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决定
信或不信，总在一念之间！
兹事体大，顾云珺尚要考虑，无法痛下决定。
从正昌酒楼出，坐马车往纪府而去，路面积雪，马车吱吱呀呀一路。
顾云珺想了一大堆话要说，他平生最善揣度人心，自然看出纪简是向着他的，便打算从纪简处着手，说通了纪简，再由纪简去说通贺氏。
至于长婧，现今没有记忆，也只能——来日方长。
反正，他等着她！
要多久就等多久，只要心诚意真，她总会明白的。
方方面面肖想诸多，人到纪府却吃了个闭门羹，守门小厮称贺氏身体抱恙，纪简无心宴客，小姐则晚睡未起。
顾云珺来纪府的次数不下百千回，却是第一次吃到闭门羹，站在褐红色的大门口直走神。
这种状况怎么办呢？
再让小厮去传话，还是候在纪府门口等，实在不行绕到后门去，后院有处矮墙，依他的功夫，不使力气就能跃进去……。
竟连爬人围墙的作派都想出来了！
各种想法汇集脑海，到最后还是放弃掉。
顾云珺直皱眉头，耐着性子在纪府门口踱过去踱过来，熬了半个多时辰又让守门的小厮通传一遍，得到的答复一模一样。
看来，纪府是铁了心不让他进门。
顾云珺胡乱猜想起来，莫不是贺氏还在气头，故而不想见他。
要进进不去，要走舍不得，偏天公还不作美，漫天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在他身上，化了又落，落了又化，顾云珺靛蓝色长袍沾染上水气，好似连眉眼也沾染上水气。
他自己不觉可怜，偷偷尾随在后的双瑞却觉得他可怜之极，等回府后见到顾晏，第一句话就是：“少爷，纪府不给大人开门，大人站在纪府门口已经耗了好几个时辰。”
顾晏对纪长婧心有芥蒂，连带对纪府都看不顺眼，开口道：“也不知做脸子给谁看，一群得鱼忘筌的刁人，倒是给脸不要脸。”
双瑞见顾晏面色不妙，立即顺着话道：“少爷说的极是，咱们大人神姿卓然，纪家瞧不上，自有比纪家更好的人家想要攀。”
顾晏听了双瑞的话很纳罕，忙道：“听你这话，可是探到些什么？”
双瑞故作姿态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顾大人去了正昌酒楼，里面早有人在候着，楼上楼下都有盯梢的，奴才跟正昌酒楼的伙计熟，换了身跑堂衣服混到雅间门口，虽说去的晚，倒也听到关键的一句话。”
顾晏挑眉道：“什么关键的话？”
双瑞吸口气道：“奴才听到里面是个女子的声音，正跟顾大人言道，她仰慕贤者，想与大人并肩作战。”
仰慕？
所谓仰慕，不就是敬仰思慕，自然是指男女的喜欢。
这女子胆子够大，私会叔叔不算，还表白上了……。
果然没有不腥的鱼，叔叔也是艳福不浅。
信息量实在太大，顾晏迭声道：“有没有看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哪家的姑娘？”
双瑞摇头。
顾晏兴致不减：“你再仔细想想。”
双瑞接着摇头，正摇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我听那女子称自己为——何玉。”
顾晏闻言，下巴差点掉下来。
何玉？
何府的何玉，家有屯兵二十万的何玉，五日后要成为太子妃的何玉？
不好好等着嫁人，竟从京都跑来南郡。
不等着做未来皇后，跑来跟叔叔私会，说什么——仰慕贤者，想与叔叔并肩作战。
果然，痴男怨女什么的最可怕。
前面一门心思的帮助顾府，原来是爱慕叔叔。
为了这份私情，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也不做，真真是痴情。
顾晏整个人都打起精神，果然老天开眼，只要能拉拢住何玉，有二十万兵马相助，不说胜券再握，至少打个平手没问题。
顾府有了帮手，顾府有救了！
顾晏几分激动地道：“叔叔如何回何玉的？”
双瑞道：“顾大人没答应，说是要考虑考虑。”
顾晏本来激动万分的脸拉下来，禁不住啧啧道：“简直是天下掉馅饼，只要伸手捡就能捡到，偏跟自己过不去，天大的福份不要，非要大雪天热脸去贴冷屁股。”
顿了顿，越说越气，扯着嗓子道：“何府要不比纪府好，舒妃和公孙阙会舍纪长婧而择何玉，叔叔再这么儿女情长下去，还不得把咱们顾府的锦绣前程全耽误掉。”
双瑞毕竟只是个奴才，看不透大局，也不好说什么。
恰当时，葭月推门进来，听了话头道：“大冷的天，仔细把嗓子吼坏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晏道：“何府的何玉来南郡了。”
葭月咦了声，脸上带出笑意：“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顾晏啐口气道：“有个屁用，何玉中意叔叔，叔叔却上杠子晾搁人家，自己跑去纪府门口吹冷风。”
葭月啧啧两声，过去拉着顾晏道：“这可不成，你得想法子劝劝叔叔，咱们现在的处境得讨好何家，借以赢得何家的鼎立相助。”
顾晏嗯了声，又摇头道：“叔叔岂是个听劝的人，如今被纪长婧迷掉心窍，跟我也逾发疏远，不说远的，就说眼前事，何玉到南郡这么大的事也没支会咱们一声，要不是我让双瑞跟着，咱们哪里能知道半点消息。”
葭月把话拈量拈量，缓声道：“总不能由着叔叔性子行事，咱们也得拿个主章出来。”
顾晏按按太阳穴，摆手喝退双瑞，吊着嘴角道：“事关顾府几百人的生死，就算跟叔叔撕破脸也顾不得，我一会就去正昌酒楼会会何玉，现在就怕何玉被叔叔冷了心，到时候咱们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机会。”
葭月问道：“你去可妥当？”
顾晏无奈地道：“我不去谁去，按说女人跟女人方便说话，可眼下黄秋云在带慎哥儿，慎哥儿左右是离不开她，就算离得开她，黄秋云愿意不愿意帮我去开这个口还难说。”
葭月听了这话，肚子里腾出一阵火：“慎哥儿是我身上的一块肉，却抱到黄秋云屋里生养，我倒是替别人做嫁衣，就连儿子也是帮别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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