哦？”
……
听完鹏程的请求，闫慧琴有些犯难地皱了皱眉头。
“鹏程，我知道你是个有个性的学生，但是这种事情……身为班主任，我很难答应。”
闫慧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你的上一次任性已惨败告终，后来你找我，我以为你已经想通了。其实你还是没想通吗？”
“这次不是任性，老师。”
鹏程也同样平静道，“我已深思熟虑，这是我认真思考后的想法，汇报给您。”
闫慧琴看着他的眼睛，“你确定你深思熟虑了吗？这是复读，不是过家家。”
她的语气变得稍微严厉起来。
“我很确定。”
鹏程的目光不逃不躲，依旧很平静。
闫慧琴坐回躺椅上，揉了揉太阳穴，不知是为什么，突然叹了口气。
“我还是不能马上批准你……给我一个晚上。也给你一个晚上。明天考完试的时候你再找我一下吧，如果你反悔了，随时跟我说。”
“……行。”
鹏程从椅子上站起来，“那老师，我先去上自习了。”
“去吧。”
……
晚自习。
因为还是考试状态，桌子都是清空的，再加上没布置什么作业，各自拿本书看一看就完事。
鹏程和彭浩久违地坐在一起，两人看的都是历史。
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布满笔记的一页一会儿就扫过去了，看得周围的人都觉得害怕。
一齐合上书的一刻，两人都喘了口气，仿佛刚才不是在背书，而是去深海潜水了。
与此同时，正好也是下自习的铃声响起。整个班都躁动起来，将两人的动静淹没。
“不愧是鹏大卷王！”彭浩抱拳，脸上挂着痛苦面具：“单是坐在你身边，就让我觉得喘不过气了。恐怖如斯！”
“彼此彼此吧，彭大卷王。”鹏程也学着他的样子回击，“你翻书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唉，真卷，不让人活了……”
“行啦你俩。”后座的受害者夏雨无奈地抱着头，“真是一个比一个卷，一晚上过完文综所有书，你们是有多变态啊！”
然后两人一同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夏雨桌上小山一样的书。
她其实也看完了。夏雨的弱势是数学，单论文综一门，不比俩卷王差多少，甚至犹有过之。
以前那个单纯可爱的夏雨已经回不来了，现在的夏雨不但学会了和这俩卷，还染上了凡尔赛的坏毛病。
第四大卷王坐实了属于是。
“不过，我也确实有比你强的地方。”鹏程用胳膊肘抵了抵彭浩，表情得意。
那彭浩当然就不爽了。
虽说平时都互相恭维，但真当对方说什么“我哪块比你强”，是个人都会咬牙切齿。
“比如？”
“书写。”
鹏程特意很牛逼轰轰地用指头给彭浩弹了弹自己的语文答题卡。
“看见没？我现在的字完全碾压你！”
“你特么……”
彭浩的目光落在他写的字上，哑了火。
“……还真写得挺好，草。”
“哈哈哈。”
鹏程拍了拍彭浩的肩膀，“闫老师说了，要我督促你练字。”
彭浩不爽地噘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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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老师还说，多学学人家夏雨。”
“唉，唉？和我也有关系？”夏雨刚收拾好书包，听鹏程这么说，立刻像个慌慌张张的小兔子一样。
“对啊，老闫夸你字写得好呢。”
鹏程笑眯眯地看看夏雨，又笑眯眯地看看彭浩，眼神疯狂暗示。
“还说要麻烦你帮彭浩练字。”
彭浩把鹏程推开：“别听他瞎说！”
“真的，我都看了新座位表了，咱们宿舍和夏雨坐一块。我和岩哥是同桌，你俩是同桌……”
“啊？”
夏雨的脸蛋一下子就变得粉扑扑的，随后开始变红了。
“我，我还没准备好！我……班长，我回去给你找字帖！”
“哎等等——”
彭浩还想挽留，夏雨就直接抱起书包，一扭一扭地逃出了教室。
不是，只是以后当同桌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又不是要结婚啊喂！
等等，我怎么下意识就想到结婚上面去了……
彭浩也脸红了。
看着以性冷淡闻名的着名卷王“花容失色”，鹏程也不禁乐了，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彭浩作洛悠状，白了他一眼，拎起书包也走了。
“加油班长！奥利给！”
鹏程还不满意，追出教室大声呐喊。
彭浩撂下一句“神经病”，脚步越来越快，逃出了教学楼，化成一个小黑点，融进人群。
鹏程只觉得像做了件大好事一样，心情舒畅，哼着歌，也和郭岩一道也往回走了。
白天一整天都热得很，晚风终于凉快了些。今晚的夜空很纯澈。
有星星在闪，是白色的，有的疏远，有的凑在一起，就像结伴回宿舍的学生们一样，三三两两，散落在校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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