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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萧以霜和刘统领的事情传出来的时候, 皇帝蔺君淙正和陶嫔在一起用早膳。

陶嫔是将军陶志忠的妹妹。虽然一直不算太得宠, 但蔺君淙一直没有冷了这边。

前一晚蔺君淙在陶嫔这里过了夜。陶嫔极其难得的留了他一整晚, 心下甚喜。凑着蔺君淙还没有醒来, 她让身边的人早早准备了丰盛的早膳, 还特意给御膳房的人送了不少银子, 让他们给添了三道蔺君淙喜欢吃惯了的菜式, 以求皇上能在她这里多留一会儿,莫要早早地就走了。

蔺君淙醒来的时候,本不打算留下的。

不过陶嫔昨日里和他算是颇为和乐, 且刚刚她报上的吃食大都是他喜欢的,又有几样他听着耳生似是没有用过,蔺君淙想了想, 终究是答应留下来一起用早膳。

陶嫔大喜, 赶紧让人将东西一一呈上来。

蔺君淙看着陶嫔对他这般小心翼翼地侍奉,心里颇为受用, 就多问了两句那几样没听说过的吃食是怎么样的。

陶嫔详细地说了。

蔺君淙对那些愈发感兴趣起来。收拾停当后净了手, 便打算好好品尝享用。

谁知这个时候两个宫女恰好从窗外经过。

两人的说话声不算太大。但因屋子里静寂一片, 所以她们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地从窗外传了过来。

模模糊糊中, 可以依稀辩出其中有提到“兰嫔”。

兰嫔是皇上新近最为宠爱的妃嫔。听到旁人提到她, 蔺君淙少不得要细辨下。可是宫人已经走远,已然听不到了。

越是听不到, 蔺君淙越是想知道话语内容。

他侧首问陶嫔:“刚才你的人,说兰嫔什么?”

陶嫔哪里去听有关兰嫔的话了?

转念一想, 陶嫔笑道:“许是管不住嘴巴, 说起了兰嫔平日里苛待宫人之事吧。”

对方虽然比她入宫晚许多,就因为跳了个舞便得了皇上的青睐,陶嫔早已心生暗恨。正好皇上问起来,她就借机将兰嫔平日里不好的行止说了出来。

不过,蔺君淙对“苛待宫人”倒是没甚感觉。

在他看来,宫人伺候好主子是本分。做主子的,对他们苛责多些,也无伤大雅。只要别太过火弄出人命来就好。

况且兰嫔是他钟爱之人,即便弄出了人命,只要她能讨得他的欢心,也算不得大问题。

只是,蔺君淙还是对刚才宫人们的议论声十分在意。

因为他仿佛听到她们提到了旁的什么人。只是隐约间听不甚清。

蔺君淙深觉自己行事妥当,平日里对什么事情都十分谨慎,不漏掉分毫的蛛丝马迹。正因为自己的这个“长处”,方才能够一步步走到现在。

蔺君淙当即让人将那两名宫人唤回来,准备仔细询问究竟是何事情。

陶嫔看他搁下了筷子,有些忐忑,赶忙劝道:“她们不过是几句话罢了,许是随口提到。皇上又何必去深究。”

她这样随意懒散的性子让蔺君淙十分不快,挥手止了她后面的话语,静等宫人们的折返。

两个小宫女被带进屋里的时候,已经紧张得浑身发抖了。却还是硬撑着战战兢兢地和蔺君淙行了礼。

听到蔺君淙的问话后,宫女们吓得牙齿都发了颤。

她们知道自己不得说谎。

一旦被皇上发现说了谎,便是如以往的那些宫人们一般落得五马分尸的下场。

可是如果得罪了娘娘,顶多挨十几个板子就可以了。

即便陶嫔不住给她们使眼色,她们依然发着抖,将刚才议论的事情讲了出来。

“听说、听说兰嫔娘娘和刘统领关系甚好,甚至于、甚至于私下里去游园。”

“游园。”蔺君淙将这两个字在心里掂量了下,又念了出来,才问:“到底游的什么园?何时游的园?几时出去几时归的?”

“奴婢、奴婢们不知。”

“不知。”蔺君淙沉沉地笑了一声,“什么都不知,随口诽谤的时候倒是不遗余力。”

小宫女们吓得花容失色,不住磕头,“皇上圣明!这不是奴婢们随口瞎说的,而是有人亲眼看见的!”

