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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杀人灭口


 昨晚才给我发过信息,我也曾打通过电话的手机号是空号?


 我不信,告诉两名警员我昨晚才和他联系过,并且翻出手机的短息给他们看。


 拿手机的警员完全不看,说这些都是可以作假的,那个手机号是个空号,而且是一个一年多以前就被人注销、之后没有人再使用的号码。


 我有些急了,拿着手机一边翻手机号,一边告诉警察说我现在就拨打这个手机号,让他们听一下里边传来的‘通话中’的声音,以证我清白。


 然而当我按出拨打键之后,里边竟真的传来‘空号’的声音。


 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拿着手机的手在发抖。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是空号?昨晚明明和他联系过的。


 我试着再次拨打,但依然传来‘空号’的提示音。


 我急了,看两名警员看我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质疑,隐约中还带着一丝轻蔑,估计觉得我在自导自演一出戏。他俩是看戏人,不打断,也不说话,看看我要如何演这出戏。


 我的心跟我的手一样在发抖,想了好几秒,忽然缓过神来:会不会依然是呼叫转移,把来电转移到一个没人使用的手机号上。


 我快速说出自己的怀疑,却被警员一口否定,“我说了,这个手机号就是个没人使用的空号。”说完之后似乎还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听不懂人话’。


 我没时间计较他的嘲讽,满脑子都是手机号的问题,昨晚明明还能拨通,虽然并未被接起来,但确实在接通后被挂断,我发出去过信息,也收到了对方回复的信息,怎么会变成空号?


 而且警察刚刚说了,这个号早在一年多以前就被注销,之后一直没有人使用,所以排除了在昨晚与我发过短信之后就注销的可能。


 怎么回事?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到后来更是觉得毛骨悚然,因为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活人无法用注销的手机号给我发信息,但万一对方不是人呢?


 它杀了余可儿,把我引去现场,再报警,找来警察,好在我跑的够快,没被堵在现场,不然现在肯定已经被关进了小黑屋。


 ‘不是人杀的余可儿’,这个想法让我接下来连解释都不想再解释,说再多都是多余,先不说警察信不信,即便信了,这也不可能作为法庭证据。


 我有种从心里油然升起的绝望:我今天是不是就要折在这里?我是不是以后就无法再见到外头的太阳?


 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两名警员并未因此停止对我的审问,再次问我为什么要杀余可儿,还让我交代杀人的全过程。


 我盯着两名警察,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我没有杀人。


 两名警察当然不可能相信我的话,看我不承认‘杀人’,他们开始用言语诱导我,问我昨天傍晚到晚上,三番两次给余可儿打电话是为什么事?


 给余可儿打电话是为了追问十九年前卞羽灵、吴笑梦等六人失踪的情况。这种事情,我自然不能说出来,我怕一旦捅破一个口子,被警察顺藤摸瓜查下去,查到卞羽灵等人的死,不仅杀害余可儿的嫌疑不能洗清,还得添上一起‘十九年前杀害老弱妇孺六人’的罪名。


 对警察说十九年前的事,无疑是在自掘坟墓?


 我简略回答,说没什么,只不过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想问问她。


 两名警员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相信我,甚至拿出一个用透明塑料袋装着的手机,翻腾两下之后,照着手机念了几句话,第一句是:当年和卞羽灵一起拍照的小男孩是不是叫程乐,他是不是就是我?


 第二句是:这两个问题对我很重要,希望你如实告诉我。


 这两句话,分明就是昨天傍晚我发给余可儿的短信,这个手机肯定也是余可儿的。


 我心里有点紧张,我不知道这些警察还会查到什么。


 警察将之前我发给余可儿的几条短信都念了一遍之后,缓缓问我:“说吧,什么情况?”


 警察看我的样子,分明就像是我真的犯了什么事一样,我心里一阵胆怯,但尽量保持冷静。人一旦慌神,就会做出很多自己也无法控制的事情。


 我很缓慢很低沉的语气回答,说没什么情况,余可儿是我一个朋友,我们很小就认识,我有些小时候的事情问她。说完学着警察的语气反问他:“这也算‘什么情况’吗?”


