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圣杯之歌 第三百六十八章 苏时“悟”了？
“贤者，抱歉，竟然让你看到了这一幕。”
得知了柳知寻看到了他的身体变化的全过程之后，骑士有些畏缩，对于他们而言，贤者作为镇压深渊的主力以及最初的牺牲者，是非常高贵的存在，在他们眼中，对于一些污秽之物以及丑陋之物，是容不得半点的。
“您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见柳知寻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任何的反感的情绪，骑士先是惊讶了一下，而后便整理了一下语言，对柳知寻解释他的身体所发生的事情，一旁的小狼则是因为吸收了大量且凝实的深渊力量而正趴在柳知寻的脚边消化着这些力量。
“在四百多百年前，我刚刚来到这里的时侯，恰好遇到了一次深渊力量的爆发，虽然我和那时的贤者还有殉道者我们三个人一起，拼死将深渊的力量封住了，但是他们二位却因为深渊力量的侵蚀而死去了。”
“我则是收到贤者的恩惠才得以留下这条性命一直到现在，也是因为我还活着，所以希斯城便一直没有新的骑士来到这里驻守。”
“为什么？你一个人这么能撑的下这五百年的深渊镇压的？”
“这也不是希斯城的决定，这是我的决定，他们培养一个足以镇压深渊的人也不容易，加上从那时候起，始源仪式所需要的人的力量强度就变得越来越高了，反正我这个弃置之身也没什么其他的价值，就在这里一直看着深渊也是个好事。”
“不过后来我也曾想过，把我与深渊力量共存的方法教给后来的贤者和殉道者，但是几乎没有一个人是能完整的接受下来的，他们基本上都在这个方法即将完成的时候，就与深渊融合在了一起。”
“这个方法就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压缩这些深渊的力量么？”
“正是。”
“虽然这样做是有一些痛苦，但是至少希斯城不会在这里再损失人手了。”骑士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后，接着说到：“不过上一次镇压深渊，也已经达到了我的极限了，这次如果没有二位贤者和银月狼的帮助的话，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会死的。”
骑士轻轻地抚摸摸着自己因深渊力量而几乎已经变成了沟壑相邻的状态的右手手臂，有些像是在怀念过去一般，接过了店家端来的木质茶壶，为自己和柳知寻倒了满杯。随后也没有去看柳知寻的动作，只是自己自顾自的颤抖的端起了茶杯。
随后在柳知寻暗暗用元素力量来稳定茶杯的帮助下，骑士稳稳地将这杯茶喝了个干净，随后又接着说道：
“不过啊，我的寿命，也是该要到头了。”
“这深渊的力量虽然给我带来了很大的痛苦，但是他也是我一直以来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见到骑士这么说，柳知寻有些诧异，她赶忙将力量深入到骑士的身体当中，解析了他身体中的每一个细小单元，但是最终她还是得出了一个她非常不想得出的结论，那就是，这骑士的身体，的确已经到了该要腐朽的时候了，或者说，他的身体已经是一副已经腐朽衰败的样子了，能活着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就这样离开，也挺好的，毕竟已经过了快要五百年了，我也是挺累的了，这五百年间我看着莫顿城里的人一波接着一波的出生与死去，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啊。”
说完了自己的状况之后，骑士便开始了感慨。
“二位贤者，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因为你们虽然是从过去来到现在的，但是你们的记忆全部都消失了，你们的一切认知都可以从现在开始重新的培养，但是我这个亲身经历了五百年岁月的古董，也就只能在深渊和现实的夹层里苟延残喘了。”
柳知寻看着骑士，不知为何想到了自己，自己同苏时一样是有着五百年的时间跨度，自己与这位骑士同样都是有着坚持下去的理由，但是自己二人，也同样与时间并不与自己同步的人生出了陌生感。
“但是，老古董有老古董的做法，虽然一次次的和不同的贤者与殉道者诀别这件事情是有些难过，但是看着这些原本就生活在这里的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也是一件非常欣慰的事情，最起码证明我所受的痛苦是值得的。”
“二位贤者既然不是从罗兰城出来的，那么在不久之后，就会有另一位或者几位贤者，来到这城塞当中，到那时也许我就已经死去了，但是米勒会帮我和他解释一切的，我也相信，到了下一次的深渊爆发的时候，米勒和那位贤者已经成为了可以镇压深渊的人。”
听着老骑士这么说，柳知寻突然感到有些心态上的变化，她也不清楚这种变化是来自于何处，但是她就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生着改变，让她有些急切的想要去找苏时。
“贤者，也许我的作古之日，就在不远处了，届时米勒将送我一程，如果我死的时候恰好你场的话，可否请贤者为我的灵魂超度，毕竟痛苦承受的有点多，死的时候还是想要死的舒服一些的。”
柳知寻不知道为什么骑士会说出这样的话，按道理来说，她的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的力量已经被她隐藏的很好了才对。
当柳知寻询问原因的时候，得到的只有骑士回答的一句：“这是圣杯的启示。”
但是很显然，柳知寻和苏时的身份并没有被暴露，骑士只是知道了一些东西，并且在他的认知当中合理化了这些认识罢了。
在与骑士告别之后，柳知寻并没有接着在这盛大的庆典上闲逛，而是径直回到了他们的房间，看着那正躺在床上无意义的数着有自己创造出来的星象图的苏时，柳知寻不由得有些愤懑，不过随即便消失了。
“这里是仙女星系的某处，知寻。”苏时将面前的星图收起，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刚刚回来的柳知寻如此说道。
“我们的地球距离这个星系大概两百多光年，不过我现在的计算力还没有办法很精确的算出我们所属的位置，也只能猜个大概。”
听到苏时这么说，柳知寻有些震惊，苏时能够确定现在他们所在的星系位置，就已经是一件非常厉害的事情了，毕竟时空之门在传送时，传送者是没有任何的方向，距离，还有时间的概念的，再加上他们现在并没有一个确切的参照物，所以定位就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不过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冷静下来的柳知寻有些迷惑的看着苏时，她有些不能明白为什么苏时要做这种事情。