“亲眼看见?何人所见?”

“听说、听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

蔺君淙明显怔了下,问道:“是哪一个?”

小宫女们小心翼翼地讲了。

竟然是跟了皇后身边十几年的老嬷嬷。

皇后身边的嬷嬷看见,实际上就是说,很可能是皇后看到了。

而且皇后身边的嬷嬷,怎可能随意乱说话?

蔺君淙心里有了数,脸色瞬间黑沉如墨。

陶嫔看他脸色不对,心里愈发得意起来,颇有了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虽进宫的时日长,但是一直未曾得到过皇上的独宠。

那兰嫔刚来就得了独宠不说,还得了特有的封号“兰”。这让陶嫔嫉恨不已。

陶嫔见状,在旁说道:“既是游园,何须避着人去?竟然连皇上都瞒着,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本是想借机踩一踩那兰嫔,灭了她的威风。

哪知道蔺君淙听闻后,勃然大怒,挥手拂去桌上所有器具。

在满屋的叮叮当当乱滚乱响破碎的声音中,他大跨着步子行了出去。

陶嫔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她怔愣了会儿,气极之下,挥手给那小宫女一人扇了两个耳光。对着满桌的菜肴,眼圈儿泛了红。

蔺君淙接连几日未曾去兰嫔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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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人人都在传,兰嫔失了圣宠。传到蔺君淙的耳中,蔺君淙不置可否,未曾替兰嫔说过只字片语。

他的态度坐实了传言的可靠性。

这消息便成了宫中人人都知晓的“秘密”。

不多久,就传出皇上最新的消息——据说他新近宠幸了入宫十几个月的一名宫女,那宫女极有才气,且相貌不俗。

这就不免让人想起另外一位“有才气且相貌不俗”的人来。

大家纷纷恭喜得宠新人的同时,免不了会笑一笑那失意了的旧人。

萧以霜又气又恨。

她也没料到,短短几日内皇帝就对她忽然地转变了态度。

她在宫中的根基不稳,平日里为人张扬,待底下人也并不和善,宫人鲜少有和她交心待她忠诚的,更遑论宫妃?

妃嫔们当真是一个愿意真心搭理她的都没有。

萧以霜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寻到了太后和皇后的跟前去。

谁料,却还是碰了钉子。

之前太后在宫中路口亲耳听闻了萧以霜和徐太妃的那些话后,就已经对萧以霜存了疑。而后细细打探,知晓了萧以霜曾经心仪端王之事。太后就歇了让萧以霜进太子府的想法。

至于皇后,她隐隐地听太后提点过,萧以霜或许不是合适人选。

皇后也遣了人去打探,却是听说萧以霜在外传的姚先生那些话。

姚先生是当今女鸿儒,才学极好。早在皇后当年就读于静雅艺苑的时候,姚先生就已经以才学闻名天下。

皇后一直十分佩服姚先生,根本不信姚先生是人品低劣之人。既是如此,又怎能容旁人这般诋毁她?

至此,皇后也绝了让萧以霜进太子府的想法。

之后才有了把太子妃的亲妹妹陆若婷纳入考虑的事情。

如果只有这些,倒也罢了。

问题是,之前萧以霜是以成为将来的太子妃而努力的,旁人或许不明,但是太后和皇后都心知肚明。

谁知,这边刚刚露出一点苗头,或许将来不会让她入主太子妃,一转眼,萧以霜就堂而皇之地去勾引皇上了。

任凭哪一个女人,都无法忍受差一点成为自己孙媳妇、儿媳妇的女子,转过头就去勾搭自己的儿子、丈夫。

太后和皇后算是彻底厌恶了萧以霜。

只不过皇帝宠着她,她们就都没有多说什么,任由她在那边继续做张做势,静等着看她到底能够猖狂多久。

谁知,不过短短这些时候,她就失了势。

太后和皇后暗笑之余,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再次帮助她。

如今萧以霜求到她们跟前,她们自然是不曾认真搭理过。

萧以霜这才惶恐到了极点。

她这边想要去寻刘统领。

却不曾想,自听闻那个传言后起,皇上身边最信任的这位御林军统领,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皇宫中了。