 警察瞪我,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就嘴硬吧,有你哭的时候。


 我低下头,不再看他,和他对视越久,我就越有心虚的感觉。好在警察没再继续追问短信里的内容,而是把重心放在余可儿家里和余可儿身上找到的我的指纹上。


 这种事情,我自知无法撒谎,便如是说自己被一条陌生人的短信骗到余可儿家的。


 警察还是不信我,他俩都觉得我的凶手,他们质疑我说的‘短信’,因为发短信给我的那个手机号是个空号,他们觉得那条短信分明是我自己在杀人之后,为逃避责任而弄的虚假信息。


 我的否认,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逃避责任的借口,他们问我,既然是被短信通知去的余可儿家,为什么在发现余可儿尸体的第一时间不是报警,而是选择逃跑。


 这个问题,我只能回答说当时被吓到,他又问我怎么进的余可儿小区?没有业主卡,也没有业主的通知,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警察越问越深,我越渐感觉我的每一个回答都不敢懈怠。


 为避免意外,我选择实话实说,说我去的时候,刚好两个守门人在睡觉。


 警察一听,瞬间直愣愣地盯着我,换了几秒后说:“你是不是提前在两名守门人的饭菜里下了迷药,再趁他们睡觉的空档偷偷溜进去。”


 这种说法,我连想也不曾想过,真是佩服他们的想象力。


 我并不反驳,因为经他们的提醒,我忽然觉得很有这种可能,只是下药的不是我,而是那个给我发信息,叫我去余可儿家里的‘人’。


 在我犹豫的空档,警察一拍桌子,冲我大声喊,问我是不是给两个守门的下了迷药,趁着他们睡着后溜进小区?


 我连忙否认,一口气说出我没有下药,也没有杀害余可儿,之所以大半夜去余可儿家是收到了别人发来的信息。


 两名警员均是一脸质疑的表情,甚至有些愤怒和耐性不足。他们开始连续不停且重复追问之前的问题,我被他们绕的有些头晕,到后来索性只抓过一个问题回答:我没有杀余可儿。


 翻来覆去,只说这么一句。


 两名警员问了好一会,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回答,当中一个气得脸色发红,一拍桌子,作势要上来打我,想要来个严刑逼供,但被另外一名警员拦了下来。


 僵持了好一会,最后问来问去,一个问题问了不下十遍,均未有实质性进展之后,两名警员没再继续问下去,互看了一看,当中一名走出了审讯室,过了好一会才折返回来,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秦警官。


 秦警官脸色难看,我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想到他却说我可以走了。


 我很疑惑,不是说我是杀人嫌犯吗,即便没有那么快定罪,也该被暂时拘留什么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把我放了。


 我并没有着急问问题,而是跟着秦警官走出警局,到门口,见周围没有其他警察之后,我才问出自己的疑惑,被秦警官告知,虽然我有杀人的嫌疑,但也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就是杀人凶手,所以不必拘留,不过他劝我最近一段时间最好别外出,如果余可儿的事件有新的进展,会随时找我来问话。


 我感谢秦警官。


 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我知道,我的这件事,他应该在当中起了帮衬的作用,不然我应该不至于被这么快释放。即便被释放,也很有可能挨上一顿打。


 虽说现在禁止警察对罪犯施暴,但架不住这是警局,是别人的地盘,遇上一些脾气暴躁的警员,反复询问没有结果,会忍不住暴脾气上来狂揍一顿,事后大不了挨个惩罚,写份检讨之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感谢秦警官,一路走向马路,一边走一边想要不要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他,他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就帮我,我觉得他应该是相信我没有杀人的。