不过在柳知寻问出自己的疑问之后，苏时便示意柳知寻坐到床上来，慢慢的听他说，眼下虽然柳知寻自己也有很多的话想要和苏时说，但是所有的打算都被苏时打乱了。
“知寻，刚才我梦到世祈了。”苏时眼神中稍微的有些迷茫，不过随即又说道：“不过那并不是真的世祈，而是我的心中创造出来的那个她。”
“所以说，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错了，不对，是她说是我错了。”
这句话让苏时不由得有些钻了牛角尖，但是柳知寻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所以说，世祈到底说是谁错了呢？”
“是我。”脑袋里绕了半天终于是把这个无聊的问题绕明白的苏时，解答了柳知寻的问题。
“是啊，知寻，是我一直以来都错了的，你说的没错，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人是我。”
“阿时。”这样突然变得正经的苏时让柳知寻有些不太适应，想要出言阻止苏时继续往下说，却又被苏时堵住了嘴。
“知寻啊，你知道吗？我一直以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永生的人来对待，因为我觉得那样真的是太累了，永生所要经历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太长了，虽然有你，有世祈，我能坚持得下来，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有四百到五百亿年的时间，这个宇宙才会真正的进入下一个轮回。”
“我一直很羡慕你们有着一个长久以来的目标，世祈一直在为了自己的力量而不断的努力着，清秋也成功的达成了他的目标，现在有整个宇宙可以给他探索，而你呢，也肩负着你们一整个种族最后的希望。”
“可是我呢，我却不知道我该去做什么，力量？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没什么意义，至于通过力量来探究自己的本质这种事情，也并不是一个我希望去做的事情。”
“我的妹妹，她成为了也许是第一个四维空间的人类，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但是她确实是我的一个活着的动力吧。但是从她走后，我就一直很迷茫很迷茫，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看着这样的苏时，柳知寻不知为何感有些心疼，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直以来我都想只要能安安稳稳的度过每一天就好了，可是后来我发现，实在是有些平静不下来啊。”
“我本以为只要通过了我爹设置的所谓试炼就好了，谁曾想那些试炼最终会变成那样，我又想着只要我去代替太阳，爸妈就能回来，地球也不会有事，可是我在当新的太阳的时候，我发现原来我的妈妈，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地球意识。她和我爹也有着除了我和小七之外的可以用来消磨永生的时光的事情可做。”
听到苏时得知了自己的母亲和地球意识的关系之后，柳知寻有些惊讶，毕竟这件事情即使是她，也是通过柳玥依的解释才明白了这个中缘由的。
不过看到了柳知寻疑惑的表情之后，苏时便为她解答了疑惑：
“太阳的内部，储存着他的光芒照耀得到的地方所发生的所有事情，虽然这些事情有些长，但是对于我来说，倒也不算什么。”
苏时与柳知寻心领神会的笑了笑，柳知寻明白，这件事情是苏时非常骄傲的事情，那就是看到了从宇宙创世之始到五百年前的那天的时间轴上的所有发生过的事情而不至于认知崩溃，不过这点也许也和苏时对平静的生活的期望有着很大的关系吧。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知寻，我也找到了一个可以一直走下去的目标了。”
“是什么？”柳知寻有些疑惑，为什么她才刚刚出去一会儿，苏时就能有这么大的转变，这并非是合不合情的问题，这根本就是一件完全不合理的事情。
“刚才我在通过四维空间的相对位置来计算我们和地球的距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种无聊的事情竟然不会让我产生任何的既视感。”
“你也知道这事情很无聊啊。”柳知寻讪讪一笑，很显然，对于苏时很有自知之明这件事情，让她和苏时都会心一笑。
“然后呢，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这种一点既视感都没有的事情，也会让我感到空虚，我感觉那些熟悉的事情，也会让我感到非常的空虚，那么好像熟悉还是不熟悉都没什么差别哈。”
“过去我一直认为，我现在所处的世界线只不过是另一种未被证实的可能性的体现，但是现在我悟了，既然横竖都是一死。”
说到这里，苏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两声之后接着对柳知寻说自己的想法。
“既然我横竖都认为我经历的是一个确定的未来，认知没法改变的话，就改变态度就好了呗。”
“所以就是这样？”
“对啊，就是这样，不管未来的命运是既定的还是不是，如果我一直在纠结的话，就真的会成为既定的未来了，倒是不如不去想这些事情，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下去不也挺好的嘛，我为什么就非要给自己找麻烦呢？”
对于苏时的这份说辞，柳知寻显得有些不知该如何评价，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苏时在自我欺骗罢了，说到底，他还是没有找到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动力，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这样，也是好事。
(http://www.ccfang.cc/novel/OrLDw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ccfang.cc。书房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ccfa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