萧以霜不甘心就这样被皇帝遗忘。

她动用了一切力量,既联系了三皇子妃,又寻了自家父母还有三皇子妃的父母相帮,又将自己带入宫中的所有银钱都拿来打点买通宫人,这才想方设法地让刘统领借机进宫找了她一趟。

两人原本也并非是有私情。不过是想着互相透个信儿,看看怎么能互相合作取得最大的利益罢了。

可是他们也怕蔺君淙信了旁人不信他们。

说实话,他们二人连蔺君淙是怎么知道的他们偷偷相见之事,都不明了。如今既怕蔺君淙发现他们的目的,又怕蔺君淙不信任他们。因此两人相约着合计了一番,怎么样才能将话说得圆满一些,省得蔺君淙再起疑。

恰逢蔺君淙想起来了萧以霜的事情,让人唤了他们来和他们当面对质,两人就将之前商议好的措辞说了。

若是旁的寻常人,听了两个几乎一个字不差的证言后,或许就信了。

不过蔺君淙虽不是专司刑狱审判之人,却生性多疑。

他觉得这两个人的说法太一致了,一致到好似没有半点儿的遗忘,居然能将所有细节一个不落地全部记住……

这记忆力,简直好到了诡异的地步。由不得他不生疑。

因此,蔺君淙非但没有信了他们的话,反而愈发远离两人。又在暗暗派了人去窥探两人平日的行踪,准备寻到了两人有异心的证据后,一起彻底除去。

不过,蔺君淙对于这两个人为什么要私下里勾搭上,着实存疑。

在他看来,他身为一国君主,正当年轻力壮之时,人品相貌权势钱财,都是一顶一的好。兰嫔得了他的宠爱后,怎还会眼中看的进旁人去?

蔺君淙百思不得其解。

对此,他询问了许多人。

旁人都支支吾吾地不肯多说。

最终这事儿他和钟太医提了几句。

钟太医倒是没多说旁的如何,不过,他与蔺君淙提了几句刘统领的过人之处。

“听说刘统领甚是威猛,可夜御十女。”钟太医给蔺君淙的脚换药的时候,淡淡地这般说道。

虽然未曾明说这“夜御十女”和萧以霜有什么关系,但是,蔺君淙这般多思多想的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萧以霜许是和刘统领有甚不得不说之事。

寻常男人都难以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更何况,他是君主。

蔺君淙直接让人将萧以霜带去了冷宫,再也不闻不问。又削去了刘统领的职务,让他再也不得进入宫中。

只是,蔺君淙对于刘统领的那个“十女”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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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在某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他借机又多问了钟太医几句,“若非刘统领那般天生神力的人,想要做到他的那个份上,该如何是好?”

钟太医笑道:“臣并非是会丹术的真人,陛下问臣,却是问错人了。”

蔺君淙将他前半句话记在了心里,接着问道:“都道是懂医之人最会调养人的身子,太医怎的做不到?”

钟太医笑的憨厚,“一来臣最擅长的是跌打外伤,二来,这等天生便定下来的事情,单单靠着医药只能有些微的效果,却不会有大的提升。若陛下想寻求最大的变化,臣觉得,这恐怕是极难的。”

顿了顿,他又道:“先前说需要会丹术的真人,臣也不过是信口开河罢了。只听坊间这样传闻过,并无真凭实据。”

虽然他一再强调自己并不是太了解丹术,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了真人一事,蔺君淙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即便只不过是坊间传闻,但,试问世上所有男子,哪一个不想自己威猛异常,比旁人更是强上数十倍?

蔺君淙自认能够号令所有天下人服从于他,自是不肯错过能够变得更加勇猛的机会。故而他命人细细查探,仔细去坊间打探,到底哪里有这般的真人。

而后,倒是真的给他打探出来了。

有位姓张的真人,前些日子刚到京城不久。据说是张果老的第几十代传人,可以治死人肉白骨,平日里深居简出甚少被人知道。不过,前些日子因着用他亲自炼出来的丹药治好了一名瘸腿的妇人,故而被人当神仙一般供着。

