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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死亡


 “佘良荣疯了!”


 人群里响起无数人的尖叫声,等我缓过神来,佘良荣已经跑进了小树林,我看到张启生去扶郑天泽,赶忙转身朝着树林里追过去,发现佘良荣往山上跑,速度很快,堪比脱缰的野马,我完全追不上他,累得一阵气喘吁吁。


 我停下来大喘气,盯着佘良荣越来越小的背影,依稀月觉他跑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具体那里怪又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四肢有些僵硬。


 片刻的功夫,从我眼前消失。


 我意识到我追不上他,只能原路返回,见张启生他们几人将郑天泽扶上了车,远远地冲我招收,让我快跟上。


 偌大的青瓦村,没有一个医生,没有人懂止血,我们也不懂,也没有带止血的膏药,只能用最简单的手指按压,试图减低郑天泽的出血量,然后让司机大哥开车,去往最近的村楼或是小镇。


 路上的时候,我打电话叫急救车。一开始电话那边的接线员不知道青瓦村的方向,也没听过青瓦村这个地方,更不知道如何进来,我们给他发送定位,根据定位把救护车开进来,不过那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郑天泽失血过多,脸色煞白,早已经奄奄一息。


 郑天泽被送到最近的医院急救,我们开着车跟在救护车后头,在医院等郑天泽从急救室出来的时候,警察找上了我们。


 这是一起故意伤人案,即便是发生在偏远的小山村,警察依然有义务了解事情真相,抓住凶手。


 警察一一找我们谈话,问了问我们和郑天泽的关系,以及郑天泽被砍时候的细节,还有我们为什么去青瓦村?


 我们当然不会傻到说是去青瓦村帮人解决鬼事,就算说了警察也不会信,还觉得我们是神经病。我们统一口径,说和郑天泽是驴友关系,我们是去探险的。


 警察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们一再坚持,他们问不出什么,而且郑天泽的死并非我们造成,便也没多问。


 为配合警察的查案,第二天一早,我和张启生被要求带路去青瓦村寻找杀人的佘良荣。


 我们先去了昨天傍晚的案发现场,郑天泽被刺的地面还留有一些深褐色,应该是从他身上喷出来的血迹,在血迹旁边的草丛里,警察找到了当时佘良荣行凶的菜刀。


 随后,我们跟着警察走访青瓦村,被村中人告知,佘良荣自从砍伤郑天泽之后就跑进了大山里,他们上山找了整整一个晚上,根本没找到人,完全不知所踪。


 村中人还表示,佘良荣平时是个性格很温和的人,从不和邻居吵架,更别说打架伤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疯砍人,以前从未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佘良荣妻子说,昨天中午的时候佘良荣还好好地,下午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情绪激动,从厨房里拿出菜刀不停在磨刀石上磨,她曾试图问佘良荣想干什么,被狠狠瞪一眼之后,便不敢再问了。


 中午的时候,我们跟随警察在青瓦村里走访一圈,该问的问的差不多,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接到秋子的电话,说郑天泽死了。


 我还没来得及惊讶,警察也接到消息,故意伤人一瞬间变成了故意杀人,佘良荣变成了杀人凶手。


 准备离开的我们,被迫留了下来,下午的时候,村子里又来有一批警察,六七个,去到村子四面的山上寻找佘良荣的踪迹,很可惜,搜到傍晚也没找着人。


 我们离开青瓦村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左右,听到警察议论,说佘良荣有可能是即兴杀人。


 我不懂警察如何定性的即兴杀人,只知道佘良荣砍人的时候就想疯了一样,眼圈通红,毫无怜惜,脸上尽是愤怒和杀戮的气息。


 想到佘良荣砍人时的疯狂举措和狰狞面孔,我心里一阵后怕。


 佘良荣事先准备好刀藏在身上,蹲在距离我们车不远的地方,像是知道我们要回来,也像是知道我们会上前跟他说话,他选择郑天泽距离他只有两三米的时候忽然发狂,砍人后迅速离开,并且整整一天一夜未出现,不知道躲到哪个山头,哪个山洞。


 青瓦村四面的大山要藏一个人很容易,他又打小在山里长大,我相信只要他不主动出来,要想找到他,犹如大海捞针,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张启生坐我旁边,我看他脸色一直都很不好,从昨天郑天泽被砍到此刻,一直皱着眉头。


 我知道他的想什么,出事的时候,他就在郑天泽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他清楚看到了佘良荣挥下的每一刀,郑天泽的鲜血也飞溅了一些在他身上。


 如果不是郑天泽临时走到他前面,死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事实上,当时无论谁靠佘良荣最近,死的人很可能就是谁。


 我们在当地多逗留了两天,警察的要求,毕竟我们郑天泽的同伴,也是他死亡的见证人,警察搜到新的的证据,方便传唤我们。


 在两天等待的时间里,我们待在宾馆哪也不去,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虽然郑天泽做过不少错事,也害过我,但我跟他相处几天,忽然去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甚至听到了张启生轻微的叹息声,不知道是梦中的叹气,还是醒着的对郑天泽的惋惜。


 郑天泽的死,找不到佘良荣,没有凶手交代事情经过,警察将其归咎为‘意外’,我也劝自己这是意外,但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不是意外,不可能是意外,佘良荣好好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发狂,而且……当他杀人后逃跑的时候,我分明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诡异。


 两天时间一过,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忽然接到消息,说经过警方昨夜的搜寻,佘良荣找到了。


 消息是张启生花钱买通迷石村一个年轻人得来的,一大早给张启生打电话,我们找来酒店老板帮我们翻译,得知今天清早警察在山里找到了佘良荣,四名警察用担架抬下山,因为他已经死了。


 佘良荣死了!