 思量片刻,我决定告诉昨晚的事情,不过并未提十九年事,只说我记忆缺失,原本是想找余可儿询问过往的事情,却不想被‘人’钻了空子,把我引诱进一场杀人的阴谋当中。


 我甚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那个给我发信息的,可能不是人。


 秦警官信我,也信我的生死绣,这种话我可以对他讲。


 秦警官听完后,陷入一阵沉默,之后告诉我说,如果真的有人做局,引我入瓮,证明他是足够了解我的,且若是真如我所说的‘对方不是人’,他没有选择用鬼魂特有的方式对付我,却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要么就是纯粹的想捉弄我,要么就是……杀人灭口。引诱我过去被当凶手不过是他杀人之后的伪装,为了掩盖他杀害余可儿的目的,是一箭双雕的计谋。


 秦警官不愧刑警多年,我之前一直想不通‘那个人’为什么要摆我一道,被秦警官几句话分析得无比透彻,尤其‘杀人灭口’这几个字眼,令我不禁为之一怔。


 余可儿死之前,我一直在追问她十九年前的事情,虽然我并未问她当初布下六星芒续命阵的人是谁,但这件事我迟早回去查个水落石出。


 我不解,‘那个人’杀害余可儿究竟为何?是因为我多次和余可儿的通话,还说有别的什么因由?他杀余可儿,和我追问十九年前的事,有关联吗?


 只可惜余可儿死了,我是不是当年迷晕卞羽灵那个小男孩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


 和秦警官相互沉默了一会后,我准备离开,却见他表情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是有什么心事。


 走了两步,我停下来问秦警官,是不是我的事情让他为难了?


 他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过……”


 秦警官的样子,确实像有事,我忙问他怎么回事,他想了好一会,忽然问我:“程师傅,你有没有听说过‘命运绑定’的说法?”


 命运绑定?


 就是指两个原本完全没有任何交集、任何相似度度,甚至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相互绑定命运,一个好,另一个跟着好,一个坏另一个也跟着变坏,生同样的病,吃同样的药,甚至有可能摔同样的跤。


 当然,这种事是不可能轻易发生的,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完全一样的两样东西,何况是一样的命运,除非有人蓄意制造。


 秦警官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问秦警官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问?


 秦警官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偶然听到有人提起过这个词,觉得好奇,所以想问问我,是否真的有这种情况?


 我‘哦’了一声,告诉秦警官:“这种情况只能是人为的制造,不可能天生存在,而且制作过程很麻烦。”


 秦警官点了点头,并未再多问什么,恰好这个时候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下客,我问秦警官还有没有事,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我钻进了车里,在关上门之前,听秦警官对我嘱咐,如果遇到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千万别一个人行动。


 我感谢秦警官,回去的路上,觉得他真是一个好人。我不过是帮他纹了个生死绣,他真心待我像恩人一样。


 回到纹身店已经是中午时分,张启生和秋子都在,在得知余可儿死亡,以及我被带去警局问话半天的事情,均表示很吃惊,不过他们是信任我的,都知道我不可能杀害余可儿,还凑到一起帮我想凶手的事情,可惜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合适的答案。


 我在纹身店呆了一个多小时便回家里,一来昨晚一晚没有睡觉,现在很疲乏,二来余可儿的死太过令我吃惊,我心里多少有些替她惋惜。


 我虽和她并不是多么要好的朋友,但她前前后后救过我两次,我对她感恩,而且除了十九年前的六星芒续命阵,她还知道不少生死绣的事情,很多问题我都还未来得及问她。


 一想到她死亡时不瞑目的双眼,我就觉得恐惧,无比的痛心。


 一晚上没睡觉,奔波加各种惊吓,以及今早的警局审问,我神经一直紧绷着。回到家后,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轻松,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外边早变得黑漆漆的一片,我也觉得饥肠辘辘。


 我原本想去找一点吃的,没想到手机里发出‘叮’的一声,是短信的声音。


 我打开手机,看到里边的最新一条消息,顿时有种被雷劈过的震惊感,因为这条信息是昨晚那个被认定为空号的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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