蔺君淙听闻之后,眼睛骤然一亮。

一来,他听说此人可以治好瘸腿。想必他这个越来越沉的脚有了更大的希望。

二来,此人可以让死人复生让活人延年益寿。

三来,他会炼制丹药。

既是会炼丹药,想必就有办法炼制出让男人更加勇猛的药来。

蔺君淙再不肯错过这个机会,直接让人将张真人带进了宫里。而后悉心请教,日日跟着张真人修炼。

听张真人谈一番话,胜过于读十年圣贤书。

蔺君淙恍然觉得自己寻到了人生的真谛,开始醉心于求丹问药之中,旁事都懒得理会。

因此,他就错过了窦尚书受审的那桩贪墨大案。

而且,他也彻底忘记了端王妃的那件案子。

早在萧以霜和刘统领私下里相见的时候,元槿的那碟水果拼盘的事情就被有心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来。

只是对于蔺君淙来说,被后妃戴了绿帽一事更加难忍。故而蔺君淙将心思都搁在了萧以霜的事情上,未曾太过关注元槿那边。

后来,有人不断为元槿求情。又有许多人证明,当时端王妃并未亲自动手,而是有许多位姑娘在旁帮忙,蔺君淙对元槿的处罚就稍稍松了口。却也仅限于松口,并没有彻底消除疑虑。

“既是有人相帮,却也无法证明她未曾存了这般的心思。”蔺君淙说道:“除非有证据表明她确实没有那般的心思方可。”

其实,元槿有没有存了那样的心思,单看蔺君淙是怎么样想的了。

他觉得有,便有。他觉得无,那便没甚大碍了。

故而蔺君泓又想了法子将元槿的事情拖了一拖,让皇上再延迟些审问元槿。

这事儿稍稍一拖,就拖到了张真人进入皇宫炼丹之后。

此间,牵连到窦尚书的那桩案子就被提到了都察院受审。都察院又将此事提到了大理寺和京兆府。三司会审后,窦尚书终是被定了罪。

其间刘统领和窦尚书动用了一切的力量来求陛下宽恕。

不只是陆大学士,就连太子和三皇子,也为了不同的缘由而出面为两人求情。

没几日,朝中大臣陆陆续续为两人求情的,已经不下三十人。

可是这样的举动非但没有让蔺君淙改了主意,反倒是让他更为坚定了信心,直接维持了之前的判定,分毫不动。

窦尚书锒铛入狱,家眷有的被充入了教坊司,有的被流放。有的则是卖身为奴。

刘家人稍稍好些。

蔺君淙最后治了刘统领的罪。

具体是甚罪名,没有明说。安在他头上的罪名,似是而非,让人摸不着头脑。最后的定罪,却是极重。宫刑后是腰斩。

可怜刘统领,身为皇上身边亲近的亲信,到头来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不胜引人唏嘘。

窦尚书和刘统领接连的定罪,让蔺君淙身边的人愈发人人自危起来。

即便不明说,但是大家心里都留了个心眼儿,生怕忠君之后的下场就是如此。

朝中的动荡,蔺君淙未曾放在心上。

他日日求丹问药,忙个不停,只觉得上朝议事都耽搁了自己的时间,根本懒得顾及这些。原先的一日一早朝,已经改为了两日一早朝。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在私下里穿上道袍,拜张真人为师。

有重臣劝他不可醉心于此,他并不去听。

有人再次提起端王妃的案子,他也懒得再去计较那劳什子的事情。

对他来说,即便那水果盘子有点什么含义,也万万不及他的长生不老以及永远威猛来得重要。

蔺君淙根本无暇顾及此事,听人数次谈起,他索性不耐烦地对那事下了结论。

“那罪名既是莫须有,倒不如就此作罢。端王妃言行有欠缺,朕命她在家带发修行,替朕侍奉太乙真人六个月,借此来抵消她之前的所有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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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荒唐可笑的判决,但,皇上确确实实如此说了。