 突然的消息还是令我们有些惊讶,脑子里瞬间想到一句话:杀人后畏罪自杀。


 张启生跟我有同样的想法,对着电话那边的年轻人问了一句‘畏罪自杀’,却得到年轻人的否定,并且说了一句让我们更加惊讶的话:警察找到良荣的时候,尸体已经腐坏,看起来就像死了一个多月以上。


 我不敢置信地和张启生对看一眼,三天前我们确实亲眼看到佘良荣杀了郑天泽,之后逃到了山岭了,并且在五天前我们也和佘良荣有过接触,但是并没有发现他身上任何死人的气息,怎么可能就死了一个多月?


 张启生问电话那边的年轻人怎么回事,年轻人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并没有亲眼看到佘良荣的尸体,警察抬下山后边直接带走了,他还是听被警察带去山上寻路的村长说的,尸体确实已经腐坏,但是奇怪的是,他身上的衣服看着很新,不像是死了一个多月的尸体的衣裳。


 三天前佘良荣杀死郑天泽,如今找到佘良荣却发现他已经死了一个多月,如果不是当时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他杀人,我都快怀疑自己看错了,或者是出现了幻觉。


 讲完电话,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如果佘良荣单纯的死了,我绝对不会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诡异,可现在来看他,他和郑天泽的死绝对都不简单,再去会想那日佘良荣跑近山林我看到他背影的古怪,越发觉得他有问题,或许……一开始他杀郑天泽就不是他的本意,或许是受了某个‘人’的影响或者指使。


 张启生跟我有相同的想法,他甚至大胆提出怀疑:“或许他一开始就不是杀郑天泽,而是别人的,因为错杀了人,所以意识到杀错人后,他有一瞬间的慌乱,之后反应过来的他因为害怕逃到了山里。”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启生斜着眼睛看我,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他的猜想正确,佘良荣要杀的人不是郑天泽,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张启生,或者是我。


 当然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佘良荣死了,我们不可能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我们也没时间和义务去查他的死因,他为什么失踪三天,发现时却已经死了一个月以上的事情……这种事情就交给给警察去查吧。


 当天中午,没有接到警察的传唤,我们收拾东西离开,经过两天的时间,我们回到了纹身店。


 回去的路上,大家的心情都无比沉重,无论郑天泽的死,还是佘良荣尸体的腐坏,都太过诡异,每每想起来,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花了两天的时间,我们终于回到我们的城市,去纹身店转了一圈之后,就回家了。


 十来天的奔波,白天查事情,晚上不能睡安稳觉,身心俱疲,回家之后倒床就睡,直睡得昏天暗地,最后还是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我浑浑噩噩的起床,打开门竟然是张启生,一张脸皱在一起,看起来特别的愤怒,看我开门就是好一通臭骂,说给我打十几通电话没人接,发了无数条信息也没人回。


 我眯着眼睛看张启生,问他奔波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怎么不在家睡觉?


 张启生一听更愤怒了,狠狠瞪着我,一声低骂:“睡睡睡,我看睡死你算了……”


 “好好说话,干嘛骂人。”我一阵小声嘀咕,看一眼手机,确实有好几条的信息和十几通未接电话,但时间不过傍晚六点左右,我下午两点多到家,到现在才三个多小时,张启生这么火急火燎的做什么?


 我低低说道:“我才睡了三个多小时而已,怎么就不能睡了?”


 张启生瞪着我的眼睛更大了,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喝道:“程乐,你自己好好看看日期,你都睡三天了,还他妈睡,你以为你冬眠啊。”


 三天?


 我心里疑惑,看手机上的时间和日期,果真是三天以后的六点半,顿时不敢置信,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竟然睡了三天?”


 张启生斜着眼睛看我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傻X。


 他说:“你自己好好说说,有你这么睡觉的吗,老子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还以为你死了,吓得我赶紧来家里看看。”


 我沉浸在自己的惊讶中,我是如何做到睡了七十多个小时,中间还没有醒过来,没有被手机铃声和各种外界声音吵醒,关键是程馨也没叫醒我。


 我突然反应过来,问张启生:“程馨呢?”说完赶忙着去她房间查看,空空入夜,我心里一阵慌,忙要给程馨打电话,门忽然从外头打开,程馨背着书包走了进来,先看了一眼张启生,再看我,缓缓道:“你醒了啊?”


 醒……了?


 我走近程馨,问她去哪了,她用刚才张启生看傻X一样的眼神看我,回道:“上学啊,要不然去呢?”


 我‘哦’了一声,忘了程馨实际上还是一个小学生,正要说话,程馨又说话了,“我耽搁了这么多天,要是再不去学校,好多功课都快跟不上了。”


 “你……”我顿时由此而语结,想了想说:“我睡了三天多,你……怎么不叫醒我?”


 程馨再次瞪我,“我哪有没叫你,昨天早上,昨天晚上,以及今天早上,我叫了你无数次,是你自己睡得太沉,怎么都不行,我能有什么办法。”说完后不再看我,朝自己的房间去,边走边说:“我要写作业了,没时间跟你聊天,你们自己聊吧。”


 很快,客厅里剩下我和张启生,我的睡意已经完全消失,但是心里无比的疑惑,刚刚明明还有很深的睡衣,有种完全没睡醒的感觉,没想到已经睡了三天多,这三天我是怎么睡过去的?


 我这人平时睡眠一般都很浅,有时候白天睡了午觉,晚上就都会睡不着,怎么可能连续睡七十多个小时?


 张启生斜着眼睛看我的样子也充满了疑惑,他问我:“你是不是病了?”


 我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摇了摇头,不是病的问题,我就是单纯的睡了三天。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总觉的诡异的紧,忙换个话题问张启生:“对了,你这么火急火燎地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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