既是圣旨,便有公公到家中来宣读。

端王妃的判决被端王府众人听了去,有“好事者”悄悄告诉了相熟之人。一传十十传百,不多久,冀都的大街小巷就都将这圣上裁决的旨意传遍了。

至于这判决究竟是“公正严明”亦或者是“无理取闹”,倒是没人敢说出口。只不过心领神会便可。

这日,蔺君泓心情颇佳,召了府里的谋士,详问那张真人的事情。

前些日子,自打元槿被诬蔑之后,蔺君泓就开始设局让蔺君淙入套。

他将这些事情的大体脉络说与手下得力的人听,然后安排了他们去完成这一系列之事。

说实话,之前的事情完全是在端王爷的掌控之中。直到安排了钟太医出面,让蔺君淙相信丹药的巨大用途,事情也还在他的预料之内。

后面却有些失控了。

蔺君淙对于丹药的痴迷程度,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

蔺君淙对于张真人的依赖和信任之深,也大大出乎了蔺君泓的预料。

之前,那张真人不过是时间太过紧急而让沈章去外地寻了来。

如今却是要对他予以重任了。

蔺君泓这才要将此人的底细摸个清楚明白。

天气晴朗。

空中的烈日洒下大片大片的金色暖阳,将大地照得清楚明亮,而且暖意融融。

蔺君泓坐在窗下,扫一眼院中的斑驳树影,清淡一笑,亲自将窗上帘子拉下,遮去了外头的灼人阳光,这才望向屋内的两个人。

他扫了眼对面二人,朝向其中一个,问道:“那个张真人,究竟如何?”

沈章知晓蔺君泓问的是他,笑道:“张真人旁的不说,那嘴皮子可是利索的很。平日里开张算命,能从鸡打鸣一直说到月上中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且不说数个时辰可以不停歇,最厉害的是能够翻着花样的来,从不带重复的。我觉得,他堪当大任。”

“我倒是觉得不太妥当。”王谦沉吟道:“他毕竟是个招摇撞骗的,若被人发现了他的底细……”

“他的底细没甚人知晓。即便知晓了,又如何?左右皇上宠着他,旁人不敢妄论。”

沈章不甚在意地说完,想了想,又道:“当时寻他来的人不是近邻之人,他也不知对方是谁。进入皇宫是凭运气,入得了皇上的眼,也是靠的运气。如今得了圣宠,姓张的断然不会自掘坟墓说出来历。你我不讲出来,还有谁会将此事揭发?”

“没有一万总有万一。小心提防着些总是好的。”王谦道:“虽然口舌伶俐之人擅于蛊惑人心,但也怕他说起话来没个轻重,自己将自己暴露出来。”

沈章说着,冷哼一声,低低的道:“这倒不怕。这张真人的手里头可是有个几条人命。那些人都是被他的那张胡说的嘴给害死的。他可不敢乱说。”

王谦点点头,未再多说什么。

蔺君泓沉吟半晌,说道:“虽然此人可用,可也不能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来。”

这样的人最没定性,也最容易飘飘然。如果后面的事情被他扰了,可是得不偿失。

必须得提前拿捏住他才行。

“那我改天让他来见王爷。”沈章说道。

“见是不必见了。若他知道我参与其中,往后会有无尽的麻烦。”蔺君泓道:“这事儿我稍后安排。”

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没钱和死亡。

只要让他知道,话不能乱讲,一旦说漏了必然招致杀身之祸,他也就乖了许多。

而且,那捏住他,往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此事商议已毕,蔺君泓终归是放松了许多。

这些天来,他日日夜夜担忧无比,最怕的就是元槿的那件事情无法善了。

旁的不说,单就蔺君淙给元槿扣上的那个罪名,就会让元槿染上恶名、在百姓间的信誉顿失。

那样,元槿之前的努力可都是毁于一旦。

即便她曾经救过全城的人,即便她曾经在太平镇中尽心尽力地帮助大家。可是,一旦旁人认为她会恶意地咒诅帝王,那么,她之前的努力也就会被人疑心地认为不过是在装样子罢了。

蔺君淙不愿元槿受到这样的不公平待遇。

如今蔺君淙虽说让她去拜什么太乙真人。但是,蔺君淙也承认了,那罪名不过是“莫须有”。

既然是皇帝也承认了是“莫须有”,那么之前的一切诬蔑,就成了空口无凭的话了。

这让蔺君泓暗暗松了口气。

心情愉悦之下,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要和自家的小妻子相会去。

元槿如今正在明雅苑种花。

之前两个人曾经在明雅苑里撒过不少的种子。初时种子冒了芽后,两个人争执不下,都在猜测那是什么。后来长出了才知道,竟然是菊花。

菊花颜色金灿,在花圃中一大簇一大簇,十分惹眼也十分漂亮。

元槿心下欢喜,就遣了秋实去顾阁老家里,又讨了好几个品种的花种过来,种到花圃里。

她日日去看,日日过去亲手护理。只想着等到新的种子发芽开花,给她更多些欣喜。

蔺君泓知晓,元槿这是不能随意出门之后,寻了个乐趣聊以自.慰,打发闲暇时光。

故而他未曾多说什么,由着她去。平日里闲着无事的时候,他就让人多寻些种子过来送给元槿。

看看现在这个时候,元槿应当还在明雅苑里。蔺君泓就也没多问,径直往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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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去到了明雅苑扑了个空。

蔺君泓这才发现自己对小妻子的了解还是不够多。忙遣了繁英四处去寻人。

繁英跑出去稍稍一问,就打探出来,原来王妃看着今日天气甚好,就去了明心苑来晾晒衣物。

——如今天气已经寒冷,平日里虽然晴日经常见,但是这样的大太阳倒是不多了。

今日晴空万里烈阳高照,正是适合翻出来冬衣好生晒一晒的恰当时候。等到过些日子再冷一些,那些厚皮衣裳就都可以上身了。

蔺君泓听闻,恍然大悟。

他暗笑小丫头果然是爱漂亮。如今大太阳刚一出来就想着过几日的穿着了。

端王爷想着自家小妻子的娇俏模样,满心里都是欢喜。

他脚下一转,就往明心苑去了。

元槿确实是在明心苑里晾晒衣物。不过,蔺君泓倒真是冤枉了她。

她并没有去晾晒自己的东西,反倒是把蔺君泓的厚衣裳尽数拿了出来,仔细晒晒。

今年到了冀都后新做的倒也罢了。搁到太阳底下好生摊开就可以了。她最在意的,是从京州,也就是当初的京城,带出来的那一箱。

蔺君泓为了将她的东西都带上,舍弃了他自己近乎所有的物品。最后剩下来的,不过这一箱而已。

之前因为天气尚热,里面搁着的又是冬衣,等闲也用不上,所以元槿没有多去管。

如今天气合适了,她也想了起来,就命人把箱子抬了来,又让秋实、樱桃和葡萄帮忙把衣裳一件件摊开晾好。

三个丫鬟迟疑着没有敢动手。

她们知道,王爷不喜欢除了王妃外的女子碰他的东西。

元槿无奈,就让孟妈妈和她一起,还有前些日子新招进府里的董妈妈一起将衣裳弄好。

因为人手不够,这事儿做起来颇有几分费力。待到全部拿出来后,三个人都累得额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樱桃在旁忍不住抱怨道:“王爷也真是的。要求这样多,累的还不是王妃?累着了王妃,心疼的还不是王爷自己?何苦来哉!”

秋实在旁边抿着嘴笑。

葡萄点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王爷这也太傻了点。”

孟妈妈在旁嗔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丫头,倒是实在。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全被你一个人都讲了出来。”

葡萄有些茫然,“樱桃不也说了?”

樱桃轻哼一声,“我可没编排王爷的不是。你看我说什么了?”

葡萄怔了怔,没有反应过来。

大家就都看着她笑。

樱桃笑着走到了蔺君泓的那个箱子旁边。

她知道自己不能动手去碰,就边说着话边下意识地往里看了几眼。

谁料看过之后,她惊奇地“咦”了一声,喃喃说道:“我怎么瞧着这个……像是王妃的?”

葡萄顺口说道:“王爷箱子里有王妃的东西,岂不是很正常。”

樱桃心说若只是王妃的东西,也就不用那么奇怪了。

她顿了顿,说道:“问题是,我记得这件儿,是当初丢了的那一个。”

“丢了的哪一个?”

“就是那一个。”樱桃看看董妈妈,又看看元槿,比划着说道:“消暑宴上,不见了的那一个。”

这事儿元槿、孟妈妈还有那三个丫鬟俱都知道。

听闻之后,孟妈妈走上前去,从箱子里拿出一个东西来。

那是个肚兜。

不仅是个肚兜,而且,这还是个艾绿色绣白梅花的肚兜。

刚开始的时候,它下面还有三个花瓣。只不过丢失的时候,它被人刻意去掉了一片,只剩下了两片花瓣。

如今孟妈妈手里的它,已经和刚开始时一般无二。想来是找高人又绣了一模一样的第三瓣。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这个肚兜,有些回不过神来。

最后,还是葡萄最先开了口。

“我怎么记得,这衣裳已经丢了?”她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是被端王爷他们给不小心烧没了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蔺君泓刚好迈步入院。

听到了葡萄的话,再看清了孟妈妈手里的东西……

端王爷脚步猛地一顿,脸上神色瞬息万变,十分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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